第十二章：追问与影子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是赫敏除了教室以外待得最久的地方。周六下午，她如约而至，目光在层层叠叠的书架间搜寻，很快就在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卡莉斯塔正坐在那里，深色的长发被窗外透进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她微微低头翻阅着，阳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整个人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古典油画，美丽，却带着一种触手冰凉的隔绝感。
赫敏拿着新找的书籍，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女孩似乎没有立刻察觉，依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赫敏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想起了她们在伦敦市立图书馆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她们也是这样隔着一本书相遇，只是那时的氛围是惊喜与投契，而现在……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与小心翼翼。
赫敏深吸一口气，图书馆即将闭馆了，她决定打破这持续了许久的沉默。她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好奇，而非掺杂着委屈与质问：
“卡莉斯塔，”她轻声唤道，“那天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再来了？我是说，大英图书馆。”
翻动书页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僵硬了片刻，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卡莉斯塔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赫敏脸上，淡紫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她合上书，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好：“搬家了。离那里很远，不方便再去。”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赫敏“哦”了一声，心底那点小小的芥蒂似乎因为这个答案而消散了一些。原来是这样，不是因为不想见她。
“这样啊……没关系！”赫敏重新露出笑容，带着一丝释然，“我们现在又在同一个图书馆了，这真好。”
卡莉斯塔看着她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只是，那原本流畅的阅读节奏，似乎微妙地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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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飞行课上哈利展现出的惊人天赋，显然深深刺激了德拉科·马尔福的虚荣心。魔药课下课后，在通往门厅的台阶上，马尔福拦住了哈利和罗恩，苍白的脸上挂着惯有的讥笑。
“看来疤头除了会躲闪，还有点别的用处？”他拖长了音调，“不过，光会飞可不算真本事。敢不敢来点更刺激的，波特？比如说——午夜决斗？奖品陈列室，就我们俩。当然，如果你害怕，大可以抱着你的红毛鼬鼠和那个万事通小姐哭鼻子去。”
罗恩的脸瞬间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赫敏刚想上前阻止这愚蠢的挑衅，哈利已经硬邦邦地接下了话头：“我们当然敢。谁不来谁是懦夫！”
“哈利！”赫敏惊呼。
但马尔福已经得意地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走远了。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赫敏试图用扣分和开除的危险来让两个男孩清醒，但无济于事。
最终，在一种“不能让他们两个蠢蛋自己去送死，而且万一他们连累学院扣分更糟”的复杂心态驱使下，赫敏板着脸，决定跟他们一起去，至少能在他们做出更蠢的事情之前阻止他们，或者想办法圆场。
午夜，城堡死寂。三人组挤在哈利那件银光闪闪的隐形衣下，像一团会移动的模糊雾气，心惊胆战地在冰冷的石廊里穿行。月光透过高窗，在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斑，盔甲的头盔在阴影里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注视着他们。每一次脚步落在石头上的轻微回响，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就在他们拐过一个弯，奖品陈列室那闪亮的奖杯和盾牌已经在望时，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是学生！”一个尖锐、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们头顶响起。皮皮鬼倒挂在一个吊灯上，像一颗肥胖的、充满恶意的蝙蝠，橡胶般的脸上露出狂喜，“半夜不睡觉，在外面乱逛！嘿嘿！我要吵得费尔奇从床上跳起来！”
赫敏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就在皮皮鬼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用他那能震碎玻璃的嗓门放声大叫时——
“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他们刚刚经过的走廊拐角传来。似乎是一套站立着的盔甲，不知何故突然失去了平衡，手中的长矛和盾牌砸在石头地面上，发出了惊人的噪音。
皮皮鬼的尖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噎了回去，他好奇地像一颗弹力球一样“嗖”地射向了声音来源，兴奋地嚷嚷着：“哈哈！又有一个！今晚可真热闹！”
“快！进去！”哈利掀开隐形衣，三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奖品陈列室，紧紧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刚……刚才怎么回事？”罗恩脸色发白地问。
“不知道，也许是那盔甲没放稳……”哈利不确定地说。
赫敏却皱起了眉头，那盔甲倒下得太过巧合了。但她没时间细想，因为门外已经传来了洛丽丝夫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唱歌般的呼噜声，以及费尔奇那黏滑、恶毒的声音：
“哦，我亲爱的小乖乖，闻到什么了？是不是有不听话的小老鼠跑出来了？”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一只粗糙的手开始拧动门把手！
“糟了！”罗恩绝望地低语。
就在门锁发出“咔哒”轻响，即将被拧开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哗啦！”
远处，清晰地传来一声像是某个巨大花瓶从高处摔下、粉身碎骨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城堡里回荡得格外惊人。
“我的瓷器！”费尔奇发出一声心痛又暴怒的尖叫，拧动门把手的声音戛然而止，“别让我抓到你！你完了！”脚步声伴随着恶毒的诅咒，迅速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远去了。
门外暂时恢复了死寂。
三人组瘫软在门后，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赫敏的心跳依旧如同擂鼓，她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下来，却在下一刻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跳开——这扇门，热得吓人！
而她身后的房间里，不再只是寂静。一种低沉、压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声正从房间深处传来，伴随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
她颤抖着，缓缓转过身。
借着从高高的窗户透进来的惨淡月光，她看到了——一只如同小象般巨大的、长着三个狰狞脑袋的可怕大狗！每一只脑袋都咧开着血盆大口，露出匕首般的黄色獠牙，黏稠的涎水不断滴落。
六只凶恶的、圆睁着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地狱般的怒火，正死死地锁定在他们三个不速之客身上。而这只恐怖的怪物，庞大的身躯正蹲守在一个明显是活板门的入口上。
他们阴差阳错地，闯入了禁区走廊，直面了看守魔法石的第一道关卡——路威！
与此同时，在奖品陈列室外不远处的阴影里。
一个披着隐形衣的身影，在确认费尔奇被远处的碎裂声彻底引开后，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正在原地优雅踱步、不停嗅着空气中残留气味的洛丽丝夫人。
隐形衣下，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频率，熟稔地、轻轻地挠了挠洛丽丝夫人毛茸茸的下巴和耳后。原本弓着背、尾巴尖警惕地抖动、喉咙里发出威胁性咕噜声的猫，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竖起的毛发平复，它甚至舒服地眯起了那双灯泡般的大眼睛，主动歪过头，蹭了蹭那只看不见的手，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手的主人迅速收回手，重新完全隐没在墙壁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洛丽丝夫人耳朵轻轻动了动，好像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叹息。
某人（叹气）（撸猫）（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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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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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追问与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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