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上,黄昏的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潮湿的土腥味在绿茵间漫开。
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整装待发,今天是球队选拔新队员的日子,球队的外围挤满了人等着在我手中的报名表上签字。可德拉科却迟迟没有来,细雨吹进我的眼睛里,肿胀的不适感让我拼命揉红了眼睛。
最后,德拉科才慢条斯理的走向球场中央,苍白的面孔紧绷着像一副假面。灰蓝色的眼睛避开我的视线,而是落在我身后虚无的空气上。高尔和克拉布两人依旧如常的像两尊大山一样,眼神带着轻蔑。
“退出。”
他声音干涩,水火不侵咒让他与潮湿寒冷的雨丝隔绝,像与我分手时那样冷漠。
“我们三个,都退出。”
“理由呢?”
没有预料中的崩溃与声嘶力竭,出于一个队长的大局观,我只是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但难免的声音带着颤抖。
德拉科没有看我,他用了最轻蔑的词语试图激怒我。
“没空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了。”
我骤然向他走进来几步,他猝不及防,低头用我曾经最爱的灰蓝色眸子看向我。
“你知道你的退出,意味这什么……你不能毁了斯莱特林,毁了我……”
他玩世不恭的将手插进裤兜里,居高临下的说道。
“如果受不了,就让出你的队长位置,有的是人能坐稳。”
“你休想!”
德拉科离开了,走时我还被高尔狠狠撞了一下肩膀。
雨似乎变得更大了。
德拉科·马尔福的割席,让原本几个有意向的低年级学生只敢怯怯的躲远了。斯莱特林的院旗被雨打的飘不起来,原本用来登记名字的申请表落在地上被人踩湿了。
那些本就因我亲邓布利多的行为视我为叛徒的纯血统们仿佛开启了无声的抵制,而那些钦佩我实力的人,也选择了明哲保身,沉默的背过身去。
此时的魁地奇球队只剩我和蒙太两人,上学期他曾被我扇过一个响亮的耳光,此时他正幸灾乐祸的看戏。
一连几天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那张我张贴出的魁地奇招募启示变得如此刺眼。有人用恶咒在上面涂鸦,画着扭曲的蛇头狮子身和亲爱的泥巴种的字样,有人在签名栏处涂上了鼻涕虫的汁液。
我逃避似的将自己藏身在图书馆,让那些关于变形咒的知识将那些坏的想法挤出去。但是回到休息室面对那团污秽,面对冷眼与冷嘲热讽,我的心还是一点一点沉下去。
选拔期还剩一天,如果不能在此期间招募够七位队员,由我带领的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自动解散,而斯莱特林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向学院申请重组魁地奇球队,但前提是前队长不得参与。
每次回到休息室我都要深呼一口气,刚一迈进休息室就传来潘西第一声冷漠的问候。
“真遗憾呀,队长。看来斯莱特林的荣耀,要毁在你手里了。”
她亲昵的靠在德拉科身边,眼神挑衅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授意那样做的。她刻意拖长着音调,手指卷着头发。
“不劳你关心,帕金森。有心情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那糟糕的无声咒。”
“除了蒙太那样的魁地奇疯子,没人愿意待在一只注定要解散的队伍里。我劝你呀,让出队长,别毁了我们斯莱特林。还是说,你真是叛徒,故意让格兰芬多那群蠢狮子赢呢!”
潘西立刻坐直了,恢复到了正常说话的状态。
“主动让贤,或许新队长还是施舍你一个替补玩玩。”
德拉科冷漠的看着我说,小小的休息室巧妙的分成了三个阵营,意图孤立我的阵营、选择明哲保身的阵营以及我。
就在一片死寂的嘲讽与漠视中,一个飘摇而苍白的身影站了起来。她手指纤细,甚至可以说是脆弱。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用一只精巧的羽毛笔在那天恶心的污秽下用力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动作从容不迫,却无声的对抗了整个学院的冷暴力。签完名,她抬头看我,她眼中的灰蓝要更稀薄脆弱,像冬日清晨的雾,朦胧中带着坚定。
“其实,我一直想试试追球手。”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洁白的羽毛落在黑湖表面,淡金色的卷发披散着,在黄光的照耀下显得透明的像天使。
所有喧嚣和讥讽都戛然而止,阿斯托利亚身上的血咒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加入魁地奇球队这样的运动队伍无异于寻死。
德拉科原本刻意移开的目光猛然转回,落在阿斯托利亚身上,我的腕间痣开始滚烫,他的情绪有震惊、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或许还有别的。
“不!”
达芙妮第一时间站起来反对,她在远处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最后竟然全然不顾贵族礼仪大跨步走到利亚身边。
“阿斯托利亚,你疯了。你连漂浮咒都用不好……而且辛西娅是注定会失败的。”
利亚竟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是!就算会失败,那也让我过过瘾。姐姐……”
这一刻,她瘦弱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一刻,正如她曾经所说的那样,她只是阿斯托利亚,是第一个勇敢站出来的斯莱特林。
我看着羊皮纸上异常清晰的名字,又看向眼前那个脆弱的像一张纸的女孩,心中那片冰冷的绝望裂开了一个缝隙,从缝隙中渗进了温暖的光。
短暂的寂静声中,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五年级的卡佩,他有着一头脏金色的短发,五官是明显的法国裔的深邃轮廓,但举止却是英伦风格。他的家族在法国很有势力,他父亲因为她母亲是英国人的原因来到了英国生活。在霍格沃茨里,他向来独善其身。
他在阿斯托利亚的名字后面签下来他的名字——路易斯·卡佩。
“我很羞愧,格林格拉斯小姐。一个斯莱特林、一个格林格拉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都站出来了,我究竟还在怕什么?”
卡佩是投入湖水的一枚石子。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四年级挤出来。她是巴尔福尔,她有着一头不服管束是深棕色自然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作为一名混血女巫,她们的处境很微妙,时常去做依附、奉承的行为。霍格沃茨的生活已经过去大半了,但她依旧每天独来独往。
她走到布告前,签下来她的名字——西维尔·巴尔福尔。
然后,巴尔福尔转向利亚露出一个腼腆却无比真诚的笑容。阿斯托利亚也回应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一支崭新的由叛徒、病患、外来者、混血组成的队伍,彻底的与斯莱特林的两派人分割开来。
夜深一切都在寂静悄然见展开,我爬上休息室彩窗的窗座,缩起双脚,将厚呢的暗绿色窗帘拉得差不多合拢,于是我就像被供奉在这神龛似的双倍隐蔽的地方。
银色的梭鱼成群的游过窗外,漆黑的黑湖内散发出微弱的磷光。忧郁是最无用的情感,我如今最需要的是拉拢尽可能多的人加入魁地奇球队,但收效甚微。
我悠长的叹息一声,将疲惫的身躯靠在冰冷的玻璃上。
“唉声叹气,可不像你的作风呀,辛西娅。”
一道慵懒而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我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了布雷斯的身影。他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紧实的小臂肌肉。布雷斯·扎比尼的英俊,像一件极具侵略意味的艺术品,虽说这并不是我钟意的类型,但对于我的难题这是个送上门的答案。
我曾见过扎比尼夫人,美艳性感不可方物,尤其是独属于拉美裔的热烈与性感,这让人们万分相信关于她十三任丈夫的传言。
“窥探别人的**,确实很扎比尼。”
我毫不客气的反击道。布雷斯并没有掀开窗帘,而是挡在呢子窗帘的缝隙处,像将窗帘后形成了密闭的安全区。
“只是好奇,你的新型球队,看起来奇形怪状。”
他故作姿态的背对着我,白色衬衫下隐隐是宽肩与窄腰,逼仄的空间里是若有若无的茉莉味,那是他衬衫上洗涤剂的味道。他侧过脸,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嘲讽意味的似笑非笑,灰绿色的眼睛在阴暗中闪着光。
“我原本以为德拉科退出,你的魁地奇事业算完了,毕竟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他刻意提及的名字,让我的心尖颤了一颤,我避讳的低下了头,斟酌出一句最淡漠的语气。
“那我未免的太脆弱了……那家伙像只受惊的刺猬,所有尖刺都对准了我。这不是正和你意吗?”
“合我意?”
“当然,有人陪你失恋,你该庆幸的。”
一瞬间,他刻意营造的慵懒矜贵黯淡下来,玩世不恭的外壳裂开了一条缝隙。我乐得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样?巧舌如簧的布雷斯·扎比尼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他颓然的坐在窗台上,像一座山突然倒塌,吓得我往里缩了缩脚。在昏黄灯光的交辉下,他倒像个痴情的男人。
“我陪德拉科去图书馆时,看到她在教隆巴顿变形术。明明自己也很笨……但却那样认真……那样……漂亮……”
“她看起来快乐多了,希望她不会恨我。”
我挪了挪位置,坐在了他的身边。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休息室里连壁炉的火焰都慢慢沉睡,不再散发温度了。
“当然!赫奇帕奇万人迷魅力依旧!每天呀,收到的情书比斯内普教授要求的论文还要长。她不是不恨你,是根本没时间恨你。”
布雷斯失笑,他转头看向别处。这一刻,他不是那个斯莱特林滥情王子,不是那个平等的用刻薄话攻击每一个人的布雷斯,只是一个不懂得爱人的男孩。
但我并不同情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所以你深夜不睡,是为了在我面前扮演,伟大的自我牺牲主义者吗?你推开她,扮演了一个纯血混蛋的角色,以为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就像德拉科……用冷漠与恶语将我推开,独自承担一切。这难道就是你们对待一段珍视的感情的一贯的态度吗?”
“你们这些男人,总是沉迷于悲情英雄的戏码,自以为高尚自认为这是你单方面的牺牲。可是你们有问过我们的意愿吗?万一我们愿意呢?愿意豁出一切,换一个并肩而立的机会。”
“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意识到,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珍宝、器物与谁的私有品……”
这句话像是与德拉科的隔空对话,此刻我多么希望坐下来聆听这段我的肺腑之言的人是德拉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他,我永远愿意为了他而付出任何代价。
布雷斯沉默片刻,相反于他时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次是罕见的坦诚。
“正是因为我知道为了我她愿意,但我更想她为了自己。在预言家日报上康奈利先生一家公开支持邓布利多,这无疑是对那个人的叫板。我不会去支持那个人,但扎比尼家也决不能转而投向另一边。”
“我恐惧,日夜心惊胆战。也许纳威·隆巴顿是个废物,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妮妮身边,坦然的维护她。”
“辛西娅,这个世界是地狱,而妮蔻·康奈利是天使本人。”
短暂的沉默在狭小的窗座间蔓延开来,黑湖的巨型八爪鱼搅动湖内的银梭鱼群,让光明被搅碎。
布雷斯的真诚让我内疚,我局促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了吧,布雷斯。你的演技真的很烂,也就妮蔻被骗过了。如果你真的痛苦,与其在角落里顾影自怜。不如把你的痛苦、你的不甘、你对这该死是地狱世界的愤怒,全都倾注在游走球上,挥出的每一棒都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加入球队吧!让我瞧瞧你血脉里流淌的拉丁美洲狂野不羁的血统,而不只是一张漂亮的脸蛋。从扎比尼夫人那继承来的不止是情感于外貌,更是内在的灵魂。”
布雷斯忍俊不禁,精明的他早已看穿我的计谋。他挑眉,没想到会从谈论感情转折到这个话题。
“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加入有‘叛徒’带领的队伍。为什么认为我会对拯救你以及你的球队有兴趣?”
我逼近他,注视着他灰绿色的眼睛,他橄榄色的皮肤紧绷着。我刻意将声音压低,充满了诱惑与挑战。
“扎比尼夫人来自委内瑞拉,年轻时曾是塔拉波托树上飞队的前身安第斯神鹫队的创始人之一。而你,同样也具有这份天赋。只是从前一直被德拉科的光环所覆盖。”
“蠢货们选择依附,而正如你刚刚说的,扎比尼家不会选择任意一边。据我对扎比尼家族的了解,他们不会拒绝危机中为自己增加一些筹码。表面上的弱势,将是你的另一层保护色。”
我缓慢从窗座上下来,踱步到他身边。他凝视着我,眼中交织着挣扎以及被点中心事的躲闪。我就知道,我即将成功。
“并且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
布雷斯忽而笑了起来,不同于往日浮与表面的假笑,这个笑容带着狠劲与野性的弧度。
“似乎很难拒绝……”
“躲在家族的阴翳里靠着容貌与婚姻维持大厦将倾的假象,还是走进球场给所有人一个重新评估你价值的机会。布雷斯,你选一个?”
布雷斯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却罕见的无比真诚。
“我母亲曾告诉我,深夜不是做决策的最佳时机。不过,谁在乎呢!两个要求,第一,我需要一套绝对新的护具以及球棒,球队我要有一半决策权。第二,隆巴顿向来迟钝,妮妮也一样,他们很适合,我希望你能帮你他们。”
“成交!”
我兴奋的伸出手,想要和布雷斯握手但他只是轻轻的碰触了我的指尖。他决绝的转身趁着夜色在布告墙上签下了他的名字,布雷斯·扎比尼带着沉重的笔锋。
他微微侧过头,嘴角带着一抹悲凉的微笑。
“德拉科最近总神出鬼没,他的秘密很沉重但作为……朋友……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消息。晚上八点半的八楼你会有意外收获。”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男寝的走廊拐角。我从后腰拿出魔杖,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将签名栏上的污渍去掉。也许明天恶作剧又会故技重施,但这支不被看好的队伍已经迎来了更新的转机。
休息室的石门传出异响,简单的幻身咒将自己隐藏起来。德拉科和高尔克拉布一起从门外进来,他依旧冷漠的像一块冰,高尔克拉布哼唧着能不能不要再将他们当成女孩了。德拉科一个狠冽的眼神让他们瞬间闭嘴,直到他们进入男生寝室我才接触咒语。
回到寝室后,高蒂尔仍然翻着变形术的书,她指了指我的床边。
“变形术的笔记,帮你省去无用的翻书时间。”
我感激的抱住高蒂尔,她反常的并没有躲开,熟悉的玫瑰混着酒味传进我的鼻腔,她一定又偷偷去厨房找酒喝了。
“最近真的太累了,课程、论文、变形术考试、魁地奇、人际关系……还有德拉科。我快喘不过气了,蒂娜。”
她生疏、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脊背,以为柔和就是刻意放慢说话的语速,她说的话都有着搞笑的停顿。
“会、好、的。你、已经、很、棒、了。”
高蒂尔的改变无疑是巨大的,悬崖上将自己四周全部封闭起来的黑玫瑰也愿意建造供人进出的门。在无数个瞬间,我都被她的纯粹与真诚打动。
魁地奇球队的困境并未全然解决,我、布雷斯、利亚、路易斯、西维尔以及还没退出的蒙太,这样算下来还是差一个人。当我将头转向高蒂尔时,她如同心灵感应一般看向我,还没等我开口她已然说出了拒绝的话。
“NO!我恨飞行!”
“OK!我就知道!”
我将自己捂进被窝里,用很小的声音学着高蒂尔的语气道。
“我恨飞行~”
“我还能听见……”
被高蒂尔识破后,羞愤的被子里蹬来蹬去泄愤。我糟乱着头发从被窝里钻出来时,高蒂尔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这很不像她。
“怎么了嘛?你被谁夺魂了吗?”
“魁地奇……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只有在赛场上驰骋时,那种速度与激情才能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活着。鲜活并且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好。”
她淡淡的答道。寝室的夜灯应声而灭,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黑湖水浪我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高蒂尔常用的羽毛笔还摆在书桌上,床铺已然是整整齐齐。翻开变形术笔记慢慢温习着,这几星期以来我丝毫不敢倦怠变形术都复习。以至于每次入睡都已是凌晨,眼底常常带着一抹乌青看起来没精神极了。
床边桌上的金色飞贼钟表漂浮到了球框的位置,这时已经接近早餐的时间了。迅速洗漱换装后,走出寝室一群人正凑在布告栏处讨论着什么。布雷斯的加入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周末利亚换了一身浅兰的裙装,漂亮的金发用一根同色系的丝带松垮的绑住一边。她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转过头笑得那样灿烂。
“好消息!辛西娅!球队的人齐了,我们不用被解散了!”
少女灵动的振臂一呼,罕见的做出不符合贵族礼仪的动作。实则阿斯托利亚的内心也深深藏着桀骜吧,不过总是被病弱的外表所覆盖。
围在布告栏前的人群散开,干净的布告栏上被签下一个潦草的名字。蒙太在人群外围嘲讽道。
“怎么了,队长?现在就算加入的是巨怪,我们也得感恩戴德啊!”
他的发言引起了一阵哄笑声,而人群中的卡修斯·厄克特没有笑,签上姓名的正是他。
当时在队长竞争时我便认识了他,他与卡佩是一个年级的,论实力他肯定是不输前队长特伦希——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为数不多将就技巧与打法的人。但由于竞争队长时,他的家族要依靠几大纯血家族起势,他就选择退出了队长选举。
“欢迎归队,厄克特。”
我友好的伸出手,蒙太得意的搭着厄克特的肩膀瞬间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很显然他没想到朝夕相处的人会背叛他。厄克特冷漠着一张脸像做了极不情愿的事情,他扯了扯嘴角始终没有伸出手。
“友好一些,厄克特……”
高蒂尔慵懒又极具威压的声音从单人沙发上传来,她穿了一件白色西装样式的巫师袍,衣襟处别了一朵黑曜石玫瑰,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曾经是德拉科的专属。
厄克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蒙太还预备大声嚷嚷。
“还有你,蒙太先生。”
星期六如约而至,与麦格教授约定的变形术考试就在今天。即使日夜沉浸在变形术的复习了,此刻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或者说很紧张。这关系着我能否成为一名傲罗。
一路上我如同中了闭耳塞听般无视了所有人的问好,耳中被尖锐的翁鸣所代替。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距离桃金娘的盥洗室并不是很远,桃金娘正游荡在走廊里。她见了我兴奋的飘过来,在得知我需要重考变形术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可怜的小女巫~确实有这项规定,比我高几届的一个的艾德利试过。我从没见一个大男人哭的那样惨……所以,祝你好运。”
“如果你想不开自杀的话……那真是太悲伤了……”
她用袍子遮住脸假装啜泣,实则全是马上要多了新室友的兴奋。正是如此,也让我更加紧张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并不大,但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站在门口也能感到暖意。厚重的绿呢的窗帘遮住大半窗台,露出窗台上种着一些奇异的盆栽,旁边摆着一个绿丝绒的软垫。窗户正是平时阳光最好的地方,夜晚也能看见不错的夜景。
“夜安,麦格教授。”
她扶了扶半月形的眼睛,微微抬起眼睛看我额头因为严谨皱起的细纹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温和。
“晚上好,张小姐。不要浪费时间了,一小时答完你面前的卷子并且完成实践操作的魔咒。”
“非动物召唤咒中实体化去除前对象特征关键与技巧……”
工整加粗的字体落在羊皮纸上,比O.W.L.难度大的多的文字像一颗颗生硬的石头硌在我的手心,握着的羽毛笔好像灌了铅般沉重。
我精确无误的将《甘普基本法则五大例外》阐述在羊皮纸上,但仅仅是如此书面的知识是绝对不能打动麦格教授的,她需要的是我超出课本的理解。
“……前对象的特征并不能完全去除,但将巫师的自我意识提升为创造而非机械转换。前物体的记忆性会大大降低,让被创造的物体‘相信’它天生即是如此……”
麦格教授拿着我的论文冷静的陈述道,眼神不经意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你依旧‘固执己见’的创新,要知道你就因此被刻意压低分数的。”
我的心脏猛烈撞击着我的胸膛,她的声音清晰到掷地有声而我以短暂的沉默与笑容回答她。
“教授,你知道们,人们其实都惧怕创新。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不怕,就是您。那些所谓专家们并不欣赏我的回答,不能否认的是这确实合理并且可行。”
“但,您能欣赏。所以,我赌了一把。”
第二道题是《消失咒的定义》,看似十分基础的题,只要能背出教科书里的内容并加上少部分的理解便能取得高分,但我面对的是米勒娃·麦格。所以,我必须摒弃那一套常规答案。
“……消失并不是消除,我们可以将它看作另一个未知的空间,连魔法也无法抵达的地方。其本质是空间魔法与变形魔咒的融合。足够强大的巫师会感知到消失物体的存在,但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你们。”
这个定义新颖而危险,却让麦格教授的眼睛闪起了光。
“很好我!越来越期待你的答案了。”
麦格教授索性发下手中繁重的工作,专心的看着我进行接下来的实操考试。实操的题目是将一直鹦鹉变形为与它相反的生物。
那只鹦鹉毛色艳丽,被麦格教授变出来时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从后腰抽出早就蓄势待发的魔杖,不假思索的念出魔咒。
将一只聒噪、鲜艳的鹦鹉变成了一只沉闷、呆板的企鹅。小企鹅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笨拙的动了动硕大的脚掌。
麦格教授忍俊不禁,顺手为企鹅施了一个保冷咒。
“丰富到令人发指的想象力,张小姐。恭喜你,通过考试!”
“不过……”
正当我要欣喜时,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是礼貌性的听她继续讲下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附加题,你认为变形术会转移物体本身的意志吗?或者是变形术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吗?”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
“……我是说,影响的并不是意志本身,而是认识与表现。但这样做并不合法和人道!这是一场对权利的剥夺对意识到践踏,我绝不会去这样做的。”
本就不大的办公室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麦格教授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侵略性的审判和复杂的赞许。
“很好,张小姐。严谨、有洞察力、有同理心!”
她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露出近乎极致格兰芬多的神采奕奕。
“我年轻时,也曾想成为一名傲罗!”
往昔的回忆让脸上的柔和更甚,她时常下垂的嘴角此刻挂着甜蜜的笑容。
“但他们总跟我说‘米勒娃,女人很适合留在安全的学校里!’但是,辛西娅……我不会这样和你说。”
“我认为,正因为是女人,我们有着比男人多十倍百倍的严谨与耐心,更坚韧更懂得如何在绝境中寻找生机。”
她如母狮般勃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无限的期许。
“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傲罗的,张小姐,我从未怀疑过。欢迎你加入变形术提高班!”
【作者有话说:】
我有话说!这章真的憋了好久,但是写的真的是酣畅淋漓,是前面一直伏伏伏伏伏之后的起,小**吧!尤其是想变形术那里的,脑袋快想破了。省略号代表此处省略好多字,我就不瞎编了,实在编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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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叛徒的魁地奇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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