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过后,艾诺敏锐地察觉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消失了。先是纳威和卢娜,接着是金妮、秋、拉文德……大部分都是D.A.的活跃成员。
她突然想起来,在上一个时间线里,他们正是通过有求必应屋的庇护所进入霍格沃茨参加决战的。看来那个秘密基地此时就已启用了,她和斯内普的决斗训练,不得不换个地点了。
渐渐地,失踪的学生越来越多。城堡里麻瓜出身的学生已寥寥无几,艾诺假扮的萨沙便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卡罗兄妹的靶子。
这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上,阿米库斯·卡罗看着空了一半的教室,愤怒的情绪达到顶峰,在教室里焦躁地踱步。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稀稀拉拉的学生,最终如同锁定猎物般,死死钉在了艾诺身上。他脸上横肉抽搐,扭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福西特!”他咆哮着, “站起来!到中间来!”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冻结。所有学生都屏住了呼吸,惊恐的目光在阿米库斯和艾诺之间游移。
艾诺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竭力维持着平静。
她缓缓站起身,走向教室中央那片无形的刑场。
“看来,我们的小泥巴种们不是跑光了,就是吓破了胆!”阿米库斯舔了舔嘴唇,魔杖漫不经心地指向艾诺,“只剩下 你这种不知死活的货色!正好,让其他人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钻心剜骨!”
绿色的光芒带着撕裂灵魂的邪恶气息,毫无预兆地直射艾诺!
艾诺瞳孔骤缩,在斯内普魔鬼训练下磨砺出的战斗本能瞬间接管了身体。她甚至没有思考,魔杖闪电般抬起:“盔甲护身!”
“砰——!”
绿光狠狠撞在仓促形成的铁甲咒上,爆开刺目的火花!
艾诺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两步,虎口发麻。她能感觉到阿米库斯魔力的狂躁,那股纯粹的恶意更是令人作呕。
“哦?还敢反抗?”阿米库斯像是发现了更有趣的玩具,狞笑着,“有点意思!再来!”
他不再留手,咒语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统统石化!”
“粉身碎骨!”
“四分五裂!”
艾诺在狭窄的教室中央辗转腾挪,或格挡,或闪避,或反击。
她将斯内普教导的技巧发挥到极致:预判阿米库斯粗野的施法动作,用障碍咒迟滞咒语,用缴械咒反击,并利用翻倒的课桌作为掩体。一道道红光、蓝光在她身边炸开,木屑纷飞,墙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学生们惊恐地缩在角落,尖叫和抽泣声被咒语的爆鸣淹没。
阿米库斯久攻不下,愈发狂躁。他看出艾诺的游刃有余,眼中凶光一闪,魔杖突然转向墙角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
“不——!”艾诺的血液瞬间冰凉!那孩子太小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放弃了即将对阿米库斯发射的咒语,将魔杖也指向那孩子:“盔甲护身!”
“噗!”
仓促间再次凝聚的铁甲咒勉强偏移了索命咒的轨迹,惨绿的光芒擦着惊恐万分的男孩的头顶飞过,狠狠撞在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
然而,这一瞬间的分心,对阿米库斯而言已足够漫长。
“钻心剜骨!”
这一次,再没有铁甲咒的保护。那道惨绿色的光芒,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艾诺的后背!
“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艾诺眼前一黑,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掼飞,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全身的骨骼都在哀鸣,钻心咒带来的痛苦并未因撞击而停止,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般在她体内疯狂地肆虐蔓延!
魔杖呢?魔杖呢?她根本看不到!
“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
阿米库斯一遍又一遍地释放着魔咒。
艾诺早已不知身在何处。她蜷缩着,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渗出,却无法抑制喉咙深处逸出的痛苦呜咽。
“哈哈哈哈哈!”阿米库斯发出野兽般的大笑,走到艾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痛苦挣扎,“滋味如何,小泥巴种?这只是开胃菜!”他眼中闪烁着施虐的快意,魔杖再次抬起,准备施加更长时间的折磨,“让我看看你能撑多久!钻心剜——”
“够了!”
教室门“砰“地一声打开,斯内普大步走进。
阿米库斯的咒语戛然而止,被那强大的气势慑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斯……斯内普?这个泥巴种她……”
“闭嘴,卡罗!”斯内普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整层楼都能听见!”他的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的艾诺——她因剧痛而意识模糊、身体微微抽搐,眼底掠过一丝杀意,但表面上只有冰冷和厌恶。
他大步走到阿米库斯面前,两人身高相仿,但斯内普的气势完全压倒了对方。
“在我的学校里,制造混乱,这就是你对黑魔王事业的理解?”斯内普的声音滑腻而充满讥讽,“你那贫瘠的大脑只剩下折磨泥巴种来取乐这一项功能了?”
阿米库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斯内普!你少在这装腔作势!这个泥巴种公然反抗——”
“她的反抗,源于你那愚蠢而失控的教学!”斯内普厉声打断他,“连一个学生都控制不了,你猜……黑魔王知道后会如何?”他假笑地看着阿米库斯。
“我……你要告状吗,斯内普?”阿米库斯恶狠狠地看着他,补充道,“为了这么一点……小事?”
“当然不,”斯内普冰冷的目光再次回落到艾诺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垃圾般的冷漠,“把她交给我吧,我有用。”
“凭什么?”阿米库斯梗着脖子。
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残忍兴味的弧度:“凭我办公室里刚刚配制好了一批……效果非凡的新魔药,它们正缺一个的试验品。”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比起你那粗糙的钻心咒,我相信我的药剂能提供更美妙的体验,这对黑魔王研究如何更好地说服那些顽固分子,或许更有帮助。”
阿米库斯看着斯内普脸上那绝非作伪的残忍,快速权衡了一下:折磨一个泥巴种固然有趣,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将死的泥巴种跟校长硬顶,尤其对方还是黑魔王身边的红人。
“……哼,算你走运,小贱人!”阿米库斯悻悻地收起魔杖,对着地上的艾诺啐了一口,“落到校长手里,你会后悔刚才没死在我咒语下!”
斯内普不再理会他,魔杖对着蜷缩的艾诺轻轻一挥:“速速禁锢。”无形的绳索将她捆缚住,阻止了她无意识的抽搐。接着,他像是拎起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用漂浮咒将艾诺悬起,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教室。
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斯内普粗暴地撞开,又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瞬间,他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轰然碎裂,只剩下毫无血色的苍白和眼底无法掩饰的惊惶。
“艾诺!”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漂浮咒被迅速解除,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蜷缩成一团的艾诺平放在他卧室的小床上。他半跪在她身边,魔杖急促而精准地挥动着:
“镇痛舒缓!”
一束温和的白光没入艾诺的身体。她剧烈的痉挛稍稍平复了一些,紧咬的牙关松开,唇边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呼吸微弱而紊乱,冷汗浸透了她的额发和长袍。
斯内普的手在微微发抖。他飞快地从长袍内侧掏出几个水晶瓶,动作却因急切而显得笨拙。一瓶镇定安神的缓和剂被小心地喂入她的嘴里,接着是强效的止痛魔药,最后是一小瓶闪烁着珍珠光泽的专门应对黑魔法伤害和灵魂震荡的珍稀药剂——那是他压箱底的收藏。
看着药剂顺着她苍白的喉咙滑下,斯内普紧抿着唇,再次挥动魔杖,召唤来柔软的毯子,小心地盖在她身上。他不断地检测着她的生命体征——脉搏、呼吸、魔力波动,那双惯于调配致命毒药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阿米库斯到底对她施了多少次钻心咒?咒语有超过15秒吗?他胡思乱想着。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只有斯内普自己沉重的心跳声。每一次艾诺因残余痛苦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或是细微的抽搐,都会令他心头一紧。他试过用更温和的魔力疏导去抚平她体内肆虐的魔法伤痕,但钻心咒的恶毒在于它留下的不仅是物理创伤,更是对精神和意志的残酷折磨。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紧张眼前这个人的?他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在她唤醒他内心最深处那一丝对生的渴望时,那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没那么想死。
他必须正视自己的内心,因为他发现他渐渐开始依赖她了——他认为只有她能救他,也只有她……想救他。
“醒过来……”他紧握着魔杖的手骨节发白,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黑眸死死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你答应过的……改变未来……你不能……”后半句话被他死死咽了回去,仿佛说出那个字眼就会带来厄运,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恐惧。
他守在她身边,一刻不敢离开。用魔法维持着室内的温暖,用湿润的软布擦拭她额头的冷汗,一遍遍检查药效,试图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去压制那不断翻涌上来的恐慌。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第一缕灰白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高窗,给昏暗的校长办公室带来一丝熹微。
艾诺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深海中的碎片,艰难地向上漂浮。钻心咒带来的那种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被碾碎般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眼熟的天花板——这是斯内普的卧室。接着,她感觉到身下柔软的床垫和覆盖在身上温暖的毯子。
然后,她看到了他。
斯内普坐在床边的一张硬背扶手椅里。他坐姿僵硬,背脊挺得笔直,头微微低垂着。晨光勾勒出他深刻的侧脸轮廓,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阴影,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他的一只手还搭在扶手上,指间松松地捏着他的魔杖,另一只手则疲惫地撑在额角。他看起来……又一夜没睡。
他似乎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猛地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锁定了她,里面布满了熬夜的血丝。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斯内普的声音异常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曾开口。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惯常的冰冷腔调,但效果甚微,“……终于舍得醒了?弗洛斯特女士。我还以为你打算永远睡下去,逃避接下来的麻烦。”他的话语依旧是刻薄的,但那来不及完全掩饰的关切眼神,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绪。
艾诺看着他疲惫不堪却强撑着的样子,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是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轻得像羽毛:“……抱歉,斯内普。看看来我的决斗技巧还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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