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醒来的时候,嘴里还衔着斯内普的手指。她连忙“呸呸”吐出来,顺道再给人揉了揉,刚开始她还记得不能咬,到后来就顾不上了。
这一动将斯内普也闹醒了。
“什么时候到南安普顿?”他含糊地问。
“什么时候也到不了,我们要去贝尔法斯特。”盖尔一开口就傻了,“喂!待会儿我要怎么见人?”
“那是你的事。”他手又伸过来,“我知道有个魔咒,会让人出现风寒失语的症状,我也肯定你不知道。”
“求你。”盖尔懒洋洋地说,“别动,都肿了你信不信?”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盖尔:“…………”
人真不能憋着,不然容易在压抑中变态。
好在她也很喜欢亲吻、拥抱与■抚,喜欢皮肤与皮肤摩擦的触感(前提是不能出汗),于是单方面的恳求也能变成双方的享受。盖尔反正是不想回到大英国防部高级顾问/Alliance骨干盖尔·纳什的身份里去,能拖一刻是一刻,让她干什么都行。
1912年,英国,某郡,小汉格顿村。
“吊死鬼”酒馆一大早就被占领了——一簇簇穿着笔挺军服的陆军士兵往来不断,村公所的人被叫进去半天都没出来,包括村长、牧师、医生以及热心乡绅里德尔老爷。
一百年前整个村子都是里德尔家的佃农,还好里德尔家一代不如一代,汉格顿庄园才得以陆续变成大、小汉格顿村。
“怎么回事儿?”男女老少在上工前不免闲磕牙。
“征兵的,八成要打仗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高深莫测地说,显得很懂,“报纸上说议会正在寻求一种全新的兵役制度,半义务半志愿。”
“咱们村得出几个?”有妇女关心起自己家的男人。
“十几、二十个吧,说是先征这么多,不够再说。”眼镜男人一副和征兵官很熟的样子,“至少现在不用自备武器、马匹与干粮了,看见那身衣服了没有,刚换装,选上了就给发!”
“那还不快点叫冈特来,终于有裤子穿了!”有人哄笑道。
大家都一起笑了起来,恶意但满是快意地。谁都拿那讨厌、怪异且亵渎的一家子没办法,嘲笑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手段——仅对村民们自己个儿而言,他们并不敢当面嘲笑冈特们,沾上他们家的人总会倒霉。
“十几、二十几个人值得这么大阵仗?他们来的人比要的人都多。”也有人敏锐地觉出不对,“好像……是在准备迎接什么人,似乎是个大人物。”
村路尽头扬起的烟尘佐证了他的猜测——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进村民们的视线,一匹漂亮的栗子色骏马轻快地跑在它旁边,马背上坐着一位俊秀的青年军官,正半俯着身子与车厢里的人谈笑。
就是有点儿娘里娘气的……不对,那好像就是个女的吧?一位女军官?
“不可能,我完全不知道减震是什么原理……与其抱怨个不停,不如把这附近的路修了,今年的福利拨款我还没批,让你插个队?”
军官的笑声越来越近,那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女声,男人想要有这样的嗓子,除非舍得自己□□。
“我没有抱怨个不停。”在村民们瞠目结舌的瞪视下,轿车里钻出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绅士,他中等身材,头发略有些发灰,神情无奈。
“但你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你几百万镑。”或许是英国破天荒头一遭的女军官撇了撇嘴,长腿一扫,从马背上跳下来——上帝在上,她居然还是跨骑!
“我觉得她有点儿眼熟。”一位老工人喃喃地说。
“当然眼熟,你们PNB里全都是这式样的女人。”有人不屑地反驳。
女军官绕过马头,整个儿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她全身装束一丝不苟,制服之外,大盖帽、皮带、枪袋子弹袋全都好好儿地待在应有的位置,长靴擦得锃亮,只差一把军刀。①
方方面面都太板正了,有点儿像拍电影的女演员。
女军官正用马鞭柄轻轻敲击着掌心——居然还戴着一双白手套——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村民,黑眼睛忽然一亮:“伯顿?你家住这里?”
被点名的老工头懵了:“您、您叫我吗?”
女军官笑吟吟地点点头:“看来您已经把我忘啦!”她扬了扬手,下意识要去挽那中年绅士的手臂,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抱歉,习惯了!”她吐了吐舌头,“我现在代表大英帝国陆军,对吧?”
中年绅士别转过头,脸上也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快点!”他催促道,“难道你要等我去……?”
“你官比我大吧?”女军官忍不住去看自己的军衔,“噢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那你凭什么管我?”
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笑,一边罚站的司机终于忍不下去了,默默去酒馆里通报了一声——军官与士兵一涌而出,乡绅们落在后面,压根挤不上前。
“盖尔·纳什……上校?是一位女士?②”为首的征兵官艰难地吐出几个单词,“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所见。”那女军官扫了一眼他的领章,大概是没认出来,只好硬生生把称呼咽下去,“不习惯的话,叫‘女士’也行,反正我也不是作战部门的。”
“请允许我……确认一下。”征兵官使了个眼色,就有个传令兵一路小跑着去酒馆里打电话去了。
“可以理解。”女军官点了点头,又指着身边的中年绅士介绍,“这是国防部的爱德华·丹尼尔·阿尔伯特·斯文顿先生③。”
军官丛里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显然这两个名字出现在一起很意味着什么。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大家就得在这里干站着等那个层层转接的电话打完,村民之中有人惊声叫了起来:“我的老天啊,你该不会是……纳什小姐?”
“我就说我的主场不该在军队吧!”女军官毫不严肃地笑了起来,“你要是真把我忘了,老伯顿,我可要伤心了!”
“天啊!天啊!!”老工头看上去很想跑上来找她握手,又被那一身军服给震慑住,“您原来是当兵去了?”
女军官大笑起来,笑得为斯文顿先生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嘀咕起来:“奇怪,明明她才总是老像别人欠她钱的模样!”
说着,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家领导,往常总是春风拂面、和颜悦色的人,今天总透着一股僵硬与生疏。多了个工作时间酗酒的毛病不说,在车上也不和他闲聊了,难道是早餐吃了洋葱?
村民们也窃窃私语起来,附近就有一座PNB的工厂,小汉格顿不少人都端盖尔·纳什的饭碗。但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个名字只存在于传说里。
酒馆那扇老木门“呼啦”一声响,传令兵终于打完了电话。他有些尴尬地小跑着来到长官身边,但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好,干脆一个立正,向女军官“啪”的敬了个礼。
下一秒,出于某种惯性,所有军官与士兵都齐刷刷地敬礼。有人手都抬上去了才明白过来,表情管理一度失控。
女军官没有还礼,所有人的手只好一直举着。
“下不为例。”她轻飘飘地说,目光扫过男人们的脸,手指触了触帽檐,相当敷衍。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军人们、村民们,还有那个司机——没错,盖尔·纳什看起来还是原来那个盖尔·纳什,大概她和斯文顿先生之间同时只能有一个人心情好?
纳什小姐的脸冷了下去,斯文顿先生的神色这不就起来了?他神情是如此的奇异,充满着不加掩饰的赞赏。
就这?这有啥?不都该习惯了吗?这就喝醉了?
“我以为这衣服是你偷来的。”他低声对纳什小姐……纳什上校说道,“竟然是真的?”
不是,这不你坚持要给她办的吗?说授勋的时候光秃秃的不好称呼?自古以来还没有和军政完全不搭界的平民获封的?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啊?
盖尔·纳什只是笑而不语,她今天也是难得地反客为主,平常都是懒散地跟在斯文顿先生背后一步都不肯多走,活像个幽灵。司机愈发奇怪起来。
“准备得怎么样了?”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登记?”
“随时,只要您吩咐。”村长终于插上一句话。
“尽快吧,我们只跟这一程,大汉格顿那边就不去了。”意气风发的女军官瞥了一眼黑洞洞的小酒馆,满脸嫌弃,干脆一指对面的老橡树,“我们就在那儿等,登记完了拿名册来看。”
尽管她自称并非作战部队,但仍是在场军衔最高的人。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已经上工的得叫回来,还没出门的直接上门堵,就在眼跟前儿的你好这边排队登记体检。
连司机都去给他俩搬椅子了,忙忙碌碌之中,本地热心乡绅凑了上来:“如果您愿意赏光去我家坐坐,上校,就在那边的山坡上。外面暴土扬尘的,您在我家,一样能看到‘吊死鬼’酒馆这里的情况。”
一男一女齐刷刷地转过了头,眼睛如出一辙地明亮,简直亮得怕人,亮得都有些诡异。
“汤姆·里德尔?”那位斯文顿先生意味不明地问。
老里德尔没想到连国防部的大人物都听说过自己,一时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谁知那位斯文顿先生又问:“你儿子呢?”
“嗯?”老里德尔一愣,“汤米他、他上学去了。”
“噢!”女军官盖尔·纳什赞叹般地点了点头,偏头向斯文顿先生,“原来他长这样?确实还挺好看!”
“不知道。”斯文顿先生摇了摇头,“显然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长这样了。”
“多么可惜!”女军官叹惋不已,抬眼看到老里德尔居然还杵在这儿,不由惊讶,“您怎么还不去登记?”
“我还要登记?!”老里德尔也震惊于这些人的不上道。
“早晚的事,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少。”女军官爽朗地笑起来,“如果您有正当职业,服役会为社会生产造成影响,我可以让人把您的批次往后排。”
正当职业?乡绅算不算正当职业?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收租啊!
正好两把扶手椅搬来了,那女军官自己坐了,顺手就让司机带老里德尔去登记。
“像做梦一样。”
橡树下的草地里摆着两把扶手椅,斯文顿先生与纳什上校相对而坐,难得英格兰能有这么浓烈的阳光。
“好梦越做越美。”纳什上校打趣道,“现在不过是个开始,再过两年,我看你大概是要高兴死。”
“什么‘过两年’!”斯文顿先生失笑,从随身携带的小酒壶里克制地抿了一口,“过二十年都不够。”
“日子过起来也快得很,我要是你,我就回霍格沃茨教书去。”
“怎么?”
“扣他们的分啊!”纳什上校表情夸张地比了个狠狠往下砍的动作,“你难道就没想过?就是哈利·波特的爸爸啦教父啦那些人,当然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为人师表的形象,这样哈利·波特的爸爸追求哈利·波特的妈妈的时候,你就可以以一种可靠师长的姿态站出来说,‘相信我,孩子,这小子根本不行’!”
斯文顿先生的表情凝固了。
“你就……不生气吗?”他拧着眉毛问,“或者吃醋、嫉妒什么的?”
“我?”纳什上校本来兴冲冲的,冷不防被打断,愕然指了指自己。
“我和……我曾经……”斯文顿先生审慎地吐露了几个字,“我是说,我爱莉莉,我是为了她才……”
“你今年多大了?”纳什上校端正了神色。
“65。”斯文顿有些不情愿,手指敲得酒壶直响。
纳什上校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你这副脱口而出的样子,心里算过很多次了吧?”
她浑不在意地将手一挥,掌心里握着的一双白手套像和平鸽死活挣扎不出的自由羽翼。
“活这么久喜欢个把人也很正常。”她颇为怀念地叹了口气,眯起眼望向湛蓝的晴空,“我还喜欢过男明星呢,你看,我都能!”
“谁?”斯文顿先生一时好奇。
“说了你认识吗?”纳什上校颇为不屑,“我认识《泰坦尼克号》那男演员的时候,他都已经——都已经——”
她笨拙地举着双手,似乎想比划出记忆里男人的模样。④
“算了,我也不关心。”斯文顿先生忍不住举手示意,眼看着对面的女军官似乎有豁出自己形象去模仿什么的意思,连忙制止。
“我说啊,你就在你们入学的那一年入职,玩够了就走。等到哈利·波特入学的时候,你就二进宫,等到你把人家孩子欺负哭了、他家长怒气冲冲找上门来,就在邓布利多的校长室里你们来个狭路相逢,一看不得了!怎么又是你!少年时代的心理阴影又卷土重来,你就等着看他们的表情吧,还有拼命拉架的邓布利多,哎哟,想想我就要笑死了!”
纳什上校无缝衔接上了方才被中断的话题,一边说一边乐。斯文顿先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是真的顺着纳什上校的思路试想了下去。
“那你呢?”他随口问,“我得想办法让你看到这笑话。”
“谁知道呢,大概死了吧?”纳什上校冷不丁冒出一句吓死人的话,“格林德沃是不是没死?大概因为他不是英国人,而理论上我是,所以摄魂怪会吸走我的灵魂。”
斯文顿先生一下子不笑了。
“怎么了?”她坦然地回望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在汽车阴影里躲清闲的司机,“你说他听到多少?”
“无论多少,都会是零。”
司机看到纳什上校笑着向他眨了眨左眼,左手比了个“击毙”的动作,还潇洒地吹了吹“枪口”——看来“高兴守恒定律”又应验了,盖尔·纳什心情不错,但斯文顿先生看上去又活像全世界都欠他八百万。
大概是方才他们不得不用密码交谈的内容进展不顺吧?司机并没有多想,干他们这一行的,不能带着耳朵和大脑上班。
小汉格顿村男性青壮年劳动力名册终于交过来的时候,纳什上校已经仰面倒在扶手椅上打了好几个盹了。她本来将手套挡在脸上遮光,斯文顿先生却看不过眼,愣是不许,最后纳什上校只好揭了帽子——司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原本盘好收在帽子里的那一头长发慢慢松脱,最后差点儿垂地上去。
不对劲,司机心想,斯文顿先生才不舍得让他的心肝宝贝蛋在露天的风里打盹儿。早在村里那个奶油老白脸开口相邀的时候他就会答应,就算为了迁就盖尔·纳什,等到人睡着了,他至少会命令他去借一条毯子。
虽然是夏天,但这是英国。
“人都在这里了?”纳什上校打着哈欠,慢慢翻着册页,“不能够吧?”
过来交差的人们面面相觑。
“可、可是……上校,我的儿子……他才不到10岁。”老汤姆·里德尔(或许称之为“老老汤姆·里德尔”更合适)紧张地说。
“不是说他,别误会。”纳什上校失笑,将册页挡住嘴,自以为很隐晦地望向斯文顿先生,“嘿!叫什么来着?”
“……冈特。”斯文顿先生冷冷地翻了个白眼。
“噢噢!”纳什上校恍然,手指重新划过册页,“冈特呢?”
征兵负责人一时无语。合着这二位是钓鱼执法,这得是多大的鱼?莫非……是欧陆的间谍?
“冈特……”村长有些为难,向牧师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牧师无辜地摇摇头,这家人连教堂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他没有管辖权的!
“冈特怎么了?”征兵官茫然地问,自觉这里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冈特的猫腻。
“不怎么了,我小时候在村子里的名声不比冈特好多少。”纳什上校笑着站起身来,“既然选了小汉格顿做新制度示范点,我们就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对不对?”
村长的眼睛里燃起希望的光,这家子世世代代像块鼻涕牛儿一样糊在小汉格顿村好有多少年了,能治他们的人终于来了吗?放炮,今晚全村庆祝!
“带路吧,先生。”纳什上校亲切地扬了扬下巴,那个国防部的官员也跟在她身后,右手揣在外套口袋里,难道里面有枪?
“斯文顿先生?”司机懵了。
“待在这儿。”他的雇主不耐烦地丢给他两个单词,在一众军官的簇拥下往村庄边缘走去。
司机觉得斯文顿先生不对头,但他终究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吧,大部队浩浩荡荡开回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冈特?
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地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捆在一起,被士兵们连拖带拽扯了过来。一大一小活像两只直立行走的猿猴,那如出一辙的阔嘴也都叫堵上了,不然看他们那拼命扭动挣扎、挺脖子的模样,该骂得多脏啊?
喜悦与舒爽从村长、牧师等人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
冈特家已经不仅仅是不体面那么简单了,他们的存在简直给村子里造成了危害!那家的大儿子⑤,那个叫“莫芬”的小鬼,似乎脑子长病不太正常,前些天刚把村长的外甥吓唬得嗷嗷哭。
“冈特太太已经去世了,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纳什上校跟在后面,用手帕裹着一把长短、粗细不一的木棍。
“那大人呢,马沃罗呢?”村长急切地问。
“军队可是最磨练人的。如果驯不服,军事法庭转一圈儿直接去殖民地坐牢——别看我,这一看就是个会惹是生非搞破坏的人,不是吗?”纳什上校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圈着那一把木棍,依然隔着手帕,“如果驯服了,也未必多活几年,战争可是很残酷的。”
村长有些傻眼了,他只是想让碍眼的冈特们从小汉格顿村消失,不是想让他们死。最先死去的冈特太太难道也是军方的手笔?她其实没有那么坏,就是惯从鼻孔里看人、不怎么搭理村民罢了。
“别误会。”纳什上校摆了摆手,“我只是让冈特履行了每一位英国男人都该履行的义务——为祖国服务。各位的命运都是平等的,只是它验证得有早有晚。”
村长自己也在征兵名单上,只不过年纪大了批次靠后,如果他都得上了,那不如投了吧!
这听上去没什么。小汉格顿村既然被选作预征兵示范点,那么长官们提前清查出村子里多年拒绝纳税、做礼拜、参与基层事务的“黑户”并且专门来定点清除……这很正常啊!杀鸡儆猴呗,这种侵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当然得严打!
军官们很快散去了。只登记是不够的,除了年龄与体格,某些特殊天赋还要被单挑出来进行二次筛查:平衡能力强利好航空兵和海员,视力不错尤其该去备选飞行员,有大型农机操作经验的统统去参加坦克兵培训。
马沃罗·冈特显然什么都不会,但纳什上校已经暗示得十分明显了。在新的兵役制度实施以前,莫非每一位士兵都是心甘情愿投军的?当然不是,有骗来的,还有问中介买来的呢!不然一个长时间实行义务兵役制的国家怎么才能把殖民版图铺得这么开?对付不服顺的刺儿头,军队是拿手的。
纳什上校站在原地,目送着大猴子和小猴子被分送往不同的地方。村长还没有走,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长官,冈特家的女儿也去世了吗?”
“那倒没有——怎么了?”
村长踌躇着,他想他多少对冈特遗孤们有些责任——按道理来说,母亲去世,独力抚养一对未成年儿女的单身父亲是不该被征上战场的。特别是冈特家看上去别说亲戚了,连个朋友都没有。
他对于把莫芬·冈特送去孤儿院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但那位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前的冈特姑娘……应该还小,还来得及好好教导,除非她脑子或者精神也有问题。
“那片地不是冈特家佃的?”纳什上校指了指猴子们栖居的小黑树林。
村长和老里德尔连忙摇头,如果冈特只是佃农,他们早就把这块瑕疵从小汉格顿抹去了。
“那您就替梅洛普·冈特看好它吧!”纳什上校拍板决定,“该拆的就拆,该规整的也好好规整一下,过几年孩子还要靠这块地的出息上学呢!”
听上去冈特姑娘正处于军方的照顾之下?村长放下心来,见纳什上校从马裤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拔水笔“嗖嗖”地写了一张便条,塞进村长手里:“但凡是和冈特家相关的,都能去附近的PNB工厂协调。”
老里德尔双眼放光!他一直没能和PNB沾上关系。一小片地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冈特姑娘背后那不知怎么结下的善缘却很是诱人。
军方与PNB,在几乎可以确凿开战的未来,这该是多么硬的关系?
“我的妻子和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他立即说,眼里贪婪的光从来不知道掩饰,“我的儿子会拿她当亲妹妹一样!他们长大之后,如果彼此愿意,也能——”
纳什上校几乎要笑出声来!
“梅洛普·冈特是‘泰坦尼克号’生还者之一,只是碰巧救她起来的是一艘巡洋舰。除此之外没什么,您别多想。”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冷冰冰的,“要是小汤姆·里德尔先生不想重蹈莫芬·冈特的命运……最好搬家,越远越好,我看新西兰就不错。”
①想象不到的话可以参考一下斯皮尔伯格的《战马》。
②“盖尔”确实是个男孩名,至少在那个年代是,女孩就主要还是玛丽安妮伊丽莎白之类的。
③这个全名是我自己按照简写编的。
④小李子那个只穿大裤衩、举着水枪在沙滩上潇洒摇摆的著名狗仔照。
⑤莫芬和梅洛普到底谁年纪更大,这个罗琳好像没明说,我去翻了原文,提到梅洛普就是“Sister”,有可能是姐姐也有可能是妹妹,出场时也没有年龄方面的描写。中译本这个姐弟关系给我一种,哪怕生了龙凤胎,也要先把女孩抱出来当姐姐的诡异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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