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悄悄地从缝隙中溢出,洒在深色地毯上。昨夜的烛光早已熄灭,壁炉里只剩微弱余温,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炭香。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卢修斯早已醒来,半倚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轻薄的灰色睡袍。手中握着一封信件,封蜡尚未完全冷却。他的神情平静,眼神落在羊皮纸上,像在处理公务。但在我醒来的那一刻,他的手指顿住了。
他将信合上,转过头来。
“早安,菲比。”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比平日多了一丝柔缓,如同夜雨后清晨草地上的雾。
他俯下身,在我额角落下一吻——不急不重,却带着某种专属的象征,像是为昨夜落下封印,也像是为这一天加冕。
“你昨晚睡得很沉。”他说,目光深沉地望着我,“梦里,是不是没有我?”
他顿了顿,唇角微微扬起,语气依旧轻淡,却有某种令人无法逃避的力量。
“还是……梦里也是我?”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我,没有一丝笑意,却让人莫名感到窒息。那不是戏谑,也不是**,而像是在确认一场已发生的事实,是否在我体内留下了回响。
他没等我回答,只是轻轻伸手,为我理了理发丝。他的手指从我耳后缓缓滑过,最终落在锁骨下方——那里昨夜留下的痕迹,尚未褪尽。他指腹掠过,动作极轻,但却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放心。”他说,声音平稳如水,却在每一个音节下都藏着不容置疑的锋利,“没人会知道。”
他的指尖离开皮肤,却仿佛将那道印记再度按实。
“你是我的。”他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陈述一个法律条文或血脉契约,“这个事实,只有我和你知道的那一部分……才最真实。”
他俯身靠近,唇贴近我耳廓,语气低缓,带着他惯有的命令式冷静:
“现在,菲比。”
他顿了一下,呼吸浅浅拂过我的脖颈。
“说一声——你爱我。”他低声说,声音仿佛落在骨头缝隙里,“让我用那句话,开始这一天。”
我望着他。他的眼神不带请求,更不带祈求。他从不向谁索要情感,只会让人在无法回避中,主动献上。
这个清晨,连阳光都不敢太过明亮,而他——正等待我说出那句,成为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句子。
我望着他,片刻间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太过沉静,沉静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他不是在等待一个情人早晨的情话,而是在等我交出属于他的那句誓词。一个印记,像他昨夜留下的痕一样,会从肌肤烧进骨血。
我当然知道,“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从今往后,我的立场将不再模糊。不是交易,不是同盟,而是归属。彻底的、无退路的归属。
他的气息仍贴在我耳边,稳、热、令人恍惚。可我的头脑依旧清醒。我是杰克曼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不是某个沉醉于情爱中的少女。
我必须知道——必须确认——我开口说出这句话,是为了谁?
我抬眼看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仍在盯着我,冷静,克制,像在等一个答案,又像在下达命令。
“我爱……我正在学着去爱你,卢修斯。”我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意志。
我看着他眼中那一瞬的细微变化,继续道:
“但你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爱上的人。你太冷静,太强大,太擅长掌控。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被控制的人。”
他的眉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是不悦,却并未打断我。
“你说我属于你,但卢修斯——”我轻轻坐起,身上的毯子滑落,我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你也属于我。从昨夜开始,你将我纳入你的世界,那你也已刻进了我的生命。”
我靠近他,声音低下去:“如果你要我说出那句话,就得接受它带来的重量。我不是马尔福家族豢养的温室花朵,我是杰克曼家的最后一人。”
“我不是宣誓爱你,而是在宣告你——与你并肩,而非俯首。”
卢修斯盯着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我整个撕开,看到最核心的部分。但我没有低头。
终于,他微微一笑——那种不带柔意的笑,是他少有的真正情绪波动。
“很好。”他淡淡道,声音重新变得平稳,像一场被压回掌控范围内的风暴,“你比我预想的,更快成熟。”
“你不服从我,而是学会了如何驯服我。”他说,像在陈述,又像在警告,“这很危险,菲比——但也很……吸引人。”
他起身,拾起床边的外袍披上,修长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得笔挺锋利。
“早餐十分钟后家养小精灵会做好。”他回头,语气恢复到那个熟悉的、冷静掌权者的语调,“洗漱干净,收起你嘴角那点试图操控我的天真。等你准备好,我们要谈一谈杰克曼家族下一步的整合策略。”
“还有,”他顿了一下,眸光扫过我**的肩膀,嘴角轻扬,“你最好别让我觉得——昨夜你只是为了影响我的判断。”
说完,他走出卧室,门轻轻阖上。
房间里重新归于安静,阳光从缝隙中洒在我身上,我却没有再回头躺下。
我坐在床沿,手指轻抚着昨夜被他触碰过的痕迹,眼中没有一丝懊悔。
从今往后,我已不是只是站在马尔福家族门前的女孩了。
我是他的人——可同时,我也将让他成为我的工具,我的盟友,我的束缚。
这是一场双向的博弈。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
我刚走下马尔福庄园的大理石旋梯,晨光透过高窗洒进玄关,金色的光晕斜斜铺在我脚下的羊毛地毯上。
室内安静,壁炉里只剩下一些残灰。卢修斯早已离开,连他留下的气息都仿佛被那封清晨的信一同带走,只余下一种强烈的“他曾在这里”的存在感。
就在我准备步入客厅时,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回头,便看见了他。
德拉科穿着深灰色的长袍,外袍前襟还带着早晨寒风卷起的凌乱。他站在门口,手上还残留着被风吹红的痕迹。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整个人顿住了,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菲比。”他的声音低哑,压着情绪,却明显控制不住波动。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我尚未整理的睡衣领口,到发间未褪的凌乱痕迹,再到我眼神里还没完全散去的疲惫与……心安。
他什么都没问,却已经明白了。
德拉科低下头,像是被谁结结实实击中一拳,手指在袍角轻轻收紧。
“你果然……已经跟父亲……”
他没说完,但我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没有辩解。
他抬起头,眼圈泛着红,试图维持他一贯的那副高傲神情,可在我眼里,那一刻的他更像是一只倔强又失落的小兽,在锋利的自尊之外,包着一颗柔软、破碎的心。
“你明明说过……”他声音哑着,“你只是暂时依附他。等你自由了,也许……会考虑我。”
“可现在呢?你真的甘心一辈子活在他掌控里?”
他向我迈近一步,眼神闪着某种令人无法拒绝的诚恳与挣扎。
“你说过我是你的朋友。”他说,“那现在——我还能算是吗?你还能看着我,不带愧疚地叫我一声‘德拉科’吗?”
他声音很低,却沉得几乎砸在我心口上。
“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菲比?”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被压抑到极致的不甘与……嫉妒,“你愿意一辈子……被他掌控,而不是被人真正爱着?”
我走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们依旧是好朋友,德拉科。”我说,语气温和却坚定,“你知道……杰克曼家族的未来在我身上。我虽然对你……”
我顿住,没能说完那句话。
他却轻轻闭上眼睛,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虽然对我……’你不用说完。”他低声道,“我明白。”
他睁开眼,笑了一下,那笑意勉强而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自嘲。
“你要的东西,我没法给你。”他说,“我还不够强大,不够……像他那样,能站在你身边不动摇。”
“他可以是你的依靠,而我……”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终究黯了下来,“我只能是你的过去。”
那一刻,他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嚷嚷着要和我一起飞的人,而是被迫站在我影子里承认:他追不上我。
“那就这样吧。”他轻声说,语调近乎平静,“你要的是未来,而我……只能祝你幸福。”
他说着,缓缓松开我的手。
“我们依旧是朋友。”他补上一句,顿了顿,“但我想,我得离你远一点,至少现在。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不只想握你的手。”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背影被晨光拉得长长的。
“如果哪天你厌倦了他设定好的轨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果你想呼吸属于自己的空气——你知道我会在哪里。”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走廊深处。
脚步声很轻,却带着某种快得像在逃避的急促。而他轻微颤抖的肩膀……终究还是泄露了他狼狈的心碎。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我没有后悔,但那不代表我不明白——我错过的,是一场少年人的真心。而我现在走的,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眼眶湿润,一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像潮水般将我从脚底卷上来。不是后悔,而是一种深切的自责与清晰——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
这个一直深爱着我的银发少年,从不曾真正离开过我身边,从未停止过在心里为我保留一个位置。即便我拒绝他,他也只是悄悄后退,从未真正指责过我什么。
他曾是我最熟悉的温暖,也许是那个在我濒临破碎时唯一不会利用我、算计我的人。
脚步在我还没意识到时已经往前迈了一步。
“德拉科!!!”
我脱口而出,声音几乎带着一丝颤抖。
他顿住了,背影僵了一下。
我吸了口气,眼中仍带着未褪的湿意,语气低了下来,却足够他听见。
“你……别走。”我说,声音轻软,却分外用力,“一起吃早饭吧。”
那一瞬间,我仿佛不是卢修斯床榻边的女人,不是杰克曼家族未来的当家人,也不是那个与命运博弈的冷静继承者。
我只是一个——仍然无法彻底割舍德拉科·马尔福的女孩。
菲比不是圣女,她是清醒的野心家,但她也是个有血有泪的人。归属是她选的,温柔却是她放不下的。
作者还在练级中,这章写得很用力,希望你们感受到了那种“我爱你,但我不能只为了你活”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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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是我放不下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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