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在地毯上，窗外是湖庄园惯常的宁静。
我醒得比预期早些，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才翻身坐起。昨晚独自入睡，夜里也未曾被人打扰。可不知为何，床尾那张小椅子上却多了一件披在靠背上的外袍——是我昨晚离开客厅时忘在了楼下的那件。
我披着晨袍下楼时，阳光正好穿过庄园正厅高窗，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出一片安静的金色倒影。
走廊尽头的拱门敞着，我刚拐过长廊，便看见卢修斯站在通往庭院的玻璃门前，银色长发挽得干净利落，身上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马术服，衬得他肩背挺拔、腰线分明。
他正带着皮手套，低头调试着一根马鞭，听见脚步声，抬起眼来，目光落在我脸上。
“你醒了。”他说，声音低缓，像夜晚未完情绪的延续，又像平静的邀请。
“嗯。”我轻声应了，站在他面前，指尖还残留着杯茶的温度。
他看了我一瞬，眸色深了些，随后淡声道：“天气很好，湖边林道那一段也刚修整过。”他顿了顿，将手套递过来，“陪我去骑马。”
我眨了下眼，有些怔住：“现在？”
“你需要一点新鲜空气。”他目光轻扫过我尚未完全收拢的头发，“比闷在书房或阁楼角落里好。”
我本想拒绝，却忽地意识到他这样说时，眼神竟并不强势，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等待。
“我……可以去换一下衣服。”我低声说。
卢修斯点点头，声音仍旧从容：“马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你慢些。”
等我回房换好马术短靴与浅褐夹克重新下楼时，德拉科也正从餐厅方向走来。他看见我与卢修斯站在一起，步伐微顿，眼神不自觉地扫了一眼我身上整备齐全的马术装。
“你们……要去哪里？”
“骑马。”卢修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某种从容，“庄园北林路新铺的石屑路不错。菲比该出去走走。”
我对德拉科点点头，他却像想说什么，又最终什么也没说。
卢修斯却已微微侧身，做了个绅士的引导手势。我只得跟上。
走出马厩时，风带着草地的湿意扑面而来。雪白的骏马已牵至庭前，披着银扣鞍具，一如他一贯的审美与控制。
他先翻身上马，又从容俯身，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抬头望他，阳光从他肩后洒下，把他五官衬得深刻如雕塑，眸子却只静静注视我一人。
“扶我一把？”我低声说。
他唇角微扬，手掌稳稳包覆住我指尖，轻巧地将我带上马背。
坐稳那一刻，我不由得轻轻吐出一口气。
“放心，”他低声靠近我耳畔，“我不会让你摔下来。”
风掠过林间，马蹄声渐远，我却忽然想起昨晚想到的往事。
那一刻，我将手悄然搭上他手腕，紧了紧。
卢修斯没有回头，但指尖轻轻扣住了我的。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需要言语。
而身后廊柱间，那道银发少年安静地立着，目光随着你们离去的身影，慢慢低垂。
他明白，今日这一程，他无法同行。
但他也没有走远。
清晨的阳光透过林间树影，斑驳地洒落在石屑铺成的骑道上。
马背微晃，我双手紧紧抓着缰绳，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僵硬着。
“别那么用力。”身侧传来低沉的声音，是卢修斯。
他骑在我左侧，坐姿稳如磐石。阳光将他银发染上一层淡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贵族画像中走出的某种古老而沉默的力量。
“放松腿部，用小腿控制节奏，而不是死死勒住马腹。”他缓缓策马靠近，长臂一伸，指尖直接覆盖上我的手背，引导我调节缰绳。
他的指尖温暖，掌心却有力，传来一种让人不容抗拒的节奏感。
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如果我摔下去怎么办？”
“我在。”他没有多余的修辞，只是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却笃定，“在你学会之前，不会让你摔下去。”
我轻轻吐了口气。
“你以前教过别人骑马吗？”我忽然问。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有些僵硬的肩膀上，“你是第一个。”
我怔了怔，心里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微小的情绪拨动了一下，转头却不敢再看他。
“那我……该感到荣幸吗？”
“该。”他淡声回答，却没有一丝调笑的意味，反倒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嗯...还是不行。”我皱着眉，下马时差点踩空，心里有些沮丧，“我知道该怎么做，可它一动起来我就慌。”
马匹安静地站在一旁，阳光斜落在它的鬃毛上，映出一圈柔和光晕。
卢修斯站在我身后，望了我一眼，没有出言安慰，而是淡淡地开口：“上来，我带你。”
我怔住，“什么？”
“你不是一个人。”他说，伸出手，一如他向来给予我支持时那样不容拒绝，“一起。”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片刻，终是放了上去。他轻而稳地拉我坐上马背，翻身上马坐在我身后，长臂自然地环过我，轻搭在缰绳上。
他比我高，气息贴在我耳边，几乎是半环抱着我，将我困在他与马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放松。”他声音低下来，“感觉它的步伐，从我这里感受。”
“……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若信我。”他说得很轻，像是一句不经意的告白。
马开始缓缓前行，最初的晃动仍让我紧张，但他的臂膀稳稳收拢，我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跟随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你的呼吸还是太紧。”他低声说，语气沉稳，几乎贴着我颈侧，“你总是太用力去控制一切，该学会放下了。”
我没有回答，只感觉他的掌心从我腰侧轻轻滑至我的手腕上，引导我重新握好缰绳。
“别抗拒。”他贴近我，“这和炼金术一样，越是追求掌控，越会失衡。”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肩膀放松下来。身后，他的气息就在耳边，平稳而深长，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在这时，有了另一种贴近骨髓的温度。
马匹绕着林间缓缓走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风吹动树影，耳边是蹄声与风的呼吸，而我靠在他怀中，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卢修斯。”
“嗯？”
我侧过头，声音极轻，“你这样教人，会让人产生错觉。”
“什么错觉？”他声音里带了淡淡笑意。
“以为你温柔。”
他没回应，只是俯身靠得更近些，唇贴着我发间，语气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缠绕与危险：
“如果你分不清，那就留在我身边慢慢学。”
我静静倚在他怀中，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轻触那道熟悉的静脉线。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洒在我们肩上，耳边只剩马蹄缓慢落地的节奏和他贴着我呼吸时带起的细微气流。
他只是笑了，笑意几不可见，语气依旧平静，“你的背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说着，他忽然松开了一只手，顺着我腰侧轻轻引导我随马匹的律动起伏。他的指腹停在我腰窝那一处，带着不动声色的引导力道，却像在不容置疑地主宰我的重心与姿态。
“顺着它，不要抗拒。”他靠得更近些，声音贴在我耳后低低响起，“或者，顺着我。”
我闭了闭眼，终于不再紧绷，任由身体贴合他的动作随马缓缓起伏。那种被牢牢包裹的感觉像是一种熟悉的陷落，我几乎忘了自己是在练习骑马，而不是被他抱着漫步在梦境中。
“很好。”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比刚才柔软多了。”
我忍不住低声反驳：“你总是说话这样让人误会。”
“误会？”他低笑了一下，气息落在我颈侧，仿佛吻与否就在一念之间，“菲比，我说的每一句话，从不含糊。”
我心跳骤然一滞，还没等我反应，他那只在我腰间停留的手缓缓往上，指腹轻触我肩胛，像是要将我整个姿态牢牢收进他掌心。
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沉默地控制缰绳，与我一起在树林中慢慢转过一圈。阳光与风交替落在我们之间，四周寂静，只剩我们共享着这个盛夏午后最亲密的呼吸。
走了一段，他忽然低声道：“你很久没有靠在我怀里了。”
我没说话，却下意识靠近他一点。
他像是感受到了，又低声补了一句，“刚才你说，我太温柔。”
我微微扬起眉，“你想纠正？”
“不。”他轻轻收紧了手臂，“我想让你明白，温柔从不是退让。”
他在我肩头落下一吻，不带**，却极具宣誓意味，悄无声息地划下一个界限。
我怔住了，手不自觉地紧握他的衬衫一角。
他却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引着我在阳光下缓慢前行，动作一如往常地优雅克制，却也正因那份克制，愈发让人无法逃脱。
第一次写这种有点“马背暧昧教学”的情节，其实我原本是想让他们骑个马散散心来着，结果卢修斯的手太会放、话太撩，人设太稳……就，不小心多写了几段（笑）
写到后面，我发现他真的太懂她了，不光是教她放松骑姿，更是在引导她卸下那份心防——哪怕她嘴硬、犹豫、总是想后退，他还是愿意以一种不逼迫的方式，让她一点点靠近自己。
这一章不只是骑马，是某种心的合拍试炼。写完感觉自己像被他抱着在林间晃了一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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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马蹄声缓，心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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