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落地的瞬间,门钥匙几乎被我们同时松开。
“嘶……”德拉科跌坐在马尔福庄园的草坪上,手臂上血迹斑斑,外袍已被撕裂大半。他咬着牙没出声,却止不住身侧的鲜血沿着指缝滴落在草地上。
我连忙跪下,捧住他的肩膀,声音发颤:“你别动,我、我去叫——”
“不。”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极坚定,“先别吵醒别人。”
“你流了这么多血!”我声音陡然扬高,眼眶酸胀,连呼吸都乱了,“你到底是怎么挡下来的……那面具人如果再晚一秒我就——”
“他本来没打算杀你。”德拉科喘着气,眼神却冷得骇人,“他说得对,他只是个信使。他在等你妥协——但我不能让他赌中。”
我指尖颤抖着按上他伤口,一边低声念着急救咒语,一边从怀中摸出那瓶随身携带的白鲜。
“你就用自己去赌?”我边说边拧开瓶盖,将白鲜倒在他的伤口上,银白色药剂泛着柔光,顺着他血污斑驳的肌肤渗入创口。
“我不是在赌。”他低头看我,哪怕眼角还挂着血痕,那眼神依旧固执得像个不肯退让的少年,“是你……让我不能退。”
伤口开始愈合,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我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扶着他起身,低声道:“进去吧,不能让家养小精灵看到。”
他没有再反抗,只是任我撑着,踉跄着步入庄园的偏厅。我们避开主楼的灯光,悄悄从通往温室的长廊拐进治疗室。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看清他胸口还有一道擦伤,刚刚掩在袍下没发现。
“笨蛋……”我咬紧牙,双手都在颤,“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冲出来?”
“因为我怕来不及。”他靠着石墙坐下,望着我轻声道,“我从你不见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你是为了那封信。”
我愣住,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继续道:“你把我也挡在外面了,菲比。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个局,为什么还是不肯让我陪你走到底?”
空气沉默了很久,我才缓缓跪在他身边,低头贴着他肩膀,小声说:“我怕……这件事会牵连你。我怕你也像他们一样,被一个个带走。”
“那你呢?”他侧头贴近我的额角,声音几乎哑了,“你真的以为我能看着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我宁可被卷进去,也不想有一天只剩下你一个人回来。”
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击中,胸腔里涨得发疼。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他。那一刻,庄园外的夜风安静地掠过草坪,星辰无声,而我的心跳声却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慢慢伸手,回抱住我。
“我们得告诉父亲。”他最后轻声道,“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杰克曼家族背后的水有多深。”
“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只是一次警告。是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松开他。
在这深夜无声的交错中,我们不再是少年少女,也不只是马尔福家和杰克曼家的继承者。
我们是两个,必须并肩作战的人。
——————
我坐在温室的长椅上,手中拿着昨夜那封已经被折皱了数次的匿名信,指尖仍不自觉地发紧。
德拉科披着斗篷,正静静地望着湖面。他的肩膀还缠着绷带,但神色比昨日平静许多。我们谁都没开口,像是刻意留出沉默来消化那晚发生的一切。
我刚想站起,玻璃门却被人自外推开。
一阵熟悉的冷冽空气随之而入。
是卢修斯。
银白色的长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光。阳光穿过藤蔓缝隙打在他面庞上,线条冷峻,眼神却格外暗沉。
“我才离开不到一天,你就夜探废墟,还带着他一同涉险。”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像穿透空气的锋刃,“杰克曼小姐,还是说——夫人,你打算在怀疑一切前,先试试我的底线?”
之后他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开,而是冷冷地看着德拉科,那神情,带着极少见的愠怒。
“父亲。”德拉科起身,语气里仍带着应有的敬意,但下颌轻抬,像是明知接下来要迎来风暴,也不肯后退一步,“我不能眼睁睁看她一个人涉险。”
“可你眼睁睁看着她隐瞒,独自前往旧城堡,面对一个来自未知势力的信使——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卢修斯的语调极低,每一个音节却如同刀锋。
“你以为这只是鲁莽?”
“我以为——”德拉科咬住后半句,终究沉声道:“她不会信任我,所以我只能自己跟上去。”
“所以你受了伤。”卢修斯目光一闪,落在德拉科的肩膀,“你差一点命丧那片废墟。”
他说这话时,语气极轻,但我知道,那是他真正的怒火所在。
我也站了起来,终于出声:“是我擅自决定前往,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能怪德拉科。”
“你一个人去面对那种危险的人——你以为你在赌什么?”卢修斯终于将目光转向我,那目光太过深沉,像要将我灵魂里所有细节剖开,“你把我排除在外,只因为怕我阻止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眼。
他静默地看着我良久,忽而低声笑了一下,却没有半点愉悦:“很好。你们都长大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连信任,也学会了分门别类。”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我垂下眼,嗓音微颤:“我赌不起。那是杰克曼最后的线索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我向前走了一步想继续解释,却被他微微抬手制止。
“我不怪你们。”他缓缓道,声音低沉,“我只是要提醒你们——你们现在所面对的,不是儿戏。”
“杰克曼家族的秘密,那些隐藏的势力,牵连的不只是你一人——而是整个马尔福。”
他顿了顿,目光转而落在我左手的炼金戒指上,眼神压得我呼吸一紧。
“你戴着它,就意味着选择了某种归属。”他说,“而归属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代价。”
我抬起头看他,声音发颤:“那你希望我怎么选?”
他走近一步,抬手似要碰我,但最终只是收回,放在身侧:“你要知道,菲比——我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害怕。”
我一怔,喉间的所有辩解仿佛被那句“害怕”彻底击溃。
身后的德拉科低声开口:“我也是。”
我缓缓转头。
他站在那里,眼中再没有少年时的浮躁,只有深沉的坚定:“你总以为你必须一个人背着那些过往……可我们已经在你身边了,菲比。不是替你决定,而是和你一起。”
我抬眼看向他们。
一个沉稳冷峻,一个执着热烈。
两个站在我生命不同侧面的马尔福。
我呼吸轻颤,最终只低声说了句:“关于祖父的事,我不会再独自行动。”
三人之间的沉默忽然变得柔软,仿佛彼此的气息终于在晨光中交融。
卢修斯这才慢慢伸出手,指尖拂过我鬓边,低声道:“之后的事,我来处理。”
我轻轻点头。
他转头看向德拉科:“你也该休息了。等你恢复,我们要重新审视整个杰克曼遗产的安全策略。”
“我们。”德拉科重复,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但最终仍轻声应道,“我明白。”
我知道,这不是某一场纷争的结束,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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