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HP】为月沉沦 > 第24章 亡灵之歌(5)

第24章 亡灵之歌(5)

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摆脱了让人有些烦躁的魔法软尺和飞来飞去的布料,他步履轻快的离开了这家位于澳大利亚巫师世界的梅卡尔街的裁缝店。*

梅卡尔大街是以当年第一个来到澳大利亚的英国巫师名字命名的街道。和英国的对角巷类似,他们巧妙的隐藏在了麻瓜街道中一个不起眼的店铺后面,就像把一块姜饼放入了姜饼圣诞屋里。

悉尼已经走进了秋之女神卡耳波的怀抱,今天的天空像教堂里镶嵌的蓝彩玻璃窗,蓝的千变万化。萧瑟的秋风卷着远处的金合欢树叶在空中飞旋着舞动,最后停落到他的脚下。

顺着梅卡尔大街望过去,满目都是暖黄色、深咖色、姜黄色、大地色、深棕色。所有的颜色从地上的落叶,延展到巫师身上的衣服,再蔓延至街道两边的房屋和店铺。

就连刚刚在裁缝店定制的新装,也是选用了这种温暖厚重的颜色。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上穿着之前定制的深蓝色昵绒大衣,他走的急切,风把他的大衣边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暗蓝色缎面。

“叮铃—铛——”

西弗勒斯·斯内普走进了梅卡尔大街西侧的书店,这家奇迹魔法书店是完全的木质结构,唯一的金属或许就是门口挂着的风铃。

书店里面很温暖,也没什么喧嚣的声音。西弗勒斯绕过一排书架走进里面的休闲区,便看见了塞利尼·塔洛斯。

她坐在圆木桌旁软藤编织椅上,身上穿着紫藤色的过膝裙装,领口处有白色的毛绒领慵懒的堆在她洁白修长的脖颈边上。她双腿并拢微微倾斜姿态端庄,白细的手捧着一本书慢慢的翻动着,神情认真。

圆木桌中央的陶土瓶里面插着一小束野菊花显得十分古拙可爱,旁边放着两三本厚重的牛皮书,塞利尼白色的蕾丝手套放在一边,还有一个微微冒着热气的白陶杯,西弗勒斯闻到了可可的香气。

“利米。”西弗勒斯轻轻的拉开了她旁边的软藤椅坐了下来,低声的唤她。

“先生,”塞利尼抬头看见西弗勒斯,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她把书放在桌子上,立刻在周围设下闭耳塞听咒和混淆视听,身体自然而然的向西弗勒斯倾斜。

“你已经选好了今年的新装吗?”塞利尼将手伸向西弗勒斯,他顺势握着她的手,进入秋天之后,塞利尼的手总是容易发凉,有时就算用上保暖咒也无济于事。

西弗勒斯总是担心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塞利尼的身体又落下了什么后遗症?不然以巫师的体质,她怎么可能会时常受凉?

“已经选好了。新的大衣,斗篷,风衣,衬衫,长裤,长靴,围巾和手套。”西弗勒斯认真的复述了一遍,他轻轻的摩挲着塞利尼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她的手太凉了,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温暖她,“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那就好。”塞利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她的头发今天没有用发带束起来,黑色鬓发边的藤萝形紫钻镶嵌发卡在灯光下呈现着彩虹般华美的光芒。

“我已经挑选了一盒宝石送到东边的炼金加工坊,为你订做几套新的袖扣,领带夹,还有胸针。希望他们的手艺不会让人失望。”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这些东西向来可有可无也从不挑剔,他明白这是塞利尼对他的好意,他的声音低哑,“我相信你的眼光。”

塞利尼·塔洛斯闻言露出了欣愉的笑容。

“那我陪你逛书店,你要陪我喝一杯热可可,我已经尝过了,味道相当不错。然后我们再去卡普魔药店,他们拥有这里工艺最好的水晶魔药瓶和坩埚,并且提供互换魔药配方的服务,说不定会有你感兴趣的。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沃兹林的草药铺,这个家族在这里历史悠久,拥有丰厚的草药收藏,一定会有你想要收集的。”

塞利尼·塔洛斯语气轻盈的提出了计划,黑色眼眸中闪烁着明媚的光,让鬓边的紫钻都黯然失色。

“好。”西弗勒斯·斯内普握着塞利尼的手和她一起站了起来,他们走向西侧魔药学区域的书架上,寻找他可能感兴趣的魔法书。

暖黄色的灯光下映照出直抵天花板的实木书架上的各种封皮书籍,植物杂糅、纸质、牛皮、羊皮、羽毛封装、犀牛皮、海豹皮以及在角落处扔着的几本沾染着灰尘类似人/皮手感的书。

《梅卡尔的奇妙魔药配方》、《流失地的独特草药》、《不为人知的小岛巫医》、《可爱的草药配方》、以及《适用于人/体的神奇魔药材料》、《生命禁忌魔药分析单》……

他们一起零零散散的挑了十几本书便用漂浮咒指挥着走向门口结账。桉木材质的柜台造型独特,像是从一块巨大的原木里开凿出来的,店员躺在柜台后面的长藤椅上,脸上盖着一叠报纸正在睡觉。

塞利尼·塔洛斯走近后随意瞟了几眼,便发现上面零散在角落的标题。《26届魔药大赛澳大利亚能否获奖?》、《英国再次发起神奇动物保护宣言》、《时代大变!保密法即将结束,抑或再次修加?》……

在报纸左边版面的下方一角,塞利尼·塔洛斯看见了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上面有她认识的一个人——赫米恩·格兰杰女士。

几乎是同一时间,塞利尼和西弗勒斯的目光直直的撞到对方的视线里,他们都看见了报纸上的新闻。

西弗勒斯·斯内普动作利落又有些粗鲁了敲了敲柜台,店员一下子掀开了脸上的报纸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你好!有什么我能为你服务的吗?”他的脸上还带着酣睡过后的红晕,神情尴尬,动作局促的站在柜台后面。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新手菜鸟。

“劳您大驾,帮我把这些书算一下价格。”西弗勒斯·斯内普语气轻缓,像慢慢爬行的蛇,他随意又敷衍的将身后漂浮着的十几书一下子摞在了柜台上,店员又被吓了一跳。

“好的,需要帮您装起来吗?”店员因为面前这个穿着高档的男人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傲慢姿态更加尴尬,手脚有些慌乱的开始查看柜台上摞的高高的一摞书。

“不需要。”西弗勒斯的目光从店员身后墙壁上的猫头鹰钟表上滑开,重新落回他的身上。现在大概2点,晚餐时间定到5点的话,塞利尼就可以早早回去休息。

“请您,动作快一点。”

塞利尼·塔洛斯站在西弗勒斯身边,看着动作反而有些僵硬的店员,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她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无声对他做了一个口形,“休息区。”

西弗勒斯·斯内普轻轻撇了一眼柜台上的书,就转身走回休息区。他把塞利尼的蕾丝手套装入大衣口袋里,对杯子里没喝完的可可用了一个消失咒,然后把挂在旁边衣帽架上塞利尼的杏色大衣和米色贝雷帽取下来,轻轻的抻去上面不存在的灰。

与此同时,塞利尼·塔洛斯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店员说道,“我的先生今天有些急躁,希望你能开谅。请问我可以看一下你手边的那一张报纸吗?”

店员刚因为西弗勒斯离开放松的心情便又紧张了起来,他潜意识里的觉得面前站着的优雅少女比刚刚离开的男人更加危险。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刀,轻轻的将刀柄抵在了你的背后。

他有些慌乱的将报纸递到塞利尼的面前,“当然可以,请。”

“多谢你的好心,先生。”塞利尼笑着接过报纸,用手指捻着报纸的边缘迅速的将它前后翻看完毕,便又还给了店员,继续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方。

“嗯……”

塞利尼听见了他有些局促的声音,目光从后面的书架上移开,轻声的询问,“怎么了?”

“这一本《人类禁忌魔药分析单》太旧了,我找不到它的价格。”店员将那一本有些古老的书籍从中间抽了出来,“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换一本书。”

塞利尼·塔洛斯的眼神闪动了一下,脸上依旧带着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不用了,您自己给它估一个价格吧,我会多给一半的。”

“那……9个银可西吧,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书,但它看起来真的很旧了,如果你们不挑它,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剩下的11本书一共是32金加隆。”店员的神情有些尴尬又混杂着激动,他把面前的书一起放到柜台上,他真的没什么经验。

塞利尼·塔洛斯取出一个施加了空间拓展咒的龙皮钱袋,从里面倒出了一大把金加隆,看起来远远超过了30个。“还有我刚刚坐在休息区喝的那一杯热可可,以及请帮我的先生做一杯热的,我们外带带走。”

店员立刻转身小跑进入后面的茶饮制作间,塞利尼·塔洛斯刚把桌上的书用缩小咒变小收了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走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还在等?”西弗勒斯·斯内普左手臂弯里搭着她的杏色大衣,手上拿着她的贝雷帽。

“我让他为你做一杯热可可,你刚刚只陪着我逛,还没有喝到呢。”塞利尼·塔洛斯接过西弗勒斯手上的贝雷帽,仔细的把它戴在头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等塞利尼戴好帽子后,把手套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他轻轻挽起塞利尼的手帮她把手套带了上去,然后把手臂弯里的大衣展开披在塞利尼的肩上。

“无妨,我们不着急。”

店员很快便将制作好的热可可端了过来,在牛皮纸袋里的施加固定咒后将可可装了进去,双手递给了他们。

西弗勒斯·斯内普用漂浮咒把袋子悬在他的身侧,接过店员清点后的金加隆,便牵着塞利尼的手推门出去。

……

晚上他们回到帐篷后,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先去了二楼西侧属于西弗勒斯的实验室。一起把买回来的草药和魔药瓶按照类别一一摆放整理。

说来有趣,塞利尼和西弗勒斯他们现在在许多方面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可他们的日常生活,反而没有太过亲密。

足够大的住处可以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实验室和活动空间。除去外出、用餐、以及一起讨论魔法研究魔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可以不在一起,就仿佛没有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顶塔洛斯家族帐篷里施展了空间拓展咒,装下了整整三层楼。

除却一楼的门厅、客厅、餐厅、厨房、家养小精灵房间、杂物间、酒水储存室、食物储备室、洗舆室、书房和楼梯。

二楼的大部分房间都面积颇大,走廊东西尽头的两间主卧室、各自连通的大浴室、独立衣帽间,决斗训练室、书房、两个大型实验室,走廊中部的下午茶圆台,以及一间次卧。

三楼的面积稍微小一点,一间主卧、观星台、一间扩大的实验室、书房、两间次卧、以及三间客房。

有时塞利尼和西弗勒斯研究繁忙或者实验室脱不开身,他们两天都不一定见一次面。

因此无事进入对方的实验室,是极为罕见的事。在某些方面,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进入到对方的领域。

不同于塞利尼的实验室里大多是储物柜和操作台,西弗勒斯的实验室里有整整两面靠墙的架子,上面摆满了他的宝贝魔药材料。有塞利尼为他准备的,有他自己收集的。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他们按照材料的性质分别为它们补充不同类型的保存魔法,以来保证药性不受时间和天气的影响。

等新买的魔药瓶也全部摆放好后,塞利尼·塔洛斯便把今天在书店买出来的书取了出来,撤掉了缩小咒后,摆在了操作台旁边立着的小型移动书架上。

上面有许多西弗勒斯·斯内普最近在看的魔药材料清单和黑魔法研究笔记。

“十一本?”西弗勒斯·斯内普大致撇了一眼,便发现今天他们一起挑的书里少了一本。

“是的先生,今天的魔药书里面有一本店员算不了价格,我只能把它退掉。”塞利尼·塔洛斯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一排书籍的背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我们改天再去一次?”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多想,他开始整理旁边因为研究时不停乱抽,而变得有些杂乱的羊皮纸。

“不用了,西弗勒斯,我对这个也没有太大兴趣,只不过是一本名字有些唬人的书罢了。与其再去趟书店,还不如和你一起去大堡礁看珊瑚。”塞利尼·塔洛斯漫不经心的把话题略过,一本书而已。

西弗勒斯把羊皮卷整理完,抬头对塞利尼说,“那我们改天就去大堡礁。”

“一言为定。”塞利尼·塔洛斯高兴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

大堡礁于澳大利亚的昆士兰州,他们沿路程一路北上,从温带进入到亚热带,不久前定制的秋冬季新装只能暂时收起来一部分,换上比较轻便的秋装。

或许是时间不赶巧,刚来到昆士兰州,他们就赶上了几年不遇的大暴雨,东部海岸发布暴雨预警,大堡礁暂时去不了。

.

夜色深沉

今天澳大利亚的东海岸狂风大作,雷鸣电闪,窗外的雨不停的从天上向下倾泻。索性帐篷里的房间都布下了隔音咒,将外面的喧嚣都隔绝。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浸在梦之女神的怀抱里,恍惚间仿佛闻到了海水的湿咸,他刹时惊醒了。

他的床边坐了一个人。

西弗勒斯瞬间抓起魔杖抵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床幔和窗边的窗帘一起被拉开。

雨夜之下忽然炸响的闪电,让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灵魂和他的视线同时认出了坐在他床边的人。

塞利尼·塔洛斯。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他的魔杖转而点亮了旁边的挂灯,温暖灯光映出了她的身体。

塞利尼·塔洛斯长长的卷发湿透了,像蔓延开来的海藻一绺一绺的贴在她的身上。头发上的水洇湿了她穿着海青色的长袖棉裙,那是她晚餐时换的家居服。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塞利尼脸色苍白,神情茫然的坐在那里,脚上还没有穿鞋,她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海里爬上陆地的海妖。

阴冷、潮湿、神色茫然、像鬼魅一样出现,还带着风雨和酒水的味道。

酒水?

西弗勒斯·斯内普灵敏的嗅觉可以分辨出是朗姆酒的味道,几天前他们还用这种酒做了甜品,他记得这个味道,很相似。

点亮的灯光仿佛打破了塞利尼与外界的壳,她有些恍惚的把视线移向西弗勒斯,语气轻飘飘的,“先生,是我吵醒你了吗?”

“你没有吵到我,是暴风雨所带来的雨夜幽灵吵醒了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把魔杖重新放回枕头边,然后拢了拢身上有些散开的睡袍领口。“我梦见她从窗户爬进来,坐在我的床边,然后我醒了。”

“是吗?雨夜幽灵?你做噩梦了。”塞利尼的眼神重新变得空洞,显得有些呆呆傻傻,她又把自己藏回了“壳”里。

“啊呵,”西弗勒斯·斯内普发出一些无奈的音节,他掀开被子,牵着塞利尼的手走出床边,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凉。

“或许是吧。”

而塞利尼·塔洛斯则像被牵住的玩具小狗一样,乖乖的顺着西弗勒斯动作往前走。

松软的地毯可以吸收所有走在上面发出的声音,西弗勒斯·斯内普将卧室所有灯和烛台点亮,拉上窗户旁的厚重窗帘隔绝了怖吓的暴雨和闪电。

鎏金嵌银的实木家具、清新淡雅的壁纸、古典主义风格的油画、棉花和金丝编织的华丽挂毯,昏黄与明黄色的灯光。进入秋季,风格更换后的卧室家具和灯光,在这一刻构成了温暖无害的巢穴。

西弗勒斯·斯内普近乎是半牵半扶的将塞利尼引到了梳妆台前的软椅上,她依旧是一副灵魂出窍、大脑封闭的状态。

斯内普无奈的叹气,转身打开卧室的暗门,走到隔壁的衣帽间,从储物柜子里取出几条新的魔法烘干毛巾和浴巾。

浴巾包裹在塞利尼·塔洛斯的身上,一条毛巾搭在头上慢慢的给她擦干头发,还有一条用魔法操纵着给塞利尼擦脚,剩下的变形成软鞋给她穿上。

西弗勒斯沉默的为塞利尼处理身上的狼籍,如同在照顾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至于一杯热茶?西弗勒斯担心塞利尼没喝到嘴里,反而倒到了身上。

等到湿漉漉的长发全部擦干,象牙梳子梳通头发,柔软的浴巾让身体不再冰冷时,塞利尼·塔洛斯从中空洞中醒来。

“我闻到了朗姆酒的味道,利米。难道今天下午的实验不顺利吗?还是附近有相当不错的酒馆?”西弗勒斯的手从镜中狼狈少女的发顶轻轻抚摸至发尾,他的声音和眼睛都很冷静。

严格来说,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快一年了,西弗勒斯当然察觉到塞利尼对酒精的热爱欲发旺盛。

哪怕她以前在霍格沃兹上学时滴酒不沾,也不妨碍她现在背着他们成了半个小酒鬼。

他只是在想:他到底要如何对待塞利尼?是管严一点、告诉她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喝酒;还是管松一点、对她少一点约束放纵她?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或许做不成一个开明温和的老师(或者前辈),他曾经隐藏起来的控制欲在今晚几乎要和暴雨一起倾泻而出。

因为他无论如何想,都觉得塞利尼·塔洛斯她不应该一个人出去。如此大的暴风雨、还淋着雨回来、喝了这么多朗姆酒。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喜欢酒精,他那个无能又可恨的酒鬼父亲一直是西弗勒斯的童年阴影,他对那个男人的厌恶一直持续到他死亡。

哪怕后来他在霍格沃兹担任教授,他的同事们聚会总爱叫上他,招呼他一起喝酒,大部分时候他都有点不情不愿。

但是死亡抚平了太多伤口,以至于他对酒精的接受度也变高了,在百慕大三角洲时,他实在不敢想他陪塞利尼到底喝了多少鸡尾酒,也不敢想塞利尼把他的底线拉到何种地步。

因此西弗勒斯觉得塞利尼有时表现出来的对酒精的痴迷实在是无伤大雅,毕竟它算得上是她最无害的爱好之一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这场雨夜里的醉酒实在是“猝不及防”。

西弗勒斯的眼神在银亮的镜子里暗深下去,塞利尼明明可以提前告诉他,明明可以叫他一起,她明明说过他们绝对不会分开。

他厌恶面对一个莫名酗酒的人,厌倦一无所知的收拾狼藉,讨厌被欺骗和隐瞒。

“如果你真的很想喝酒,下次可以叫上我一起去吗?”西弗勒斯的手搭在了塞利尼的肩膀上,停止了对她的肢体安抚,他觉得她现在可能不需要这些。

酒鬼是需要粗暴一些的手段来镇压。

差不多清醒过来的塞利尼·塔洛斯把身体窝屈在椅子上,脸向后藏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怀里,像一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鸵鸟,沉默在他们中间横行。

“你说呢,利米?”西弗勒斯的手隔着头发轻轻按压藏在怀里的塞利尼的脖颈处,以一种半强迫的方式让她把头抬了起来。

塞利尼·塔洛斯下意识的躲避西弗勒斯的目光,她不习惯被人如此强势的对待,尤其这个人是一直被她强势对待的西弗勒斯。但她知道她今天晚上的行为有些可恶了。

控制欲和主导权在今夜颠倒。

“不要沉默。”

良久,塞利尼·塔洛斯低哑的声音响起,“我……梦到母亲了。”

片刻后,控制颈部的手掌出现了松动,塞利尼给出了一个试卷外的答案。而这个答案,西弗勒斯·斯内普恰好无法判定错误。

“朗姆酒……喝的多少度?”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撑在塞利尼的后脑,托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把自己藏起来。

“35度。”塞利尼眨了下眼,面不改色心不跳。

“撒谎。到底喝的多少度?”西弗勒斯直视着塞利尼,眼神没有任何变动。原本合拢的手掌五指展开,向上没入塞利尼的黑发中,现在她整个后脑勺都在西弗勒斯的手中,被他控制。

“那大概是……40度吧。”塞利尼把目光投向一边软凳上的莫里斯绣纹,她这下真的不敢看西弗勒斯的脸色了。

“呵呵,塞利尼·塔洛斯小姐。你现在17岁,40度的朗姆酒足以把你的胃烧穿,把你的脑子搅得稀碎。你难道不疼吗?”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开始走入成年的身体和面容带来了曾经的严肃和压迫。

“西弗……我喝了醒酒药剂,还喝了热汤,而且我没发什么酒疯。”塞利尼出自一种本能的直觉,想要为自己辩护,尽量申请“无罪释放”。

当她意识到自己酒精摄入量逐渐增加时,她的实验室和卧室就常备了各种醒酒和解酒药品。刚刚进入西弗勒斯的卧室前她还喝了一支。

而“法官大人”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犯人,轻薄的上唇掀起,发出哧笑,“难道我需要夸你吗?‘狄俄尼索斯’阁下。”

“不用了,谢谢。”塞利尼·塔洛斯终于把头从西弗勒斯的手里挣开,重新藏入他的怀里,她已经不敢抬头了。

这时墙壁上的时钟走过凌晨四点,时针转过三分之一个表盘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先生,西弗勒斯,我向你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塞利尼·塔洛斯抬头看着西弗勒斯,她的身体从椅子里直起来,拢着浴巾的手松开,去握西弗勒斯的手臂。“梅林见证这个诺言。”她说的情真意切,信誓旦旦。

“塞利尼,我从来都不需要这个,我只需要你的安全。因为……”西弗勒斯闻言有些无奈,他放软了声音,反手握住了塞利尼的小臂,顺着她的动作将她从软椅带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因为我的生命同样牵系于你,你答应过我的。”

塞利尼·塔洛斯怔然着看向他,而后露出笑容,轻声道,“我会的。”

“等等。”

就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准备将塞利尼送回卧室时,他把沙发旁边立体衣架上的斗篷取了下来。宽大温暖的魔法斗篷披在塞利尼的肩上时,可以将她的脚都拢在里面。

西弗勒斯仔细的将斗篷扣子扣好,保证她不会有任何受冷的可能性。

“走吧,我送你回去。”西弗勒斯牵着塞利尼的手准备往外走。

“哈呵,不用了,西弗。只是一条走廊而已,我向你保证,我马上回去。你不用送我,你去睡觉吧。”塞利尼立刻露出俏皮的笑,她轻轻推着西弗勒斯,要把他推进屋里不准他出来。

“如果不能亲眼看着你进入房间,那我今晚将不得安眠,你说呢?雨夜幽灵小姐。”西弗勒斯倚在二道门的门框旁,双臂抱于胸前,拉长的语调慢慢的,眼中含笑、意有所指。

“你站在门口看着我回去就好了。拜托了,西弗,不用过来。”塞利尼·塔洛斯一点都不尴尬了,毕竟她今天晚上,确实差点让西弗勒斯提前过了万圣节。

她的双手攀在他的手臂上,放低姿态和语气,“因为我明天不想做饭,你要早起。”

“……当然,回去吧。”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睡觉。

“晚安,西弗勒斯。”塞利尼·塔洛斯往前一步,轻轻的抱了抱他,

“晚安。”西弗勒斯·斯内普摸了摸她的头发,蓬松且顺滑。

塞利尼拢了拢斗篷,转身就走入长长的走廊回到东侧她的卧室。

塞利尼·塔洛斯回到卧室后将门锁了起来,走进二道门后的小客厅。玻璃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瓶开了木塞子、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这就是她不久之前从外面回来时,带回来的没有喝完的朗姆酒,在海岸附近的一个小港口村镇上买的。以前这里的人大多依靠贩运、渔业和酒业为生,这里卖的黑朗姆酒是英国皇家海军、水手、海盗和渔夫的生命之水。

它由焦糖糖蜜发酵蒸馏而得的酒液里,混淆着蔗糖、橡木桶和海洋的味道。装进橄榄绿的玻璃瓶,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

“你还好吗?塞利尼。”塞德鲁斯从桌面上一弹而起,金币围着塞利尼转了一圈。

“我还好,严格来说,相当不错。”塞利尼解开身上的斗篷披风放在了一旁的小沙发上,然后把自己扔在了长沙发上。她几乎是顺手的想要去拿桌上的黑朗姆酒,摸到它粗糙的玻璃瓶身时,又放开了手,选择把瓶塞塞进去。

“你和他说了什么吗?”金币弹跳到酒瓶上,把木塞向下挤进去了一点。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塞利尼有些无力的搽了下脸,就像是无法解决家庭危机的无能丈夫。

“你真的不告诉他吗?明明你们一起更好,而且一开始你不就是打算把我介绍给他们吗?他们是你最亲近的人啊。”塞德鲁斯操纵着金币从酒瓶上蹦到桌子上,再弹到沙发靠背上。他无法理解面前这个坚持一个人做完所有事的女孩,明明那个男人他们是共犯。

“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莱狄斯,我们经常一起。你们同样很亲密呀。”

“就是因为太亲近,所以才不能告诉他。塞德鲁斯,在这方面你明明比我更清楚,你们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塞利尼·塔洛斯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神情和声音都十分冷静坚定,这近乎可以说是一种冷漠。

“逆转生死这样的禁忌从头到尾都出自我的意志,我不要、也不能将他们再牵扯进来。我不会让西弗勒斯的灵魂被困束、被折磨。”

“那你呢?你怎么办?”塞德鲁斯被塞利尼·塔洛斯刻薄的话噎到了,连反问都变得犹豫起来。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半途而废和回头是岸的说法。”塞利尼·塔洛斯将酒瓶放到旁边的储物柜上,把沙发上的斗篷重新挂了起来。“这是你告诉我的。”

“随你的愿,我一直都说不过你。”塞德鲁斯叹了口气,准备把自己弹回东侧实验室里去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谢谢你的书和海底秘藏,真的帮大忙了。”塞利尼·塔洛斯为塞德鲁斯开门前,无比诚恳的向他道谢。

“那不单是我的,那是曾经和我们有相同目标的人的……要谢就谢你自己吧。”金币在大门把手上蹦了两下,顺着敞开的门缝溜了出去,贴着墙角慢慢的飞回了东侧实验室。

“是的,谢自己。”塞利尼·塔洛斯看着重新关上的卧室大门,低声说道。

塞利尼·塔洛斯慢慢踱步坐回沙发,凝视着旁边储物柜上的酒瓶,和已经收藏在空间里的宝藏。

虽然她今天晚上喝完酒仅剩的理智让她把斗篷和外衣换成家居服,然后她就跑到了西弗勒斯的卧室里发了酒疯,但是她真的很高兴。

.

塞德鲁斯和塞利尼在南美洲就开始规划了,他们是特意选了这天,塞利尼·塔洛斯是特意选了这瓶酒。

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塞利尼·塔洛斯带着金币形态的塞德鲁斯偷偷溜了出去。塞利尼披着斗篷,骑在火弩箭003上,飞速的穿过天际来到了大堡礁的海面上。

天空中积压的黑云遮住了所有天体的光,沉重的几乎要压下来。暴风雨来临前的大堡礁,不再是闪着天蓝、靛蓝、蔚蓝和纯白色光芒的明珠。

平静的黑蓝色水面下隐藏着激流翻滚的礁石群,不可能像白天那样一眼望去一览无余。

波涛汹涌、变化莫测的海水已经开始扰乱可视范围和生态体系。被海底泥沙污浊的海水,加速旋转运动的鱼群,脆弱的开始崩溃脱离的珊瑚。

等到暴雨来临的那一刻,塞利尼·塔洛斯就需要潜入海水中,去寻找流传在澳大利亚沿海土著间的传说——珊瑚海之王。

那是一块珊瑚,它会在暴风雨来临的海流中死死的抓住礁石,所有的海洋生物都不会靠近它,它不会断折也不会脱落,甚至从不出露海面,而在暴风雨结束前它就会消失。

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颜色,位于什么位置,附近是哪块儿珊瑚岛。只有这种模糊的、概述性的句子。

但它是真实存在的,塞德鲁斯在流浪到南美洲之前遇到了一位澳洲本土巫师,就找到过这块儿珊瑚海之王。他们找的那一个是一块小小的粉紫色的珊瑚,小到根本对不起它“珊瑚海之王”的称号。

在《人类禁/忌魔药分柝单》里,那位本土巫师曾经和塞德鲁斯写下了他们的研究。

珊瑚研磨成粉,深海黑珍珠4颗打碎,毛蓬鸟的心脏两个切半处理,鲨鱼脊骨一截制粉,吉普斯兰蜘蛛1盎司去头,箱形水母四分之一个,石头鱼毒液一品脱。

不停的加水熬制,将所有的固体和粉未都熬成一瓶流动液体。它让骨骼和神经系统保持灵活无碍,让死而复生的身体不会被水流击溃。

它许诺你一具有血有肉的活躯体。

他们是从泻湖开始找起的,用上了时间转换器和替身魔使。在今夜那片混乱的海域中,塞利尼·塔洛斯已经不记得她们被多少鱼群撞击过,而她又查看多少珊瑚礁和珊瑚。

在凌晨2:38,塞利尼·塔洛斯挖下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树状橙红色珊瑚。

在离开海水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塞利尼飞回海岸随便找了一个小酒馆,买了两瓶黑朗姆酒。

她没有直接回到帐篷,反而是骑在飞天扫帚上一边往回飞一边喝酒。金币待在她的斗篷外兜里,在暴雨中为她献上第一份庆祝。

塞利尼·塔洛斯没有使用任何魔咒去遮挡雨水,她一点都不在意天上下的暴雨,相反她十分感谢这场暴雨。

她在闪雷和暴雨中骑着扫把、裹着斗篷迅速飞过天空,像一个童话女巫那样举着黑朗姆酒赞颂海洋和天空。

它许诺我的爱人一个有血有肉的身躯,让他得以重生。

莱狄斯:塞德鲁斯的伴侣,男性。

这篇文章里面有非常多的私设,大家自行辨认吧。

改动了一下书籍价格。

以及,祝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教师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亡灵之歌(5)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春水摇摇晃

骄阳似我(下)

狩心游戏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