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日子,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与暗地里的波涛间交替轮转。
斯内普穿着他那日益丰富的紫色“战袍”在城堡的石廊间行走,学生们早已从最初的震惊转为习惯,甚至私下里开始饶有兴致地评选“院长今日最佳配色”。
地窖那永恒不变的温暖和塞拉菲娜的存在,构筑成了他抵御外界一切污秽、疯狂与冰冷的坚实堡垒。
伏地魔那双猩红蛇瞳中病态的探究,贝拉特里克斯那窥伺的恨意,虽然如同附骨之疽,但只要他能回到那个被紫金色光芒笼罩的避风港,便能暂时将它们隔绝在那厚重的石门之外。
然而,霍格沃茨从不缺少意外,尤其是当格兰芬多们试图庆祝什么的时候。
罗恩的生日庆祝,在格兰芬多塔楼的公共休息室里,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一块不知被谁混入了强力迷情剂的巧克力坩埚蛋糕,让这位红发少年彻底迷失了心智。
当斯内普和塞拉菲娜接到麦格教授紧急传讯,赶到那条已然陷入混乱的走廊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荒诞到令人扶额的景象:罗恩·韦斯莱,满脸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涣散,正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着走廊里一座冰冷、坚硬、甚至在某些角落积了层薄灰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雕像底座。
他深情款款,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对着那表情肃穆的石像倾吐着被药物扭曲的“爱意”:
“哦!戈德里克!我的挚爱!你的胡子……是如此的……充满了历史的沧桑与智慧!你的眼神……哦!这由石头雕琢的眼神!为何如此深邃!如此……坚定不屈!没有你,霍格沃茨将失去它最初的勇气与灵魂!嫁给我吧,戈德里克!或者……请允许我成为你忠诚的骑士!永远守护在你……这庄严而冰冷的底座旁边!”
周围挤满了目瞪口呆的学生,想笑又拼命憋着,脸都扭曲了。
赫敏双手捂着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耸动,分不清她是被气哭了还是实在忍不住笑。
哈利和金妮正奋力试图把罗恩从那执着的“爱慕对象”身上扒下来,奈何迷情剂似乎赋予了罗恩惊人的力量,他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底座,嘴里还在不停地宣誓着对“戈德里克”永恒的忠诚与爱恋。
塞拉菲娜站在斯内普身侧,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对混乱的担忧,反而闪烁着兴味盎然的光芒。
她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低声评价道:“目标选择倒是很有格兰芬多一贯的特色。纯粹,炽热,且在审美上,不拘一格。”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完全是置身事外的看戏心态。
斯内普的脸色则阴沉得能直接用来熬制最黑暗的魔药。
他打心底里厌恶这种愚蠢的、失控的、散发着廉价荷尔蒙和魔药怪味的闹剧!
尤其厌恶这种个人情感被药物粗暴扭曲、呈现出如同提线木偶般的丑陋状态!
更让他感到一阵无名火起的是……罗恩那迷蒙的眼神在混乱中扫过塞拉菲娜时,竟然也停顿了那么一下,似乎被那抹绝无仅有的银发紫金眸吸引了片刻,流露出更加茫然却又带着痴迷的神色!
“把他弄去校医院!立刻!马上!”
斯内普的声音冰冷,瞬间让几个挤在前面看热闹的高年级学生噤若寒蝉,缩起了脖子。
他极度厌恶地一挥魔杖,一道束缚咒射出缠上罗恩,将他从那饱受“骚扰”的雕像底座上强行剥离下来,让他悬浮在半空,径直送往校医院的方向,只留下戈德里克雕像底座上几道清晰的抓痕和疑似口水留下的湿痕。
校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以及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
罗恩被庞弗雷夫人强行灌下了强效解药,但药效的完全消退尚需时间。
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依旧残留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虽然比之前清明了一些,但迷情剂的残余效果让他的情感表达系统依旧处于混乱和过度亢奋的状态。
拉文德·布朗,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只受惊的兔子,扑在罗恩的床边,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罗罗!罗罗!你看着我!你感觉怎么样?是我啊!我是你的女朋友拉文德!你看看我!”
然而,罗恩的目光却像是穿透了她,直直地投向站在稍远处、眉头紧锁、脸上交织着担忧与极度无奈的赫敏。
他的嘴唇嗫嚅着,然后,在拉文德那声撕心裂肺的“我才是他女朋友!”的哭喊声中,罗恩猛地爆发出了一声清晰无比、蕴含着浓烈依赖和混乱情感的呼唤:
“赫——敏——!!!”
这一声,石破天惊,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校医院安静的空气里。
拉文德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羞辱和彻底崩溃的神情。
赫敏则像是被石化咒击中般僵在原地,脸上瞬间涌上惊愕、铺天盖地的尴尬、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悸动,以及“这个白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蠢话”的强烈恼怒。
庞弗雷夫人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转身又去取镇定剂了。
塞拉菲娜并没有走进校医院内部,只是悠闲地倚在门框上,开始吃瓜。
她不知从哪个空间口袋里变出了一小袋滋滋蜜蜂糖,纤长的手指拈起一颗,悠闲地放进嘴里,欣赏这一出由迷情剂倾情导演、充满意外转折的青春情感大戏。
斯内普则站在她身旁,脸色比最深的锅底还要黑上三分,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气让忙碌的庞弗雷夫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离开这个愚蠢的、到处弥漫着混乱情感荷尔蒙的是非之地!
“这出令人作呕的闹剧……”斯内普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极致的厌烦,“……简直是对理智的侮辱。”
塞拉菲娜咽下糖果,眼眸弯起好看的弧度:“青春期内分泌的剧烈波动,叠加强效的魔法情感催化剂,总是能催生出一些……极具戏剧张力的效果。单纯从魔法生理学和情感扭曲机制的角度来看,倒是一个难得的现场观察样本。”
斯内普厌恶地皱紧眉头,尤其是在看到罗恩那依旧时不时不受控制地飘向赫敏、带着混乱痴迷残留的眼神时。
他下意识侧身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塞拉菲娜挡在自己身后一点,用自己高大的身形隔绝了校医院里那在他看来如同“污染”般的混乱情感漩涡。
“别让这种……低劣的、被药物强行扭曲的廉价情感,沾染到你分毫。”
在他眼中,塞拉菲娜的存在是纯粹、强大、独一无二、不容亵渎的,绝不能被这种愚蠢闹剧和迷情剂制造出的虚假、混乱的痴迷所玷污。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深深的无奈:“……韦斯莱先生这个生日‘惊喜’,可真是……够别出心裁的。”
“生日”这个词,无意中触动了某个隐秘的开关。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身旁正津津有味看着戏的银发少女。
罗恩那被一颗加了料的蛋糕彻底毁掉的生日,像一根异常尖锐的刺,突兀地扎进了他的心湖,激起了一圈不容忽视的涟漪。
他沉默了几秒,喉结轻轻滚动。
然后,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塞拉菲娜身上。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塞拉菲娜……”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因某种压抑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快到你的生日了。”
塞拉菲娜的注意力终于从校医院内正在上演的“情感连续剧”上移开,紫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询问转向他。
她的生日?
对她而言,那似乎只是一个时间轴上普通刻度,一个标志着时间流逝的数字。
斯内普的黑眸深深地看着她。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耗费他巨大的心力才能挤出,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就要成年了。”
“……可以……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瞬间凝住,里面原本看戏光芒被一丝惊讶和更深的兴趣所取代。
她看着斯内普,看着他英俊脸庞上那极力维持的平静下汹涌的暗潮,看着他黑眸中那滚烫的期待和野蛮的宣告。
塞拉菲娜的唇角缓缓勾起。
“哦?”
“最后一步……看来西弗勒斯你,比我自己还要清楚我的‘成年礼’……具体流程?”
斯内普的耳根瞬间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但他没有退缩,也没有移开视线,眼睛依旧紧紧锁着她。
罗恩那愚蠢的生日闹剧,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此刻,他的整个世界,都被眼前这个即将正式成年、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塞拉菲娜所占据,以及那个被他亲手点燃引线、充满极致诱惑与未知的“最后一步”所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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