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假剩下的时光里,他们完全不负考前期望,在蝉鸣蛙躁的夏日里,玩了个痛痛快快。
有一天,他们计划着骑着麻瓜单车绕戈德里克山谷一周。他们热烈讨论了半天,发现难点在于教会小天狼星骑车——他是唯一一个不但不会骑,甚至压根没有见过这个交通工具的人。艾谱莉告诉他这是一种麻瓜的扫帚,小天狼星接受了这个说法,却一直弄不明白它们为什么只愿意待在地面上。
有一天,在一颗柳树下面,皮皮甩着一头长长的棕发,头戴一片造型夸张的金叶子,画着只有舞台上才会看到浓妆,请他们喝了热茶,吃了姜饼,声情并茂地讲了一个充满风琴、皮鞋、柳叶味道的姜饼人爱情故事;
有一天,他们玩了魁地奇。艾谱莉打得很糟糕,差不多像卢平那么糟糕。她守的门屡屡被詹姆攻破,气得艾谱莉在比分即将让人落泪的时候,用纸板糊住所有球洞,并用又粗又大的羽毛笔洋洋洒洒写上“谁扔我谁是小狗”。令人吃惊的是,彼得打得还不错。他的准头没那么好,但反应还算机敏,是整一场比赛下来唯一没怎么被球伤到的人。
有一天,他们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形穿着破破烂烂的裙子奔跑在街道上,步履匆匆,顾不得停下来跟他们说上一句半句话。艾谱莉觉得她异常眼熟,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皮皮?”几十步以外的她转眼掠过他们眼前时,用足够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喊着:
“来不及啦,来不及啦,王子的舞会正是今晚!皮皮是谁?皮皮是谁?叫我仙蒂瑞拉!”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句式,他们一下子认定这就是皮皮。只是,她看起来和以前明显不同了。虽然他们没能看清她的脸,至少,头发居然变成了金黄色。
又有一天,外面下起暴雨,他们被困在家里。他们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场巫师棋,最后,只剩下莱姆斯和詹姆杀得难解难分,小天狼星、艾谱莉和彼得在旁边围观,人人都对下一步怎么走有着不同的看法。棋子被他们吵到头昏,国王用剑一下一下戳着棋盘,王后僵硬的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棋局艰难结束时,棋子们一下子七零八落地瘫倒在地,他们却早已重归于好,齐心协力玩起一种名叫高布石的冷门游戏。他们纷纷羡慕詹姆家什么小玩意儿都有,可詹姆却觉得一切都稀松平常。
“好了,至少我知道下次过节的时候该送你们什么了,”他宣布。
艾谱莉摆弄着那些高布石,决定投桃报李,送他一盘大富翁。
还有一天,他们走进老巴希达的家里,按照波特夫人的要求,不情不愿地询问她他们是否有事可做。
巴希达·巴沙特,戈德里克山谷中为数不多的独居巫师中的其中一个。也许是因为她的名字被登载在《魔法史》课本上显眼的位置,也许因为她总梳着紧紧的发髻让他们想起了他们的院长麦格教授,他们打第一眼就认为她不好相处,仿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他们很快知道自己错了。
巴希达居然是个还算有趣的老太太,他们帮她缠缠毛线团、切切蘑菇丝儿、校对出几个错字,便得到了一下午听故事的权利。
“这种机会可不多,是不是?听课本作者亲自给你讲课!”艾谱莉小声说。
“拉上窗帘,”她吩咐彼得。彼得爬上窗台,费力地把窗帘一点一点放下。艾谱莉正在往烤箱里放一种用弗拉蒙利纳蘑菇制成的馅饼,烤箱刚被设定好了火候,窗帘也正好被拉到了最底下。
窗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黄昏变为黑夜。巴希达点起壁炉,他们踩着松软的地毯围坐在四周。蓝色的火焰在跳动,屋顶缀满星空,一切语言中的魔力从这里诞生。
她随意地将两只手往椅子上一搭,从惊心动魄的妖精叛乱开始讲起。讲到白胡子格利克深入巫师中窃取情报的时候,就连平日在魔法史课上根本坐不住的詹姆也直起了身;她还邀请他们参与讨论中世纪的女巫迫害现象,时不时地穿插着谈论第二次世界大战、基督教的兴起和封建制度下人们的生活,最终落脚在了物种差异和魔力起源上。他们自由探讨着麻瓜,巴希达认为巫师和麻瓜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样,而非人类和其他物种。但她依旧对他们说,“差异诞生时就是为了让我们坦然承认而非消除,平权只有一个实现途径,就是建立乌托邦。”
掠夺者们似懂非懂,但他们怀抱善意,认为巫师和麻瓜和平共处的时代一定会来临。
“这很难,这在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巴希达直言不讳道,“耍嘴皮子谁都会,但是你要知道,斗争从来都在这里,”她指指胸口,“还在这里,”她指指大脑,“唯独不在这里。”
她指指嘴巴。它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像米勒娃·麦格。
“哦,我会成为英雄的,”詹姆满不在乎地说道,“残暴的统治者总会被推翻,残暴的魔法部长总会下台,”他甩着魔杖,做着劈砍的姿势,“我会来完成这一切的。”
“然后,我会当上魔法部长,通过促进巫师和麻瓜平权的法律。如果有人反对——”
“你很难不下台。或者更糟,演化为暴政,”巴希达抬了抬眼皮,魔法史课本便腾空而起,轻轻撞击着詹姆的头,“读一读第250页吧,我们的第三任统治者想要推行一条大众不太认可的协定时发生了多么悲惨的事情!顺便说一句,他本人下台以后,也不得不承受每周多达十二次的暗杀。”
詹姆不服气地说:“我会得到支持的!因为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界定什么是正确,波特先生,”巴希达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不要因为追求正确而走向错误。这是伏地魔的想法,因为不会有人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称为错误。不过,作为特权阶级,能够想到要消灭特权阶级就已经比其他人走得更远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多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詹姆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他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汇,于是重新闭上了嘴。
“对了,”巴希达把脸转向其他人,“我记得你们魔法史的教师是——”
“宾斯教授,”艾谱莉抢着说。
巴希达眼部似乎抽搐了一下。
“算了,我们不提他......我始终觉得邓布利多在教师的选择上应该多费点儿心,”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阻止自己说出不好的话,“麻瓜研究呢?”
这下,他们五个都抢着说了:“普威特教授!费迪南德·普威特!!”
她惊讶地看着他们。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他了。普威特家的孩子我知道,我带过他一段时间,他真的非常......特别,”她说到“特别”二字的时候,几乎马上就要微笑起来。
“你们会知道的。我想,他会在某些方面弥补宾斯没能教给你们的......都会选麻瓜研究课吧?”
每个人都向她保证,他们一定会选这门课。
“那好,”她吐了一口气,挥了挥魔杖,窗帘一下子活动起来,自己把自己卷了上去。
“我的另一个好朋友马上就快来了,今天的魔法史讲堂就到这里,”她走去烤箱,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巴希达端详着那些烤得金灿灿的涂满了黄油的蘑菇馅饼,“看起来还不赖。为了感谢你们不嫌我这个老太太絮絮叨叨,吃块饼再走也不迟,你们觉得呢?”
他们很显然也这样认为,马上跑去一人拿起一块馅饼。
艾谱莉慢慢啃着馅饼,悄悄问巴希达:“我记得宾斯教授说他已经在这里教了快一百年了,普威特教授看起来又那么年轻——我是说,您怎么会——”
“不要被思维定势误导了,姑娘,”巴希达眨眨眼,“谁说我教的是魔法史来着?”
艾谱莉愣住了。
“那您教的是——”
“黑魔法防御术,当然,”巴希达点着头,“所以我说邓布利多挑教师应该更费点心才是。学生们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因为比起挥舞魔杖,我更想让他们对黑魔法是什么、防御术是什么,什么情况下防御术才被称为防御、如果不作为防御我们是否应该以及如何利用它进攻拥有自己的见解......我不是个好教师,学生们最喜欢在我的课上睡觉。”
他们一起笑起来。艾谱莉想起刚才讲的惊心动魄的妖精叛乱,觉得她说的一定不是真的。
他们吃完了饼,正在洗手的时候,门铃忽然开始唱歌。巴希达看看表,惊叫道:“原来已经到时间了!和你们相处时间过得真快!”
“不过既然她已经来了,不妨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开了学也好有个照应。这孩子是霍格沃茨的新生,被麻瓜养大。可能得我——如果詹姆也愿意的话——我们陪她去一趟对角巷。这孩子还是个罕见的易容马格斯呢!”
巴希达迈着小碎步去开门。
“霍格沃茨的新生,还是易容马格斯?”他们落在后面,詹姆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我以为山谷里的巫师都互相认识呢。”小天狼星说。
詹姆摇了摇头,好像嘀咕了一句:“的确如此?”
“晚上好,晚上好,巴希达!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一个梳着黑色麻花辫的高个子姑娘和巴希达手拉着手走进会客厅,她正满脸笑容地跟巴希达说着什么。但是下一秒,她看清那里还站着的另外几个人的时候,笑容猛地刹住了。
“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詹姆咕哝着,卢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当他们看到她的时候,先前抱有的一些的疑问完全消失了。
巴希达没有注意到两拨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她拉着姑娘的手,给所有人介绍道:“潘多拉·本森。她讲起童话来好极了。”
“唉!真希望能由我自己来告诉你们。”
潘多拉——从前被称作皮皮的那个人板起脸,转向他们。
“嘿,你们好。看来,你们已经见到我本人了。”
好久没更新,我错了……感谢一起写联文的姐妹,是你们的勤奋鞭挞了我(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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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魔法与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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