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被送去了校医院。
邓布利多不在学校,麦格教授全权处理这件事。
此次事件重大,那么多纯血家族的孩子被伊瑞四人打得头破血流,伤势惨重。
校董会派出了代表,卢修斯·马尔福,他要亲自参与这件事的调查,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优秀学生。
斯莱特林们面对共同的利益和敌人时多么团结。
麦格教授挨个向斯莱特林伤员询问情况时,他们统一口径,将所有过错推给了穆尔塞伯,称穆尔塞伯想要学习钻心咒,抓来了落单的之前与他有过节的莱姆斯的女朋友露西亚,埃弗里等人知道后刚赶到那里,便被紧随而来的伊瑞等人不分青红皂白攻击。
双方证词不一致。
伊瑞这边能够确定的就是赶到时看见穆尔塞伯对露西亚使用钻心咒——这是他魔杖检测出的咒语。而他们的其他话都只能是推断,是爱出风头的格兰芬多的故事。
最终,卢修斯·马尔福以他们双方都被扣掉了两百分,穆尔塞伯退学结束调查。
露西亚有些虚弱,但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不幸中的万幸。
调查结束后,露西亚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雷古勒斯,与他做了一个交易。她给出了伏地魔想要的那件东西,以换取弗勒特家族的中立与和平。
“那是什么?”伊瑞问。
“一份炼金术的实验记录,半成品。”露西亚说,“成品充满了危险性,但我必须得给他,我不能再让他们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了,这会给我身边的人、我的族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如果他拿到——那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可能因此死去——我们不害怕与他们战斗——不应该退缩——”伊瑞激动地说。
“我认为他不会将这个用于杀人。”露西亚说,“抱歉,伊瑞,我必须这样做。我不应该继续拖下去,族人们早决定要交出这份资料。”
莱姆斯扶着露西亚回拉文克劳塔楼了。
伊瑞怔怔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似乎对每个朋友都不了解。
她回到学生会主席休息室,詹姆斯、西里斯、莉莉都已经从校医院回来了。詹姆斯正对着莉莉撒娇,说自己哪里都疼,西里斯在一旁大声嘲笑他这副模样蠢死了。
“伊瑞!”西里斯发现了她。
“怎么样?”莉莉忙问。
“穆尔塞伯退学了。我们与斯莱特林各扣两百分。”伊瑞说。
“就这样?”詹姆斯提高了声音,“那群食死徒,那群杀人犯就这么逃了?”
“卢修斯·马尔福,他主导的调查。”
“哈!这些人——那些校董全是欺软怕硬的,他们不就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吗?”詹姆斯狠狠拍在桌上。
“露西亚同意把东西给雷古勒斯了。”伊瑞说,“她说……为了她的族人,为了家族的和平,她必须得交给他。”
“她早想好要给他?那我们这些天为她忙前忙后是她觉得把我们当小丑好玩吗?”西里斯讥讽道。
“别这样说,”伊瑞皱了皱眉,尽管感觉低落,可她还是理解了露西亚的想法,“她不想再引发不必要的争斗了。”
“我看她是被区区一道钻心咒吓破了胆子。”西里斯轻嗤一声,“真正战斗的人是我们,伤痕累累在校医院躺了一晚上的也是我们,她这会儿倒是来一句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之前让我们贴身保护的人可是她!”
“西里斯!”伊瑞被他这样轻蔑的态度弄得十分烦躁,“她的族人都希望远离战火,都希望避开麻烦,可她一直在反抗!她昨天遭受了折磨!她也看到了我们为保护她受伤的惨状,她只是不想这样的事再因她而起了!”
“是啊,你总这样——什么都为他们着想,你也受伤了——!”西里斯也恼了,“要不是我,埃弗里的神锋无影咒又要落到你身上了!这一切也都是因她而起!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把你的善心收一收,多考虑考虑自己人!难道我们几个还没有她重要吗?你就觉得大家受伤没什么是不是?”
“你总是这样一生气就把一切都扯进来!”伊瑞指责道,“那么,露西亚为什么会被抓?我以为你会把她送去校医院!前一天晚上还跟我保证要保护好她,让我去尖叫棚屋,可你第二天就让她自己离开塔楼!要这么来说,难道不应该都是你的错吗?”
莉莉和詹姆斯急忙挡在了中间。
“是这样的,我认为你们两个现在都有点冲动,大家先回宿舍休息,嗯,晚点再谈怎么样?”詹姆斯急忙说。
“没错没错,大家都需要先好好休息,庞弗雷女士本来不想我们出院的,看吧,都有些不清醒了哈哈……”莉莉在一旁附和。
伊瑞气得满脸通红,她胸腔里堆满了让她快要爆炸的情绪,雷古勒斯是个食死徒的真相,露西亚的退缩,那些斯莱特林再次逃过惩罚,一件一件,让她的烦闷堆积成山,无处宣泄。
“你是不是觉得露西亚和雷古勒斯很像?啊,他们只是被家族挟裹的可怜人,他们是单纯善良的可怜虫……”西里斯压抑地说,一连串的话砸得伊瑞耳中嗡嗡直响,“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哭!也没想给校医院的帘子加个隔音咒!多么悲伤,多么难过,你得和最好的朋友刀剑相向,你得为了我和你永远不能放弃的朋友决斗!你打不过他,他放了你一马是不是?多感人的情谊啊——永远都是他说什么你都相信——”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意雷古勒斯——!”
伊瑞不耐地打断了他,不管不顾、口不择言地喊道:“你永远都是这样!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根本不会为别人着想,雷古勒斯说你自私也没什么错!是,我优柔寡断,我同情心泛滥,我是个傻乎乎相信别人的蠢蛋!你不就想说这个吗?如果你觉得我这么让你难以理解,这么让你烦躁,你还找我做什么?那些你一挥挥手就愿意什么都依你的女孩多得是,你想让我变成那样就是做梦!我不会是一条等待你指令的小狗——”
“伊瑞!”詹姆斯吼道,“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这就是你以为的?”西里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中的怒火似乎一下熄灭了。
“别听她瞎说,她这是被那几个食死徒预备役的魔咒打昏脑子了,”詹姆斯急忙说,内心一片慌乱。完了,他想,他的好兄弟和他的妹妹好像要完了。
莉莉同样慌乱地左看右看,尽管与西里斯要好起来也就这一年,可她也明白,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在让他们的感情走向终结。
话一出口伊瑞就后悔了。
西里斯没再等她回答,转身要走,她立即伸出双手紧紧拉住了他。
“怎么?你这会儿又后悔了?你才是觉得我应该像只真正的狗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伊瑞·波特。”他冷酷地说。
伊瑞没有说话,她的手紧紧收束,不肯让他离开。她明白,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否则,她会失去他。
·
詹姆斯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他该怎么帮妹妹度过这次危机,可他怎么想都是个死结。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冲动,我们都得冷静一点……”他混乱地说。
西里斯冷漠地看着他们,视线重新回到伊瑞脸上。
“我……”伊瑞吸了吸鼻子,直视着他,嘴唇蠕动半天也没能说出话,她仍然仰着头,瞳中清晰映着他的脸。她的表情很委屈,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对不起,西里斯……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我……我不想那么说……”伊瑞的泪水喷薄而出,“我不想对你发脾气,我不想说那些话伤害你,我……对不起……我不是那么想的……我不是那么想的……”
她简直哭得一塌糊涂,詹姆斯从没见过伊瑞这样哭过,比以往每一次看上去都更加楚楚可怜,惹人心疼。莉莉在一旁已经恨不得冲过去抱住她安慰了。
“那些话都不是我想说的……可是……我讨厌你发脾气……这个时候……我难过的时候……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想说……我只想说……”
“你想说什么?”西里斯冷笑着问。
“我想你抱我。”她抽噎着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带着歉意,带着祈求,带着期盼,带着依赖,“我不想听你指责露西亚,也不想听你指责雷古勒斯,也不想听你指责我轻信别人……我只是想你抱我……我很难过……我只是想……你抱抱我就好了……”
“你们都受了伤,那么严重……全都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我们努力那么久,露西亚却选择了退缩……我知道她不想连累我们,可是我还是觉得失望……那些伤害你们的人,他们安然无恙待在学校里……我以为的友谊,其实……其实只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
就在詹姆斯思考要不要加把火趁机帮伊瑞说说好话的时间,西里斯低叹一声,搂过伊瑞紧紧抱住她。
伊瑞把头埋在他胸前,泪水更加泛滥,“昨晚我不是因为他哭泣,我只是很难过,我担心你们的伤,担心我们未来的命运,担心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对自己傻乎乎相信他说的话感到羞愧……他不是我的朋友了……他是个食死徒……我放弃了这段友谊……你说得对,我是个朋友说什么就相信的傻瓜……我没办法对他发脾气……就把伤人的话刺向你……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白痴……我才是那个自私的人……”
“是他辜负你的信任,是他们的错,”西里斯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别为他们难过,不论事情怎么变化,我们都会按照我们决定的那样去做,维护正义。”
伊瑞含泪对他露出了一个软软的微笑,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软声说:“我们一起,我和你。”
她踮脚亲吻他的嘴唇,在她离开的一瞬间,西里斯捧住她的脸,再次热烈地吻住她。
“哦,太好了。我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以后吵架了。”看完全程的詹姆斯目瞪口呆,随后扭头悄声对莉莉说,“伊瑞简直超乎我的想象,她刚刚故意示弱呢,你看出来没有?我以前从没见过她用那种表情盯着别人哭泣。”
看着一脸沉醉、抱着伊瑞难舍难分的西里斯,詹姆斯摇头感叹:“大脚板是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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