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从城堡出来时,正值余晖晚照——
万丈霞光锦簇下一片云淡风轻。虽然傍晚的空气并不冻人,但格拉狄斯的指尖却有些发凉。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戴着手套。
“……在他们那儿叫‘三月三’,”艾尔芙伊德对那古老的东方大国颇有研究,“人们会在这一天游湖赏春,还会参加宴饮赋歌等娱乐活动……”
微风习习,鸟鸣阵阵。若无烦事在心,湖畔恁是逍遥自在的好去处!
格拉狄斯连续五天没怎么合眼。这阵子接连出事,许多同学被迫留在了学校。期间,他们只得从“波特瞭望站”获取有关信息。
“……霍格沃茨知名猎场看守鲁伯·海格在校内勉强逃脱了抓捕……”
阿莉莎眉头一挑:“抓捕不成,就烧人家的房子?!”
魔火烧了整整一夜。现在,猎场小屋俨然成了一座废墟,就连屋后的菜地也未能幸免。若不是危险至极,大伙可能都爱围观格洛普一棍横扫食死徒的名场面。
“……举办名为‘支持哈利·波特’的派对——”
卡罗兄妹为了泄愤,后半夜又带人去霍格莫德大闹一通。至此,许多店铺都挂了“停业整顿”的牌子。
好在晚会现场的大多数同学已趁乱逃离。不过因为卢娜的遭遇,不少学生对霍格沃茨特快彻底失去了信心。于是麦格教授在奈莉出事后不久就组织打算回家过节的格兰芬多同学有序从她办公室的壁炉离校。
“怎么,卡罗教授们只愿给斯莱特林一个学院开绿灯?我也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安全顺利地与家人团聚——他们竟然不许?!”
“不用说,斯内普已经气炸了——”
往后,格兰芬多学院的所有同学不仅被禁止前往霍格莫德,而且他们公共休息室的壁炉也会被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着。实际上,进出城堡所有的渠道已被食死徒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了。
“没有任何消息——通篇都是丽塔·斯基特的‘施肥文’。”艾尔芙伊德探过身,把《预言家日报》递给阿莉莎。
“真不知道斯内普有什么好气的。”格拉狄斯在艾尔芙伊德身边坐了下来,“禁止他的好同僚们进入霍格沃茨倒是他最应该做的——”
这样一来,她们更没有办法借机出门、向家人求助了。
除此之外,格拉狄斯今早还接到了一封——算不上是吼叫信的“吼叫信”,上面连续加盖了三枚印戳——
信函署名:普瑞西莉亚·普塞尔
信封在格拉狄斯刚拿回宿舍时就猛地炸开了,迪尔和达罗纷纷逃到了衣柜顶。至于内容……她并不打算再回忆一遍……眼下,她们正急于交换各自的发现。
“你们看——”
阿莉莎将摊在手帕里的吊坠拿给她们看——正是普瑞西莉亚在去年万圣节塞尔温出事后不久寄给奈莉的、正中镶嵌着“灵石”的那一枚。从那以后,奈莉就一直戴着。
“奈尔的爸妈都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会甄别不出赝品——更别提这种稀罕之物。”
格拉狄斯记得很清楚。如果是真的能验毒的“灵石”,它不会没有任何变化。但它现在依然完好如初,如脂光泽刺痛了她的视网膜。
“要说这玉什么时候被调的包……”阿莉莎叉起腰,“我们之前去了趟级长浴室——加上金妮和德米尔扎,一共就四人。奈尔下水之前把它摘下来放在了储物柜里。”
“就是说,他们最有可能在这个时候下手。” 艾尔芙伊德把吊坠递给格拉狄斯。
“这样一来,或许所有级长、魁地奇队长和各个俱乐部社长都有嫌疑?但也不排除知道口令的其他同学……”
“有年轻女巫牵扯进来——”格拉狄斯把目光从玉石上移开,“这种可能性是不是非常大?”
“八成是个猥琐男。”阿莉莎的表情忽然变得板板正正,“有跟踪、扒窃、偷窥癖那种——”
那厢,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儿——
苏珊·博恩斯正式出院了。尽管她在庞弗雷夫人的照看下恢复得很快,但左腰仍然留有被黑魔法燎伤的痕迹——现在看上去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疤。
“这没什么勇敢的。”面对同袍们的赞赏,苏珊保持着一贯的谦逊低调,“我只是幸运,垂死捡回一条命罢了。”
她自然想不到,本是一个人的临时行动,身后竟然跟了一串……出门撞见四年级学弟凯文·惠特比时,她匆匆忙忙道了个不是……心底仍留有不少疑惑。她知道,如果罕见的黑魔咒语没有相应解咒,她是不可能没有性命之忧的……
敲响院长办公室的房门时,她仍然在想这件事。
而现在,格拉狄斯知道这座城堡里不仅有人在研制违禁魔药,而且还有人在私自练习阿尼马格斯——思来想去,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头白色庞然大物如何尾随他们到了船库。
至于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猜测。可是,证据……
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的伤势较重。带魔法的利爪造成的伤口很难止血,给庞弗雷夫人带来不少麻烦。后来,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也来了。
“要是我们当时按照戈德斯坦的建议除掉他,就没这么多事了。”西莫依旧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同情。
“想想看,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格拉狄斯只在照看奈莉的间隙瞥上一眼。不过他们的确是豁了命才把威尔克斯带回城堡。她和纳威坚持不伤他性命,否则他们与食死徒有何区别呢。
所以,当威尔克斯恢复意识后——
格拉狄斯:你醒了 *__*
他只是盯着她看,什么也没有说。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接惹恼了阿莱克托·卡罗——折腾了好几晚,她似乎还没闹够。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卡罗披散着头发,不依不饶,“是不是‘邓布利多军’设的套?如果是,我立刻办了这些格兰芬多!”
沉默半晌,威尔克斯移开目光——他似乎还不能直起身,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交给我吧。”
“埃瑞达努斯!” 阿莱克托·卡罗气得直跺脚。
“我会——”威尔克斯闭上眼睛——
“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
当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到达炼金术实践课的外场时,同学们正聚在一起——落日沉沉,眼前一片葱葱盛景,美不胜收。
卡拉努斯·卡尔加一身轻薄长袍,看起来气色不错。他的头发比前一阵子又长了一些,发梢散着绺绺金光。
格拉狄斯注意到,他腰间仍然别着那柄火刀——皮质持把上一对金蛇衔尾。
“好了,孩子们——”
见人来齐了,卡拉努斯·卡尔加微笑着招呼大家到近前来。
“你们知道,巫师和麻瓜都有祭火习俗。早在很久以前,相关仪程就已流传开来:人们吟诵古咒语,向传说中的火神献祭……事毕,还要就着篝火舞、拜火歌——饮火酒。”
“听上去离我们很远……”格拉狄斯对艾尔芙伊德耳语。
“嗯,”艾尔芙伊德小声回答,“想必这些也不全是老一辈留下的传统吧。”
“这些敬火灵的信仰类似,规矩却不一而同。对于古人来说,薪尽火传是生存之本。后来随着人类文明飞速发展,单纯为了祈福而举办的火祭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天然火种也脱离自然之源成为群雄逐鹿的‘利器’。”
卡拉努斯·卡尔加继续讲了下去。
“至于人工火的妙用……还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一场海战。叙利亚工匠加利尼克斯在炼金术上颇具造诣,他利用一种特殊的‘深色黏稠液体’制成遇水即燃的‘海洋之火’,协助拜占庭帝国赢得了胜利……”
当今巫师界,人造火数不胜数。它们颜色各异,形态千变万化,功用也各不相同。
“在古代东方,那位神秘的司火之神名‘重黎’;而西方巫师则称之为——”
“赫斐伊斯。”艾尔芙伊德不假思索地回答。
卡拉努斯·卡尔加笑了:“格兰芬多加十分。”
不远处,白金色一闪——
银鬃马身轻快地掠过重重树影……年轻马人的身形在暮色中逐渐清晰——费伦泽越过最后那片低矮的灌木,与他们隔岸而望。
不过,此时同学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卡拉努斯·卡尔加身上——他抽出火刀,为大家做演示——
电光火石间,先是广袤的平原,满目葱翠——而后又是一山白桦,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铺展开来——
火景极为盛大,令人叹为观止!
苍莽之外,蓝白色火焰炽盛如云瀑——惊涛骇浪之中,天边渐渐浮现出水蚀风化后、朱砂浸染的地貌,沟沟壑壑——虬曲苍劲是金红色的闪电——
朱雀、丹鸟、黑鸢……这些焰中飞禽纷纷化为沙罗曼达——身形不断膨胀异化,似龙似蛇,兴云布雨,搅动地底深渊之水——
极寒极热间,星移斗转——玄龙归位,灵蛇升天——枯叶、残枝、腥血与白骨……孳蔓交融,齑身粉骨是御风的种子,漫空遍野,掠岸纷飞——转瞬又是一番烟火人间。
举目四望——只见那悠悠东流水,碎金浮沉。春风不改!
当一切重归平静时,费伦泽不见了——远处山涧云海,碧浪滔天,城堡里露出人脸——岸边尽是夹杂在掌声中的惊叹。
碎片般的记忆纷纷乱乱……格拉狄斯想挨个抓在手里看个仔细,它们却像沙尘一般在一刹那间顺着指缝散了个净。
“火的力量难以捉摸。”卡拉努斯·卡尔加已经收起火刀,挨个看着大家。
“对任何一个细节掌握得不到位都有可能导致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我只希望,你们今后用火时——无论在哪种情境当中——都能三思而行,做到善始善终……”
日暮时分,清风拂面。
见他回身取过斗篷,格拉狄斯上前——
“先生?”
“我在听呢。”卡拉努斯·卡尔加微笑着把斗篷搭在了左臂上,银桦色的长袍下摆随风飘拂。
“你说‘火的力量难以捉摸’——就复杂的大型火炼而言,巫师是否能在不远的将来做到远程控制呢?”
格拉狄斯搁着一肚子疑问,到头来却只问出了这个。
卡拉努斯·卡尔加没有立刻回答。他专注地望了她片刻,然后用魔杖在他们身旁的水杉下轻轻一勾——
是一条红褐色的小蛇,双眼如炬。
“你们瞧,很多人怕蛇——说它们‘冷血’、‘恶毒’又‘阴险’,也只是认知不到位而已——”
说着,他轻轻转动手腕,让小蛇绕过魔杖盘在他的手指间。她们看得出,虽然蛇听话地在他手背上吐着信子,但左顾右盼仍然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摆脱对未知的不安,任重而道远呢……”
脱了魔杖,小蛇很快爬远了,最后迎着落日、在湖边的石缝间重新盘成一小团。卡拉努斯·卡尔加顺着她们的目光一路跟着蛇的踪迹。
“对了——”
他似是对是否应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而犹豫不决。
“我听说了埃瑞达努斯的事。”
艾尔芙伊德没说话。格拉狄斯尽最大努力保持着沉默。
“你们……还好吗?”
★
暮色正浓,晚风更多了些许凉意。
好在城堡里的炉火烧得够旺。室内灯火通明,最早一批用过晚餐的同学接二连三地从大礼堂里走了出来。
她们在门口偶遇芙洛拉·菲尔莫和瑞娅·莉珊德拉度。
“霍格沃茨竟然成了这样。”芙洛拉愁容满面,“奈莉的事还没定论,又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瑞娅·莉珊德拉度有意避开了格拉狄斯的目光。
“我们看过苏珊了,她的情况还不错。”
芙洛拉看了眼瑞娅:“听说是斯内普校长亲自把她送回来的呢!”
“希望他们尽快好起来——”
格拉狄斯:“是啊,这都给我们担心饿了。”
“你们晚饭吃了什么?”艾尔芙伊德好奇地问芙洛拉。
“今晚有斯普劳特教授亲自限定的、用密蒙花煮的‘花饭’,很好吃哦!”芙洛拉的语气终于变得轻快一些,“千万不要错过——”
瑞娅略一点头,转身就随芙洛拉上了楼。
直到她们在格兰芬多桌旁坐下,格拉狄斯才发现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竟然也出院了——他在塞特斯·罗齐尔的陪同下在教工席末尾落座。
格拉狄斯赶忙用旁边的蒜香焗大虾转移注意力;艾尔芙伊德舀了一大勺香煎豆腐配牛油果。期间,格拉狄斯能感到某些极不友好的视线不停地刮在自己身上,于是三口两口吃完了盘子里的花饭——虽然她真心喜欢,但没有再盛。
刚才在湖畔——尤其在亲眼目睹那场火景之后,无数种猜测纷至沓来,令她思绪万千。最难捉摸的倒是卡拉努斯·卡尔加临走时说的话。换作任何一个人,问的也该是奈莉呀。
“说不定他知道了什么……顺便探探我们的想法。”
她们就着最后半碗南瓜粥展开探讨。格拉狄斯把一直以来的怀疑说了,艾尔芙伊德的反应也并不令她感到惊讶——至少在格拉狄斯仍然能正常回忆起自己的各种遭遇的情况下。
但即使卡拉努斯·卡尔加有言在先,她也不会随便碰蛇——哪怕只是混在圣诞彩包爆竹里的那些。
等回到校医院——
“咳……嗯。”
奈莉醒了!
“真好!”阿莉莎高兴地冲过来迎接她们,“看你们刚好带回一提锅美食——给这病号一并分了呗!”
壁炉里的火苗欢快起舞。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们四个。奈莉坐起来喝了点粥。
“嗓子不太行……”阿莉莎给她们详细讲了讲,“再有就是四肢乏力——庞弗雷夫人看过了,其他指标都正常。”
但格拉狄斯还是不放心。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奈尔了,”阿莉莎继续说道,“吊坠的问题不小。再有就是——”
“她到底如何中的招。”
★
复活节假期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返校——但正经回校上课的只是他们当中的一部分。
“我爹说了,把他们一个个抓进去蹲着是迟早的事!”
门厅里只听得库厄斯·塞尔温拖着破旧老式八音盒的嗓门胡侃——
“惠特比、洛夫古德、伦茨……接下来恐怕就是韦斯莱——惊不惊喜、兴不兴奋?!”
格拉狄斯:“如果不是觉得跟这么一个五年级动手有**份——”
“正相反。”阿莉莎收回目光,语气里不无轻蔑,“把塞尔温们送进阿兹卡班倒是指日可待!”
“快看这个——”艾尔芙伊德将报纸上的一条告示展示给她们看。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将在未来优化他们的运营方案?”
阿莉莎眉头一蹙:“听上去,他们一家也准备敛声匿迹了。”
金妮·韦斯莱当然没有回校。
传言道,金妮最小的哥哥罗恩此前被发现与哈利·波特同行并协助另外几名反抗者大闹马尔福庄园。大家当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仅仅依据手头的信息,他们还不能完整地还原整个事件。
奈莉尚未痊愈,金妮的缺席更是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蒙上不少阴影。
吉米·珀克斯一脸生无可恋:“真好,我们现在又缺队长了!”
“嗯嗯,”阿莉莎格外认真地说,“看来我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了……”
其实大家都非常期待她能归队。可话没讲完,纳威匆匆朝她们走来,颧骨附近新添了一道弧形伤口。
“金妮没事!”等走到近前,纳威才压低声音说,“她传了消息过来——”
这并没有驱散格拉狄斯心底的不安。虽然她知道金妮肯定会好好守护家人,就算被禁足也不会放弃抵抗。
“再有——”纳威脸上浮现出少许宽慰,“卢娜和我的舍友迪安·托马斯也一并获救了!”
“太好了!”
“但还有个事……”说接下来的话时,纳威的神情又变得严峻起来。
“我们当晚用足了防护咒。可是你说你在来的路上听到了歌声?”
格拉狄斯:“一点不错。”
“苏珊比你早到了一会儿。她当时就在门外,但任凭怎么打门屋里就是不应声。”
格拉狄斯明白了。
“他们事先安排了‘自己人’。要么就是——”
“复方汤剂。”纳威抱起双臂。
过了这么久,他们对于城堡中的某些住户越界使用魔法完全不感到意外。六、七年级学生甚至已切身体会到事态正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突然感受到从某个方向投来的视线,格拉狄斯一转眼,刚好发现费德罗·亨德里克错身汇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见了。
她脑海中灵光一现——
★
尽管斯莱特林学院内部依旧暗流涌动,但希拉·塞尔德维拉的神秘失踪终究引起了广泛关注。人们都说,这件事能如此之快地被人注意到跟希拉与魔法部高官沾亲带故密切相关。
调查行动组在阿莱克托·卡罗的命令下悉数出动,到城堡各处搜寻。
可就这样白白忙活了整整三天——作为最后一个见过希拉本人的格雷戈里·高尔差点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墙凿穿,到头来仍一无所获。
“她是跟我换了岗没错,”高尔摸摸后脑勺,“但没说放弃巡逻啊?”
此行虽不令人费解,但在学生当中引起不少恐慌。
自打希拉·塞尔德维拉消失之后,潘西·帕金森彻底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
一早醒来,潘西一睁眼便是希拉那张空空如也的床铺,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床位收拾得倒干净,上面只落了个狼蛛玩偶,它原本贴在玻璃窗上,现在的模样看着就像小主人急着起身时不小心把它撩倒了……
说实话,潘西长这么大,几乎没有真正同情过谁。
哪怕这学期极端纯血独掌大权,她身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出事、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她的心动是动了,但要说痛……
可她知道,这次不大一样了……
当时一听说“塞尔德维拉大小姐不见了”,潘西心里就产生一种既毛骨悚然、又准确得可怕的直觉:希拉很可能因为与此前发生的某个恶**件有牵连,或是误打误撞、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于是就被城堡中的某人——或者在某几人的合计下——秘密处死了。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堂堂斯莱特林七年级的纯血世家继承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在众人面前消失,甚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只有这样……希拉才会连向她们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们不是一向如此吗: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
她怎么就这么后知后觉呢!
难道……这不正是帕金森先生和夫人一直以来竭力劝阻她、要她远离食死徒及其相关人员的原因么——
就是为了保护她啊!
不知不觉中,泪水早已打湿双颊……
“可是潘西,你不听话!”母亲大人的话依旧萦绕于耳。
潘西转头盯着宿舍窗外的水景,金绿色的光芒映在眼中……越来越晦暗,也越来越模糊……她拉上被子盖过头,背对着刚醒过来的达芙妮抹了把泪。
抽噎声被狠狠地咽了回去。
★
在周四一早的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让大家两人一组温习缴械咒。不过几乎每组同学都在借机议论这个话题。
格拉狄斯在得知希拉·塞尔德维拉不见踪迹之后也感到万分诧异。
虽然自打万圣节公演过后,她跟希拉的私人来往一次比一次少——如果希拉当初没有打算掠人之美、协助食死徒做局,格拉狄斯是不会对她的存在表示反感的,但她此时此刻所能感受到的震惊也不是任何语言能形容的。
然而她来不及去细细琢磨那些最令人恐惧的猜测,耳里突然一阵尖锐的爆响——!
“怎么了?”艾尔芙伊德担忧地问。
“他们发现了。”格拉狄斯极不情愿地承认道。
“但他们不可能知道是谁做的。”
是啊……可她们同样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从那晚的混战到复活节这几天,对方并没有暴露太多。只能推测,他是个地位不低、行事谨慎、但也不畏惧正面交锋的巫师。
比起这个,除了那天在校医院,她们还没有找到接近城堡里其他食死徒的机会。最佳人选斯内普近期几乎找不到人……而她们目前无法保证改良后的“黑梅花”工作时会比初创版更加高效隐蔽。
进度条似乎再度陷入停滞……
★
晚饭后,格兰芬多学院小聚。
当她们到达有求必应屋时,纳威正搭档西莫给几名低年级同学示范“盔甲护身”的施用诀窍——
“我就说,他当初肯定不是单纯找你问问题。”奈莉把假加隆塞进上衣口袋,微笑着看了眼艾尔芙伊德。
集会上又多了几个新面孔——除了菲利普·里佐和维基·弗罗比舍,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梅尔德莉德·麦凯也来了,虽然西莫说她年纪太小,但她硬着性子坚持加入进来。
“我签了名!也准备好了!跟卡罗兄妹的支持者对抗到底——”
格拉狄斯沿着高大的木架子飞快地浏览着上面的资料,其中绝大部分关于黑魔法防御术,还有不少是围绕伏地魔与食死徒的——这让她忽然记起上学期夜游图书馆的经历。她们与纳威聊起时都道食死徒正暗中分批次销毁对其不利的所有证据和文件档案。
“千万不要看他们放着‘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不管就放松警惕。”纳威对他们说,“他们越是如此我们就越要小心。”
“推选一个傀儡上台无非是想混淆公众视线,让大家以为一切照旧——”
道理嘛,部里很多人都懂,但却不敢跨越雷池一步。毕竟政经界的风口都由忠心耿耿的食死徒把着,这时候不随大流装冷血,那下一个流血的指定就是他们——谁还不清楚,唯一能跟那“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相抗衡的巫师已经无了。
“我们目前还处于模拟演练阶段。”纳威继续介绍,“那些食死徒决斗经验丰富、施咒技法纯熟,跟他们长期在实战中摸爬滚打不无关系——”
新加入的成员大多是五年级及以下的学生,对战斗中非常有效的昏迷咒和铁甲咒还比较陌生。相比之下,他们七年级已经可以担任教头了……奈莉听后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立刻好起来。
“所以我们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对咒语的熟练掌握和实际应用上是十分必要的——”艾尔芙伊德建议道,“舆论宣传可以为辅。”
“没错!”纳威点头称是,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能再要求大家后半夜都爬起来到走廊里乱涂乱画……咳——”
“大家开始分组练习吧!每过五轮,双方调换攻防角色——”
在那面巨大的格兰芬多旗帜下,艾德里安·帕内尔正用魔杖指着木头收音机念念有词,德米尔扎·罗宾斯在一旁给他出主意。但“波特瞭望站”今晚貌似不在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见格拉狄斯在看,纳威耸了耸肩,“食死徒增派了人手,他们必须不断更换驻地。”
“杰森怎么没来?”格拉狄斯问。
“他犯了偏头痛,就在格兰芬多塔楼歇着了。”西莫回答。
“我去看看——”
“你多虑了,格拉狄斯。”西莫摇了摇头,“不用我们找,他总会出现的。”
“我知道。”格拉狄斯笑道,“但只有一个生病的人看家总让人放心不下——”
艾尔芙伊德:“我们一起去——”
“艾尔菲,你放心。”格拉狄斯安慰道,“我一个人不打紧。但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还有莉茜。”
“而且,梅尔德莉德更需要你们呢!”
★
格拉狄斯从有求必应屋出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城堡五楼。她先为自己施了幻身咒,同时用魔杖探路。
还没走到楼梯转角——她完全没预料到——洛丽丝夫人突然朝她扑来!
格拉狄斯连忙后退,用无声咒将洛丽丝夫人困在了原地。没等她平复呼吸,一个熟悉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抓住他们了,是不是?!可恶啊!又有讨厌的学生下床了——”
格拉狄斯隐约瞥见不远处一簇光源幽幽闪动。为了避开扯着嗓门絮絮叨叨的费尔奇,同时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卡罗兄妹,慌不择路中,她跑到了“瑟斯”——或许应该叫她“喀耳刻”——跟前。她想起费德罗·亨德里克说过的话,对着画像念了句——
“小猪!”
画像突然打开,露出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格拉狄斯点亮魔杖,尽可能快地迈着步……她感到自己似乎在往下走,只是方向不明。可是如果离八楼越来越远……她琢磨着该不该原路折返。
通道很快见了底。最后,格拉狄斯从某个楼梯间的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她拉开门闩之后才意识到这里是城堡一楼——她暗道不妙。
“喂,那是什么声音?!”
破八音盒的嗓子拖长音——接着是四、五个人的嚷嚷声。格拉狄斯顺着楼梯就近奔至地下一层,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库厄斯·塞尔温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如果没记错——
那里挂着一幅水果油画——
万圣节前来的时候有诺拉和泽尔达,她和奈莉进入厨房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但格拉狄斯此时站在本该是厨房入口的那幅油画跟前,无计可施。因为她手里既没有口令,又不记得它是否有特殊的“打开方式”——?
“躲乖乖!快出来!”
兴奋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越逼越近……格拉狄斯看了眼堆在角落里的那摞高高的木桶——不足一下心跳的工夫,她已经朝它们飞奔而去——
“我们知道你在那儿——”
可是没等她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躲进去以及如何躲,她急刹车时靴子在洁净湿冷的地面上打了个滑——为了保持平衡,她忙伸出手——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木桶的桶盖突然旋开——
她本以为这里连通霍格沃茨的地下酒窖,但此时容不得她做出任何恰当的反应——她已经径直朝着眼前的木桶跌了过去——
或者说,被什么人拉了进去!
格拉狄斯眼前发黑。与此同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欢迎光临——伙计!”
今年 Deadline 比较多,其实满打满算单是更这五章就花了不少时间,许多段落和情节最终改到了能让绝大多数读者接受(顺利过审)的级别,后续章节会继续调整~(本想多写写海格和格洛普的,但是担心离题太远就放弃了——姑且攒到番外吧!)
正文一百章完结,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4章 新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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