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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猩色

格拉狄斯在柔软的金棕色地毯上站起身。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巨大、宽敞的圆形房间。活泼好动的绿植几乎到处都是——窗沿下、壁挂旁、茶几上……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截然不同。尖拱状雕花壁炉里熊熊燃烧的旺火也并未给屋子带来过分的灼热,而是氤氲着某种仿佛掺了特殊木质香气般的、松弛宜人的暖意。

壁炉上方挂着一幅肖像,画中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巫,此时正关切地望着她。

“出什么事了——”

“格拉狄斯?!”

又是两个熟悉的声音。

格拉狄斯定睛一瞧,率先撞上费德罗·亨德里克那张笑嘻嘻的脸庞——紧接着是有些茫然的、捋着半长金发的厄尼·麦克米兰,最后是担忧地注视着她的汉娜·艾博。

“是塞尔温那帮人——”见没有生人,格拉狄斯微微定了定神,右手借抚平前襟的当儿暗中调了下“领扣”。

“他们进不来吧?”

“别担心,”汉娜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公共休息室入口,“我们的反入侵魔法非常有效。先坐下来——”

费德罗在一旁忍不住笑:“实话告诉你,他们现在可能浑身是醋——或者直接被喷了个‘心酸’也说不定!”

格拉狄斯回想着刚才的经历,在汉娜的陪伴下走向正对壁炉的软座沙发。这里的沙发舒适极了,令她一度忐忑的心情暂时平复。

“你呢,现在感觉如何?”格拉狄斯看着费德罗,只道他有伤在身。

“嗨,早好了!”费德罗大大咧咧地一摆手,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摸着蛋白石戒指调侃道,“那你是咋了,大半夜想溜进厨房弄点好吃的?”

“还多亏了你的‘锦囊妙计’……”

格拉狄斯把穿过喀耳刻肖像后那条秘密通道的事简单说了。

“那你手气不错的!”费德罗笑着把一袋比比多味豆拿到她跟前,“来一颗——”

格拉狄斯随手挑了一个。她吃不出豆子究竟是什么味道,开头有点像腊梅,中段酸酸甜甜,后劲又像桂皮……倒应了费德罗的话。

“那伙人近来经常把着楼梯口,我们出门都得小心着。”厄尼坐在了格拉狄斯和汉娜对面,懒散地把头往沙发上一靠,“他们还不知足?”

费德罗清了清嗓子:“‘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罢——”

“也许跟希拉·塞尔德维拉神秘消失有关?”汉娜看了眼格拉狄斯,“听说她家里人已经动用了所有能用的资源。”

还是找不到人吗……这就不好办了。一个人若是自个儿不想被找到,别人再神通广大也没辙……可现在这其中的某个环节好像出了大问题。

“‘塞尔德维拉’我接触得还真不多。”厄尼也要了几颗豆子,“咯嘣”嚼着词句往下说,“只听爸妈讲过她那当官的伯祖父……”

“他呀!”费德罗又笑,“不就是仗着法律司司长撑腰整天二五八万的。这下好了——”

格拉狄斯忽地一动——

“现在出去绝对不安全!”察觉身边人似乎要走,汉娜义正词严道,“他们的人肯定还在外面守着。”

“卡罗兄妹早就想把咱们一网打尽了!”费德罗又往嘴里扔了一粒比比多味豆。

“今早阿米库斯·卡罗还说,‘亨德里克那小子,一百三十斤肉里藏着一百二十斤反骨’!”

厄尼翘起二郎腿:“那剩下的是啥?”

“呸——”费德罗突然吐出了嘴里的豆子,“是极品仙男长袜味!”

格拉狄斯不确定是不是可以像厄尼那样仰天大笑几声。但她临了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说你就别回去了。”费德罗在厄尼旁边坐下,随手把食品袋往茶几上一扔,“现在手里没个地图都不敢出门的——”

“去我那里住一宿吧!”汉娜对格拉狄斯说,“我们刚好有张空床。苏珊和梅金也在,她们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真是太感谢了!”

格拉狄斯欣然应允,然后与厄尼和费德罗道了别。她和汉娜起身时,他们又开始探讨“D.A.”全员移居有求必应屋的可行性。

汉娜带领格拉狄斯进门时,苏珊·博恩斯正躺在床上看书,梅金·乔纳斯笔直地坐在小桌前整理笔记。

汉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随后便安排她住下。格拉狄斯与她们闲聊几句,但并不想过多叨扰对方,特别是苏珊仍未痊愈。

“白鲜还没停用,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的——真的。”

“那就好。”

苏珊欲言又止。格拉狄斯觉得苏珊心里似乎压着很多事……她肯定跟奈莉一样,想尽快重新投入到“邓布利多军”的训练当中。对她们来说,什么都不做不外乎是一种折磨。

格拉狄斯铺好被褥躺下来。这里比格兰芬多塔楼安静,金棕色幔帐垂坠下的床铺也更加柔软。惬意静谧的氛围很适合冥想和夜读……仍然奋笔疾书的梅金只给自己留了一盏灯。房间一下子暗了许多。

格拉狄斯闭上眼睛,微弱的烛光飘飘忽忽。

隔着眼皮,似乎仍有无数光斑在飞速闪动,晃得人迷迷糊糊……

与此同时,几百英里之外——

夜深人静。位于魔法部九层的神秘事务司依然亮着灯。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巫弓着背坐在办公桌前,似乎也在伏案苦读。他身材消瘦,油光光的头发束在脑后——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并不是在加夜班。全因一位同僚嘱托……

他没什么可抱怨的。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如果只是因为想得到那个人的青睐才去做某些事,岂不是太过无聊?要在这个部门稳妥扎根,没点天生的探索欲是待不下去的。

现在,卢克伍德非常好奇,甚至比他那位同僚更想弄清藏在手中这黑玉双线背后的秘密——

它们原本扭成的形状像极了扑克中的某个花色。其制造者大抵通晓数理,知卦吉;手艺又精巧娴熟,风格独到……抑或行事冷静低调,善于审时度势……加上小小的能量片,它正常工作时,常人几乎感觉不到……

但也有小概率不是凤凰社做的。那么……

至此,他们已将霍格莫德潜在的反抗者筛了个遍,有“代养”嫌疑的商贩都处于魔法部的严密监控之下。入了夜有啸叫咒,周边地带由摄魂怪把守,城堡里到处是他们的人……不好说,眼下正处于风暴中心的“D.A.”能有多大作为。

不过,此时如若梅花占魁……

“当然!”卢克伍德清楚地记得自己对那个人的承诺——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来,他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

吱嘤——

大清早,格拉狄斯被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叫醒了。

晨光顺着圆形窗子溜进来,将浮动的微尘照得亮晶晶的。此时,刚好有一块阳光烙在了她的被子上,上面印着流动的树影。

格拉狄斯枕着胳膊,心满意足地观察片刻,然后坐起身。

另外三个女孩睡得正熟。

周遭氛围安适又惬意,给人的感觉如同置身于一间温暖的林中小屋。格拉狄斯没来由地想起小时候安妮带着年幼的她和阿莉莎一起唱过的一首童谣……可是想起当下的处境,她又觉得这些离她异常遥远,仿佛发生在好几个世纪以前。

她穿戴整齐,开始整理床铺——该走了,抛开一切幻想,为以后做足准备才行。

“早安,格拉狄斯。”

她一转头,见苏珊和汉娜已经起身,正准备换晨衣。

“你要回去了?”

“宵禁解除了,我也不便继续叨扰大家。昨晚真是感激不尽——”

苏珊梳着一头金色长发,待她伸手取发带时才发现它不见了。她在枕头下、梳妆台的抽屉里仔细地翻了翻……发带上还有几朵显眼的立体刺绣太阳花……可是她没有找到。而且,她竟记不清上次戴它是什么时候了。

格拉狄斯注意到苏珊的动作,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我在找妈妈新年送我的发带。”苏珊回答,“不过没关系,说不准它在不经意间又冒出来了。”

“好吧。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格拉狄斯临了又加了一句,“大家在一起集思广益,总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

“我明白了,格拉狄斯。”苏珊送她出了门,“谢谢你的安慰——”

“没什么。我们课上见!”

不过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在她们短暂交谈的片刻,窗外草丛间忽地闪过一抹蓝紫色——

咚、咚——

天色仍未大亮,有人已经为公共休息室做了清洁。

昨晚歪斜的桌椅、到处堆放的松软靠垫和小食品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在紧靠里侧的圆形窗边,一面带金棕色棋盘格装饰的旗帜从棚顶直垂向地面,正中央绣着一对正在嬉戏的獾——

格拉狄斯停住脚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走过去,一把掀开旗帜——

“早安!”

是费德罗·亨德里克。格拉狄斯这才发现他仍然卧在躺椅上、校袍加身,正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

“你这是——?”

“早啊!”费德罗丢开毛毯,丝毫没见怪,“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儿吃’——”

格拉狄斯那句“你怎么睡在这里”还没问出口,通往男生宿舍的走道口突然冒出一个人——

四年级的凯文·惠特比慢悠悠地绕过大壁炉,略带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直接取走壁台上的一本书、连招呼都没打扭头就走。

“凯文还好吗?”格拉狄斯盯着他的背影,“我记得厄尼说过,他现在跟你们同住?”

“对啊!”费德罗悄声说,“不然你说我怎么在这儿呢——”

格拉狄斯笑道:“你到底在监视谁呢。”

就费德罗此前犀利反常的态度,格拉狄斯觉得他不仅心里揣着满满当当的疑惑——他这样子,明明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你肯定发现了什么。”格拉狄斯用的是陈述句。

费德罗一脸狡黠:“咱们‘彼此彼此’啊!”

“所以你早就知道希拉去了哪里。”格拉狄斯直言不讳,“那为什么——”

“哎哎,我可不知道她人在哪儿!”费德罗急忙辩解,“不过——”

话音未落,似是一道光飞了过来!格拉狄斯敏捷地一伸手——

一块美甲——一看就价值不菲。

冰透的猩红色在晨光下异常耀眼,像是要滴出血来;渐变荧光灰紫晶边缘镶着一圈呈涡卷形的细钻,与正中那块小宝石连接起来之后组成的图案莫名有些眼熟……

“你在哪里找到的?”她轻声问。

费德罗摊开双手:“我早就告诉过你们——”

格拉狄斯感到眼皮倏地一跳。

“而且她登台的那天,你们不是也在场吗。”

格拉狄斯赶在开饭前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令她没想到的是,除了诺拉,泽尔达竟然也在。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

格拉狄斯沉默了……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尽到相应的责任。此时看着同样带着倦意的泽尔达,更是不忍苛责。

“好吧……”

格拉狄斯就近坐了下来,把那块美甲拿给她们看。

“你们都听到了——”

“嗯,”艾尔芙伊德回答,“效果还好,只是中间有三次明显干扰——”

“谁能想到,希拉遗失的美甲竟被他拾了去!”阿莉莎正捏着甲片仔细观察。

“你们都不奇怪——费德罗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奈莉倍感诧异,“这么爱在大晚上晃悠只被抓到过一回——”

“没错,这就是风雅牌今年春季大赏出的限量版。”阿莉莎把甲片递给艾尔芙伊德。

“可是最后那句话‘她登台的那天,你们不是也在场’……”艾尔芙伊德盯着甲片,若有所思,“听着是在提醒我们——”

“我记得那天——”格拉狄斯一顿,“难道他想说——‘那些人’也在?”

奈莉耸耸肩:“费德罗也有可能认错了人——”

“有一件事——你们应该都有印象。”格拉狄斯说道,“就是费德罗去年夜游被逮住,他说自己曾经‘碰巧’在城堡里撞见一个‘午夜幽灵’——或者‘魅影’——管 Ta 到底是什么,我当时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阿莉莎与奈莉对视一眼。

“那么——”艾尔芙伊德恍然,“如果他在之后、或是希拉出事当天碰巧在哪里、遇见了谁呢——”

“那老哥有时候神神叨叨的……”奈莉从艾尔芙伊德手里接过甲片,“说不定他一开始把那‘不速之客’错认成我们当中、或是‘邓布利多军’的某个同学了?”

“纳威他们上学期不是经常溜出去——”

“或是调查行动组的人?”奈莉继续猜测道,“有些以次充好的隐形斗篷穿上之后离远了看,确实很像透明的妖魔鬼怪——”

格拉狄斯:“我看费德罗自己也不确定,才跟我试探的。”

“有没有可能……”奈莉暗忖,“希拉跟他一样撞见了什么?感觉他俩的消息渠道跟我们正常人的不大一样——”

“等一下!”阿莉莎忽然一拍桌子,“那天大家都、在、场——就在风雅牌大秀前不久,费德罗特意过来告诫我们——”

格拉狄斯回过神来:“‘近期千万别靠近’——”

“‘赫斯珀·斯塔基’!”艾尔芙伊德接上。

她们感到既震惊,又困惑。好不容易才理出点头绪……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呢。

要顺利成为城堡画像大军的一员,要么凭借个人精湛的魔法技艺出人头地,要么为霍格沃茨、巫师界、乃至全人类做出杰出贡献……哪怕是赫赫有名的占星家,赫斯珀·斯塔基在他们当中也不怎么出挑了。

“等等——你说‘研究月相对熬制魔药的影响’?!”奈莉问。

“对,”艾尔芙伊德回答,“斯塔基还因为这个登上了巧克力蛙卡片——”

“而且斯塔基的画像就在地牢。”格拉狄斯按住此时突突直跳的眼皮,“这也不稀奇,但是——”

既然卡罗兄妹近期增派了人手,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查到了什么——也许是她们不知道的?他们清楚口令吗?希拉知道吗……

“……费德罗可能也只是怀疑。如果他知道‘打开方式’,恐怕早就探清了其中的秘密,不必这样绕弯子……”

拖得越久,找到希拉的希望就越渺茫。她大概率在其他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卷入了某个更大的麻烦之中。

怕的就是找不到。

倒春寒——

新的一周来临,同时带来了骤降的气温和多风的天气。大清早,寒气笼罩在城堡上空,窗外细雨迷蒙。

自从海格举办“支持哈利·波特晚会”被卡罗兄妹及其食死徒同党围捕,他就再也没有回到猎场。

格兰芬多的高年级同学主动接下了照顾“蔫翼”的任务,他们轮班倒,喂它老鼠和貂。至于海格的菜地……由于它们是被黑魔法烧毁的,土壤结构被彻底破坏——斯普劳特教授已就此事打了报告。

格拉狄斯伸手抹了把窗户,看到的依旧是焦黑的废土和毫无生气的烟囱……不知道海格和格洛普现在到底在哪里,以及是否一切安好。

上周六的比赛,格兰芬多凭借艾尔芙伊德抓住金色飞贼以十分优势险胜。但这结果无法让人满意,对家更是觉得他们挺进决赛全靠运气。下个月,格兰芬多还要在这残兵散卒的状态下迎战士气正盛的斯莱特林。

“呦,我说亨德里克少爷呀!才过了个节,您是不是把打斯卡特牌的技术也丢了?”

符咒课上,塞特斯·罗齐尔继续跟他们阴阳怪气。

“还有亲爱的戈总——戈德斯坦先生!下次参加派对的时候别把魔杖搁在漏了的后裤兜,不然所有人都得请您高抬贵手——”

他不仅明里暗里讥笑他们参加反抗行动,而且在他眼中,同学们的表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糟糕——西奥多·诺特又是例外。

“要是博恩斯小姐和舒伦博格小姐再掉链子,我可没脸出这个门——”罗齐尔低声挖苦道,“说是您二位的恩师呢。”

格拉狄斯当然知道为什么。她们幸运生还,倒成了他的心头大患。但换个角度,难道有谁愿意说,教自己的竟是罗齐尔家那臭名昭著的少庄主?

“家庭作业:分析失败原因、详述改进方案——下周一:面交。”

下课铃响之后,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抄近道避开那些嚷嚷着要搜身搜包的调查行动组成员往楼下走……阴沉的天色拢着潮气,温度似乎又回到了年初。

她们在通往庭院的台阶前见到了费伦泽。

“幸会——”

他们互道了日安。院子里,正值斜风细雨。等待上课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在教室门口排起了队。

格拉狄斯有些好奇。费伦泽通晓卜筮之术,没准能预见到海格和格洛普的动向。

“虎口脱险,自然是好。然而,一场更大的冲突正在酝酿中……”费伦泽仰头望着雨气迷蒙的天空,似是喃喃自语,“天意不可违。这是定数——”

“可是——如果人有强烈意愿去改变并在当下做出努力,上天也会动容吧!”艾尔芙伊德忍不住反驳。

“要是什么都不做,只听天由命,恐怕现有的也会失去。”

“话是没错。”费伦泽转头看着艾尔芙伊德,不予否认,“但人类必须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们对视一眼。格拉狄斯说不出,这句话到底在隐喻什么。

就在这时,炼金术教室的门开了——

“你们来得真早。”卡拉努斯·卡尔加一脸和善地出门迎接大家,“你好,格林格拉斯小姐——扎比尼先生,谢谢你的问候——”

他注意到走廊另一侧的费伦泽,微笑着点了点头。艾尔芙伊德和格拉狄斯与费伦泽道了别,她们一前一后,汇入涌进教室的同学之中。

“月亮在‘试金场’中扮演的角色——”

卡拉努斯·卡尔加的开场白并不突兀,却在同学们当中引起一阵骚动。

“它的位相变更引得无数炼金术士发散思维,以独特的方式记述各自观察这一现象时的所思所感——”

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专注。

“但是对于月相的解释和研究从来不是西方的专利。你们也许从未想过,早在遥远的古中国,一位先秦诗人就发出过这样的慨叹:‘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接着,他饶有兴致地为大家介绍当今学界的主要流派、详细分析他们理论和方法上的异同以及炼金术关注的核心问题。

“有的巫师擅长根据月相调配各种‘秘方’、炼制精油和香膏,据说它们可以——如同那些野心家对外宣称的那样——永葆青春。”

斯莱特林的几名同学会心地笑了。

“就个人兴趣而言——”卡拉努斯·卡尔加也笑了,“你们在对角巷和霍格莫德仍然可以找到带全历月相的手表及怀表,收藏价值极高——”

格拉狄斯隐约记得他好像就有一块类似的怀表……下了课,她们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等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来到讲台前。

“先生,”格拉狄斯斗胆地问,“你最近见过希拉吗?”

卡拉努斯·卡尔加的反应令她毫不意外。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可是——”他正色道,“非常抱歉,我的回答是‘没有’。”

“就这样——”

午饭时,她们把上午课上的事跟阿莉莎和奈莉说了。

“我们刚刚得知,斯拉格霍恩在魔药储藏室隔壁开了个备用办公室。”阿莉莎悄声告诉她们。

格拉狄斯心一沉,咽下的芝士玉米糊重得像水泥。

教工席上,一众教师(包括斯内普)都在。用餐期间,整个礼堂秩序井然。由于卡罗兄妹也在盯着,她们不好过多交谈。

如果整个城堡地下严防死守,那她们想去查探清楚的愿望多少会受挫。她们丝毫不认为半路遇上一位高明如斯拉格霍恩的巫师单靠幻身咒就能蒙混过关。要是直接遇上三个,估计要打包走人。

“最多想办法支开……不能硬来。”

下午古咒课——

格拉狄斯颇为意外地注意到,在她们找到位置坐下之后的短短几分钟里,潘西·帕金森的目光至少三次落在她身上。可每当她回视过去时,潘西又立刻看向别处。

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说什么也要站着给他们上课。

格拉狄斯仍能回忆起他那时脆弱不堪的样子。好的是,他不再要求他们当着他的面对战,只温习学过的要点;坏的是——

“就古代水系魔法在实际中的应用写一篇不少于两英尺的论文,截止日期:本周五。”

“疯了吧……”

“只有三天时间……”

“还不够打草稿……”

同学们忍不住交头接耳。

格拉狄斯借侧身的机会,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她们后排的同学:纳威、西莫凛然地回视着威尔克斯;泰瑞·布特与安东尼·戈德斯坦低声交谈;克拉布和高尔正鬼鬼祟祟地在书桌下摆弄什么;潘西跟达芙妮说悄悄话时眼睛仍然盯着格拉狄斯;杰森·巴特利特支着下巴独自坐在窗边,面部被凑在一起的帕瓦蒂和拉文德挡住大半。

“安静。”

嗡嗡声消失了。

“距离《终极巫师考试》不到八周,”威尔克斯在过道里缓缓走动,“希望你们好好准备,全力以赴。包括——”

“那些自认为能顺利通过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的人。”

克拉布耷着嘴角,面色阴沉。

一想到克拉布那次贸然用厉火攻击他们,格拉狄斯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魔杖——同时清空脑中所想,避免威尔克斯冷不防地对她摄神取念。

晚饭时,她们再次遇见了已经用完餐、准备回图书馆的芙洛拉·菲尔莫和瑞娅·莉珊德拉度。

“没办法,”芙洛拉说,“临到期末,阅览室的空位总是很有限。”

瑞娅作为五年级学生需要为六月份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做准备;相比之下,比瑞娅高一年级的芙洛拉面临的学业压力还不算太大。

此外,格拉狄斯有些惊讶地发现,瑞娅今天戴了一个别致的波浪形发箍——上面镶着一串由小水晶织就的紫色芍药花,一朵压一朵,在她那头暗红色长发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庄重华贵,但并不惹眼。

在格拉狄斯的印象中,精致的妆容外加拉风的头花都是芙洛拉的标配。她不晓得瑞娅什么时候也开始注重这些了……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格拉狄斯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她并不是舞蹈方面的专家……

“当时海选,瑞娅跳了什么舞?”格拉狄斯问阿莉莎。

“《万花镜》啊——”

“不是万圣节公演,是她最初加入咱们团跳的那个——?”

“哦,你说纳新那次呀!”阿莉莎了然,“我差点忘了你和艾尔菲当时去了‘鼻涕虫俱乐部’,不在场——”

“瑞娅选了《酒神祭》,”阿莉莎回忆道,“它在本世纪初非常火,跳起来也特别引人注目,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流行了——当时没排群舞挺可惜的。”

“感觉很多歌曲也是这样。”奈莉说着把胳膊搭在了阿莉莎的肩上,“就六、七十年代流行的那些,现在不也没多少人知道嘛!”

“瑞娅是希腊人吗?”格拉狄斯问。

“我不记得她提到过自己的国籍。”阿莉莎摇了摇头,“其实单看名字不准的,比如你和奈尔——”

艾尔芙伊德目不转睛地看着格拉狄斯:“你还在想年初舍麦路那件事?”

“嗯,”格拉狄斯点点头,“忽然有些在意……”

除了蓄意纵火和谋杀之外,奈莉去年冬天在霍格莫德中招也与那疑似拐骗年轻女孩未遂的南欧巫师团伙有关……她一开始还怀疑是阿尔马维瓦从中作梗。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那些人意不在此。

在晚间的集会上,纳威将收集到的所有已知食死徒的资料拿给大家看了。

“不瞒你们说,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还没得到这份‘殊荣’——”

纳威把乌姆里奇当年如何空降霍格沃茨、走马灯似地被任命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又在高级调查官任期内灰溜溜闪人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总之,卡罗兄妹不是乌姆里奇——他们现在有整个魔法部撑腰,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谈及肩头的重担时,纳威异常现实,“指望他们在咱们的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异于自取灭亡。”

“听说‘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受到过诅咒?”阿莉莎好奇地问,“所以至今没有一位巫师能待到一年以上?”

“这个嘛……”纳威耐心地讲给她们听,“其实阿米库斯·卡罗接的是斯内普的班,不过他直接将这门课的教学内容变成了黑魔法,不知道是不是单纯畏惧心理作祟?”

在他们闲谈的间隙,格拉狄斯发现书架上有关黑魔法防御术的书又多了不少。人在有求必应屋中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练习时所需道具、假人、软垫,就连学院旗帜、盾牌和各色帆布装饰都在,可是——她又特意找了一圈——唯独没有生火的壁炉?

人越来越多,整间屋子已足够温暖……她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才不需要壁炉呢。或者只是因为这间屋子无处安置烟道?

格拉狄斯正想着,一座带透明炉门的中型取暖设备从墙根冒了出来!

但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壁炉,闪烁的亮光只是仿真碳堆上燃起的假火——

“哇!这玩意不错——”奈莉看了忍不住赞叹。

阿莉莎俯下身,轻轻用手拢了拢:“还挺暖和的!”

映在格拉狄斯眼底的却是费伦泽点燃鼠尾草时出现的火光——

艾尔芙伊德察觉到异状:“怎么了,朵朵?”

格拉狄斯把最初遇见费伦泽、期间卡拉努斯·卡尔加突然现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除了飞路网,格拉狄斯想不出其他能在火中安全旅行的方式,事发时也根本没往别处想。

“按理说,巫师无法在城堡里幻影显形和移形。”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却仍然理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究竟如何、甚至何时出现在教室里,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肯定不是幻身咒。”

“他后来解释说‘十一号教室的门开着’……不过当时——”

格拉狄斯突然打住。她什么都没意识到的原因大概是她恰好在那时产生了——“幻视”?!

纷飞的灰烬……闪烁的火光……穿不透的金色雾气……悉数涌进脑海——

然而,她有些懊恼地发现记忆中的片段模糊不清。每当她凑近时,它们就立刻飘得远远的、故意不让她瞧个仔细……又像隔着薄薄的磨砂玻璃。

还有,那不知名的奇异芳香——

到底是什么呢……

……

后半夜,格拉狄斯又在做梦——但她觉得自己仍然保持着清醒。近来,诺拉和奈莉的事令她辗转难眠,再加上当晚种种无端猜测……

烛火的微光覆在眼皮上,像是天大亮……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身处禁林。

她不确定在这个时间乱跑是否明智,但她被掩藏在灌木丛后的那团亮光吸引着……那是——

一匹赤焰飞马——其实她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飞马还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它一直在奔腾,速度极快,飞踏的双蹄触碰地面时激起一簇簇火花,在它所经之路留下一长串火焰,经久不灭。

她不知道它源自何方,又去往何处。

她本想叫海格来看看,结果费伦泽出面劝阻她,说她对此无能为力。当她想借艾尔芙伊德的话反驳时,费伦泽却不见了。

但那头神奇生物还在……

她就跟在它后面,跑啊,跑……一直跑到了小河桥。

等走近了瞧,她才发现它并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

它甚至不是什么神奇生物。

看着它在溪边“饮水”,她轻松又自嘲地笑了。

没准它本身就是火焰呢?火不是可以以任何形态出现么……

只不过肉眼分辨不清罢了——

……

……是这样吗。

“我将生死置之度外,求黑魔王赦免你……”

“低到了尘埃里……”

她还在逃……他转着魔杖,步步逼近。

她能逃到哪里?现在英格兰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触手可及……

“先生!请自重——”

终于!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用力、迫使她转过身,双眼直视着自己。

哦,这双含着泪水、但并不算饱经风霜的美丽眼睛正喷射着怒火——难道她指望拿这烧死自己?!她更加用力——要甩开他。

“五条人命——换你的生,还不够……”

她忽地抬起另一只手——藏在袖口的水滴刃直抵他的项根。他看着她,神情复杂。

“苏塞特……”

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这些正派的家伙一天到晚嚷嚷着自己不害人性命,他们真就这样做了。比如,他面前这个女人的战绩就是:自损八百——杀敌零。

“可你想错了!是不是——”

玉指一动——刀头见血!染了白色衬衣领……

下一秒钟,一缕黑色烟雾顺魔杖飘出——藤蔓一般,从背后死死缠住细脖颈。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那对瞳孔因恐惧而张大——

她说不出话,半张着樱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手中暗器落地,穿高跟鞋的脚踏了空——她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歪瘫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条被扯断的发带扔在了她眼前,上面装饰着太阳花和一对可爱的小熊耳朵。

“她很争气。没有辜负博恩斯们的期望——”

“你……这……混蛋……!”

他抹了把伤口、甩掉血珠——

“期待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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