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赤犬办公室内的会议正进行到关键处。
“受袭商船所属贵族为西海托托蓝岛的科索一族,对方表示这艘船上的客人只有莉莉丝,对船和工作人员都不在意,但对海军没有做好清扫工作表示极大的不满……”
“…… 安德鲁悬赏一亿贝利,之前的活动范围一直是伟大航路,却突然出现在西海,还精准袭击了莉莉丝乘坐的航线。” 一名中将指着海图分析,“船上无人生还,唯一的幸存者是吉尔伯特·芙蒂斯 —— 也就是歌姬莉莉丝。”
特隆副官补充:“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吉尔伯特家族近年商业扩张迅速,且行事风格和以往完全不一致,很可能领导层出现了更迭,因此,我合理怀疑此次袭击与莉莉丝有一定关系。”
赤犬一直沉默地听着,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出规律的节奏。
一个闻名伟大航路的著名歌姬,真正的身份却是北海毫无存在感的贵族小姐。歌姬的身份会是她扩展家族的掩饰吗。
“她上这艘船,目的是什么?” 萨卡斯基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吉尔伯特家族想通过海军达成什么目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目前来说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
…………
会议结束后,几名年轻海军凑到赤犬身边,其中一个胆大的笑着问:“少将,您觉得那位莉莉丝小姐怎么样?感觉她好像对您……”
赤犬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眼神格外锐利。
他想起芙蒂斯指尖的温度,想起她眼中狡黠的光,想起她那句暧昧的 “能得到我想要的吗”。
“是个有两幅面孔的贵族。”
海风从敞开的窗灌进来,吹动了桌上未收的卷宗。吉尔伯特·芙蒂斯的照片被风掀起一角,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贵族服饰,脸上的笑容温婉而拘束,和他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在军舰的另一端,芙蒂斯正望着海面,指尖轻抚过腰间佩剑的剑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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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
芙蒂斯站在窗边,指尖捻着电话虫的触角,听着那头传来西海贵族夸张的惊叹声。
“莉莉丝小姐,您竟然是吉尔伯特家族的千金!这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贵族的声音里透着刻意的热络,“那些该死的海贼竟敢惊扰您,我已经联络了海军本部,一定要让他们给您一个交代!”
芙蒂斯轻笑一声,指尖绕着垂落的红发:“劳您费心了,毕竟是西海这边贵族专用航线,出了这种事,对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她语气慵懒,却精准地戳中对方的痛处 ,比起她的安危,这位贵族更怕自家航线的声誉受损。
电话那头的贵族连声附和,又寒暄了几句家族生意的事,才依依不舍地挂断。芙蒂斯放下电话虫,绿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些寄生在家族荣光上的蛀虫啊……
“咔哒。” 电话虫再次响起,这次是管家的专属频率。
“大小姐,拉曼·戴肯亲自联系,” 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他希望将弗雷凡斯所有产业 ,包括设备和员工,以市价两成出兑!这可是……”
“两成?” 芙蒂斯的指尖骤然停在窗沿,打断了管家的话。
弗雷凡斯的铂铅有多金贵,贵族们比谁都清楚。在那片被称为 “白色小镇” 的土地上,地下埋着的不仅是能造餐具、化妆品的稀有金属,更是能让王族攥紧钱袋的命脉。拉曼·戴肯那只铁公鸡,怎么会这么大方。
她转身从抽屉抽出纸笔,勾勒出弗雷凡斯的轮廓:“确定是他本人的意思?条件呢?”
“是本人亲自联系的我们,唯一的要求是明天中午前必须完成交易,” 管家的声音顿了顿:“正巧前几日特雷少爷和艾娜带了一批人去弗雷凡斯考察还未归来,是否让他们……”
“让他们立刻回洛维萨斯。” 芙蒂斯的笔尖在纸上划出锋利的折线,“明午前必须抵港。”
电话那头传来抽气声:“大小姐,这可是……”
“执行命令。” 芙蒂斯的声音冷得像冰,“拉曼家的事,谁都不许碰。”
挂断电话,她烦躁地扯了扯护士服的领口。
爱财如命的拉曼·戴肯突然贱卖产业,还定下如此仓促的交易期限,这分明是在甩包袱。
弗雷凡斯…… 那个国家,最近是要爆发什么大型战争了吗?
她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表弟特雷的执事麦尔肯的电话。特雷那孩子被二叔惯得天真,怕是不懂 “撤退” 二字的分量。
“大小姐。” 麦尔肯的声音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安排最快的船,明早八点起航回洛维萨斯,” 芙蒂斯盯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叫上艾娜,包括她手底下的人也要一起回来。”
“可是特雷少爷他……”
“他敢闹,就打晕了带回来。” 芙蒂斯的语气不容置疑,随即放缓了声音,“下手轻点,他那脾气,也就唬唬人。”
麦尔肯应得干脆,芙蒂斯却补了句更重的:“分批次上船,什么都别带。损失由家族三倍赔偿,但动作要快。”
麦尔肯沉默片刻,低声应是。
放下电话虫时,窗外的风更急了。
她摸出发簪将红发挽起,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清明了些。难得想吹吹夜风,芙蒂斯决定去甲板上走走。
在经过医务室时,撞见爱塔和几个护士正对着她的方向窃窃私语。
见她看来,那群人像受惊的鸟雀般散开,眼底充满着惧怕与疏离,芙蒂斯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径直走过。
到了甲板后,芙蒂斯听到船头传来轻微的响动,抬眼望去,月光下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萨卡斯基背对着她,海风吹动他披风的声音,在寂静的甲板上格外清晰。
芙蒂斯脚步一顿,转身想走。
她现在并不想花心思应付面前这个浑身是心眼的男人。然而已经晚了,芙蒂斯身后已经传来低沉的问话:“吉尔伯特小姐,看到我躲什么,心虚了?”
她无奈地转身硬着头皮走过去,笑容明媚,仿佛两人午时的冲突不存在,“萨卡斯基中将倒是难得有空,工作终于忙完了?”
萨卡斯基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工作永远做不完。”
“这话可不像您说的。” 芙蒂斯抚了抚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划过微凉的船舷。
“我还以为,您是能 24 小时钉在办公室的铁人呢。” 她歪头笑,“等您升了大将,同僚们肯定会很轻松。”
萨卡斯基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你觉得我能升职?”
“为什么不能?” 芙蒂斯有些奇怪的看他,绿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实力够强,立场够硬,世界政府就喜欢您这样的‘刀’。当然,您要是哪天不想当海军了,也可以来吉尔伯特当管家,我给您开双倍薪资。”
他终于将目光从海面移到她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倒是很了解我。”
“毕竟差点被您一起解决掉呢。” 芙蒂斯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安德鲁抓住我那天,您本来是想连我一起灭口的吧?免得我成为海贼威胁海军的筹码。”
萨卡斯基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你知道?”
“猜的。” 她耸耸肩,忽然踮起脚尖,发间的花香飘进他鼻息,“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最大限度保证己方利益,这不是领导者该有的决断吗?” 她轻笑,“而且,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海风吹起她的发梢,扫过萨卡斯基的脸颊。
他突然想起白天她坐在办公桌上时,护士服领口露出的那片细腻肌肤。
“有点冷。” 芙蒂斯直起身,转身时却又停下,猝不及防地凑近他,绿眸在夜色中亮得像两颗上好的翡翠:“虽然不知道我们的中将大人为什么愁眉苦脸,但请相信 ——”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每个因您活下来的人,都在真心感谢您。”
不等萨卡斯基反应,她已经转身走进船舱,红色的发尾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萨卡斯基站在船头,海风掀起他的披风。
刚才她靠近时,发间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那双透亮的绿色眼眸,明明映着星光,却又深不见底。
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这个女人,明明前一秒还在调侃他的冷酷,下一秒却能说出那样柔软的话。她就像伟大航路特产的双色贝,一面是艳丽的斑斓花纹,另一面却藏着锋利的壳刃。
“感谢吗……” 他低声呢喃,望着浪涛里碎成银片的月光。
从奥哈拉回来的路上,那些平民恐惧的眼神总在脑海里打转。
他从不觉得自己错了,那艘船上若藏着一个考古学家,世界就可能多一分危险,必要的牺牲罢了。他懒得辩解,也清楚连一些下属都觉得他过于冷酷。
可刚才那双绿眸里的认真,却像颗石子投进死水,漾开圈圈涟漪。
海风掠过甲板时,谁也没看见,他紧抿的嘴角极轻微地扬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房间里,芙蒂斯靠在门后,听着外面渐渐平息的风声。
刚才那番话并非全是调侃,她见过太多为了所谓正义牺牲无辜的蠢货,至少萨卡斯基的冷酷,是为了让大多数人存活。
“嘟 ——” 电话虫突然响起,芙蒂斯接通后,通过电话虫的表情拟态,已经能想到特雷那张带着少年气的脸皱成一团,满脸委屈了。
“姐姐,为什么突然叫我回去啊?” 他的声音里裹着孩子气的抱怨,“明天弗雷凡斯有庆典,我都约好和当地人一起看烟火了……”
芙蒂斯沉默着,听着表弟滔滔不绝地描述弗雷凡斯的美丽。
他说街道两旁挂满了彩色的灯笼,夜晚会有烟火表演;说集市上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还有当地特有的甜点;说他认识了很多有趣的朋友,大家都很热情……
“姐姐,我给你订了最大的铂铅玫瑰,比城堡花园里的真玫瑰还好看……”
芙蒂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绿眸里只剩冷静:“特雷,听话,现在就跟麦尔肯走。”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特雷带着颤音的问话:“姐姐,是不是…… 这里要出事了?”
“只是猜测。” 她的声音软了些,“我不能拿你们冒险。”
短暂的沉默后,特雷的声音里突然多了执拗:“那这里的人怎么办?”
芙蒂斯没说话。听筒里只剩海风的呼啸,像在替他们回答,有些牺牲,从来都由不得自己选。
“我能帮他们吗?” 特雷又问,少年人的善良像没被打磨过的玉,带着棱角的光。
芙蒂斯望着窗外翻涌的海浪,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你想带他们一起走?可我们只有一艘船,弗雷凡斯有多少人呢?再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姐姐的猜测从来都是对的。” 特雷打断她。
芙蒂斯盯着电话虫上特雷那张写满认真的脸,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释然:“明早八点,吉尔伯特家的船准时离港。”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论船上有多少人。去做你想做的吧,吉尔伯特·特雷。”
电话那头的特雷愣住了,半晌才讷讷地应了声 “嗯”。
忙音响起时,芙蒂斯全身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滑做在地板上。
不知多久过后,她再一次拨通管家的电话虫,声音有些沙哑,“给我调三百名好手,要最顶尖的战力,至少两个能力者,让他们立刻赶往弗雷凡斯与洛维萨斯之间的中立海域待命,但不准踏入弗雷凡斯半步。”
电话那头的管家不敢怠慢:“大小姐,三百人会不会太……”
“按我说的做。” 芙蒂斯打断他,绿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再备几艘快船,让你的副手亲自带队。告诉他们,我要接人,不是去打仗,但谁敢拦路,格杀勿论。”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看到艾娜带着人回来,却不见特雷……”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你就联系找拉曼·戴肯,告诉他吉尔伯特家的小少爷在他的地盘失踪了。说我欠他一个人情,等我回去亲自登门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要是他推脱呢?”
“那就联系世界政府。” 芙蒂斯的声音冷得像冰,“告诉他们,吉尔伯特家的继承人在弗雷凡斯被海贼绑架。我可以出双倍天上金,海军未来一年的军火供应半价,只要他们立刻封锁海域。造成的损失,全算我的。”
挂掉电话时,窗缝里透进的风带着黎明前的寒意。
芙蒂斯起身走到镜前,看着自己眼底的青黑,扯了扯嘴角 ,这副模样,倒是真不像个的贵族小姐。
她又拨通了艾娜的电话。“带你的人立刻登船,别等特雷。”
“可是大小姐,少爷他……”
“照做。” 芙蒂斯的语气不容置疑,“明早八点,船必须离港。如果到时候特雷没回来,你就是指挥,直接返航。”
艾娜沉默片刻,沉声应是。
做好这些后,芙蒂斯回到了床上,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运气了。
罗的主线是不会变的,我觉得他他和柯拉松属于互相救赎吧,但会把罗的父母和妹妹带出来,但短时间内不会相认。给他一个幸福的家.jpg[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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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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