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自己来,严峫非要跟着,说是开完会可以陪我在这休息几天,谁知道第一天车就被刮了,这人,净知道给我找事。”江停脸上带着似是责备似是宠溺的笑,话语里虽在指责严峫不该来,脸上看不出一点怨怼。
两口子在一起时间长了,相处模式逐渐转变,江停站在妻子的位置,按道理合该在这个时候抱怨两句,目的不是为了让丈夫改正什么,而是透过柴米油盐的杂碎小事,无数次将琐事奏成生活。
江停拉家常似的话很是吸引楚慈,这让他想到了韩越,他和韩越之间没有某些只为拿出来抱怨而不需要解决的“小事”,好像他们之间的所有事都亟待解决。
人群散尽,停车场上零零散散只剩下几辆车。严峫和韩越一前一后往车前走。
“哥们儿,怎么认识高材生的?”严峫手里甩着钥匙放慢脚步和韩越并肩。
“我和他认识几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怎么认识的?”韩越歪过头,撇了严峫一眼。
严峫不和他这年轻人计较,觉得这人比自己当年护崽还厉害,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刚和警花在一起因为对方不想办婚礼而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傻小子,回答道:“因为几年前的一个案子见过几面,再后来去他学校那边开会顺带找过他,但听说他母亲和弟弟出车祸死了,似乎和什么那些权贵有关,对方出钱压下后他也就消失了,你知道他那几年去哪了吗?”
说实话,当年严峫听到这些心里是慌张的,尤其是了解到楚慈的消失。世上的羁绊都消失了,那么人能做出些什么来他也不好说。
严峫突然停住,扭过身子看向韩越,眼神里带有窥探和好奇。楚慈这种看起来永远没有情绪波动的学霸,要不然就是真的寡淡无味要不然就是心里藏了深渊巨口,使人琢磨不透。
眼前男人职位不低,且看起来占有欲极强,不像个善茬,应该是只会享受别人对他的百般阿谀万般逢迎,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有什么受虐倾向才会像个小丫鬟一样刚才那样在乎和照顾楚慈。
楚慈这样的人,不能说对钱财不感兴趣,但更多应该是享受靠自己奋斗来的安稳日子,和眼前这样的高官在一起………严峫不知道怎么描述类似爱情?他不大信。
韩越不想谈过去,更不想谈那几年,简单回了一句“吃饭时认识的。”就跑去开车,留下一脸不解的严大队长。
他很不理解,如果有人问他和江停怎么在一起的,他能把人留住三天三夜,不听完他和江停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是绝不会放人走的,这人有些奇怪。
等俩人都来到车前,严峫眼睁睁看到韩越上了那辆罪魁祸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找他对峙了,如果是个陌生人他还能上前说两句,但这人是高材生的“类似对象”,严峫竟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韩越一个大老粗,早不记得自己怼过什么车了,在驾驶室看到外头一脸别扭的严峫,不明所以,想到那边挨饿的楚慈,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嘿,这小子。”严峫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爱车,最终还是选择算了,如果他对楚慈好,修车钱就当给他俩随礼了。
等到四人来到餐厅,已经过了饭点,人不多,甚至有点冷清,老板把人迎到里面包间,开始点餐。
饭菜都是为了招待江停两口子,楚慈暂时没法吃,韩越问了一句后厨有没有馄饨,得到老板肯定的答复,二话没说起身跟着老板去后厨。
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搁到楚慈面前,周到地帮人摆好餐具,就差喂到嘴里。
楚慈看起来理所当然接受他的照顾,看得严峫一愣一愣的。
从一碗小馄饨开始,话题自然而然又转到楚慈生的那场大病上,楚慈看起来还是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等两个热乎乎的小馄饨下肚,脸上开始变得红润。
“照这样说,你一直在老家待着呢,家里的医疗条件肯定不如这里,为什么不在这里呢?”
饭菜上了七七八八,大家一边吃一边聊,韩越却没怎么吃,将盘子里的鱼肉挑出,捡干净刺,慎之又慎泡进一小碗栗子瘦肉汤里,泡进去后又将瘦肉挑出,栗子压烂,搅拌几下,一碗看不出原貌的“粥”就诞生了。
韩越将特制的“粥”推到楚慈面前,嘱咐他吃掉,却遭到了楚慈的嫌弃,只见楚慈抱着自己的小馄饨一点点往外挪,直到桌子边缘,继续和江停聊天。
“无论在哪里,癌症总归是不好治的,与其在这里一个人望着陌生的天死去还不如回到家乡,那里总归有属于我的一片天 ………”
韩越持续往这推粥的手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
江停明了,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这些都过去了,万幸老天没有收你,也许在家里心情也舒畅,你看这不就治好了,小地方的水平也不容小嘘。”
楚慈也跟着笑了,低下头笑得嘴角完全翘起,桌子上的气氛反而变得更加低沉,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韩越不再坚持,撤回粥,拿到自己跟前,认命般吃了一口,随后又吐出来。
确实不好喝。
严峫有意缓和气氛:“算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了,都过去了,咱们来说些高兴的,说说你们俩怎么在一块的。”
韩越:…………
韩越:貌似这个话题也不怎么开心………
楚慈扭头看戏似的看向韩越,似笑非笑。
最终还是楚慈结束这尴尬的气氛:“很俗套,不说也罢。”
不知道是不是楚慈错觉 ,身旁的韩越松了一口气。
江停严峫都是聪明人见状也没多问,四人吃饱饭已接近九点,楚慈和江停道了别,约定好下次去建宁找他散心,这才依依不舍分别,楚慈转身上了车,降下车窗又挥挥手这才离开。
韩越安稳开着车,四方的车厢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为什么不告诉他俩?”韩越没头没尾问了一句,楚慈却立马懂了他的意思,江停和严峫都是警察,但凡楚慈向他们透露一点自己是被迫的,即使不能对韩越怎么样,带楚慈离开还是够用的。
楚慈抬眸,看着车玻璃上的倒影,倒影中韩越皱着眉头直视前方,像接受审判前的罪犯,外面明明温度不高,但他额头却汗津津的。
那一瞬间他像个恶劣的小坏蛋,眼角爬上一抹坏笑,情绪上涨,装作很兴奋的样子,侧过头来问道:“真的可以吗?”
韩越不经意一撇,立马反应过来,也笑了,识图憋住:“当然不可以。”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那就没得什么好说了。”楚慈收住笑,装作累了,直接背对着韩越侧躺在副驾驶上,无声骂了一句“混蛋”,骂现在的他,骂当年的他。
韩越敏锐捕捉到什么声音,腾出一只手扒拉他:“是不是骂我了?”
楚慈不理他,韩越赶本没想得到楚慈回应,等红绿灯间隙,飞速解开安全带倾身在楚慈侧脸上亲了一下又飞速系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楚慈回头瞪了一眼得逞的韩越,选择把披在身上的军装拉高完全盖住头。
韩越得寸进尺,笑嘻嘻道:“宝贝儿,你这样骂我我也听得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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