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天钺早早起床,陪黛玉练了八段锦之类的导引术,方洗漱换衣进了宫。
在宫里陪太上皇和皇太后用了饭,又陪着聊了会天,听太上皇旁敲侧击地为二皇子武握瑜开脱。
又顺着他的话说了些关于皇帝的无关紧要的闲话,哄得太上皇高兴得不行,宫内一片欢声笑语。
及至午间,听宫人通报二皇子来了,武天钺冷哼一声,起身拜道:“孙儿先告退了。”
太上皇也知二人积怨颇深,且他才长途跋涉治好了病,现在逼着和好说不定会事与愿违,于是点头道:“你先去吧,明日再来同我说话。”
“是。”武天钺答应着退了出去。
才出来,就见一面容清秀、衣着华丽非常,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走来,正是武天钺最不想看到的武握瑜。
“落水狗。”
才回京,武天钺不想闹出什么事,只当没看到他,但二人擦肩而过时听到这话,没忍住,转身顺手给了他一拳,武握瑜要还手,但被武天钺压着跟着动不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侍立的太监反应过来时,武握瑜已经被揍了好几拳。
武天钺余光瞥到太监急忙围上来拉架,又狠狠打了他几下,才顺从地被人拉开。
二人被带进殿内,太上皇见武握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得不行,忙命自己宫内的大太监戴权去传太医来。
“皇爷爷,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在外面有多难受,我可想你了,但是不看病就得死,我也回不来。”武天钺看武握瑜半死不活地躺着哼唧,心中很是舒畅,面上却哭得满脸泪痕,“我也不想和他计较,但他明知我是溺水才病的,刚刚还骂我是‘落水狗’。”
太上皇虽深知这几年他们在外哪里是看病,分明是借机出门去整顿扬州盐政,但这事不好挑破,显得自己不慈爱。
且武天钺这番话又说了委屈难受又没提武握瑜才是他生病的罪魁祸首,太医看过后也说武握瑜没什么大事,太上皇更加不好说什么,只得又赏了武天钺许多东西,赶紧打发他走。
“多谢皇爷爷,这些身外之物就算了,孙儿也不好意思拿那么多东西。”武天钺见他没怪罪,还赏赐自己,借机哭道,“只是孙儿此去扬州,经前任巡盐御史牵线才得了神医医治,他的独女一人在京城,孙儿有些担心她的安危,想求皇爷爷将那芙蓉步摇赏给孙儿。”
芙蓉步摇是太上皇前些年意外得的一个暗器,做工很是精巧,虽只是个小小的发簪,但容量大,里面装有许多涂了毒药的银针。
武天钺知道后,见样式好看,便想同太上皇讨来送给忠顺王妃,武握瑜得知这消息,也闹着要这步摇。
太上皇找人比照着做,却怎么都做不出原版那样能放这么多银针的容量,太上皇只得谁都不给,另赏了两人其他的东西。
所以此时听武天钺提出这要求,太上皇就觉得头疼,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会遇到什么危险,拿了这步摇也用不上,他就是想拿这事恶心武握瑜。
但太上皇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武天钺从始至终没主动招惹武握瑜,当年没拿到步摇也乖乖听话,没闹,反而是去武握瑜去找他麻烦,输了后还偷袭害他掉进湖里,受了半年罪。
武天钺存心想恶心武握瑜,见太上皇表情松动,哭着道谢:“多谢皇爷爷体谅孙儿,孙儿代林大人谢过皇爷爷。”
太上皇扶额,命人拿了步摇来:“方才赏你的东西你也拿去,我还没到给不起你这些的地步。”
他这话明摆着讽刺皇上夺权,但武天钺早在二人中间练出了厚脸皮,只当没听出来,破涕为笑道:“多谢皇爷爷,皇爷爷真大方。”
太上皇懒得听他恭维自己,摆摆手命他退下。
“孙儿告退,皇爷爷好生休息。”
武天钺说完,顶着武握瑜愤恨的眼神出了殿门,刚转过大明宫外的巷子,就见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蔡让急匆匆地走来同他问安:“您没事吧?”
“没事。”武天钺笑着摇摇手里装着步摇的箱子,“还得了许多好东西呢。”
“世子没事就好。”蔡让弓腰笑着,“圣上知道您同二皇子又吵起来了,生怕您吃亏,忙命奴才来求情,还好世子机智。”
武天钺听了,问道:“皇伯伯下朝了?”
“刚下朝,正在养心殿批折子呢。”
二人说着,一道往养心殿去。
皇上正在批奏折,听武天钺来了,忙让传进来,又赐了座。
见他容光焕发的,笑道:“又打赢了?”
“侄儿才没打二皇子呢。”武天钺知道皇帝虽看重太子,不愿自己同武握瑜亲近,但对他还是有几分父子情的,忙假作分享乐事地解释道,“只是在皇爷爷那得了好东西,开心罢了。”
说着,将步摇拿给皇帝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太上皇无奈的表情。
皇帝最爱听他说这些,但又要在旁人面前做出孝子模样,所以待他说完,训斥道:“怎能背后议论长辈。”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开始阻止我了,武天钺心里吐槽,面上却恭敬道:“侄儿知错。”
皇帝见他这般上道,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他一些在扬州遇到的事,武天钺一一答了。
听他说的十句话里至少五六句都与林如海的女儿有关,笑道:“你这般喜欢她,不如娶了来。”
“娶她?”武天钺震惊地瞪大眼睛,摇头道,“就她那张嘴,伶牙俐齿的,我可说不过她。”
“你既不喜欢,那我可给她相看夫婿了。”皇上接着道,“好歹林如海还在帮我练兵,我可不能亏欠他女儿。”
武天钺听了这话,想到黛玉会嫁给别人,日后同其他人一起生活,心中很是别扭:“她才多大就相看,且现在练兵刚开始,正是关键时候,您别分林大人的心。”
皇上也就顺口一说,见他想都没想就反对,不由起了逗弄他的意思:“你又不娶她,又不愿她嫁旁人,难不成想让人家一辈子不嫁?”
“侄儿只是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早了。”武天钺心中虽觉得黛玉不嫁人也挺好,反正自己会罩着她,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所以辩解道,“且侄儿将她当妹妹看待,我妹妹的夫君怎么也得考察个十年八年的。”
他这话一出,皇上更觉他对人家有意思,但看他出了一趟远门,都十三了,却还这般不开窍,也不再提,只等着以后看他笑话。
于是揭过这节,问起他这些时日读书的情况,又考校一番,见武天钺问答如流,满意地点点头。
武天钺见他开心,趁机请求同暗卫打一场。
皇上虽不想他掌兵,但也知道他喜爱武艺,日常都要习武,他这般坦荡不设防,更合皇上的心意,笑着点头允了。
武天钺从小游走在他与太上皇之间,很懂分寸,与暗卫畅快地切磋了一番,又同皇上用了午膳,带着各方的赏赐出了宫。
出宫后去太子府又坐了会,因惦记着黛玉,谢绝了太子留饭,回了王府。
刚到忠顺王妃院前,就听里面传来说笑声。
武天钺快步走进去,见除黛玉外,府里几个四五岁的妹妹和他们还在扬州时出生的小弟弟也在,笑着上前逗了逗几个小孩子,命人将今天得了的赏赐分给几人。
几个姨娘喜得不行,但又不好直接拿,忙起身推辞。
“他一个做大哥的,送弟弟妹妹些东西很正常。”忠顺王妃哪能不知她们的心思,笑道,“你们收着就是。”
她开口了,几人也不再多说,齐齐拜谢:“多谢王妃,多谢世子。”
忠顺王妃喝了口茶:“你们下去吧,不必在这伺候。”
几人领命带着小孩子退了下去。
人都走后,武天钺笑着对王妃道:“母妃和妹妹们方才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什么都得告诉你。”忠顺王妃拿手指点点他,见他额头有汗,亲自拿手帕擦了,“天热就在宫里歇歇,忙着回来做什么?”
“宫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回来陪母妃和妹妹。”
黛玉本因见他们母子温情有些落寞,听他说这话,下意识呛声道:“你不来我们还好玩些呢。”
忠顺王妃听了,笑着点点头。
“你们就想丢下我自己玩。”武天钺装作很受伤,“枉我顶着炎炎烈日帮你从宫中带了赏赐出来。”
黛玉有些惊讶:“赏赐?”
“你父亲劳苦功高,你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自然有赏。”武天钺边说边手掌朝上伸到黛玉面前,“你要怎么谢我?”
黛玉笑着打掉他的手:“东西是圣上赏的,下人拿回来的,同你有什么关系?”
“但东西是我帮着去选的。”武天钺连声谴责黛玉,“我没功劳也有苦劳。”
两人说话时,已有人将东西搬了进来。
黛玉正要起身看,听他这样说,又坐下了:“既是你选的,那应该长得不怎么样,不看也罢。”
这番质疑气得武天钺跳起来直呼她欺负自己,要忠顺王妃给自己做主。
忠顺王妃早被二人的相处方式逗笑起来,正要说话,夏槿进来回:“荣国府派人来接林姑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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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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