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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9 章

李纨的心头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贾珠话锋一转,深潭般的眼底再次凝聚起那种熟悉的、不容置疑的专注,“‘珠大奶奶’这个位置,你得坐稳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我贾珠的妻,不是谁都能看轻、都能置喙的。明白吗?”

李纨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不再是偏执的占有,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守护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期许。他不是要她难堪,他是要将她推到众人之前,推到与他并肩的位置,不容任何人轻视,包括她自己。

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她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默默承受的“李氏”。她是李纨,是贾珠堂堂正正的妻,是东院的女主人,是……珠大奶奶。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带着一种破茧而生的力量,应道:“我明白,珠大爷。”

这一声“珠大爷”,唤得无比自然,无比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归属感。

贾珠深潭般的眼底,终于漾开了一抹清晰的笑意,如同冰封的湖面投入阳光,瞬间消融了所有的冷硬。他重新拿起调羹,舀起一勺粥,却没有送到自己嘴边,而是极其自然地递到了李纨唇边。

李纨的脸颊瞬间飞红,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珠大爷,我……”

“张嘴。”贾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你守了一夜,也累了。”

那勺温热的粥近在咫尺,散发着米粒的清香。看着他眼中那不容拒绝的坚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的讨好,李纨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羞赧和推拒都化作了无声的顺从。她微微张开嘴,含住了那勺粥。

温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熨帖心扉的暖意。她垂着眼,不敢看他,只觉得脸颊烫得惊人,心口像是揣了一窝乱撞的小兔。

贾珠似乎满意了,收回调羹,自己也喝了一口粥。两人之间再无言语,只有调羹偶尔碰到碗沿的轻响,和一种无声流淌的、带着暖意的默契。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将屋内映照得一片柔和。那支并蒂莲簪在李纨的发间,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也沾染了这新生的暖意。

贾珠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东院的气氛也随之悄然变化。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小心翼翼被一种崭新的、带着蓬勃生机的暖意所取代。下人们走路依旧轻快,说话依旧压着声音,但眉眼间却多了几分真切的松快和笑意。连带着整个荣国府,似乎都因为这位大病初愈、性情似乎也“随和”了不少的大爷,而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李纨的日子,在一种全新的“水深火热”中继续着。贾珠依旧“使唤”她,却不再带着那种刻意的、令人难堪的宣示意味。他让她研墨,让她铺纸,让她坐在书案旁看他写字或读书,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她身上,却不再锐利如刀,而是带着一种欣赏和……满足?仿佛只要她在视线之内,他便觉得安心。

“纨娘,”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落在她正在缝补的一件他旧衣的袖口上,“那处破口,不必补得那般精细。”

李纨抬起头,有些不解。她针线活极好,讲究的是细密平整。

“旧衣罢了,”贾珠的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随意,目光却在她低垂的眉眼和灵巧的手指上流连,“费那许多功夫做什么?有那空闲,不如……”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过来给我念段书。”

李纨的脸颊又微微泛红。自那夜之后,他让她念书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有时是正经的经史子集,有时却是些风雅的诗词歌赋。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我病后精神不济,看书伤神,你念与我听,正好。”可他那专注的、带着欣赏的目光,却让她每每念书时都心慌意乱,好几次都念错了行。

“今日……念什么?”她放下针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贾珠的目光在书架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一卷《花间集》上,指尖点了点:“就这个吧。”

李纨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花间集》……多是些旖旎婉约的闺情小词。她走过去,取下册子,翻开,指尖都有些发颤。挑了一首相对清丽的,清了清嗓子,才轻声念起来。

她的声音温婉沉静,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糯,在寂静的书房里缓缓流淌。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为她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贾珠靠在躺椅上,闭着眼,似乎真的在养神。只有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并非全然在听书。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李纨念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脸颊也微微发热。她偷偷抬眼去看贾珠,见他依旧闭着眼,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念下去。

念完一首,书房内陷入一片温柔的寂静。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这首不好。”贾珠忽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挑剔,“太轻浮。”

李纨愣了一下,翻到另一首:“那……这首?”

“太哀怨。”贾珠眼皮都没抬。

李纨耐着性子又翻了几首,不是被批“堆砌辞藻”,就是“意境平平”。

她有些无奈,也有些气恼,合上册子,嗔道:“珠大爷既都不满意,那您说念哪首?”这语气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

贾珠终于睁开了眼,深潭般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他伸出手,不是指向书架,而是直接覆在了她拿着书卷的手上,指尖微凉。

“不用书,”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你心里……可有喜欢的句子?”

他的掌心覆盖着她的手背,温度透过书页传递过来。李纨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握着书卷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她慌乱地垂下眼帘,心跳如雷,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句子。

“我……我……”她支吾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贾珠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他不再追问,只是握着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逗弄。

“罢了,”他低笑一声,松开了手,重新靠回椅背,“今日就到这里吧。去把昨日那篇《劝学》的注疏拿来,我看看你记得如何了。”

李纨如蒙大赦,慌忙放下《花间集》,几乎是逃也似地去书架上取注疏。她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背后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她又羞又恼,心底却泛起一丝奇异的甜。

这日午后,王夫人带着两个丫鬟,亲自端了新得的血燕窝来看儿子。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此处用典过于生僻,显得刻意了。韩文公的本意,在于‘业精于勤荒于嬉’,道理贵在平实通达,方能入人心……”是贾珠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后特有的低沉,却字字清晰,条理分明。

王夫人心中一喜,儿子竟能这般清晰地讲论文章了!她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另一个温婉柔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专注的询问:

“珠大爷的意思是,这注疏虽引经据典,却反而偏离了文章的本意?倒不如……返璞归真?”

是李纨!王夫人推门的手顿住了。她从未听过儿媳如此清晰、如此自然地与儿子讨论学问!印象中,李纨总是安静、本分,甚至有些木讷,在儿子面前更是谨小慎微,何曾有过这般……平等的交流?

“嗯。”贾珠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赞许,“孺子可教。”那语气,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王夫人心头微震,透过门缝悄悄看去。

只见书房内,贾珠斜倚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温润不少。李纨则坐在他脚边不远处的绣墩上,膝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卷,正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贾珠。她发间那支赤金的并蒂莲簪,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她手中还捏着一支细小的紫毫笔,笔尖沾着一点朱砂,似乎在书上做着批注。

贾珠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和那支细笔上,深潭般的眼底带着一种王夫人从未见过的温和与……欣赏?他甚至微微倾身,伸出手指,点在她手中的书页上某处,低声道:“这里,可以再简练些……”

李纨依言,提笔在书页旁空白处,极其认真地写下几个娟秀的小字。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影,恬静而美好。

王夫人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心头百感交集。儿子大病初愈,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更让她意外的是,他与儿媳之间……似乎完全不同了。不再是那种疏离的客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亲近。那声“珠大爷”,儿媳唤得如此自然;儿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温和,更是她前所未见。她想起前些日子在饭桌上,儿子那句理所当然的“纨娘,替我盛半碗汤”,想起凤丫头她们口中那些关于簪子和当众亲昵的传闻……

原来……竟是真的。

王夫人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儿子康复的欣慰,有对儿媳终于“开窍”、能笼络住丈夫心思的复杂感慨,也有一丝隐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仿佛那个一直需要她操心、需要她庇护的儿子,已经找到了他生命中更重要的支撑点。

她最终没有推门进去打扰。她示意丫鬟将燕窝交给门口的素云,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临走前,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透着暖意的门扉,心中喟叹:这东院的风,终究是吹开了新芽,也吹散了旧日的寒霜。

书房内,李纨落下最后一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抬起头,带着一丝求教的意味看向贾珠:“珠大爷,您看这样可好?”

贾珠的目光从书页上她娟秀的批注移开,落在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泛着红晕的脸上,落在她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那支并蒂莲簪在她发间,仿佛也因为这暖阳和她眼底的光彩,而重新焕发出鲜活的生命力。

他深潭般的眼底,漾开一片温柔而深邃的涟漪。他没有去看那批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底。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认真:

“我的纨娘……”他顿了顿,似乎要将这几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品味,“……自然是极好的。”

不是“写得极好”,而是“我的纨娘……自然是极好的”。这看似随意的夸赞,却将所有的肯定与珍视,都倾注在了“我的纨娘”这四个字上。

李纨的心,在他专注的目光和这声低沉的呼唤中,猛地一颤,如同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心尖,又像是被最滚烫的烙印灼烫。一股汹涌的热流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笔。巨大的羞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全然珍视的甜蜜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慌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瞬间失控的心绪,握着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心口却像是被灌满了温热的蜜糖,甜得发胀,又带着令人眩晕的悸动。

窗外,冬日的暖阳正好,透过窗棂,将书房内两人相顾无言、却又心意相通的剪影,拉得很长很长。空气里弥漫着墨香、阳光的味道,还有一丝独属于这个崭新开始的、无声流淌的暖意。那支并蒂莲簪在李纨低垂的发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而坚定的光芒,仿佛预示着那冰封的河面下,早已暗流汹涌的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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