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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绝处逢生

剑风呼啸,青光与灰影再度相撞,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影卫的剑法诡谲阴狠,剑走偏锋,内力更是带着一股蚀骨的寒意。数招硬撼之下,跳跳持剑的虎口阵阵发麻,胸腹间气血翻腾,唇间再次溢出血线。

他心知不能久战,必须为她们挣得一线生机。剑势陡然一变,身形飘忽如风,青光剑划出绵密弧光,如春蚕吐丝,层层缠向对方,只求拖延。

“带她们走!”他架开一记刁钻的斜刺,头也不回,朝苏白薇喝道。

苏白薇眸光一沉,当即扣住林梅手腕,将人往战圈外带。林梅神情涣散,脚步虚浮,被她半扶半拖着跟跄了几步。

颠簸间,她怀中原本昏睡的君儿不安地动了动。林梅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涣散的眼中重新聚起一丝光。下一刻,她将怀中的君儿塞进苏白薇怀中。

“带他走!” 林梅声音嘶哑,泪水奔涌,“我……我跑不动了,只会拖累你们!求你,带他走,让他活下去!”

温软的小身子落入怀中,苏白薇臂弯一沉,心也随之沉了下去。林梅这是要舍了自己的命,换孩子一条生路。

“不行。”她目光直直看进林梅眼底,“影卫的目标是我们。若我带着君儿,他才会真的陷入死局。”

见林梅浑身一颤,苏白薇继续道:“你和君儿只要离我们远远的,就有活路。为了君儿,你必须活着。”

“为了……君儿……”林梅喃喃重复着,空洞的目光缓缓游移,定格在儿子稚嫩的小脸上。孩子浑不觉周遭险境,兀自砸了砸小嘴。那股决绝的死志,在注视中悄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母兽护崽般的求生火光,在眼底灼灼燃起。

就在这时,不远处剑风再盛,显然是跳跳故意制造更大的动静吸引影卫全部注意力。

苏白薇心头一紧,心知时机稍纵即逝。她眸光疾扫,倏然定在不远处一丛荆棘密布的灌木。

“跟我来!”她低声催促,一把搀住林梅的手臂,几步抢至灌木前。利落地拨开枝桠,露出内侧勉强可容身的狭窄空隙。

“快进去,”她将君儿送回林梅臂弯,“无论如何,别出声,别出来。”

林梅惨白着脸,将怀中的君儿更深地埋进胸口,点了点头。她矮下身子,蜷缩着挤进那片阴影里。枝叶一阵晃动,随即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苏白薇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道辗转腾挪的青影,每一次兵刃相击的锐响,都让她心头随之一颤。跳跳的身法已不似起初那般行云流水,在灰影的进逼下,招式间的破绽已难以尽数弥补。

她指节捏得发白,唇抿成一条细线。留在这里,不过是多一具尸首,于事无补。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掠过心头。

她最后深深望了那道青影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进心底,随即转身,再不停留。内力贯注双腿,将轻功催至极致,素白身影如惊鸿般掠出,头也不回地没入密林深处。

跳跳眼角的余光里,那抹素白身影倏然远去,像最后一片雪融进深林。心口跟着一空,仿佛最后一点暖意也被她带走了。

他知道她留下也无用,不过是多一具尸首。可理智在这生死关头薄得像纸,原来被独自丢下的滋味,竟比剑气透骨还要寒上三分。

但这念头刚冒尖,就被更汹涌的浪潮吞没。

她走了,便是平安了。

只要她安然无恙,他独自面对这死局,反倒踏实。

正与跳跳缠斗的影卫剑势一滞,视线追向那道远去的白影。他的使命,从来都是斩草除根。

跳跳岂会放过这瞬息之变?青光剑长吟,剑势如江河奔涌,层层叠叠将对方困于其中。他朗声一笑,话音里仍带着那惯有的三分不羁:“你的对手在这儿!想走?还得问过我手中这柄青光剑!”

不知缠斗了多久,百余招已过。青光剑锋依旧凌厉,跳跳的呼吸却渐渐急促,青衣上洇开片片暗红。他身形飘忽,全仗着绝顶轻功在剑网中腾挪闪避,青衫翻飞似蝶,总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化去杀招。饶是他应变如神,那阴寒剑气仍无孔不入,丝丝渗入经脉,冻得他五脏六腑如坠冰窟。

林梅蜷在灌木深处瑟瑟发抖。枝叶缝隙外,那道青色身影早已被血色浸透,每招每架都带起新的血点,溅在枯草之上。

“带她们走!”

他方才的喝声犹在耳畔,而自己不久前的刻薄言语烫在心头。一丝歉意悄然爬上心头。她想起陈烬。那个用命换他活下来的男人,而此刻,他正为护着他们母子,与人以命相搏。

陈烬当年为了救她,累得青龙门倾覆,让跳跳被迫隐入魔教十年沉浮……如今他们母子又被卷入,几度生死。

这一笔笔账,早已缠成了解不开的结。谁欠了谁,谁又辜负了谁,在这刀光血影之间,早已算不清,道不明。

她望着跳跳踉跄迎敌的身影,心里盼着他能胜,可眼前这悬殊之势,又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影卫察觉跳跳气力将尽,剑势陡然一变。乌沉剑光如潮汐漫卷,招招直指要害,逼得跳跳连连后退,步法渐乱。

“咳……”跳跳喉间腥甜上涌,鲜血自唇角溢出,剑招随之一缓。

影卫眸中寒光骤盛,岂容良机错失?长剑荡开青锋,左指并拢如剑,凝聚十成阴寒内力,直取心脉。指风未至,寒意已透衣侵肤。

这一指若中,神仙难救。

指风凌厉,已触到跳跳胸前衣襟。

跳跳瞳孔骤缩,内力已尽,身形滞涩。死亡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瞬间浸透四肢百骸。

过往片段倏然撞入心头。地牢里她施针时专注的眉眼,斋堂中被他一语逗得耳根泛红的模样,禅房内她躺在他怀中,睫羽轻颤、将醒未醒的温存……暖意漫过心口,他苍白的唇角,竟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

拖了这么久,她应当已安然脱身了吧?

这念头刚落,林间她避开他触碰时紧绷的侧脸便刺入心底。他唇角的笑意倏然凝住。

那些话……终究是说得重了。留不留那瓶药又有什么要紧?既然都已逃出生天,最后留给她的,偏是那样不愉快的回忆。

难怪她走得那般决绝,头也不回。

方才护她离开时,她可曾察觉他掩在剑锋下的心意?最后留给她的那道身影,不知还算不算得上潇洒?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缓缓合上眼。

能换她平安,怎样都值得。

灌木丛深处,林梅的呼吸骤然停滞,怀中的孩子被她搂得更紧。眼见那索命指风已触及他胸前衣料,她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冲到唇边的尖叫堵了回去。

影卫眸中掠起一丝讶异。剑下亡魂无数,他见惯了临终的恐惧、愤懑与不甘,却从未见过这般近乎解脱的平静。然这异样不过星火一闪,指风去势未减,依旧携着阴狠,直贯心脉。

千钧一发之际。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自林间荡开,似古寺晨钟般沉沉撞入每个人心底。方才还凝如实质的杀气,竟被这平和的力量化去几分。

黄影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定睛看时,一位白眉老僧已立在战圈中央。袈裟随风轻扬,他单掌竖在胸前,袖袍无风自动。不见他如何作势,一股柔和气劲已如流水般铺开,在身前凝成一道无形屏障。

影卫那凝聚毕生功力的一指,正点在这气墙之上。预想中的劲力碰撞并未发生,那阴狠指力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融殆尽。

影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行走江湖数十载,会过不少高手,却从未见过这般深不可测的修为。这老僧的内力竟已到了返璞归真之境。他顿时后撤,乌沉长剑横在胸前,全身肌肉绷紧。

净心方丈静立原地,白眉低垂,目光平静如水。既无胜者的睥睨,也无对敌的凌厉。

跳跳顿觉周身压力一轻,以剑拄地,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满身的伤。他望向那袭熟悉的袈裟背影,哑声唤道:“净心方丈……”

老僧并未回头,只静静看着那影卫,声音如古井无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他白眉低垂,语带慈悲,“施主杀心太重,不如随老衲回寺听听佛法,化去心中业障。”

影卫的眼神冰寒刺骨。他心知这老僧修为深不可测,已无胜算。身为天门山藏在暗处的刀,他可以败,却不能失了体面。

只见他手腕一翻,剑柄在掌心转过半圈,突然朝着身侧青石全力贯下。

轰然巨响中,巨石应声炸裂,碎石四溅,烟尘弥漫。待尘埃稍落,那道灰影早已借着这一击之势倒掠而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苍翠林间,再不见踪影。

跳跳胸前那缕阴寒剑气尚未散尽,心头却是一凛。天门山的遁影术,果然名不虚传。

一直蜷在草丛深处的林梅眼见危机解除,紧绷的脊背倏然一松,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软软地滑坐在地,双臂却仍将怀里的孩子护紧。

净心方丈并未追击,只垂眸合掌,低诵一声佛号。他缓缓回身,白眉下的目光落在跳跳身上,似有无奈,又含慈悲:“一别经年,你这招惹是非的能耐,倒是比从前更胜三分。”声音平缓如深潭静水,听不出半分责备,反倒透着温和。

跳跳唇边浮起一抹懒洋洋的笑意,以剑拄地稳住身形:“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方丈这恩情,我可真是越欠越多了。”他眼尾轻挑,话锋一转,“不过,若我没记错,这会儿您老人家该在闭关清修才对?”

“本是在闭关。”老僧袖袍随风飘动,“却听到有人高呼‘青光剑主有难,求见净心方丈’,声息急促,似有性命之危。老衲只得暂收功法,破关而出。方踏出禅院,便见一位白衣姑娘被几位僧人拦住。听她说明缘由,问清所在,老衲便先行一步赶来。”

他顿了顿,望向远处苍茫的山林:“一路循着林中剑气与杀伐之声,终是寻到了这里。幸好……还不算太迟。”

恰在此时,林中传来急促脚步声。苏白薇踉跄奔来,青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素白衣袂沾满草屑,唇色苍白,唯有双颊因竭力奔跑泛起异样潮红。

她一眼掠过场中,跳跳浑身浴血但尚能站立,净心方丈静立一旁,那道索命的灰影已不见踪迹。

紧绷的心弦倏然一松,视线顿时模糊。

先前她将轻功催到极致,唯有一个念头:定要找到净心方丈。可问了好几个寺中的僧人,皆闭口不答方丈所在。她忽然想起跳跳曾带她走过的寺院各处:香火鼎盛的大殿,讲经说法的禅堂……都不会是闭关之所。既是闭关,必在远离尘嚣的极静之处。

念头一转,她径直朝后山禁地奔去。

两名守门僧人上前阻拦,她袖风一拂,药粉漾开,二人当即软倒。然而禁地屋舍重重,方丈闭关之处何在?时间紧迫,她顾不得许多,一边疾行搜寻,一边提气高呼:“青光剑主有难,求见净心方丈!”

呼声惊动了寺中僧众,不过片刻,她便被重重围住。她左冲右突,终是寡不敌众,被点中哑穴,强行带离。眼见被众人押着离禁地越来越远,她眼底的光亮寸寸熄灭。这最后一线生机,也要断送了么?

万念俱灰之际,一道苍老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檐下。

“阿弥陀佛。”

正是净心方丈。

返回途中,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翻涌不休——他挡在身前的背影,含笑的眼眸,还有争执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明白:他固执地将她护在身后,害怕她坚守的原则,会将自己推入绝境。

还有她避开他触碰时,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和他决然离去,却始终未曾走远的背影。

万一她来不及……

她不敢深想,只将内力催到极致,任山风掠过耳畔。此刻见他安然立在原地,那口强提着的气骤然散去。苏白薇脚下一软瘫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无声滑落,沾湿了衣襟。

见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跳跳心头蓦地一刺。方才竟因她的离去而心生涩意,那点疑虑,在她此刻狼狈的身影前,显得何等可笑。他强提一口气想要站直,一阵剧痛袭来,膝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青光剑锋“铮”地一声没入泥土,他单膝跪地,借着剑身支撑,才勉强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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