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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92.

柳萱回到家重新梳妆,未时三刻才入宫,往命妇院去的路上,装饰已比从前不同。行至半路,忽然瞄到李四立在宫墙下——他金橙色的披风比墙漆要亮眼一些,仍旧像一座临风宝塔,抬着头,正盯着天上南归的鸟。

等柳萱走到跟前,李四仿佛才瞧见她,神色中首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淡然地跟她行礼问安:

“乐宁县主,有日子没见你进宫了。”

“我夫家在城外,不便折腾。”开口的称呼就让人不悦,因此柳萱的回答很简短。

“是了……”李四淡淡笑道,“不过如今你回长安居住,以后入宫也方便,三月份就更是做了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还愁折腾么?前些天,云侍……云兄奉娘娘之命出宫,就是为你置办加封县主的贺礼,没想真碰上你归宁。回来说到时,还万分懊悔不应走那条路,倒叫你提前知道了。”

“皇后娘娘美意,我不敢承受。”

李四毫不在乎她的冷淡,转身就要给她引路:

“县主往哪里去?此处直行是命妇院。”

“我正是要去命妇院等待觐见皇后。”

“说得生分了。”李四儒雅地摇了摇头,“县主如今乃是宫中贵人,要见皇后,无需到命妇院候着,直接往清宁宫去就是了。如今皇后想来午睡刚起,正在宫中闲坐。”

“李兄,你这就叫我糊涂了。”

“什么?”

“从前相见时,你说自己是外朝侍卫,左不过在翰林院、中书省那边当值,怎会对皇后作息了如指掌?”

“……娘娘随和,爱与宫人闲谈,”李四的背影一顿,“云兄常去清宁宫,是他说与我听的。”

柳萱笑了两下作罢。

93.

李四只送她到内宫,就说要回金吾仗院去领差事,他走远了,柳萱才松懈下来。从前入宫请安,柳萱只觉得皇宫广阔,直走到双腿发软也走不完,今日到皇后宫中的路却很短。清宁宫富丽,而在装潢中显出娴雅。柳萱跟随众宫女拾级而上,就见皇后如常妆饰坐在正殿,手中抚着一只玉如意,衣裙曳地,很像画中的天宫仙子。见了柳萱,不等她行礼,却先起身来迎她:

“好孩子,来得这样早。”

“请娘娘金安。”柳萱屈膝道。

皇后的浅笑和李四如出一辙,只是多几分慈爱:

“比从前高了些。快起身吧……赐座。”

柳萱没坐到侧边,而是被皇后携着坐到了正座上,浑身不自在,皇后还不住地轻拍她的手背:

“早知你今日就进宫,我该叫承儿也来迎你——既没有做夫妇的缘分,如今成了堂兄妹,理应早些熟识。”皇后抽出丝帕拂了拂鼻尖,“来人——你到东宫叫承儿来见见县主,再到紫宸殿去,‘乐宁县主感念圣恩,提早入宫,皇后喜欢,今日便留她居住’,就这么对陛下禀报,去吧。”

“是。”

太监走远,柳萱刚想细问“做夫妇的缘分”,皇后就开口寒暄:

“可有日子没见了。官宦家的女眷中,我最中意你。王县子教女有方,将你养得花朵一般,总比其他人活泼,又讲礼数,从来不失分寸。从前你每月入宫,我怎么看就怎么欢喜——公主去得早,看见你,就像看见她。陛下和我都想着,择吉日将你指作太子妃,可惜说得晚些,王县子说你已经许配了人家,再一转眼,你就嫁到城外去了,当真造化弄人。”

“蒙您厚爱,民妇受之有愧。”她说得像倒豆子,柳萱插不上嘴,只好谦虚。

“傻孩子,你已不是‘民妇’了,哪里需要愧受?如今陛下查清你的身世,封了县主,你便也算是宫里的人。‘乐宁’二字是我拟的,只想叫你快乐、安宁,再不像从前一般经受独苦,你可喜欢?”

“多谢娘娘美意。丧母为独,民妇如今有父有母,何来独苦?”

“你肯这样想自然是好。”

皇后仍然含着浅笑,想到她的婚姻,不由得推己及人,面露难色,但毅然地拉住柳萱,叮嘱道:

“我知你与夫君新婚燕尔。然需知贵贱有别——你如今是县主,便称作‘皇室贵女’,王县子不论,还有我这个婶母做主,不会让你下嫁平民。这一个月就罢了,日后在宫中居住,切不可自称‘民妇’,更不可再提起从前夫君家中的一切,知道么?”

“我今日来正是为此,”柳萱摇摇头,抬起眼睛,“娘娘,恕柳萱难以从……”

“儿臣可来早了——”

话音未完,就有一熟悉声音闯入殿中打断她,一扭头,只见李四已换了金冠,昂首阔步进殿来,利落地一拂披风,下跪行礼:

“叩见母后。”

“好承儿,脚步倒快。起来吧——见见你堂妹,今日上午才去宣旨,怕你还不认识呢。”

皇后被儿子吸引了注意力,柳萱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只好先起身站到一边——虽然一早知道李四身份非凡,可当事实终于摆在眼前时,还是令她一时难以接受,况且她受不起、也不想跟着皇后接受太子的叩拜。

“儿臣本就候在殿外想给母后请安,见您派人出来寻我,就直接进来了。”李四笑着,刚起身,拱手又向柳萱行礼,“堂妹妹好。”

“见过太子殿下。”柳萱微微福身。

“你们从前没见过,想必还生分。”皇后笑道,“承儿素来庄重正派,是众皇子之榜样,日后便也是柳萱的兄长了。你二人一同在我膝下,我命他护着你、教着你,凡有什么事,我若不在,问他是一样的,可知道吗?”

柳萱赔笑不语。她低着头,李四倒找到了称赞她的由头:

“堂妹妹戴的好漂亮的梳子。”

“谢殿下。此为夫君所赠。”

闻言,皇后稍有不悦,但并未发话。倒是李四抬了抬眉梢:

“哦?瞧着精致。我正愁如何为堂妹妹置办贺礼,不知可否借我一观?也好知道你喜欢些什么样子。”

“殿下,平民人家的梳子,样式寻常,没什么可看。”

“也罢。”李四没有继续纠缠,“民间手艺终究粗糙了些,待我挑好的换下去便是。”

“我已给柳萱订了一套首饰,云侍长昨日送来了,你想些别的新奇玩意吧。”

“叫母后抢了先,这可怎么好……”

母慈子孝,都笑得惬意安乐。二人又说起其他琐事。柳萱沉默着。她想,自己原来是没有将玉盏砸碎、塞到王母嘴里的勇气的。何况皇后是贤德的皇后,正如魏征是忠义的魏征。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94.

第一句被堵回肚子里,柳萱的晚膳也食不知味。宫门下钥后,皇后派出的太监才来回话,说皇帝近日忙碌,让县主在皇后处好生住着,若想见养父,也可随时传召,只是不可自己出宫。

柳萱倒不觉得有什么——皇帝称忙,不肯见她,即便能出宫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出宫太频繁,反倒令人生疑,不如先在宫中静观其变。于是睡前去了皇后寝殿一次,本想请她明日传召父亲,话一到嘴边,转了个弯:

“我密友小环如今嫁作京城钱家妇,她自幼敬仰您母仪天下,可母家位微、夫家又从商,一直未能如愿入宫。如今我得封县主,还能在宫中久住,全蒙娘娘慈宠,也算可以为她求个恩典,可否请您明日召小环觐见?若叨扰了,只让她远远地在清宁宫外叩拜,得偿所愿即可……”

她绞尽脑汁地回忆敖澈那晚单膝跪地跟她撒娇时的态度,全部学来加以改造,因此说得比从前请安还要委婉动听,皇后仁慈,自然答应。次日不但在正殿接见小环,还赐给腰牌,允许她日后常常入宫陪伴柳萱。姐妹二人从殿中出来,奔御花园去,待到了太液池边上,小环才放松下来说话:

“乖乖,可真是天家富贵,足走了半天,才到这来呢。好在皇后娘娘是位好说话的,不然,我就是再想见你,日后也见不着了……以后每来一次,就去云瑛那汇报一次——你知道她如今是‘贼婆娘’,无法进宫的。”

柳萱百感交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小环就拉着她满脸担忧:

“你封了县主,陛下还说要择日配婚,敖澈可都知道?”

“我只说回娘家住一个月。”柳萱摇摇头,压低声音,“你到牛头山见了云瑛,也不要说实话,好不好?”

“姑奶奶,只一个月倒还好,日子久了,叫我怎么瞒呀?”小环叹了口气,“你怎办呢?”

“我有个想法,不过想得还不周全,只能先尽量见到皇帝。”

“君无戏言,旨意是他下的,不会轻易收回去。”小环摇摇头,“无论如何,你得保全自己,别惹了圣颜震怒。”

柳萱点点头。才进二月份,太液池已经部分解冻,湖水挟着碎冰,离近了,有股寒意,小环的手却很暖:

“我今日就去牛头山,也顺路到你家,可有什么要我带给敖澈的?”

“这是我写的。”柳萱从袖中掏出一份没信封的信,叠得整整齐齐,交到小环手中,“都是寻常琐事,没什么可回的,应该也不会劳烦你带回来。若要回信,叫他借杨复的鹰吧。”

回去又拜过皇后,柳萱送小环出了宫。小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柳萱足在宫城的阙楼上站了一个时辰,极目远眺,还是连城墙都望不到。晴空万里,远处山脉连绵起伏,她分不清哪里是牛头山。

不知敖澈昨晚有没有起疑心,若有阿妈瞒着,他应该是信的。

95.

柳萱是不愿敖澈回信,又怕他不回信。然而不过两日,她请皇后召父亲入宫,就收到了三只黑纸叠的信封——由于坚信柳萱住在娘家,敖澈的书信是先飞到县子府邸,再借王元宝之手递进宫来,每日两封,如晨昏定省。

苦了杨复的鹰。

黑纸显眼,柳萱只好将信封拆了让父亲带回,另寻一只盒子存信,夜里才拿出来读。敖澈的信中并未显露出异样,不仅比她的琐碎,往往还比她多一些肉眼可见的黏人。第一封言辞切切,无非讲她给自己披风上打的绳结很漂亮,午后归家时脱了披风,该从头顶脱出来而不该拆掉,以后再怎么都打不出她那个效果——柳萱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干脆将剩下的全拆开。第二封是说不小心弄翻了柳萱的粉盒,洒了足有一半出去,所以写封信请罪,还承诺赔她一盒新的。不去闻怎么会洒?柳萱气笑了,本以为隔天未回信,敖澈在第三封信里会慌,然而展开读了两行,就知道他又开始撒起娇来——直说自己眉毛长出来了没人给绞,显得老态龙钟,又怕她嫌弃,又想等她回去看呢!

全看完了,柳萱不知怎的乐出声来,心情颇好,突然文思泉涌——不仅是回信的文思,更是从他的书信中激发了一个更完善的破局办法,于是铺开新纸提笔就写。写完细心地封好,伸了伸胳膊,走到窗边时太监正在掌灯,见她脸上终于带了些愉悦,惊讶道:

“县主如此欢喜,可是今日王大人讲了什么趣事?”

柳萱笑着摇摇头,将信封交给太监:

“一些街头趣闻罢了。这是家书一封,烦请公公出宫时送到县子府里。”

“是了,老奴一定送到。”

“对了,公公说陛下近来忙着,可我受封以来毕竟还没当面谢恩,若拖得太久,于礼不合,还请您多为我留心,若陛下得空……”

“明白。皇后娘娘指派老奴为县主办事,您交代什么,老奴自然尽心竭力。”

“多谢公公。”

96.

话虽如此,可皇帝大抵是真忙,连皇后宫里都不来了。柳萱到外朝去过两次,都被李四笑着请了回来,足等了快整个月,到了册封大典前一日夜里,三更,老太监才不紧不慢地来请她到紫宸殿。

“陛下得空了?”

“陛下说,正有要事想召县主,若要谢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

“什么要事?”柳萱预感不详。

“老奴出来时陛下才拟的旨意,您就请好吧。”

太监低着头弓着身,柳萱不好细问,只能先跟他前去。紫宸殿书房的门一关,再无旁人,皇帝理所当然地不像皇后那般热情地迎上来,而是伏案批阅奏折,柳萱突然感觉回到了那个和魏征交谈的梦里,只是她醒不过来。

二人相对无言,柳萱不叩拜,也不开口。

“你很像他。”皇帝突然道。

“像谁?”

她的反问不足以让皇帝消去疑心,她也不想。果然,皇帝只是撂下笔,仍低着头,絮絮地,陷在回忆的泥潭里:

“那日他也是如此沉默,立在这……虽有秦琼和尉迟恭全副武装地守在殿门口,周遭有一百禁军——架着诸葛连弩,可一声响雷过去,宫灯全灭了,电闪雷鸣,太监手忙脚乱地点灯时——”

皇帝抬手指了指柳萱站着的那块地砖:

“他已站在这,盯得我浑身发冷。”

97.

“陛下说笑了。”柳萱道,“民妇一介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与黑龙敖澈相提并论?”

“不。太像了……太像了……”

皇帝抬起头来,不像是看她,站起身,也不像是要向她走来,而是正靠近一个令他两股战战的影子,门内两排宫灯,将柳萱的身影拖得颀长,他从那阴影中看出幻觉的龙角与龙尾,于是又坐了回去,向柳萱招手:

“柳萱,好侄女,你过来。”

柳萱没动。空气中弥漫着对峙的气氛,皇帝不恼,那只手在空中缓缓地落到他金黄的龙袍上。

“你恨我诛杀息王,害你丧父,是不是?”

“息王未曾养过我半日,算不得父亲。”

“那么,就是恨我了结了你的生母。”皇帝捋捋胡须,叹道,“个中道理你不明白——留了她,只怕息王残党作乱。你养父回京述职时见我已安稳登基,将事情如实告知,他虽也不敢断定你是否为息王之女,但我听了,真是吓得浑身的冷汗——漏了这么大一个洞,若有心怀不臣之人得知此事,勾起她对名分的不满来,恐怕影响大局。”

“——父亲崇敬你、信任你的慈心,才说了实话,也是希望我母女二人能回京过上安稳日子!”

“荒谬——”皇帝像听见笑话般嗤笑出声,“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慈心者如何能使息王伏诛?是他自己蠢。柳萱,你该庆幸自己生为女儿身,若是男子,连你都要和那女人一同被处死,懂么?”

殿内静得让人不敢喘气,皇威浩然,柳萱却在威压下冷笑出声:

“嗬,如此厚待,非圣恩浩荡所不能阐释,我怎会不懂得陛下的美意?可惜太武皇帝竟未能领会圣恩,郁郁而终。”

此话一出,皇帝坚冰般的面容突然龟裂,屋内气氛更加剑拔弩张,柳萱感觉到有滴汗从后脑勺的发根一直流进了腰封里——就在她说出“太武皇帝”这四个字的一瞬间,烛火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但她没有低头,也没后退半步。僵持半晌,皇帝掸掸衣角,漠然道:

“果然像他,妇人之仁。”

“好一个‘妇人之仁’,按陛下所说——男儿之仁,便是诛其生母、再施以尊号配婚,好叫同沐天子恩德?”

“慎言!”眼见柳萱闻言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皇帝虽训斥,却明显没有在意她的反驳,“罢了,你向来敬爱皇后,指给南宫先生后也会做内助,自然会学她。如今这般,不过是年轻叛逆,我都可以饶恕你。往后,你是状元夫人,又是大唐县主,可保你一生乐宁,不好么?”

如此才封的乐宁县主。

而柳萱只盯着他,不语,皇帝也是如此。多宝格后有轻微的响动,宫灯光线不稳,但很快归于平静,背后寒气袭人,拉动木扳机的响声,很快飘散在烈烈夜风中。

“陛下,你防着我。”

柳萱突然笑了,不是笑皇帝的冷血与懦弱,而笑自己其实并没有敖澈那样让他惧怕的资本。她自台阶下逼近皇帝,背后仍然寒意逼人,她不停步,反倒走得越来越快,音调却慢而细柔:

“防我做什么?我即使做了泾河龙王的王妃,也是同他一样‘妇人之仁’,还怕我呼风唤雨、引雷电劈你这不孝不悌的凡人皇帝不成?”

“你不会。息王是你父亲,我是你叔父。”

柳萱轻缓地摇摇头:

“家父王元宝,从前是,今后更是。我本想着,若你没有杀我母亲,又好歹为我安排了妥当的养父,就姑且做它五十年的县主,也算颜面两全……可你不但杀了她,更连瞒我一句都不肯,便是把我也断定成了不孝之女,一受封赏,就会立刻把仇恨仍到一边、对这封号感恩戴德——这也未免太轻视我了。您说呢?”

“况且,”不等皇帝开口,柳萱摘下发髻上的金梳,放在手中摩挲,眼眸低垂,“你失信在前,不仅以魏公为刀助弑泾河先王,事后还命人合围我夫君、令他失心入魔……”

“一为杀母,二为伤夫,陛下,民妇与你乃是不惧戴天之仇。”

柳萱的眼睛突然也燃起令皇帝心头如空放弓弦般颤嗦的恐怖亮光,宫灯一映,令他忆起黑龙敖澈血红的、染满仇恨的双眼,一股彻骨寒意瞬间爬满全身:

“你摸梳子做什么?”

“摸摸兵符而已。陛下,怕什么?按你所谓‘妇人之仁’,我是内助,自然也理应没有兵权,是不是?”

“什么意思?”皇帝突然厉声发问。

“我入宫接旨,原本是怕他急火攻心发了兵,再吃亏。可你晾了我这么些日子,倒逼我转念一想,若换作是我呼唤水兵围住大明宫,于天帝,我是区区凡人、于陛下,我是龙族王妃,可都鞭长莫及,何乐而不为呢?”柳萱先是笑,而后,骤然沉下声来:

“此梳一旦抛离生体,说明王妃有令,二十万水府兵卒循金印而来,围拢宫城,龙王也会披坚执锐亲临此地。刀剑无眼,陛下,你是先行回避,还是——?”

“你——!”

皇帝双手抖如筛糠,他想命门外禁军放箭,却惧怕金梳落地,先杀了柳萱固然可行,但时至夜半,宫中金吾卫就算全部纠集起来,也难敌随后而来的龙族亲卫——何况黑龙一定会来!正如当日那般,裹挟乌云、电闪雷鸣……思考的时间只有一瞬,见他呆愣,柳萱冷冷的,红袖一甩,就要将金梳抛到空中——

“说!你想如何。”皇帝声音沉如死灰。

“更鼓已过,还请陛下赏一匹骏马,下令暂开宵禁。”柳萱面色冷酷,“自离了朱雀门,一路上我再不回头,陛下也要识趣——你下旨利诱,我抗旨威逼,也算扯平,日后休要再拿此事与我、或与我夫君啰嗦,更别打我父亲的主意,他为人良善,在你这养不得老,总是还能到龙宫去做个闲职的。”

“……”

“怎么?宫中不蓄马匹么?”

皇帝神情死寂,柳萱倒比之前坦然,刚将金梳插回发髻上,就听他喝道:

“……云锦鹤!”

“在。”云锦鹤推门而入,神色如常。

“撤掉禁军。再找匹好马,传令让卫兵打开城门,放她离京。”

TBC

注1:命妇院,也称“命妇朝堂”,是命妇们进宫等待觐见皇后的地方。

注2:清宁宫,传说为皇后所居。

注3:金吾仗院:左、右金吾卫作为皇宫的禁卫部队,担任宫城的安全保卫、监察百官出入宫城、检视进宫官员朝服冠带仪表;也是皇帝出行的仪仗队;同时,也负责城市宵禁的街坊巡逻。左、右金吾仗院位于诏训门和广范门外的南北道路与东西长廊之间。

注4:皇后说的公主,原型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贞观十七年八月十日因病去世。

注5:其实老李没住过大明宫。但游戏设定如此,反正也是虚构故事,本文沿用一部分史实加了一部分杜撰,就当是平行世界吧(遁地)

注6:2025年修文注释:太武皇帝是唐高祖李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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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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