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村团藏这个人,我曾经并没有什么了解,直到某天有几个暗部找上了我。
“我见过你哥哥止水,他是一个很出色的忍者,即使在暗部之中也出类拔萃......”
阴暗的房间中火光摇曳,团藏就坐在正中央的桌案后,神色不明地说道。
我则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里是火影岩下的一个仓库最深处的房间,看不到丝毫的阳光,照明全靠蜡烛。团藏的手下把我带来这里后便退出门外,留我与团藏单独对话。
虽然不知道团藏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甚至派人请我来到他面前,但能够接触团藏,从某方面来说正合我意。
“你哥哥自杀的消息我也听说了,真是令人遗憾啊......”团藏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遗憾的意味,没有包裹绷带的那只眼睛盯着我,捕捉着我的任何一个表情和细小举动。
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
“其实,你哥哥生前早就已经对宇智波一族的蛮横行径失望透顶了,谁知道他们还做出让你哥哥去监视自己好友的事情......多么无情的行径啊,要是被知道了多么多年的挚友深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监视鼬......的任务吗?我从未想到是这个答案。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你哥哥止水才做出这样自戮的举动吧......可是就算是冲动之下,也不应该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妹妹吧。”
“那么团藏大人,您特地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我冷冷看着团藏,这个用白色绷带包裹着右眼右手的老人,即使年事已高倒三角的浑浊眼睛中也依然泛出精明冷厉的光。
“若叶,你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就像你的哥哥一样。”团藏坐在黑暗中一动也不动,微弱的烛光映在他的侧脸,鬼魅阴森,“从小你们就相依为命,你一定很想查清止水真正的死因吧。”
“加入暗部吧,和你的哥哥一样。为我效力吧。”
当我走出那个黑暗的房间之后,在走廊的拐角处,我再一次看见了那个有着蛇一般金黄竖瞳的苍白男人。
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上下扫视着我,像是在细细打量着猎物,思考着如何下手。
“万花筒写轮眼的拥有者么......”他声音嘶哑,轻笑一声。
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善类。
我得出这个结论,警惕地看着他。
而他似乎并没有和我交谈的**,朝着我身后的方向扬长而去。
直到走出了仓库,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那种在我身上攀附而上的阴暗邪恶的感觉才消失下去。
离开之前我回望了一眼这个外形普通毫不起眼的建筑。
明明就是在木叶里,我感觉像是从某种残酷的战场回来。
我就这样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家,一路上有看见抱着女儿出门的爸爸,牵着恋人漫步的青年,结伴去玩的孩子们,我看着这些烟火气的场景,终于感觉内心受到一丝慰藉。
下一秒,我看见靠在路边的鼬,不由得停下脚步。他本是低头抱臂,自然垂下的黑发挡住了他的侧脸,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莫近的冷漠气息。
鼬感知到我的视线,朝我走来。
他在等我。
我们一起往族地的方向走,就像很多年前我探寻止水的秘密无意间在偶遇鼬一起回家一样,那时候我问起了鼬关于警务部队双重态度的观点,恍如隔世。
“你去见过团藏了?”鼬这样问道,语气近乎肯定。
团藏的手下来找我的时候,我谁都没告诉,包括鼬。
我轻轻地嗯了一句。
鼬停了下来,他郑重地看着我,语气严肃:“不要靠近团藏。”
“哦。”我盯着鼬的领子,鼬已经比我高一些了,从我的视角看去,宽大的深蓝高领,将鼬的颈部遮挡得严严实实,甚至掩住了一点下巴。
“我决定加入暗部了。”
很久很久之后,鼬才开口。
“想去就去吧。”
但他也没有再和我同行。
擦肩而过之际,我听见鼬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心团藏。”
我转身,只看见印着团扇族纹的深蓝色背影,红色的发绳,和一条低马尾。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鼻尖发酸。
说好的赏樱时节又过去了。我是瞒着族里加入暗部的,直接被编入了一个班中,接受的任务是由团藏直接下发。
在我到来的第一天,说实话我可以感受到我并不是收到欢迎的。每个人都只是淡淡扫过我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必要之外的交流。
暗部的氛围不算融洽,可以说是冷漠生疏。但我想这是正常的,作为木叶的黑暗,暗部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废话和虚伪。
虽说是加入了暗部,但要真正被接受还需要独立完成暗部的第一个任务,一般叫做“考核任务”。事实上,只有在考核任务中表现得足够出色,才算真正在暗部立住了脚。
而我的考核任务,是团藏安排的,让我去护送一批人。他们是木叶被排除在外的边缘人,为了合理利用他们最后的价值,便把他们派往边缘国家拉近关系。
在船上我救下了一个名叫“依奈”的女孩。她似乎自小就饱受磨难,瘦骨嶙峋。在我救下她之后,她整天跟着我,怯生生地叫我“姐姐”,说希望能一直待在我身边。船上食物稀少,但依奈每次都会省下自己的食物留给我,哪怕自己差点饿晕。
我们一起相处了二十七天,最后我杀死了她。
因为她是敌人派来的忍者。
她死前还在对我说,“姐姐,能不能不杀我。”
但我不能。因为我们是敌人。
任务结束后,暗中观察我的暗部曾经对我说,艮兑,你很适合暗部。
我回道,哪里哪里,比起前辈还差远了。
我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当初依奈给我的感动是真的,只是我救下了她,让她作为潜入木叶的间谍有了充足的理由待在我身边,倘若我不杀了她,且不说她本身身份暴露就只有一个下场,我也无法在暗部呆下去,在回到木叶之后还会给村子带来威胁。
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点怀疑,她是怎么做到碰巧被我救下的。
暗部的任务都是秘密,按理来说除了下发任务的团藏和考察我任务表现的另一个暗部之外,不应该有第四个人知道我的任务情况和确切位置。
但目前而言,只能归于巧合了。
不过我还记得,鼬说的那句“小心团藏”。
暗部成员中有一部分驻守木叶内部,另一部分常年负责各类事关外部势力的任务,而我还没加入暗部多久就成为了后者,也不知是因为团藏不放心我想着把我流放于木叶之外,还是因为我能力出众堪当大任才让我在外发光发热。
虽说如此,但暗部有一套独特的联络系统,比如说各种暗哨暗岗,用于内外联络交流。依托于此,我依旧消息灵通,甚至多多少少还能听到关于鼬的消息。
鼬是村子和宇智波一族选出来的沟通桥梁,也就意味着如果鼬不能同时取得村子和一族的信任的话,鼬就会受到双倍的猜疑。而且暗部内部也不乏因为鼬“宇智波”的身份而仇视他的人,当然我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只不过我比鼬好一点的是,常年在外的人总是会更思乡,我碰到的暗部遇上我这个同乡叙旧都来不及,那点偏见早就像开水冲泡的冰块一般慢慢消弭了。
暗部的任务各种各样,相对一般忍者的任务而言,会更加特殊、枯燥和黑暗。要是将暗部的所有任务分个类的话,准能分出十几二十类,而我每一类都至少完成过两三次。
对我来说,暗部的生活“精彩”而“充实”。
我曾经看守过重要嫌犯,寒冷的冬夜里蹲守户外,连续**天在几乎没什么生物醒着的的深更半夜警惕着可能的意外,那个时候很冷,冷到衣服像板子一样硬邦邦的,头发也冻得一块一块结冰。
我曾经暗杀过逃亡他国的叛忍,追踪大半个月激战五天五夜最后靠写轮眼趁他一个不备补刀,好不容易结束战斗,浑身是血疲惫不堪却没法休息,还得保持继续警惕,提防队友冷不丁暗害我。
我还曾经伪装成普通人和间谍接头,深入普通人的村落数月以等待时机,或者作为间谍伪装成各种人探取情报,用各种方式换取信任。
等等等等。
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得感谢止水曾经教我的那些东西。
不知道多少次,我踩着刀尖跳舞,就着毒药饮酒,贴着敌人笑谈,刀剑擦着要害而去,我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和机敏,如果没有止水,我可能早在第一个考核任务中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我已经离开木叶太久了。
两年里,我的足迹遍布各个国家,从水木兴旺繁荣富饶的火之国出发,到贫瘠野蛮遍地沙漠的风之国,与世隔绝浓雾密布的水之国,位于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的雷之国,无论是繁华的京城首都,还是偏僻的乡野荒原。
我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矫揉造作、一派拿捏姿态的达官贵族,卑微弱小依附于他人因而不敢反抗的普通村民,自恃昔日荣光却毫无长进的流浪武士,八面玲珑心思活络的商人......
可见了这么多,我还是想要回到木叶。
我总是会在半夜对着窗外那个弯了又圆圆了又弯,似乎和在木叶看到的一样的巨大月亮,回忆着在木叶十几年的生活。
我想念照顾着我长大的奶奶了,她做出的饭菜会有一种特殊的油烟气息,那是童年中安心温暖的味道,而我在外面几乎都是吃兵粮丸充饥,很少有时间坐下来吃热乎乎的饭,要是能再吃一次奶奶的饭该多好。
还有团子店的三色团子,口感软糯,不知现在还是不是原先那个味道了,真想再尝尝看啊,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过甜点了,说起来当年止水嘴上哄我说回来给我带的铜锣烧,最后还不是没给我带。
屋门口的那株,据说是爸爸妈妈亲手种下的花柏,也不知如今长得如何,毕竟这么久都无人修剪,希望不要长得太狂野......说来这么久没人住,院子里的菜不会都没了,长满了杂草吧,希望家里的东西没有发霉,我还想一回家就睡个三天三夜好好休息来着。
在外漂泊久了,我就连想起激进偏执的族人们都感觉很是怀念,哪怕他们现在指着我破口大骂我怕是也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更别说给予我最初母亲的印象的美琴阿姨,严肃但在毕业仪式上对我和鼬寄予厚望的富岳族长,最喜欢向鼬撒娇还会向我抱怨止水抢走鼬的别扭的佐助,还有......
鼬。
那个见证了我和止水的回忆,和我一起成长的,沉静如水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少年——我的年少心动,我的蓦然欣喜。
我曾经在心中想要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他。
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想要告诉他分别期间我的思念,想要好好的向他表示感谢。
谢谢他支持我,谢谢他陪着我。
谢谢他也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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