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周后,我和佐助一起出院了。
宇智波的族地是不能住了,木叶给我们单独安排了公寓,我和佐助的房间刚好相邻。
出院的这天我和佐助要先去族地里收拾原来的东西,然后再搬进新公寓。
佐助一路上都很沉默,一想到要回到血淋淋的凶案现场,我也没有心情说话。
我打算陪着佐助先去族长宅收拾东西。
那个晚上的尸体早已被入土为安,地面和墙壁上飞溅的鲜血痕迹也被冲刷清理过,只是终究还是留下了淡淡的黑红色,像一个个抽象诡异的厉鬼。
佐助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们都心情沉重地重新走过噩梦中的路,最后在族长宅的门口,佐助却站住不动了。
他沉默地看着熟悉的家,最后说想要一个人进去收拾。
我同意了,站在门口,目视着他远去寂寥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我眼前。
没过多久,佐助就出来了,抱着一个不大的盒子,想必盒子里就是他收拾好的东西了。
接下来我们直接去了我和止水的家里。
隔了差不多两年,我重新回到了曾经里里外外仔细打理的院子。我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堆杂乱不堪的景象的心理准备,可出乎我的意料,院子里很是整洁,甚至比我离开之前还整洁——
当年种下的菜枯黄的也被清理掉了,没有杂草,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土地;门口的花柏树枝也没有肆意生长,还能看出近期修剪的痕迹;直通拉门的小路连落叶都没有,看起来干干净净。
止水死后我就没什么心情整理院子了,而且没过多久我就因为加入暗部被派往其他地方,走得匆忙。
我不由得呆在原地,这是有什么田螺姑娘帮我们打扫卫生了吗?
而且这里没有住人,大概是整个宇智波族地唯一一个没有被屠杀波及的地方了。和院子外面残留血迹的不祥场景相比,连陈设也没改变的院子瞬间让我绷紧已久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这些究竟是谁做的?”我喃喃自语道,根本没有期望得到答案。
而我身旁的佐助也是震惊了一瞬,可听见我的疑问却突然应激的狠戾起来:“谁做的这种事根本就无所谓吧!”
佐助突如其来的愤怒吓我一跳,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扭头看向院子外面,低低地说道:“若叶姐,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就转身出门。
佐助这孩子,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乖乖叫我“若叶姐”。
我并没有怪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心疼他。
看佐助的反应,院子的景象多半和鼬有关系吧。
佐助从小就和鼬亲近。佐助刚出生那几年,我看着鼬对着佐助倾注了无限的精力和爱意,佐助慢慢长大后,也是鼬一点一点教导着佐助,可以说佐助长到这么大,受到鼬的影响是最多的。
某种程度上,佐助接受鼬的关爱就像是我接受止水的关爱一样。
而现在,佐助必须摒弃一切心无杂念的恨鼬,实际上就是在否定曾经的自己。
我单单设身处地地带入一下佐助的情况就觉得痛苦到无以复加了——倘若止水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又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我恐怕会宁愿止水直接杀了我。
而佐助面临的情况比我设想的还要绝望——信赖的哥哥亲手杀死了父母又抛弃自己,佐助恐怕承受着更多倍的痛楚。
我回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外,独自踏进了和止水一起生活的故居。
拉开拉门,尘灰扑面而来,熟悉的环境让我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数年前止水还没离开的时候。
汹涌而来的回忆将近把我淹没,我只能被裹挟着浮浮沉沉。
这么多年我似乎一直在躲避止水死亡的事实。
我离开家,因为止水不在后我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只会做噩梦;我去到暗部,依靠着他人对止水的描述,追寻着若有若无的止水另一面的影子。这两年我一直呆在外面,虽然表面上想着要回到木叶,事实上却不知道多少次因为接到在外的任务而暗暗松一口气。
只要不回到这里,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止水还在木叶,只是我在外面而已。
可是只要一回来,站在曾经的家门口,我就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因为家里的灯再也不会自己亮了,吃完饭的盘子再也不会有人洗了,出门再也没有人可以告别了,回家也没有人迎接了,我再也不会因为什么回到这里了。
没有止水的地方不叫家。
就在我站立的土间,我无数次见证了止水坐着换鞋的背影,弯腰的时候背上的胁差会格外显眼。
会客厅中,基本没什么客人来过,只有止水和我会在闲暇时坐着聊天,只不过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厨房里一般是我做饭止水洗碗,我喜欢看着止水洗碗边和他聊天,止水用水冲洗碗盘的样子很专注,一看就有成为贤夫良父的潜质。
上楼的楼梯是我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每一个花纹和触感我都熟记在心,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忘记。我小时候好动地想从扶手上滑下来,刚做上去就被止水抱了下来。
止水的房间,这是止水走之后我第一次进来,还是记忆中的那样。止水喜欢每次起床之后就把床铺得整整齐齐,但桌子和书柜却从来不会整理,看起来乱糟糟的。止水走之前没有拉窗帘,书桌上的书和纸被晒了两年的太阳,看起来有些发黄和褪色。
我坐在止水原来坐着的位置上,想翻一翻止水以前的书。
......
许久之后,我才抱着一个大箱子出来。
佐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我出来就抱怨道:“若叶,你去了好久。”
我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佐助的脑袋。
“抱歉抱歉,收拾得久了些,不好意思啦。”
佐助忽然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又凑近仔细看着我的眼睛。
“若叶,你的眼睛......”
我身体一僵。
“你怎么开着写轮眼?而且这个花纹......”
我赶紧调整查克拉关掉写轮眼。
“哦哦,这个是万花筒写轮眼,我也不知道......”
佐助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就是那个人的那种眼睛吗。”
“要怎样才能获得?”
眼前的少年尖锐的眼眸中露出浓烈野心。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由有些哽咽:“当初止水死的时候......”
佐助也愣住了。
“抱歉......”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揉了揉佐助的头发。
“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了,我应该坦然面对了。”
“佐助,我不希望你完全被仇恨蒙蔽双眼。”
“那个晚上之后,我的人生就是为了杀死那个男人复仇!”佐助攥紧双拳怒视着我,我知道他的愤怒是针对鼬的。
“我知道的。”我安抚着他,“佐助你还在上忍校对吧,明天开始先去上课吧,偶尔要学会依靠依靠大人啊。”
“我说过了,复仇的事情先交给我。鼬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仇人,也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吧,毕竟他也杀死了我哥哥啊。”
只有这样说佐助才能相信我和他是一样的吧。虽然我心中猜测并不是鼬杀死了止水,但鼬也还是要为他说过的话负责。
我并不打算轻易放过鼬。
看着佐助的眼神,我知道他相信了我。
那么,安抚完急躁的弟弟,我该找个机会和证人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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