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在我一旁的窗户开着,吹起白色的纱帘。
我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我如今的处境。
我大概是被送到医院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在那么偏僻的森林里发现我,还把我送到医院来。
宇智波一族大抵是死光了,现在应该只剩下我,佐助和鼬了。我也不知道这种局面是这么形成的,鼬又是为什么独独留下了我和佐助——佐助的话我还能理解,鼬一直是个弟控,看来哪怕丧心病狂了这点也没变。
那又是为什么留下我呢?
我并不自认为在鼬心里,和我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会比生他养他的父母更重。
怎么说富岳族长或美琴阿姨都更应该活下来吧。
而不是我。
为什么呢?
可是现在的我一动脑子就感觉难受,这么重大的问题思考起来更是让我大脑泛起一阵阵钝痛,只能闭着眼忍受这种痛楚。
只要休息着,不去想问题,那种疼痛便又消退下去。
我干脆放空自己。
本来回木叶就是度假的。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安逸的躺在床上的感觉了。
柔和的风,明媚而不刺眼的阳光,干燥舒爽的床单和被子,柔软的枕头。
我很想躺在这里一觉不醒。
可我注定不可能就这样一觉不醒的。
外面的走廊传来踉跄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还寻思着是谁在医院里这么大声走路还没人阻止,这头声音就在我门口停住了。
门被小心地打开。
有人慢慢走近了我,停在我床前。
是佐助。
我睁开眼,看见他红着眼睛正想伸手触碰我,眼下看见我刚好醒来,僵在了原地。
这个一夜之间突然失去所有亲人的孩子,在我面前睁大眼睛流着豆大的泪,神情却冷酷麻木。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若叶,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佐助这样说道,语调却平静得似曾相识。
我垂眸看着还在不断发抖的佐助,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就像止水曾对我做过的那样。
“佐助,你不用着急。”
“复仇的事,先交给大人吧。”
佐助在鼬的月读中挣扎了三天三夜,他对幻术的抗性并没有我好,又还是个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孩子,因而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知道我还活着后,完全是凭借着一腔执念跑出来来找到我。
随后赶来的医师马上催促佐助回去卧床休息,但佐助还是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不愿离开。
医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我马上善解人意地一起劝佐助回去休息。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才能快点恢复,快去吧,我不会离开的。等你彻底好了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佐助还是执着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略有刺手怪不习惯的。
“只有早点恢复才能更快开始训练,去找那个人复仇啊。”
佐助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等我恢复之后若叶可以教我吗。”佐助问道,大有我不同意就不离开的意思。
“当然啊。”
收到我肯定的回复后,他才艰难撑着拐杖缓慢离开,走出我的病房。
果不其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有提到鼬才能说服佐助。
虽然前后的理由完全相反。
这种物是人非之感真是让人惆怅啊。
我又叹了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说道:“可以出来了吧。”
纱帘吹动,一个暗部服装头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我床前。
我在暗部里见过他,他的代号是未次。
他低头看向我,语气毫无起伏:“艮兑,火影大人和团藏大人唤你前去。”
我只能放弃躺着正舒适的床,慢慢悠悠站起来。
“艮兑,这是你作为一个暗部的速度吗。”
他似乎对我的拖延感到不耐烦,嘲讽道。
“稍微体贴一下病患吧,未次。”
我苦笑着,心里其实很不愿意去那里。
未次不打算和我多说,直接瞬身离开。
火影的办公室里,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和团藏已经坐在那里等着我了。
我以暗部标准的行礼姿势半跪在他们面前。
三代悲伤地说道:“孩子啊,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我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属下很好。”
“唉......”三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宇智波一族的噩耗了吧。”
“是木叶没有保护好你们......”
团藏打断了三代,阴沉沉地开口:“昨天晚上,宇智波一族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你和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活下来我可以理解,那么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团藏大人这话似乎问的有些奇怪。”我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属下不才,也在暗部中呆了两年,从一个叛忍手下逃走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佐助也能活下来不是吗?”
团藏冷笑了一声。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就算是宇智波鼬也还是有些不忍吧。那么你呢?你和宇智波鼬又是什么关系?”
“团藏大人是觉得我不该活下来吗?”我平静地反问道,“即使我艰难地活了下来?”
“团藏——”三代喝止了团藏,面露警告。
团藏扯了扯嘴角。
“这倒不是。你能活下来,木叶也就多保留了一个战力。毕竟宇智波一族的损失也是木叶的损失,我们也都为这场悲剧扼腕痛惜呢。”
“至于宇智波鼬......听说你们曾经......”
“宇智波鼬是木叶的叛徒,是宇智波一族的仇人,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我一定会在有生之年亲手杀了他报仇。”我切齿道。
三代适时地开口劝慰:“孩子,你也不用太勉强自己了。当务之急是先调整好状态,尽快恢复过来。”
于是谈话告一段落,我重新回到了医院休养。
躺了两天后,我终于感觉缓过来了些,开始重新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鼬将宇智波一族几乎屠杀殆尽,如果不是鼬因为个人和家族的恩怨的话,只能是宇智波和木叶政治博弈的结果吧。
对于前者,这么多年以来,我所了解的鼬并不是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大规模残忍的事情的。
不,我有点怀疑自己。
——我真的了解鼬吗?
但是,倘若鼬确实是因为一己私欲,一个人完成这么大规模的屠杀,这么大的动静之下,为什么木叶里无论是暗部还是警务部队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我赶回族地的路上,确确实实没有看见一个人。宇智波鼬就这样安静地、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完成了一切?
我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种可能。但如果宇智波鼬做的一切是木叶高层暗许的话,这些就说得通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三代他们见我这件事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
他们似乎默认了佐助的幸存呢。这会是一场交易吗?
那么我呢?团藏的语气似乎觉得鼬应该杀了我的,也就意味着我应该在他们的交易之外。鼬又为什么留下了我?
这和团藏试探我们的关系有关吗?
还有止水。
——“......止水其实是被我杀死的......”
这几天我一直想要逃避这件事,但是这句话却像一把冰冷的剑一样直直扎在我的心里。
我当初能够从止水的死亡中振作出来,就是因为鼬一直陪在我身边。
哪怕我当时直接跳下悬崖,鼬也陪我一起。
从小到大,比起我,止水也是更乐于和鼬分享自己的心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鼬更像是止水的弟弟。
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杀死止水。
我不相信止水是自杀的。我也不相信鼬说的他杀了止水。另外,团藏让我加入暗部的两年内都把我调离在外,完全没有任何调查止水死亡的机会。
我感觉自己似乎从很多年之前就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盘之中了,只是目前我仍然不知道对弈的双方是谁,他们又分别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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