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会不会真心喜欢宁次这个天降弟子尚未可知,但纲手倒是很喜欢加奈——无他,好用,特别好用。
她担任五代火影以来第一次能够八点钟前离开火影楼下班还是托了新上任的暗部代理部长的福。
纲手豪迈地一口干掉杯中的清酒,这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太过美妙,使她都有点飘飘然起来了。
短短两个月,日向加奈不仅让木叶暗部在大名那里秀了把大的稳定住了人心,还把暗部里疑似各方势力的钉子名单理了出来,更是帮她跟顾问团打了个漂亮的仗推行了新制定的政令。除此之外,还附带公文处理功能。
——简直是所有领导心目中完美下属的模板。
真好啊,纲手又喝下一口酒,要是能拉来当自己的参谋长就更好了。
纲手拿着杯子的手一顿。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加奈没这方面的志向,老师依旧要留她在暗部的原因。
所以才更感到可惜,既为她,也为木叶。
包厢的木框纸门被轻轻敲响了三下。
因为最近不用通宵加班,纲手难得心情好,不计较有人来打扰自己喝酒,出声让进。
然后一个没忍住一拳锤裂了店里年逾半百的木质长桌。
大名的幼子前几日刚满十四岁,贵族的舞勺之年仪式隆重。贵族少爷突发奇想要外出微服游历,需要贴身护卫,火之国来的任务里点名选了日向加奈。
纲手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换人。日向加奈不行。如果想要的是暗部部长的话,我现在就换个人当。”
轮到今夜暗部值班收到高层级的紧急任务委托,于是不得不来汇报工作的倒霉蛋鹿取眼神死,“大名指定要加奈。”
纲手在愤怒之余仍旧保有一分理智,她怀疑是不是有诈,一般贵族的任务不会指名道姓到如此具体的地步。
“听说是那个少城主要求的。”火之国的大名对这个幼子颇为疼爱,听说七八岁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个要塞城池做了封地。因他尚年幼,未正式掌管城里事务,根据习惯,会叫他少城主。
“几年前加奈执行过一次任务,救过他。”
从以往任务档案中翻出这条情报的时候,鹿取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
他状似不经意地往旁边退了两步,试图在这个方寸之大的房间内离以五代目为中心散发的低压漩涡尽可能远一点,手臂不小心碰上了朝内打开的窗扉,下意识挪了下视线,瞥见看见窗外高悬的月。
鹿取在心中暗叹一声,对那位少城主产生了几分身为过来人的怜悯,小小年纪就遇上日向加奈,那可真是太倒霉了。
与此同时,一只棕色的雀鸟毫不起眼地落在了一处窗台前。
一卷极小的纸条被一只素白的手摊开,上面用异世的文字写了几个字。
友弥毕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玩转不了政治,但讨一个老人欢心还是会的。
虽说实战可以提升实力,但在繁杂的任务中基本只能在所在的那个境界里有所成长,没办法有什么大的飞跃。否则也不会有“修行”和“闭关”这种东西了。
当日三忍对战的情况被整理成了报告,加奈仗着现在是部门老大,以工作为名肆无忌惮地翻看。
她很清楚自己的不足——查克拉的量不够大,支撑不了她开几次大招,对上绝对顶级的强者如果不能一开始就绝杀,越拖则越难胜。
自来也的仙人模式倒是给了她启发。
岐山本就是自然能量喷井的地方,她需要研究出把这种能量化为己用的办法。
研究,意味着需要时间和专注。
留在木叶,她只会被当成核动力驴使,哪来的时间和精力——这已经不是用【一节更比六节强】来牺牲睡眠就能补回来的了。
所以她提早就给友弥,也就是系统口中的第八十八号任务者去了信。
而他也不负所望。
加奈手指挟着纸条凑近烛灯的焰火,看着火舌吞卷掉黑字,一点烛光映在眼中,归于无痕。
她感到一点不爽,如果通讯卷轴要回来了,现在传递消息也不用这么麻烦——都是宇智波鼬的错!
对于此事纲手并没有即刻同意,试图跟火之国那边再沟通一下人选问题。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贵族公主少爷们总是会有很多胆大妄为的想法——反正有人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总是会自视甚高瞧不起忍者平民——因为他们确实高人一等。
所以对于多数忍者而言,给贵族当护卫并不是什么美差。对心高气傲的天才型忍者来说更是磨磋。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种安慰心理,纲手甚至给她放了半天假。
连轴转了两个月后骤然停下来还真有一点不适应,就像一场狂欢派对后,大脑里的多巴胺、内啡肽等刺激兴奋的物质都被一次性消耗光了,开始感到空虚,这其实是一种纯粹的生理现象,叫“神经元宿醉”。
对宗家维持表面的礼貌和恭敬是需要清醒的,处于这种状态的加奈根本不想动脑子,索性连族地都没有回。
她难得会主动约人,跟某个言而无信的人可不一样,她答应过的事总是会做到,例如,她还欠了别人一顿烤肉。
“今晚叫上鹿丸和丁次?炭之屋,请客。”
鹿取双手枕在脑后,仰面躺在初秋微黄的草坡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随着他说话,软垂的穗子便在他唇边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弧线,“你欠的明明是我好吧,为什么要带两个小鬼?”
纪太离开后加奈才跟丁次接触多起来,鹿丸……各种原因,算是捎带吧。总而言之几年下来也算比较熟悉。
因为嫌麻烦所以想借此机会一起道个别。想是这么想,但说的是,“因为我有钱?”
牙齿一用力,细长的草茎被折断,微涩的气息浸染他的口腔,鹿取感到不爽,“不。”
加奈:……
明明他自己平日里对丁次和鹿丸都挺关照的,现在又那么小气,钱也不是他出,真的搞不懂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根据她带佐助和宁次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就别问,问了也白问,直接给结果就好,“那行,不带他们。”
“就我们两个?”鹿取说。
“就我们两个。”加奈回。
“那……”鹿取拖长了尾音,“…还是算了。”
加奈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个回答又睁开了,“为什么?”
鹿取恢复了一副懒散样,“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回来再请。”
“等我回来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摇摇晃晃的狗尾草被人取了下来,鹿取一手撑在地上支起身子坐起来,“不是半年么?”
“喂。别装睡啊。”鹿取脑子一转,“你不会早就知道吧?你想去?难不成这个指名跟你有关……”
“你知道吗,”躺在草地上的加奈幽幽开口,“做人有时候可以不用那么聪明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就是明示了。
草叶被揉皱在手心,发出一种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窸窣声,像是微小的骨骼在接连折断。这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有些闷,有些韧,带着植物纤维被强行破坏时的委屈,那股生涩的草腥气变得浓烈起来,占据了他的鼻腔,连带着喉咙也变得微微发堵。
他们之间明明只隔了一臂之长,但他却觉得离她很远。
即使她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兢兢业业为木叶奉献的榜样,但他感觉不到加奈对木叶有什么很深的留恋。
她就像没有系线的纸鸢,可能下一秒就会随风离开。
以前宁次在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明显,最近愈发显露出来。
也或许是她在他面前没有刻意去隐瞒。
想到这里,鹿取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在于她在自己面前不作伪装,难过在于他无法成为她留在某地的理由,也无法得到她全然的坦诚以告。
“等你回来后吧。”非常斩钉截铁的态度,加个“吧”只是因为他不擅长对她强硬。
“我难得有空耶。”加奈并不赞成,有个待办事项一直挂着心里缺少踏实感,“去呗去呗。”
鹿取虽然一直拿加奈没什么办法,但他也并不是那么轻易被左右的人,换而言之,不是纯种恋爱脑。
他郑重发出警告,“别撒娇。”
加奈:继说她溺爱孩子后这又是什么新型污蔑?她根本就不是撒娇的性格。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一点草屑,“随你。”
袖角被人拽住了。
加奈真是服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拽她衣服,要不是习惯了在宽袖里面藏攻击的水珠她就换成无袖款,翻出双死鱼眼去瞪人。
鹿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跟她说话需得抬起头,“我请你。”
大可不必。
加奈并不想再倒欠一顿。
“不用你请回来。”鹿取的手依旧抓着那点布料没有松开。
不用回请不代表她就得答应。
“不然你还得洗碗。”
加奈试图拽回自己衣服的动作一顿。
“把鹿丸丁次他们都叫上,你不是要做出行前道别吗?”
加奈无语,搞什么啊,这不就变成一开始的样子了吗。
“那我直接请不就好了?”
“反正等你回来要单独请我。”
“那就再加上天天和李。”加奈一直觉得,道别这种事情,跟已经长大有分寸感的成年人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对小孩还是要郑重点的。
“……吃穷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丁次和李碰到一起,完全可以想象到一场无可避免的大胃王比赛。
“没好处,但我开心。”
行吧。鹿取想,开心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你会回来的对吧?”
加奈冷笑一声,“你在质疑我的信用值?”
“加奈,你会回来吗?”他固执地问。
风吹过草地,泛起一片黄绿色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在心间,久久未平。
可能是过了很久吧,鹿取终于听到了想要的那个回答。
“会的。”
他松了一口气。
随即一个东西被抛到他怀中,低头一看,是个医疗卷轴。
“你给过我一个了。”
纪太死后的那年冬天,他收到的。
鹿取从未涉猎医疗忍术,加奈给的态度太随便,也出于对她天赋变态程度的肯定,他一开始还以为对加奈来说这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东西。
后来才知道,这种跟死神争时间的器具,即便是对加奈来说,也需要耗费大量心力才能完成。
五代目作为顶尖的医忍,比谁都要清楚它的意义,从凯那里知道这个东西后一度想要推广,却没能成功。
——因为太难了。
底层逻辑是三层术式的叠加。
第一层,用查克拉在卷轴上刻下人体全身经络和穴位的样图,由于人体不同部位的查克拉分布不同,非常考验精准度和对查克拉的把控,而且必须一气呵成,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第二层,利用原空间卷轴的功能加改术式存储大量的医疗查克拉。
第三层,叠上运转的术式,相当于在不用层次的术印之间搭建关联通道。这个术是加奈创的,应五代目要求开过课,据说难度堪比以查克拉为针线在毛细血管上绣出一朵并蒂牡丹花,目前除了五代目没人学会。
“算是对你钱包的告慰。”其实也是封口费来着。
鹿取的眉头皱起来,用手指去揉,越揉越乱,拧成了结。
他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货讫两全的感觉。
“我们之间非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有恩必报,不肯亏欠,又何尝不是一种疏离。
“我拢共就做了六个。”另外的几个分别在宁次、佐助、凯还有纲手手里,虽然凯那个加奈是抱着他带队时万一宁次出了事可以救急的私心给的,但她并不能限制凯如何使用它,所以名义上宁次也只有一个。
加奈提醒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刚做出来的,你想怎么用、给谁都可以。”
“鹿取。”
他正欲说些什么,闻言一怔。
鹿取曾经听过一种说法,人与人之间每一次呼唤名字都是在加深彼此的缘分,加奈其实很少会不带目的地叫别人的名字。
加奈微微俯身,垂下来的长发不小心扫过他的脸颊,一触即离,“别随便死了啊。”
一想到明天就要上班,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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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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