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水光,倒影里的红眸。
你不爱说话没关系,
我会一直说给你听。
我从你撕裂的梦里生长,
是你疯掉那夜的影子。
那在毁灭中诞生我的
——我怎么能停止爱你?
改自蓝蓝《世界的渡口》
——
早晨的阳光正好。
榻榻米上散着暖意,佐助还缩在被子里,一只手抱着被角,另一只手还在摸索着昨晚放在枕边的“手里剑”。他并不是真的需要那把练习用的小玩具,只是觉得。一个忍者,就算睡觉,也该随时准备战斗。
“佐助,起床了,快点洗漱吃饭,不然要迟到了哦。”
母亲美琴的声音带着锅碗碰撞的清脆,从厨房传来。温暖、柔和、无所不在。
他哼了一声,从被窝里爬出来,小小的脚踩到凉凉的地板,咕哝了一句“今天好像比昨天还冷”。
佐助叼着毛巾跑去洗漱,边刷牙边在镜子前摆忍者的姿势,还偷偷模仿父亲昨晚的脸,那种“我很严肃”的眼神,但镜子里的他怎么看都是一只小猫咪。
早餐是味噌汤配煎鱼,还有母亲做的玉子烧。他最喜欢吃母亲做的玉子烧,甜甜的,柔软香嫩。他总觉得只有自己家的玉子烧才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父亲坐在对面,正在看今天的木叶晨报,偶尔翻页的声音会让佐助屏住呼吸。
他努力吃得安静、不出声,因为——
“佐助,坐姿挺直。”
“是!”他赶紧收起叉腰的姿势,坐得笔直,眼神认真到有点过头。
母亲在厨房笑出了声。“佐助真乖,”她说,“今天要去预备班写字了吧?记得带好墨水瓶。”
佐助点点头,低头继续吃饭。其实他更期待的是哥哥今天会不会回来。
昨晚哥哥又执行任务去了,说今天晚上会回家陪他吃面。他记得这件事,记得得死死的。
因为那是佐助现在最期待的事。
清晨的宇智波族地,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空气中是濡湿的木香和泥土味。佐助背着小书包走出门,和母亲挥手道别。途中遇到邻居婆婆,还认真地鞠了一躬。
“婆婆早!”
婆婆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小佐助真懂事。”
“嗯!”他挺起胸,露出一颗闪闪发亮的虎牙。
学校里,今天坐在第三排。他不吵不闹,也不太主动讲话,总是独自练习写字或发呆。他写了很多个“火”字,歪歪扭扭,但那张写得最端正的,被他折好藏进口袋。
午休时,阳光洒进教室角落,他趴在窗边吃母亲准备的饭团和小番茄。别的孩子在打闹、聊天、玩纸忍具,而他看着窗外的云,轻声说:“哥哥应该快回来了。”
没人回应他,那云却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听见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走得很慢。
他用小树枝敲敲水沟的边缘,一边走一边练嘴型。
“哥哥,我今天写了很好的字。”
“哥哥,我最近速度变快了。”
“哥哥,要不要陪我联系手里剑?”
他一边说,一边笑,又一边脸红。
但当他快走到族地门口时,脚步忽然停了。
……好安静。
比平常的黄昏都要静。静得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跳声。
风吹来,却没有饭菜香,也没有邻居家的狗吠或孩童的笑声。
他皱起眉,拎紧书包走进巷道。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先看见的是门口倒着的那位三叔。嘴角有血,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像是想说什么,又来不及。
“……三叔?”
他发出极轻的声音。他记得三叔小时候时常抱他玩,还喜欢悄悄给他送糖吃。
但,没有回应。
他开始跑,沿路越跑越快。脚下是熟悉的家族道路、常见的灯笼和竹帘,可此刻每一样东西都像蒙了灰。
尸体,一具,两具,五具……
佐助的眼睛睁得很大,不敢眨,也不敢呼吸。
“这不是真的……”
“我只是……只是梦到的吧?”
直到他跑到了家门前。
他颤着手推开家门,里面漆黑一片,灯没有开,空气中有种奇怪的焦糊味。
“妈妈……?爸爸?”
没有人回答。
他一步步走进去,玄关上有父亲常穿的战靴,母亲的围裙挂在墙上。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还在,唯独他们不在。
走廊尽头,昏暗的影子映出一片深红。
他看见了。
父亲倒在榻榻米中央,背脊被劈开,血流成池。母亲靠在屏风旁,头发散乱,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块佐助画给她的“家人图”。
骗人的吧。
佐助跪倒在地,发不出声音。
他的世界塌了。
“你太弱了,佐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佐助僵硬地转过头。
是鼬,他站在门口,身上满是血,眼神冷漠如死。
“哥……哥……”
“你,还远远不够强。”鼬俯身,眼中万花筒写轮眼缓缓旋转。
佐助冲上去,被一脚踢翻在地。他挣扎,他哭,他咬牙切齿,质问为什么。
鼬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早就将所有答案封进沉默里。
然后,鼬抬手。“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痛苦。”
万花筒旋转。
世界扭曲。一切化为血火。
父母死了一次,又一次。火焰吞噬一切,他的脚下永远踏着尸体,他的手再怎么伸出去,什么都抓不到。
他反复经历灭族、死亡、哀嚎与孤独。上千次、上万次。
时间失去了意义。
“别再看了!哥哥!!求你了!!不要了!!”
他在幻术中痛哭、哀嚎、崩溃。指甲抠破地面,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咔”的一声碎裂。写轮眼,在混乱中绽出一枚微弱的火光。
佐助的第一次觉醒,来自哥哥给他的绝望的深渊。
鼬站在幻术外,注视着痛苦中崩溃的弟弟,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他松开手,佐助瘫倒在地上,满身是汗与泪。
“你要……变强。”鼬低声说,“变得足够强到,能亲手杀我。”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融入黑夜。
我是在黑暗里睁开眼的。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时间。只有血,是热的。哭声,是冷的。
佐助跪倒在血泊里,浑身颤抖,瞳孔泛红,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哭得很轻,很安静。他的崩溃从不是尖叫,而是咬紧了牙齿、撕裂了嗓子之后,仍然不敢发出声音。
我看着他,我的心开始了跳动。我不是某个远方的灵魂,也不是谁附身的幽灵。
我就是他的一部分,是在这一夜、这时刻、这种无以言说的孤独里,被他自己生出来的东西。或者说,他在绝望的深处,亲手造了我。
他太寂寞了,需要一个能留下来陪他的人。
所以我来了,我出现了。
我站在幻术的废墟上,血液与灰烬构成的空间慢慢升腾、破碎。火焰舔舐天穹,一切都是毁灭的模样,但我走向他,脚步稳,声音轻。
“佐助君。”我第一次唤他。
他没有反应。
我知道,他还在幻术残留的深处。那无尽的回环,将他的意识困在父母尸体与哥哥冷眼之间。
于是我跪下来,把他的头抱进怀里。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是多么小。比我想象的还小。比我想象的还安静。
“佐助君……”我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来陪你了。”
他微微一颤,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不要走……”他在梦里呢喃,声音几乎听不见,“不要留下我……”
我把他抱得更紧一点。
“不会的。”我说,“从现在开始,每个梦里都有我。”
他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终于在噩梦尽头,找到了一块不会塌陷的土地。
幻术开始变形。火焰退去,尸体消散,空间从地狱转向虚无。他站在我的对面,眼神有些茫然。他已经不是那个跪在地上哭的孩子,而是一个初次苏醒的梦中人。
我们对视着。
他开口了:“你是谁?”
我笑了,像是早就听过这个问题。
“我就是你。”我说。
他皱起眉:“骗人。”
“我不是鬼,也不是敌人。”我歪头看他,“我是你,你不愿醒来,怕太孤单,所以你造了我。”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眼里什么都没有。我缓缓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佐助君,我是你造出来的。所以我只属于你。”
他的指尖一抖。我便知道了。
我已经在他的梦里扎了根。
我说:“我会一直陪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或者……直到你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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