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葵和佐助成功进入了学生会。宁次和佐助相当不对付，但毫无疑问，以佐助的优异成绩和庞大的家族背景，成为下一个学生会会长是迟早的事。
她摸底考和期中考试排名都不错，但是物理这东西越往下学她就越发现不对劲了。
最初她学不懂的是受力分析，使劲做题又听老师讲她懵懵懂懂会了，但是小猫在楼梯跑的力的计算她是真的懵了。学到最后她只会画个重力、支持力和摩擦力，求个mgcosθ……
最要命的时回过头看错题，加速度a也求错。
“小葵，这周六还去鸣人君家自习嘛？”
“佐助没有和我说取消，应该就正常吧。”
回答完同桌雏田的话月野葵又开始带着一种“我是白痴吗？”的疑惑写物理作业。
阳光透过窗户，在众人围坐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鸣人咬着笔杆抓耳挠腮，雏田红着脸偷偷看他，小李则在一旁用远超常人的速度唰唰写着，而月野葵和佐助并肩坐着，面前摊着同一道让她头疼的力学题。
练习册上的题目印着一幅精密的示意图：水平桌面上放着一个质量为M的楔形木块，倾角α=37°，木块上叠着一个带凹槽的滑块，凹槽里卡着一个光滑小球……。
月野葵盯着图看了半天，笔尖在纸上戳出好几个小点：“这……三个物体一起加速，受力分析要分开看吗？小球的力是不是还和加速度有关？”
佐助的指尖点在小球上，声音比平时冷硬了几分：“先以小球为研究对象，它受重力m?g、滑块的支持力N、细线的拉力T。因为整体向右加速，加速度为a，所以小球的合力水平向右……”
他拿过笔，在小球旁边画了个受力图：“建立坐标系，将N和T分解到坐标轴上：N的水平分力是N sinα，竖直分力是N cosα…”
月野葵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断：“等等，凹槽的斜面和木块的倾角一样吗？还有拉力的方向……”
佐助皱紧眉，耐着性子重讲，笔尖在图上快速划过：“凹槽和木块斜面平行…”
第二遍讲解时，语速明显加快：“滑块受小球的反作用力N'、木块的支持力、自身重力m?g，还有水平方向的合力m?a。木块受……”
月野葵被“整体法”和“隔离法”绕得晕头转向，盯着那堆方程发懵：“可是……滑块对木块的力怎么算？细线的拉力T和a的关系还没连起来啊？”
第三次讲解时，佐助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的烦躁，黑眸里的冷静几乎消失殆尽，指尖重重敲了敲纸上的方程：“滑块的水平合力来自N'的水平分力，而N'=N，所以可以和小球的方程联立。三个方程解三个未知数T、N、a，最后代入整体法求F——这是最基础的连接体问题，逻辑链很清晰。”
说完，他把笔一放，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叩着，黑眸里的冷静碎了一角，染上了点烦躁的红。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刀刻，再没看她一眼。
这是月野葵第一次见到佐助对自己如此厌烦。
她握着笔的手指僵了半秒，随即下意识地蜷了蜷，指甲轻轻掐进掌心。那道物理题还摊在俩人中间，刚才他划过的辅助线明明还清晰地留在纸上，此刻却像突然蒙上了层雾，怎么看都模糊。
他没说任何重话，甚至没再看她一眼，只是用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划清了一道界限：到此为止了。
委屈感涌了上来。她明明听得很认真，反复在心里推演他说的步骤，可就是无法理解。自责紧跟着上泛，是不是自己较真了？是不是该假装听懂了，就不会让他觉得烦了？
鸣人刚要咬下去的笔停在嘴边，看看佐助的神情，又看看月野葵发红的眼角，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空气像被冻住了，连窗外的蝉鸣都仿佛隔了层厚厚的玻璃，听不真切。
就在这时，对面的宁次轻轻揉了揉月野葵的头，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了些“其实这道题用非惯性系解会简单很多，小葵要不要试试换个角度？”
他自然地拿起笔，在空白处重新画了受力图。
月野葵愣了愣，抬头看他。宁次的目光很温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安抚，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淡了些，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应道：“……好。”
她一把握住宁次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宁次你太厉害了！终于懂了！”
宁次下意识地想回握，动作却突然顿住——她身后传来一阵响声，是佐助“啪”地把笔拍在桌上，笔滚了几圈撞在墙根。
“有什么难的，”他咬着牙，语气硬得像块石头，“刚才讲的不是一样的？”。回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不悦，那双总是淡漠的黑眸像淬了冰，死死盯着她握住宁次的手，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低得让人发怵。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绷紧的下颌，都在清清楚楚地宣告着：他很不高兴，而且是非常不高兴。
宁次直起身，平静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练习册往月野葵面前推了推。
两人之间隔着半张桌子，却像凝着层化不开的尴尬。佐助胸口起伏着，眼神里的火几乎要烧出来；宁次虽没动怒，却也微微蹙着眉，气场冷得让旁边的人都不敢喘气。
“那个！”突然响起的声音像颗小石子砸进死水，原本奋笔疾书的小李抬起头，一手比着大拇指，笑得露出白牙，“葵同学，我看你这笔记做得又整齐又好看，画画也这么厉害——何必跟物理死磕呢？”
他浓密的眉毛上挑：“我就是学文的，什么历史哲学，比受力分析有意思多了！”
“小葵，其实我也觉得学文挺好的，我也有意愿想学文，到时候咱们两个还可以一起…”身边的雏田小声说着。
原本沉默的气氛终于被袭夺，几个人开始热热闹闹地讨论起理科和文科的区分与优势。
只有佐助这边仍未开口，桌上的物理卷子被风吹得掀了页，他伸手去按，手指差点碰到她的课本边缘。她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把书往自己那边拉了拉，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鸟，然后重新低下头，这次连书都快贴到脸上了。
阳光在她脚边投下一小块光斑，她却把鞋尖往阴影里缩了缩，整个人像裹在一个自己筑的小壳里，壳上写着“别过来”。
周围的讨论声突然小了点，有人往两人这边看。佐助站起身，径直走到几个人放书包的地方。他的书包里面除了课本，还有上周她塞给他的曲奇饼干，说是庆祝他物理竞赛拿奖。
他摸出个物理笔记本，本来想下次月考后给她。现在他把本子往她桌上一放，声音比刚才讲题时低了许多：“这里面……有我整理的易错点，用红笔标了例题。”
她愣住了，手指搭在笔记本封面上，没立刻翻开。宁次站起身：“我去倒点水。”
周围的窃窃私语又继续进行。佐助用手碰了碰月野葵桌子下的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刚才……我语气不好。”说完就别过脸，耳根泛红。
她没说话，但身体往佐助这边移了移。过了会儿，她特意抽走佐助手里刚刚那支被摔的笔，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这个例题，和刚才那道题是不是差不多？”
他低头，看见她在例题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谢谢佐助老师”。心里那点烦躁突然就散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刚别好的发卡弄歪了点：“笨死了。”
她“唔”了一声，没拍开他的手，反而往他这边靠得更近了些，声音闷闷的：“那你下次……要耐心点。”
“知道了。”他拿起笔，在她画的笑脸旁边，添了个皱着眉的简笔画小人。她“噗嗤”笑出声，牵住了他的左手，他立马紧紧攥住。
窗外的阳光恰好偏移，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刚才那道该死的物理题，好像突然也没那么烦人了。
期中考试后月野葵看着自己物化生加起来没有历史和政治两科高的成绩，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读文。雏田的成绩倒没有自己那么难看，但她戳了戳手指，脸色羞红地看着月野葵。
“宁次哥哥说以我这个成绩读文的话，竞争压力会变小，说不准可以和鸣人君上同一个大学…”
“诶嘿，加油呀。鸣人这次排名如何？”
“学年第五。”
“好厉害！”
木附的竞争压力远比初中要大，各类初中的高手云集在此。对外如果说是木附的学生，不免都是一声惊叹。月野葵想到佐助开学时的演讲，一直保持第一么…说不准就算不能和他去同一所大学，但在同一个城市也是好的。
午后的阳光带着点慵懒的温度，天台边缘的风轻轻掀动书页。月野葵把半边身子都靠在佐助肩上，发丝蹭过他的校服布料，带着点淡淡的清香。她手里摊着本历史笔记，佐助则低头演算着物理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停顿下来，眉头会微不可察地蹙一下。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久到佐助以为她已经靠着睡着了。直到月野葵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以后……我可能不会再问你物理题了。”
佐助的笔尖猛地顿住，墨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他侧过头，视线落在她低垂的发顶，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半拍。是上次讲题时语气太冲了？还是嫌他讲得太简略，让她觉得被敷衍了？或者…她更喜欢让日向宁次那家伙给她讲？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维持着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笔。
月野葵忽然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委屈，反倒带着点愤愤不平，伸手戳了戳他摊开的物理练习册：“我决定学文了。物理这东西，狗都不学。”
佐助愣住，刚才那点慌乱还没散去，就被她理直气壮的吐槽砸得烟消云散。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你。”
风又吹过天台，把她的笑声和他没说出口的纵容，一起卷进了暖融融的阳光里。月野葵突然觉得未来或许没有那么痛苦，甚至有些期待。
物理真是……狗都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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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物理？狗都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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