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一族的议事厅,巨大而坚固,如同匍匐在族地心脏的磐石巨兽。深秋的寒意被厚重的石墙隔绝在外,唯有高窗透入的灰白天光,冰冷地切割着厅内沉滞的空气。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尘土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气息,是战争与权力经年沉淀的味道。
千手释间端坐主位,魁梧的身形、硬朗的五官与弟弟佛间相仿,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被岁月和重担雕琢出的沉郁沟壑。他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佛间,后者黝黑的脸膛上还残留着连夜赶路的仆仆风尘,但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却燃烧着一种释间从未见过的、近乎狂热的锐利光芒,仿佛熔炉里新淬出的刀锋,烫得惊人。
“大哥!”佛间声如洪钟,震得空旷的石壁嗡嗡回响。他毫不拖泥带水,从怀中掏出一卷用上好皮纸写就的文书,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啪”地一声拍在释间面前的巨大石案上。
皮纸卷轴舒展开,上面墨迹淋漓,条分缕析,释间的目光在条款上逐行扫过。
“提供族地外围或受保护区域的安全住所…”他低声念道,眉头越蹙越紧。
“稳定的食物、基础生活保障…”
“开放部分千手秘藏卷轴馆中关于查克拉基础、阴阳五遁术及战场医疗的相关卷轴,供其参阅;若后期能顺利完成分配任务,则可解锁更多卷轴…”
“指派医疗忍者定期为其姐弟二人进行身体检查与治疗,保障其所需药材…”
“任务平台共享,优先分配同盟任务,其完成任务的酬劳全部归其所有,千手不抽取任何分成…”
“尊重其‘旗木’姓氏及独立性,除非涉及同盟约定的核心任务,不得干涉其内部事务及个人行动…”
“佛间。”释间抬起头,声音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审视。“这就是你风风火火赶回来,要给我的‘大事’?”
他粗壮的手指用力点了点文书:“提供食宿医疗也就罢了。开放修炼资源?连五遁术和医疗忍术都包含在内?千手数代人的积累,就这么向两个外人敞开?其中一个是个半大孩子,而另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弟弟,“是战场上与我们为敌,将你死死拖住、间接导致右翼未能及时支援中军,造成更多伤亡的那个银发武士!”
释间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厅里回荡,带着沉重的压力:“族老们会怎么说?他们会认为你疯了!或者……”他眼神锐利,“被美色迷昏了头!这哪里是同盟?这简直是千手在无偿供养两个外人!风险太大!回报在哪里?两个孤苦伶仃的武士?佛间,你告诉我,这值得吗?”
佛间胸膛剧烈起伏,黝黑的脸膛因激动而微微发红,但他毫不退缩地迎视着兄长的目光,那燃烧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炽烈。
“值得!”他斩钉截铁答道:“大哥,你不能只看表面!我并非一时冲动,亦非仅仅出于…私心!我写下这同盟文书,原因有三。”
“其一,实力!尤其旗木由香里,战场上仅凭刀术便能与我缠斗不落下风,她才多大?十六岁!没有经过系统的查克拉修炼,纯靠家传刀法和本能,这是何等天资?若得我千手指点,假以时日,她一人便足以抵得上千军!其弟旗木和树,根骨清奇,悟性极高,只是缺乏资源和正确引导,未来成就亦不可限量!”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冰冷的石案边缘,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其二,骨气!为抗拒兄长逼迫为妾,不惜带幼弟离家,甘冒奇险,以浪人身份搏命求生!面对我送去的物资,她宁可忍饥挨饿,也绝不低头接受任何她视为‘施舍’的给予!此等傲骨,此等坚韧,一旦结下恩义,必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忠义之士!他们绝不会背叛!”
“其三,”佛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清醒,“大哥,如今战国之世,强敌环伺,宇智波虎视眈眈,羽衣、辉夜等族亦非善类。‘孤掌难鸣,孤木难支’,我‘森之千手’为何能千年屹立不倒,为何能成为当世第一的豪族?”
他猛地直起身,环视这象征千手权力核心的议事厅,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人耳膜发颤:“绝非仅仅依靠血脉,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有远见!‘唯合众方为森之千手!’我们千手,从不故步自封,从不因循守旧!我们广纳贤才,无论出身!正是这份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气魄,才让我们汇聚成林,枝繁叶茂!”
他指着那份文书,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招揽旗木姐弟,正是践行祖先的智慧!他们带来的,不仅是两个强大的战力,更是向整个忍界宣告:千手一族的大门,永远向真正的强者和心性坚韧者敞开!这,才是千手立足的根本!这,才是我们未来能继续强大的基石!我相信,他们未来必将为千手立下赫赫战功,其价值,远超今日这点投入!”
释间深深地注视着弟弟。他看到了佛间眼中那份近乎狂热的坚定,也听懂了其中蕴含的、超越个人情感的深远谋划。
作为族长,作为双胞胎兄长,他太了解佛间了。这个弟弟从小固执如磐石,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但这份固执背后,是绝对的忠诚和令人信服的远见,那一句“合众为千手”,也确实击中了释间心中对家族未来发展的隐忧。
佛间所说的天资、骨气、尤其是祖先的智慧……这些理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终于,释间长长地、带着一丝沉重又似乎卸下了某种包袱地呼出一口气。他拿起案头象征千手族长权威的印章,那沉重的玉石印章在灰白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不再犹豫,将印章稳稳地、用力地盖在了文书末尾预留的、代表千手一族的位置上。
“咚!”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声响,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激起回响。鲜红的印泥,如同滚烫的誓言,烙印在坚韧的皮纸上。
释间放下印章,抬起头,看向依旧紧绷着身体、目光灼灼的弟弟,脸上露出一丝极其难得的、带着疲惫的调侃笑意:“同盟大事,关乎一族兴衰,兹事体大。你这些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族老那边,自有我去周旋。”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不过佛间,同盟归同盟,你个人的大事……终究要看缘分。强扭的瓜不甜,莫要太过执着,更莫要……因私废公。”
佛间看着那鲜红的印记,眼中爆发出巨大的狂喜,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大哥放心!我千手佛间,公私分明!”
那笑容里,有达成目标的畅快,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终于找到正确道路的笃定。
……
风早镇边缘的山坳,贫瘠的土地被深秋的寒气浸透,几间低矮的土坯房瑟缩在背风处,如同被遗忘的枯叶。
旗木家的屋内,和树小小的身影蜷在角落里,对着那柄锈迹斑斑的旧刀发呆。小脸上没了前些日子偷偷练习进步时的神采,只剩下浓浓的失落和茫然。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刀柄,心里空落落的。
那个高大得吓人、却会蹲下来耐心教他如何沉腰发力、会笨拙地递给他甜糯米团子的“藤田大叔”,已经消失好多天了。
姐姐说修行终究要看自己,不能依赖他人……道理他懂,可是……那种有人指点、豁然开朗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和树,去劈点柴。”由香里的声音从灶台边传来,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哦……”和树闷闷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起身。
由香里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练习着拔刀术。狭长雪亮的刀身映出她清冷的面容,银色的发丝垂落颊边,血玉般的眼眸深处,却并非全然的平静。
那个男人……千手佛间……
她心底掠过一丝自己也难以捕捉的涟漪。她当然知道他在偷偷教导和树。那几日弟弟回来时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以及那明显更流畅稳定的挥刀姿势,骗不过她的眼睛。
她没有点破,甚至刻意在那些时间段避开。这份默许的背后,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千手长老的亲自指点,足以让无数小忍族趋之若鹜,对根基薄弱、缺乏正确引导的和树来说,是多么宝贵、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还有……他替她教训了那个恶心的山田老板,然后……就这么彻底消失了?像他出现时一样突兀。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是轻松吗?终于摆脱了那令人窒息的纠缠?还是……
难道真如自己所料,那战场溪边的一眼带来的,不过是强者一时兴起的征服欲?新鲜劲过了,便厌倦了?就像那些曾经觊觎她美貌的男人一样?
由香里握着刀的手指微微收紧,刀背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楚。
这样也好。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他是高高在上、坐拥庞大资源的忍族长老,而她,只是一个带着幼弟在泥泞中挣扎求存、梦想复兴家族的落魄武士。两条线,偶然交错,终将分离。若他只是一时兴起,那么他的离开,对双方都是解脱。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都难堪,甚至……受伤。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如同擂鼓,猝然响起,粗暴地撕裂了土屋内的沉寂和由香里纷乱的思绪。那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和树吓得一个激灵,刚抱起的柴火差点脱手。由香里猛地睁眼,红眸瞬间锐利如刀,身体已本能地绷紧,摆出了最利于拔刀的姿势。
是谁?如此蛮横的力道?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从外面推开。深秋午后惨淡的天光涌入昏暗的屋内,勾勒出一个高大、魁梧、如同铁塔般的身影。
赤红色的重甲在灰暗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坚硬的光泽,如同凝固的火焰,散发出战场独有的硝烟与铁锈混合的凛冽气息;巨大的□□斜背身后,刀柄狰狞。来人站在那里,投下的阴影几乎覆盖了大半个逼仄的房间,沉重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水银,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
是千手佛间!但不再是那个穿着商人绸缎、笨拙送礼、狼狈躲扫帚的“藤田老爷”。此刻的他,是战场上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金刚佛”,是千手一族手握权柄的大长老!
由香里的心脏骤然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回来了?以这种方式?他来做什么?报复她当日的扫帚追打?又或者是……
佛间黝黑的脸膛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肃穆的郑重。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屋内,在和树惊恐的小脸上略一停顿,最终,牢牢锁定了那个持刀而立、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银发少女。
男人沉声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狭小的土屋里嗡嗡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旗木由香里,旗木和树。”
他探手入怀,取出一卷用坚韧皮纸卷成、两端封着火漆的文书。火漆上,一个繁复的“千手”徽清晰可见。
“奉千手族长释间大人之命,”佛间的目光如电,直刺由香里,“特来与二位商定并签署同盟条约!”
同盟?条约?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由香里耳边轰然炸响。她瞳孔骤然收缩,红眸死死盯住佛间手中那卷象征着千手一族意志的文书,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千手一族?与他们这两个朝不保夕的落魄武士……同盟?
“什…什么同盟?”和树躲在姐姐身后,探出小脑袋,声音带着颤音,又是害怕又是茫然。
佛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将那卷沉重的文书放在了屋内唯一一张摇晃不稳的破旧矮几上。他动作干脆利落地解开火漆封印,将皮纸文书完全展开。
“请看。”他的声音依旧沉肃,听不出喜怒。
由香里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握着刀的手并未松开,目光却如鹰隼般扫向文书上的条款。提供食宿医疗、尊重独立性、共享任务平台、高酬任务优先分配、所有酬劳尽归旗木、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开放修炼资源(查克拉提炼、五遁术、医疗忍术……)……
一项项,一条条,如同最荒诞的美梦,清晰地烙印在坚韧的皮纸上。而在千手一族落款的位置,那方鲜红如血的“千手”大印,刺眼夺目,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条件…优厚得简直不可思议!这哪里是同盟?这分明是千手一族单方面的、不计回报的巨大付出!
由香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握着刀柄的手心却沁出了冷汗。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红眸深处翻涌着惊疑、茫然,还有一丝被这巨大“馅饼”砸中后本能升起的、尖锐的警惕!
“为什么?”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红眸如燃烧的冰,死死盯住佛间黝黑的脸,“千手佛间!我们旗木,一穷二白,只有两把刀!有什么值得你们千手一族如此……不计成本地‘招揽’?甚至不惜开放秘传?”
她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是想把我们姐弟圈养起来?还是……另有所图?”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佛间的胸膛,看清里面跳动的心脏究竟是红是黑。经历了兄长的出卖、羽衣宗介的觊觎、各类中介与雇主的骚扰,她早已对这世间所谓的“善意”筑起了心防。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来自千手这种庞然大物的“午餐”!
这优厚的条件背后,必然隐藏着她无法承受的代价!是要她臣服?还是要她……这个人?
巨大的屈辱感和被玩弄的愤怒,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宁愿在泥泞中挣扎,也绝不愿成为别人精心布置的笼中鸟!
面对由香里近乎指控的冰冷目光和尖锐质问,佛间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坦荡的平静。他直视着她的红眸,声音沉稳有力,如同磐石:
“原因,条约开篇已明示。”他指向文书最上方的几行字,“千手一族,看重的是你旗木由香里冠绝当世的刀术天赋,是你旗木和树尚未发掘的巨大潜力!看重的是你们姐弟在逆境中宁折不弯的傲骨与心性!更因为——”
他微微一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信念力量,如同宣告:
“招揽真正的强者与坚韧者,不拘出身,广纳贤才,这正是我千手一族能在乱世立足、成为豪族之首的根基!千手一族,非闭门自守之族,乃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之族!凡志同道合,心向守护者,无论出身,皆可为我千手之‘手’!此乃千手存续壮大之道,亦是千手立足之本!”
佛间的目光扫过由香里依旧紧绷的身体和眼中挥之不去的疑虑,语气放缓,却更加沉重:“旗木由香里,你扪心自问,单凭你一人一刀,带着幼弟,在这乱世之中,复兴旗木家,需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永远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你弟弟和树,又需要多久,才能成长为一个能守护你、守护家族的真正武士?”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由香里内心最深处、最沉重也最不敢深想的隐痛。
复兴家族……培养和树……这两个沉甸甸的夙愿,如同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日夜喘不过气。仅凭自己,在这乱世,在这忍者的时代洪流中……希望何其渺茫?
她不怕苦,不怕死,但她怕……怕弟弟跟着她永远看不到希望,怕父亲的霜月刀在自己手中蒙尘,怕旗木之名彻底湮灭!
佛间最后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她摇摇欲坠的心防上:“接受同盟,非是施舍,更非圈养!是给你们一个平台,一个让你们凭自身能力去获取资源、去磨砺刀锋、去真正变强的机会!千手提供沃土,你们凭本事扎根生长。旗木的脊梁,不会因同盟而弯折,只会因此更加挺直!”
土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树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紧张和懵懂,看看姐姐紧绷的侧脸,又看看佛间沉肃如山的身影。
由香里站在那里,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心正如何疯狂地撞击着肋骨,佛间的话,字字句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灵魂上。
怀疑的毒刺依旧存在,但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如同破土而出的岩浆,正在猛烈地冲击着她的理智。是啊,他们有什么?除了两把刀和一身傲骨,还有什么值得千手如此不计成本地欺骗?千手佛间若真图谋不轨,以他的力量,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内心深处,那个属于武士的、宁折不弯的灵魂在痛苦地嘶吼着抗拒,而另一个属于姐姐、属于家族继承者的声音,却在冷酷地剖析着残酷的现实。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由香里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理智的天平在剧烈摇摆。一边是武士的骄傲和独立带来的本能抗拒,以及对未知陷阱的深深恐惧;另一边,则是那两个沉甸甸的、几乎压垮她的夙愿,以及……一条清晰可见、通往强大与希望的道路!一条能让弟弟不再跟着她受苦、能让旗木之名重新响起的道路!
许久,她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深处,所有激烈的挣扎、痛苦、屈辱和茫然……都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被冰封的决然。
她没有看佛间,目光落在矮几上那份摊开的、盖着鲜红大印的同盟文书上。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退路的冷硬:
“同盟……可以!”
佛间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亮光!
但由香里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我姐弟行动自由,只接双方共同认可之任务,千手不得以任何理由强迫或干涉。”
“第二,千手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旗木内部事务。”
“第三……”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佛间脸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你,千手佛间,必须亲自担任我们姐弟的老师!尤其是我,由你亲自教导!”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佛间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由香里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这既是对他能力的极致挑战(能否教导得了她?),更是一种近乎**裸的试探和监督——把他这个“麻烦”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是否言行一致!
然而,这个条件,恰恰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期待!他求之不得!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狂喜的情绪瞬间冲散了所有的顾虑。他迎着由香里审视而冰冷的红眸,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沉声应道:
“好,我答应!”
在他点头应允后,由香里昂首凝视着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道:
“拿笔来!”
佛间从自己腰间悬挂的忍具包里,取出了一个制作精良的小巧墨盒和一个全新的狼毫笔,轻轻放在矮几上。少女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那支沉甸甸的狼毫笔。
她俯下身,银色的发丝垂落,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纸面。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文书末尾,那个留给“旗木”落款的位置。旁边,那方鲜红如血的“千手”大印,如同巨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复兴家族……和树……变强……脊梁……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中疯狂冲撞。
终于,她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胸腔深处压抑的颤栗。手臂稳定下来,狼毫笔尖饱蘸浓墨,悬停在那片空白之上。
下一刻,笔尖落下。
“旗木由香里”——这一行字,力透纸背。笔锋不再是她平日挥刀时的凌厉迅疾,而是带着一种沉滞的、仿佛拖拽着万钧重物的凝涩与刚硬。写罢,她猛地直起身,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将笔塞到早已看呆的和树手中,声音冷硬如铁:“签!”
和树看着姐姐苍白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又看看文书上姐姐那力透纸背、几乎带着杀气的签名,小脸绷紧,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学着姐姐的样子,握紧笔,在那片空白处,也无比认真地写下了“旗木和树”四个字。
最后一笔落下。
矮几旁,赤甲如血的千手佛间,一直紧绷如同雕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他伸出带着厚重铁护手的大手,动作沉稳地拿起那份文书。
皮纸坚韧,墨迹未干。那并排的两个名字——“千手”与“旗木”,一方鲜红如血,威严赫赫;一方墨黑深沉,力透纸背。如同两道截然不同、却又被命运强行扭结在一起的轨迹。
开始同居(?)生活
由香里:你亲自来教我!(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佛间:还有这种好事奖励我?!(由香里让我教她耶耶耶——)
千手一族的外号“森之千手”的来历,是我思考了很久写的。者之书里写了,千手一族是“被誉为‘有一千只手’的、战国时期无敌的一族,族人中有各种擅长忍术、体术、幻术的高手”,这么全才没短板,那肯定是兼容并包、吸纳了多方力量之后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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