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佛间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突破口,比战场上的侧翼迂回还要精妙——旗木和树。
自从河边那次秘密特训后,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再执着于往旗木家门口堆砌那些被无情退回的“礼物”,转而将“战略重心”悄悄转移到了这个心思尚且单纯的少年身上。
他掐准了由香里外出练刀、做任务或去换金所的时间,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总能“恰好”在由香里离开后不久,“偶遇”独自在屋后空地或河边练习的和树。
起初,和树依旧带着警惕。但佛间有着与庞大身躯不符的耐心,他从不提那些让少年恐惧的“千手”身份,只是专注地指点他那些最基础、却至关重要的东西:如何真正沉腰坐胯,感受大地的力量;如何调整呼吸,让气息贯穿动作;如何放松紧绷的肩膀和手腕,让力量顺畅流动而非憋死在关节处。
他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辅以一些简单有效的忍者基础体术动作(当然,隐去了查克拉运行的部分),让和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原来“变强”是有方法可循的,不是一味地透支身体和意志。
信任的壁垒一旦出现裂缝,少年单纯的心扉便容易打开——佛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在一次由香里去镇里换金所交接任务的空档,佛间照例“偶遇”了在屋后空地上练习劈砍的和树。
“腰!腰是轴!轴不稳,力就散!对,就这样,脚趾抓地,想象自己是扎根的石像!”佛间压着嗓子,蒲扇般的大手虚按在和树微微发抖的腰背上,帮他矫正姿势。少年额角汗珠滚落,咬着牙,双手紧握那把锈迹斑斑的旧刀,对着屋后一棵枯树桩,努力将腰腹的力量贯通到手臂,再送到刀锋上。
“哈!”一声短促的呼喝,刀锋破空,虽然依旧略显滞涩,却比之前那软绵绵的劈砍有力道得多,在树桩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斩痕。
“好!”佛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皱眉,“收刀太急!刀势未尽,力就散了,自己容易失衡,也容易给敌人空子!记住,力要发透,更要收稳!像这样……”
他并指如刀,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凌厉劈砍后流畅回旋的动作,动作刚柔并济,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韵律感。
和树看得目不转睛,红宝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光芒。
这些天,这个“藤田大叔”(虽然对方每次听见他喊大叔都会露出牙痛的表情)教给他的东西,比他在本家偷偷看那些残破卷轴、比姐姐用身体力行示范所领悟的,都要清晰、直接、有效得多。
那些困扰他许久的发力不畅、重心不稳的问题,在对方三言两语的剖析和看似随意的示范下,全部豁然开朗!每一次小小的进步,都让他心头那份对力量的渴望燃烧得更旺,对这个高大男人的恐惧和排斥,也如同初春的积雪,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融化。
训练间隙,少年累得瘫坐在布满灰尘的石阶上喘气。佛间也一屁股坐在旁边。他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镇上买的、裹着厚厚糖霜的糯米团子,递给和树一个。
“喏,垫垫肚子,练完功得补充。”他的语气尽量放得随意。
和树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甜食的诱惑和腹中的饥饿,小声道了谢接过来,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驱散了训练的疲惫。
佛间啃着自己那份团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姐姐……真是了不起。一个人带着你,还能练出那样的刀法。”他顿了顿,黝黑的脸膛上带着真诚的感慨,“我在战场上和她交过手,那刀……快得惊人,刁钻得要命。她……很小就开始练刀了吧?”
提到姐姐,和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擦亮的红宝石,连嘴里塞着团子都顾不上咽,用力点头,声音带着骄傲:“嗯!姐姐她从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握刀了!父亲大人都说,姐姐是旗木家百年一遇的天才!”
“哦?”佛间来了兴趣,引导着话题,“你父亲……很看重她?”
“当然了!”和树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说世间最不容置疑的真理,“父亲大人最疼姐姐了,连他最宝贝的佩刀‘霜月’都传给了姐姐!”
他指了指屋内,语气充满自豪,“就是姐姐那把野太刀!他说,大哥和二哥都不够格,只有姐姐才配得上它!”
佛间默默听着,心头微震。在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武士阶层,一个父亲如此偏爱女儿,甚至认为她超越了儿子,这本身就非同寻常。
和树继续道:“姐姐拿到刀的时候才十二岁,她每天练刀的时间,比吃饭睡觉加起来还要长!天没亮就起来,对着木桩挥刀五百次,雷打不动!冬天手指冻裂了流血,夏天汗流进眼睛刺痛,她都不停!父亲说,姐姐是最自律、最能吃苦的!”
少年的声音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心疼。佛间眼前仿佛浮现出少女倔强的身影,在破败的庭院中,无论寒暑,一遍遍挥动沉重的野太刀,汗水浸透单衣,伤痕布满身体,只为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只为握住那柄象征家族荣耀的刀。这份执着和坚韧,让佛间这个见惯了生死和磨砺的忍者长老,也感到由衷的敬佩。
“她……真的很辛苦。”佛间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父亲和二哥去世后,大哥……大哥就变了,想用姐姐去……去联姻换好处,姐姐不肯,就带着我出来了。”说到最后,少年握紧了小拳头,“姐姐说,复兴家族,要靠我们自己!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是我最崇拜、最喜欢的人!”
少年纯真的话语,像重锤敲在佛间心上。那份崇拜和喜欢,是如此纯粹而炽烈。佛间沉默了片刻,看着少年眼中毫无保留的光,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他心头许久、也让他屡次碰壁的问题:
“和树,大、大叔问你……我送了那么多东西,吃的,用的,治伤的……你姐姐为什么都不要呢?她……她到底想要什么?”佛间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和树歪着头,红宝石般的眼眸眨了眨,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难题”。片刻,他抬起头,小脸上满是笃定:
“姐姐想要的,只有两样东西!”他竖起两根手指,眼神清澈而坚定。
“第一,复兴旗木家!让旗木的名字重新响亮起来,对得起父亲的霜月刀!第二……”
他指向自己,带着一种小小的、却无比郑重的责任感,“把我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能守护家族和姐姐的男子汉!”
复兴家族……培养幼弟……成为男子汉……
佛间愣住了。他黝黑的脸庞在深秋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僵硬。少年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将他连日来的迷茫和挫败冲得七零八落。
他之前做了什么?!
送花?那是贵族小姐的玩意儿!送情书?对骄傲的武士而言,那些华丽的辞藻怕是轻浮的调戏!送肉食、药膏、布料、甚至去修屋顶?这些固然是她需要的,但本质上,和他曾经最鄙夷的、试图用金钱和施舍来打动女人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他只是在满足自己“给予”的**,试图用物质去软化那堵名为“骄傲”的坚冰,却从未真正触及她灵魂深处燃烧的火焰——那份对家族复兴的执念,和对幼弟未来的责任!
他给的,和她真正想要的,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佛祖在上,他千手佛间,战场上能洞察敌人最细微的阵型变化,制定最精准的打击策略,怎么在追求心上人这件事上,就蠢得像头只知道用蛮力撞墙的野猪?!
一股强烈的懊恼和自省涌上心头。他看着眼前眼神清澈、充满信任的少年,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之前的所有“求爱大作战”,战略方向就错了!错得离谱!
……
几天后,风早镇狭窄的主街尘土飞扬。由香里从“鼹鼠窝”换金所出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冰冷。她刚接下了一个报酬尚可、但路程偏远、护送一批药材去邻镇的任务。委托人是个脑满肠肥的药材商,姓山田,一双浑浊的眼睛自始至终都黏在她被旧衣包裹却依旧难掩的婀娜身姿上,言语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暗示。
“旗木小姐身手不凡,这趟就拜托了。”山田搓着手,笑得满脸横肉抖动,借着递过定金袋子的机会,那只油腻的胖手竟装作不经意地,直直朝着由香里高耸的胸口摸来!
由香里瞳孔骤缩,随后便感觉怒火直冲头顶,一股强烈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但她硬生生忍住了。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侧滑,堪堪避开了那只咸猪手,同时右手快如闪电地接过了钱袋。
她不能动手,任务还没开始,不能节外生枝,为了这份钱,为了和树……
“山田大人,请自重。”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每一个字都淬着寒意。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山田讪讪地收回手,眼中却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阴鸷。
这一切,都被街道对面阴影里,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衣、戴着斗笠的高大身影尽收眼底。佛间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黝黑的脸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绷紧,眼底翻涌着狂暴的杀意。
那个肥猪……他怎么敢?!
他强压下立刻冲过去把那杂碎撕碎的冲动,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远远地、悄无声息地缀在了由香里和那药材商队伍的后面。
保护?监视?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不能让她独自面对这种污秽。这行为本身或许更卑劣,但他顾不上了。
护送过程还算顺利。药材商虽然眼神依旧不老实,但由香里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冰冷煞气让他没敢再动手动脚。两天后,队伍抵达邻镇,钱货两讫。
就在山田哼着小曲,带着两个护卫晃晃悠悠走进镇子边缘的茅厕,准备解决人生大事时,异变陡生!
他脚下看似坚实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变成了粘稠湿滑的泥沼!
“哇啊——!!”
噗通!哗啦——!
伴随着山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和重物落水的闷响,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两个护卫惊恐地想去拉,结果脚下一滑,也跟着栽了进去。
三人如同掉进粪坑的肥蛆,在粘稠污秽中惊恐挣扎,咒骂哭嚎,恶臭冲天。
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佛间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按在地上的手掌。
土遁·黄泉沼的微缩应用,效果拔群。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污秽不堪的粪坑,听着里面传来的哀嚎,胸中那股暴戾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他身形一闪,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树影中。
由香里交接完任务,正准备离开邻镇。她自然也察觉到了那惊天动地的惨叫和冲天而起的恶臭,脚步不由得一顿。她蹙眉掩鼻,循声望去,远远便看到那个脑满肠肥的山田老板正被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护卫从茅坑里七手八脚地往外拖,浑身沾满污秽,臭气熏天,正歇斯底里地咒骂着,却不知该骂谁。
一股错愕从眼底弥漫开。这……也太巧了?也太……解气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四周。视线掠过远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时,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查克拉波动残留,以及……一个一闪而逝、高大得有些熟悉的轮廓?
是他?那个……“藤田老爷”?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除了那个行事诡异、力量强大的家伙,还有谁会干这种……既解气又缺德的事?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是厌恶他阴魂不散的跟踪?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对这个“意外”结果的……快意?
她迅速压下这丝不该有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但转身离开时,脚步似乎比来时略微轻快了一丝。
……
当夜,“松风亭”旅店最角落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地上滚着好几个空酒坛。千手佛间盘腿坐在矮桌前,面前还放着一个半满的大酒碗。他赤着上身,露出虬结如铁的肌肉和纵横交错的伤疤,黝黑的脸膛泛着酒意的赤红,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浑浊,反而像被烈酒洗过,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清醒火焰。
他端起酒碗,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滚过喉咙,灼烧着食道,却让他的脑子更加清晰。
白天山田那恶心的嘴脸,由香里强忍屈辱的侧身闪避,粪坑里杀猪般的惨叫……和树充满崇拜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姐姐的夙愿只有两个!复兴旗木家!把我培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战场上毒蛇般致命的刀光、溪边阳光下惊艳耀眼的银发红眸、撕碎情书时冰冷的眼神、挥舞扫帚追打他时燃烧的怒火、以及,那几间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单薄破败的土屋……
“蠢货!”
佛间突然低吼一声,狠狠一拳砸在矮桌上!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酒碗跳起老高。
他之前做的都是什么?送花?送肉?修屋顶?写那些酸掉牙的情书?他简直是在侮辱她!侮辱一个背负着沉重家族使命、在乱世中独自挣扎、用刀锋守护自己和弟弟尊严的骄傲武士!
她不需要施舍,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一个自以为是的追求者!
她和弟弟需要的,是独立、是强大!
是在这个忍者当道、弱肉强食的残酷世道里,真正能够安身立命、挺直腰杆的立足之本!是能让旗木这个姓氏重新焕发光彩的资本和力量!
之前的死缠烂打,方向全错了!用蛮力去掠夺,用财富去诱惑,只会激起她更强烈的反抗和厌恶。她是一把骄傲的刀,宁折不弯。想得到她,或者说,想让她真正接纳自己……
唯一的办法,是成为能让她这把刀变得更锋利、更有价值的“砥石”!是帮她实现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夙愿!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油灯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酒意带来的燥热被一种更加灼热的决心取代。他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自己那简单的行囊。
昂贵的绸缎衣裳被他胡乱塞进去,柔软的布料包住了那罐被退回的千手秘制药膏。打包之前,他珍而重之地将一小缕用绸带仔细缠好的、带着冷冽香气的银白发丝放在了包裹的最上面。
“拓真!”他低喝一声。
如同融入阴影的影子,千手拓真无声地出现在房间角落。“佛间大人。”
“收拾东西,立刻动身!”佛间的声音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豫和迷茫。“回千手族地,我要去见大哥!”
“是!”拓真没有任何疑问,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佛间迅速套上外衣,动作利落。他没有再看窗外山坳的方向,但那银发红眸的身影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脑海深处。这一次,不再是带着蛮横占有欲的追逐,而是带着一份沉甸甸的、想要为她劈开荆棘的决心。
他要回去,找大哥千手释间——如今的千手族长,好好谈谈。不是为了儿女情长,而是为了一个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也足以撬动那堵骄傲壁垒的……真正筹码。
片段一:
和树:藤田大叔!
佛间:(牙痛)……为什么要叫我大叔啊!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我也才24岁啊!
和树:(单纯脸)可是你比姐姐大8岁,比我大11岁,我喊你哥哥就太不礼貌了吧?
佛间:(这小子应该是天然黑……)
片段二:
佛间:(理不直气也壮)我只是想保护由香里的安全,义不容辞!
由香里:(怒斥)你这根本就是无耻的跟踪行为!
片段三:
由香里在发现佛间替她出气后……
跟踪行为:好感-10
帮她出气:好感 20
综上:目前好感10(所以之前一直是负数,没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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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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