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沢田纲吉呼吸平缓,俨然还在睡梦里。
......
遥远的西方,持花的少年独自站在温暖宜人的玻璃花房里,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呼唤一样,他偏头望向东方,微风抚动他的额发,露出湛蓝眼眸旁宛若鲜血浇灌的红瞳。
‘嘭’——花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闯进来的少年指尖染血,脸上横贯着一道陈旧的伤疤,“骸桑,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这里我已经玩腻了哔氧!”
“犬,你很吵。”脸上印着条形码的少年跟在他身旁淡声道,犬朝他呲了呲牙,“谁管你!而且柿哔你明明也很无聊!”
六道骸回眸看着他们走来,柿本千种汇报道:“骸桑,这里的人都已清除干净了。”
“他们都太弱了,我还没尽兴他们就都倒下了。”一旁的犬撇了撇嘴,随手薅了一把脚边不知名的花碾碎,六道骸轻笑,视线望向他们身后,“你们做得很好——前辈也是。”
刺耳的铁链拖行声中,高大的男人沉默地来到犬和千种身后停下,布满血色的沉重铁球坠在他手中宛若一只轻盈的气球。
“传说彭格列的初代首领被二代逼迫退位后就去了东方隐居,不知道他是否在那里遗留了有血脉呢?”六道骸轻嗅着手中白嫩的玫瑰花,含笑道:“我很好奇这一点,下一个行程就往东方去吧。”
“正好,我在那里还有一个邀约。”
血色一点点将白玫瑰无暇的花瓣侵染,六道骸来到男人面前,抬手将艳丽的红玫瑰插在他胸前,“兰奇亚前辈一定也很好奇吧...”
那从地狱深处来到现世,不断呼唤着他的、与他同源的恶鬼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
“kufuffu真是一趟令人期待的旅行。”
兰奇亚木然地望着那朵艳丽的玫瑰花,犬瞪了他一眼,“切,这块石头才不会好奇这种事——如果让我遇到彭格列的血脉,我一定要将他狠狠撕碎!”
六道骸微笑,“时间不早了,该和主人家告辞了。”
暖风裹挟着黏腻的血腥味,吹落一地花瓣,警笛声中,四人已不见踪影。
......
沢田纲吉确信自己正在做梦。
浓重的夜色里,他与云雀恭弥依偎在一起香甜地睡着,电风扇嗡嗡地送来凉风,年轻些许的妈妈轻轻走来,给他们盖上薄薄的毛毯。
院里的小树长高了不少,夜风哗啦啦地奏响安眠曲。
妈妈在这安眠曲中逐渐睡熟,轻微的鼾声里,‘他’睁开了眼睛,凝视着月光下的小树。直到身旁的云雀恭弥突然出声,‘他’才翻身看向眼前的少年。
“你在想什么?”
云雀恭弥犹带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疑惑,‘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恶作剧般地抬手戳了一下那软弹的小脸,又在云雀恭弥皱眉时与他的手相握。
“云雀前辈,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云雀恭弥侧身过来捏住‘他’的脸扯了扯:“说来听听。”
‘他’嘶了一声,下意识扁了扁嘴,云雀恭弥松开手,‘他’在对方静静地注视中微微红了脸,轻咳一声后,像是心中辩解又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声:“这是因为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沢田纲吉好奇地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自己,鲜活可爱且胆大妄为,与记忆中沉闷孤僻的自己截然相反,是因为云雀恭弥的关系吗?
——这是梦,还是他曾经的记忆?
夜色逐渐浓缩,黑暗包围中,只有‘他’和云雀恭弥,他们额头相贴,悄悄话被吹散在黑暗里。
“云雀前辈...到那一天,请你选择‘我’。”
黑暗彻底将他们吞噬,沢田纲吉仰头望着这漫无边际的黑暗,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记忆碎片宛若雪花飘落,堆砌起一道旋梯。
“到这里来,纲吉。”
不知名的声音呼唤着他向上,那些熟悉的记忆在这声音里逐渐被黑洞蚕食吞噬,坚实的记忆旋梯变得四分五裂摇摇欲坠。
沢田纲吉抿唇看着上面陌生模糊的一幕幕,顺从心中的指引,踩在黑洞中,拾级而上。细密的悲伤宛若溪流,淳淳地从心中流淌而过。
前方的阶梯忽然被擦去迷雾,他望见陌生的少年满脸是泪,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身旁陌生的少女眼神坚毅,拉着少年的手臂低声劝慰。
他揉了揉对方宛若海藻般蓬松柔软的头发,听到自己轻声哄劝,嗓音些许陌生:“只是去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去接你回来...嗯,约定好了。”
他们勾手定下约定,懂事的少女眼眶盈满了泪珠,他掏出手绢擦去少女的眼泪,“蓝波就麻烦你了,一平。”
轮船不知何时已远离了视线,最后的话语飘散在海风里。
“...要好好长大啊,蓝波,一平。”
沢田纲吉恍惚地看着画面中的海浪,下意识往前一步,想要看看自己的倒影,铺天盖地的红色在一瞬间将他包围,愤怒与悲伤盖过痛苦,恍若熔浆几乎要将他融化。
“...你...想要做什么...”
他在这血泊中朦胧了视野,看不清晰的人影居高临下,在他吐出话语后凑近来挑起他的下巴,“...我只是想要你成为我的伙伴哦,纲吉君~”
“只是和我同样的特殊你的却始终甘愿被束缚着,为了让你挣脱这份束缚我才费心将他们都带到了你面前...我很失望,你还是老样子。”
“...没有下一次了,并盛町的沢田纲吉君。”
所有的声音与画面都在那双朦胧冰冷的眼神中消散,沢田纲吉猛地从床上坐起,捂着仍然隐隐作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梦中的一切逐渐远去消退,唯有心中残存的惊悸反复勾画着那双冰冷的眼眸。
好一会后,沢田纲吉才彻底缓过神来,夕阳的余光洒满室内,他抬手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与梦中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掌截然不同,更小...也更柔弱。
“...蓝波大人才没有错,都是他们太弱了!”昨天捡回来的小牛理直气壮地声音透过窗户传来,沢田纲吉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钟,才发现已经六点了。
“哈哈做错事要好好道歉才行,不然会变成坏孩子哟。”山本武的声音隐约传来,沢田纲吉怔了一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来是蓝波又闯祸了...为什么是“又”?
顾不上思考太多,沢田纲吉匆匆爬起来开门就要往楼下走,不曾想熟悉的门口却多了一个‘障碍物’,整个人被绊倒的同时又被‘障碍物’本人险险接住。
“十代目,您没事吧!”
“我没事。”沢田纲吉揉了揉被对方肩膀嗑到的脸,随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狱寺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狱寺隼人往后退了两步猛地跪了下来,整个人都伏低下来形成标准的土下座姿势闷声道:“对不起十代目,都是因为我今天的对决才会输掉!”
沢田纲吉被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地跪坐下来去扶狱寺隼人,见他不肯起身,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道:“狱寺君,如果输了对决就要赔罪的话,我也要向你赔罪才对。因为我同样输给了云雀前辈。”
“不是的!”狱寺隼人抬起头来反驳,“是我太没用了,才会让您一个人迎战云雀!”
想起下午自己被一招秒杀,醒来又被许久不见的夏马尔医生嘲笑,狱寺隼人在浓重的挫败感中垂眸咬紧了牙关,心中满是不甘心。
即不甘心自己的弱小也不甘心身为左右手自己却未能成为十代目的助力。
“那也没办法...抬起头来吧,狱寺君。”沢田纲吉露出笑容,“云雀前辈太强了,和现在的我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不要沮丧了,我们一起努力吧。”沢田纲吉看着那双碧色的眼眸认真道,“一起努力变得更强。”
狱寺隼人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来不及回应,听到动静上楼的山本武将两人揽住,“哈哈哈,不是有句话叫失败是成功之母,让我们一起努力吧,阿纲,狱寺。”
狱寺隼人被哽住,一把甩掉肩膀上的手臂,怒道:“谁要和你这个棒球白痴一起努力啊!和你有关系吗!”
“嘛嘛,我们可是同伴,对吧阿纲!”山本武朝着沢田纲吉眨了眨眼,沢田纲吉看着恢复精神的狱寺隼人笑起来,用力点头:“嗯!”
碧洋琪抱着Reborn站在楼梯转折处听着那边的笑声,轻声道:“隼人也交到好朋友了。”
Reborn弯唇,从她身上跳下来,几个跳跃来到三人身旁,仰着小脸道:“看来你们都已经意识到自己实力的不足了——云雀不是一般的对手,他的实力和天赋都远超常人。”
“云雀将来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阿纲。”Reborn道。
梦中似是而非的画面仿佛都倒映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沢田纲吉心情复杂,“为什么云雀前辈会成为我的助力?”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问Reborn,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两个月没有更新,真的很对不起Orz,第一个月家里人轮流住院,可能是水逆了(bushi),第二个月一边休养一边摆烂Orz
下个月尽量努力回归更新!有虫的话致歉,后面再修了5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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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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