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沢田元帅——联邦第十代最优秀的Alpha。”
“哪怕是被誉为“黄金一代”的最强七人也要避其锋芒,就连宇宙中最残暴好斗的虫族都对其俯首称臣。
“作为史上最年轻的元帅,他的成就无人能及,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他已连续五年登顶《联邦最想拥有的存在》排行榜第一名,是名副其实的联邦荣光,更是当之无愧的普世信仰!
“十年来,沢田元帅带领着我们……”
“停一下,蓝波下士。”
直到刚才,还一直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的银发俊冷青年,忽然面露不满,出声打断了新兵感情充沛的朗读。
“接下来就是对元帅各大战役的列举介绍了?”
“是的……大校。”
卷发少年放下报告,无奈点头,果不其然,他又听到了熟悉的疑问。
“前面的赞美为什么才这么一点?我不是让你再多加一些吗?不到两千字不要交过来!”
狱寺隼人脸色黝黑,活像是戴了什么不透光的墨镜。
蓝波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大没小地吼出“章鱼头”这个外号,他在心中默念数次“要忍耐”,才继续道:“可是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
银发少将再一次霸道地打断他,双手交叉置于面前,“你真的清楚自己是要在多么特别而伟大的日子做开场致辞吗?是元帅的二十四岁生日!届时各界名流都会到场,这无疑是全联邦最重要的一天,那可是元帅的生日宴!一星年只有一次!24岁更是一生只有一次!!”
正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的某位伟大元帅:“……”那不然还得几次?!
沢田纲吉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便又听到下属拍案而起的悲愤大喊:
“可恶,为什么不能每天都是十代目的生日!!”
“狱寺君……”
棕发青年不禁默默放下了握在门把上的手,似是动容,他真的很想告诉对方,没有人可以做到难产一整年。
沢田纲吉打开终端,一度犹豫要不要为下属预约精神科的夏马尔专家号。
办公室内,狱寺隼人仍难掩懊恼,“如果是我……如果是我来负责开场白的话!一万字都不是问题!”
蓝波忍无可忍,“那你倒是写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狱寺猛然抬头,碧绿的瞳孔中盛满了落寞与苦痛,还有无数的嫉妒和不甘,“但被十代目拒绝了,说是要一切从简,而且……”
沢田纲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在狱寺陷入新一轮的自怨自艾前,推门而入。
“狱寺君,你的退伍申请被拒绝了。”
棕发青年开门见山,将印了红色“驳回”字样的申请表放到了大校的办公桌上。
“十、十代目!”
见到来人,狱寺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双眼放光、一扫颓态,赶忙整理起自己的着装,一旁的蓝波也第一时间立正敬礼。
沢田纲吉微微颔首,笑容温和,见蓝波不那么紧张了,这才转头对狱寺道:“真不想干了的话,下次的理由写靠谱一点。”
蓝波闻言不禁有些好奇,偷偷用余光朝桌上的文件暼去,只见申请原因一栏里,狱寺长篇大论的表达了[想要退伍后再入伍,成为今年的新兵,借此得到沢田元帅的指导,然后在新人中一举拿下优胜,顶替现在的新兵第一名,抢走元帅生日宴开场资格]这一中心主旨。
蓝波:“……”这个混\\蛋章鱼头原来早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还未完全步入社会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心险恶,他被狱寺无比奇特的逻辑和莫名坚定的决心深深的震撼了,并由此冒出了一股浓烈的危机感。
蓝波如临大敌。
只有这个、只有这个绝对不能被夺走!
蓝波虽然是Beta,可他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阿纲身后哭闹讨糖、乱添麻烦的小孩了。
自始至终蓝波都很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入伍,又是为了什么忍受了那么多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高强度训练。
他不仅想拥有足以和优质Alpha比肩的强劲体魄与实力,还想要更多、更多在那之上,可以压倒一切的权利和力量;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离青年更近一些,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将那些不可告人的痴妄一一实现。
part2.
“不好了元帅!”
医疗兵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道:
“发\\情\\期……古里少将突然进入了发\\情\\期!”
正边走边与巴吉尔对接外交事宜的沢田纲吉不过怔愣了一瞬,当机立断中止了所有工作。
“带路。”
棕发青年头也不回快步离去,巴吉尔尚来不及碰到他一片衣角,人已消失在了长廊拐角处。
“沢田殿下……”
外交官缓缓攥紧落空的掌心,他微微低头,半长的顺发随之垂落,漏出一节光洁后颈,他神经质地用力抓挠起胀痛红肿的腺体,直到长长的鲜红刮痕划开那儿薄薄的皮肤,血气携着Omega淡淡的鲜甜信息素溢出些许,又很快消散。
巴吉尔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沙沙的刮挠声正悄然加剧着不安与焦虑;和血统纯度极高的古里炎真不同,他是劣性Omega,只要按时服用抑制剂就基本不会有失控发/情的可能,对Alpha的影响和吸引相对较小,但这反而使他得到了元帅的青睐。
尽管对沢田纲吉来说,他只是一名工作能力不错的伙伴,而非是时刻受到他的催化、诱惑,并渴望与之结\\合的Omega。
想到这,巴吉尔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哪怕一次也好,真想看看总是包容稳重的元帅,被发\\情期信息素勾得眼角通红、双腿发软又无法自持的模样。
但彭格列的官兵,尤其是达到了沢田纲吉这种高度的军|人,基本上都有着无与伦比的自控力,更是常年接受抗信息素特训,若碰上Omega发\\情,虽不至于完全不受影响,但也可以保证基本的理智。
也正因此,对元帅近乎是盲目信任的医疗兵相当自信的将人带到了古里炎真的隔离间外,尽管平日生活里元帅难免迷糊犯错,但在关键时刻他总能四两拨千斤地解决所有难题。
沢田元帅是整个联邦的定心丸、安抚剂,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最新型的抑制剂也没有用吗?”
沢田纲吉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但还是不死心的又确认了几遍。
“是的,古里少将都用过了,但是收效甚微,应该是平时各类抑制剂使用得太频繁导致产生了抗药性,古里少将再得不到舒缓的话,他的身体机能将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棕发青年敏感的动了动鼻尖,隔离间已渐渐无法完全封\\锁优性Omega爆发的浓烈信息素。
“先将这栋楼的Alpha都疏散,并让师兄……让迪诺少将立刻过来。”
“这……”
医疗兵闻言不禁面露尴尬,西蒙与加百罗涅都是庞然世族,颇有渊源,两家世代联姻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传统,到了迪诺和炎真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性别分化后他俩便被婚约绑在了一块。
可问题是——
“已经试过了,古里少将拒绝了我的临时标记。”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沢田纲吉一转头便见金发男人挂着一身刚刚处理好的伤口,笑容无奈地凑到了近前。
医疗兵努力降低存在感待在角落里,他没敢说古里少将拒绝安抚确实是一方面,迪诺少将也不见得怎么乐意标记只是来走走过场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沢田纲吉有些奇怪,“你们……这是打架了?”
没有抑制发\\情期就算了怎么还冲突上了?
迪诺笑容不变地陈述道:
“古里炎真把阿纲上次送我的军用手套抢走了筑巢,不过他目前能接触到的沾有你气味的东西实在太少,巢穴筑不起来没有安全感所以越来越疯了。”
“什、什么……?”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Omega的这一举动到底代表着什么,沢田纲吉一时无言,他很清晰地捕捉到了迪诺这句话下暗涌的怒气,不由得反思起来自己平时与古里炎真接触时,是不是干了些什么引人误会的混账出格事。
可任凭青年如何左思右想、绞尽脑汁,在记忆中,他与炎真君始终都只是纯洁纯粹的战友关系。
时间紧迫,沢田纲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古里炎真是联邦不可多得的人才,眼下第一要务是避免他的状况继续恶化下去。
“事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沢田纲吉虽然说得正气凛然,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
多年的默契让迪诺一眼就看穿了青年的想法,金发男人倏然收敛了所有笑意。
“阿纲打算亲自标记他?”
元帅点点头,又立刻强调道:“只是临时标记,解燃眉之急。”
迪诺的眉死死地拧在了一块,不过片刻他又笑起来,“还是我去吧,毕竟我是那家伙名义上的未婚夫。”
听到这,医疗兵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冒着生命危险插嘴道:“古里上将现在已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最好还是让他接受程度更高的Alpha来安抚……”
医疗兵的声音越说越低,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他大概已经被迪诺戳死在了案板上一万次。
沢田纲吉又歉意地看了迪诺一眼,随即便毅然决然地一头扎进了隔离间中。
金发少将再怎么为不久前的敷衍行为感到后悔都无济于事,他如同凝固的雕塑守在门外,双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不多时青年温暖柔和的信息素便与红檀香交缠在了一起,互相侵蚀,无声交融。
当天,星网上一篇名为[我的情敌是我的未婚夫]的匿名记录贴再次迎来了新一轮的高\\潮,网友纷纷留言,就楼主“绿上加绿”、“男上加男”、“到底是谁绿了我而我又绿了谁”的悲惨遭遇表达了深切的慰问与同情。
Part3.
沢田纲吉有些燥,他解开衬衫顶头的两粒纽扣,似乎想要借此散去一些热量,却是杯水车薪。
黑色领带、军装外套还有白手套已在刚才的临时标记中不幸“阵亡”,炎真虽然不停掉泪,可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一边哭着喊他的名字一边将他翻来覆去开拓探索了一遍。
沢田纲吉本想快刀斩乱麻,咬一口作罢,可古里炎真在和迪诺的争斗中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这令他有所顾忌,生怕一个没控制好危及战友的生命;再加上他总忍不住怀疑让炎真“情感出轨”的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心虚与愧疚感再一作祟,使得堂堂联邦元帅束手束脚,完全施展不开。
在一番出卖色相连哄带骗亲密诚恳的交流后,古里终于一时不察露出脖子让青年咬到了一口。
虽然沢田纲吉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力度,可大概还是刺痛了古里炎真,紧接着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炎真近乎是报复性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标记性的,狠狠反咬了一嘴。
尽管沢田纲吉后颈上并没有腺体,可那一瞬间他还是产生了一种自己被侵/犯的荒谬倒错感。
就这样比预期多折腾了好一阵子,他身上几乎是一塌糊涂,沾满了Omega的幽醇檀香,自己的信息素也因此隐隐骚动。
元帅还清楚记得离开隔离区时,迪诺那复杂难明的神情。
沢田纲吉在办公室中苦恼地叹息了一声,机敏的下属很快就送来了备用的制服,青年正要褪去斑斑点点的衬衫,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打断了动作。
XANXUS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青年凌乱褶皱的衣衫,最后落到他破皮犯肿的后颈上,男人赤红的视线像是用沸腾的铁水滚过一遍,然后在那处碍眼的痕迹上剜了一刀。
沢田纲吉只感觉后颈本就钝痛发麻的伤口在XANXUS的注视中越来越烫,这让他不自在地揉了揉脖子。
此前,联邦元帅对外的形象,永远是军帽端正、制服笔挺、战靴锃亮,带有彭格列图徽的肩章纤尘不染,一如其主,明净而不可亵渎;沢田纲吉总是这样,平易近人却也疏离禁欲。
青年是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元帅,却偏偏生得最是谦卑温和,让人忍不住想一再试探,他的底线到底在哪,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惹他沉稳平和的面庞出现裂痕?
褪了一半的衬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脱也不是穿也不是,沢田纲吉朝门口没能拦住XANXUS的士兵和善地笑笑,示意他不必自责,等对方将门带上青年才无奈的看向“不速之客”。
“XANXUS……你总是这样不打招呼就闯进来会让我很为难。”
向来与元帅不对付的黑发上将嗤笑一声,反客为主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里,长腿一搭就毫不客气的摆在了前方的茶几上。
“惺惺作态。”
沢田纲吉早已习惯了XANXUS的恶言相向,他不置可否的眨眨眼,考虑到自己现在的造型实在有些不得体,便决定赶紧把衣服换好。
反正大家都是Alpha,当初战场上一个军营的时候没少打赤条,该看的不该看的早都看光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沢田纲吉垂目继续解着扣子,嘴上不忘问XANXUS有什么事。
XANXUS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元帅此前因隐忍标记冲动而仍然透着薄红的肌肤,他只是凝着元帅线条流畅、饱含力量的修长身躯,半响后不耐地“啧”了一声。
他从青年身上闻到了Omega那令人作呕的甜腻味道。
以残暴闻名的黑发上将忽然一脚踹翻了茶桌,就在沢田纲吉因巨响怔愣而尚未来得及转身的当口,XANXUS已快步走来欺身而上。
“怎么了……唔!”
男人竟不由纷说就要和元帅比打木仓。
沢田纲吉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下XANXUS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彻底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因moega发\\情期信息素作用而难以平复的气血再度轰然上涌,即使是意志顽强的元帅,也被激得失神了两秒。
黑色皮质手套粗鲁地描摹着那处的形状,沢田纲吉反手擒住XANXUS的喉咙就要将他带倒。
然而男人扣在扳机上的大手稍微用力一捏就让沢田纲吉卸了力气。
“都这样了还想自己忍过去?”
XANXUS攀附在元帅的耳边恶劣的笑着,真就好似忠心耿耿的下属要为上司排忧解难。
沢田纲吉闷哼一声,弓着腰,用臂肘撑在办公桌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语调的平稳。
“放手。”
XANXUS不仅没有依言照做,还得寸进尺的又加快了动作。
“XANXUS上将,这是命令!”
总是随和宽容的元帅,第一次有了恼羞成怒的迹象。
XSNXUS则充耳不闻,他另一只手放在青年红了一片的腰侧,看着那的擦痕,咬牙问道:“怎么弄的?”
Omega信息素的后劲似乎这时候才真正的冲上了头,沢田纲吉喘息着,晕乎乎下意识说了实情,“炎真……炎真君用……蹭的……”
“哈。”
XANXUS吐出短促的怒音,他揉捻起青年后颈上凹凸不平的牙印,像是要破开柔软的皮肉,从那一无所有的区块里面找到什么,又或者是想强行填塞进去什么器官。
“沢田纲吉,你TM怎么偏偏觉醒成了个Alpha……”
青年本就不怎么清明的脑袋因为这句话又卡机了片刻。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XANXUS以前叫他臭小鬼,后来是大垃圾,再然后他们的交集越来越少,于是男人也就不再用特定的名词代指他了。
只偶尔故做嘲讽地喊一两声“元帅”便没了下文。
但不管怎么称呼,XANXUS从没正儿八经的喊过他的名字,更别提像现在这样仿佛是嚼牙饮血、恨之入骨的呼喊。
好歹是曾在雪地里一起过命的交情,沢田纲吉想不明白自己和XANXUS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大概是因为男人一直视为囊中之物的元帅军衔,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落到了自己头上?
青年忽然便有些理解了XANXUS为什么每次碰到自己时,都会燃起三分火气。
任谁被本该分化成Beta的废柴抢走了位置,心里恐怕都不会好受。
想到这,不知不觉中青年对XANXUS的唐突冒犯便多了几分不明显的纵容意味。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适当发泄,避免信息素的积压紊乱。
两人都较劲般没再说话,庄严肃穆的元帅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了可疑的咕啾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的弹匣里实在一颗子弹也没了,桌面上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崭新军装也被喷溅的弹片误伤而报废。
“……闹够了?”
沢田纲吉稍稍调整了一会吐息,将暂时餍足的“雄狮”从身上扒拉下来。
同为Alpha,对方呛人的雪茄味信息素实在熏得他浑身难受。
第二天,军功赫赫的XANXUS上将便被发配到了边疆星球。
据说原因是违抗军令、顶撞上级。
Part4.
“真的不牵吗纲吉君?”
“不牵。”
沢田纲吉头也不抬地答道。
白兰趴在桌子边缘,眼巴巴地看着元帅指节飞舞,将枪支散乱的零件迅速拼接还原,复杂的器械很快就初现雏形。
沢田纲吉全神贯注,眼眸中凝着宛若实体的金桔光芒,数不清的部件在他手中不停发出吻合的咔哒轻响。
白发虫族慢吞吞收回颈环上的狗绳,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
“我还没枪好玩吗?”
沢田纲吉被他这惊人之语噎了噎,手上一乱,本可以打破的TK-12组装记录就这么错过了。
他放下枪,无奈看向蜷在脚边的高级虫族,叹息道:“你并不是宠物……白兰。”
白兰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项圈,疑惑道:“可是一开始这就是纲吉君给我系上的。”
“……我知道。”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这确实是我的责任……”
青年说到这不禁讪讪,尽管他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但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你在战场上受伤、失忆,变回了幼年体,而我则将你误认成了[棉鲁兽]捡回来治疗,并把你当成了……宠物来养,我很抱歉做出了这样失礼的事。”
“你属于宇宙中非常神秘强大的种族,你是拥有独立…虫格的个体,虽然虫族和人类之间常有冲突,但我们都是平等的生命,任何一方都不应该被奴役,更何况我们现在还签订了和平条约。”
虫族内部种类繁多、分工明确,其中仅占0.1%的高等虫族是女王最得力的利刃与护盾,与消耗性的、只知刻板执行女王命令且行动单一的工虫相比,牠们不仅在外形上有较大差异,内里亦是截然不同,高等虫族拥有独立的智慧与思想,成年后甚至能拟态成人类的模样,战力更是强到离谱,他们的幼体也与普通虫族南辕北辙,但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见过。
一方面是因为高等虫族数量稀少,另一方面则是虫族的幼年期都很短暂,牠们几乎一孵化就可以变为成虫投入战斗;虫族是天生的战争兵器,牠们就是为了繁衍与掠夺而活。
所以沢田纲吉完全没发现自己竟然将高等虫族的幼年体当成了温和无害的棉鲁兽,谁能想象凶残丑陋的虫族小时候竟也可以有雪白漂亮的绒毛、软糯可爱的体态;尤其是白兰,远远看去活脱脱就是一团蓬松甜美的棉花糖。
青年循循善诱,试图将高等虫族养歪的观念扳正回来,只可惜白兰充耳不闻,一个劲地央着元帅牵他出去溜溜。
沢田纲吉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倒不是后悔于当时的同情心泛滥,就算那会他认出了白兰是虫族,出于人道主义的精神,即使要被六道骸讽刺天真愚善,他也会照救不误,只不过救完后就会把白兰安排到11区的监狱统一监管,而不是像养宠物一样带在身边。
虫族那边的对接手续迟迟没有办好,一手促成如今尴尬局面的元帅只能认命地继续养虫,说实话他也不敢让自诩宠物的白兰就这么回到族群,若是因此毁了来之不易的和平,那他可就要成千古罪人了。
“你把这项|圈、狗|链收一收,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沢田纲吉完全是把白兰当孩子在哄,然而有着较强自我管理意识的虫族却很不认同,“万一我到处乱跑把人伤着了怎么办?”
青年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干巴巴的回了句“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略做挣扎,紧接着就收到了白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爱我了,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宠物了!”之类等等控诉。
白发虫族拽着自己的牵引绳,目露追忆与悲切:
“你以前还一边吸我一边喊我乖崽……”
“一边哄我把肚子露出来一边喂我吃化毛膏……”
黑历史又被拿出来公开处刑的元帅一手捂住了半张脸,此刻他心里全是无地自容的羞耻呐喊。
“别、别说了……”
沢田纲吉发出低低的哀嚎,“今晚我会像以前那样和你一起睡的,所以……牵绳遛弯这个活动就先放一放如何?”
在当众羞耻play和私底下与“宠物”同|床|共|枕的两难抉择中,沢田纲吉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来换取表面的安宁。
白兰见好就收,又黏了元帅一会便笑眯眯的出门自娱自乐去了,徒留沢田纲吉忧愁不已,明明当初“主人”的称谓问题很轻松就纠正过来了,怎么轮到行为习惯就那么难以改变呢?
白发虫族来到中央广场上,随意挑了处长椅坐下,悠然自得地喂起了鸽子,他身后相连的靠椅上不多时也来了两三名旅客坐下小憩。
“白兰大人……您该不会忘了当初离开族群前做了什么承诺吧?”
旅客忽然通过某种波频无声开腔道。
“嗯……我说了什么来着?”
白兰似乎确实忘了,牠看着地上被食饵驱使着到处奔波的鸽群,不甚在意的笑问道。
“您说,您会把他改造成我们的新女王。”
“您还说,您会让他怀/上成万上亿的虫卵。”
宇宙中几乎所有具备一定智慧的生物都认为,虫族是因女王被彭格列元帅重创,这才肯签订和平条款以争取时间休养生息,等女王恢复牠们便又会卷土重来。
因此也有很多人不赞同沢田纲吉的怀柔政策,纷纷认为应趁此机会将害虫一网打尽。
事实也与外界猜测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牠们的女王受伤后,甚至没来得及熬到产下新的王卵便死去了。
虫族的繁衍完完全全依托于女王,只有“她”能带来新的生命,除却高等虫族与女王,其他功能性虫族的寿命都非常短暂,平均只有一两年左右;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的族群就会自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找到新女王是虫族迫在眉睫的任务,然而除了从王卵中诞生的皇虫外,只有终结了上一任女王的生物,才有资格成为继任者;不管继承者是什么物种,只要与高等虫族结合,“牠”都能成为孕育新生命的温床。
虫族并不具备仇恨、恐惧、道德等等情绪与观念,他们的一切都建立于繁|衍、生存和拥簇女王上。
所以虫族签订了和平条约,因为现在对牠们来说,沢田纲吉就是唯一的王。
而保护“女王”,是牠们刻进基因里的绝对本能。
种族复兴的希望都被寄托在了最强大的白兰身上,可已经半年过去了,却仍不见动静。
“……您也差不多玩够了吧?”
来者犹疑的问。
“差不多吧”
白兰漫不经心的答。
不过要说在逗弄元帅这方面的话,牠还远不知足。
“那您为何还不向王求|欢呢?”另一名虫族焦急的问道。
白兰闻言无辜地眨眨眼,回忆了一番沢田纲吉某次演习时随手轰平的宽广荒岛,坦诚道:“我打不过他。”
“…………”
那一天,虫族的秘密集会第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Part5.
沢田纲吉再一次尝试冲击全联邦的组装记录,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先前的手感了,他已经足够精准快速,可离云雀恭弥的18秒记录还是差了些许。
看似微小的差距,想要跨越却难如天堑,在战场上更是可以左右生死,沢田纲吉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可Reborn定下的目标他实在不敢不完成。
他虽然综合素质位居联邦首位,但很多方面都只是掌握而非专精,云雀前辈则在个别领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
沢田纲吉一直很钦佩他们,不只云雀,还有大哥、六道骸、斯帕纳,虽然是Bate,却不输任何一名天生享有优势的Alpha,他们在体术、催眠、军械上各有建树,皆以一己之力冲击偏见、打破陈规,且还在不断专研提升,先天劣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阻碍,而是创造更多奇迹的机会与挑战,还有炎真、巴吉尔等等数不胜数,相对弱势的性别并不会成为围堵这群人的高墙,他们卓越的能力绝不会被生理短板所磨灭。
而和自己一样觉醒成Alpha的狱寺、迪诺、山本他们,一直以来也都格外拼命,从未懈怠,并未因Alpha的身份就自视甚高。
青年又鼓劲般提起一口气,继续练习,对教官给出的硬性指标有了更多源于自我的内生动力。
就这样机械地重复练习也不知枯站了多久,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劝告:
“稍微休息一会吧,阿纲。”
山本武将废寝忘食的元帅半推半搂地拐出了训练室,看到户外暗沉的天色,沢田纲吉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他连忙打开终端,操着酸涩发抖的双手,磕磕绊绊、认认真真的给Reborn发生日祝福,他想多写一些,只可惜从小到大国文水平就在平均线以下的元帅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什么华丽的辞藻,青年纠结了一阵,打了一堆又删了一串,最后只能抱赧发出一条单薄生硬的[生日快乐]。
沢田纲吉又慌忙补救般询问对方是否有收到自己订购的礼物,Reborn大概正在忙,等待回复的间隙,山本带着青年跑到了自家老爸开的小店,去吃用最新鲜食材制成的寿司,美名其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元帅半开玩笑的感叹道:
“原来做你内人还有这种好处啊。”
山本微怔,而后不禁苦笑,他就着酱油的鲜咸和芥末的呛辣,咽下鱼肉包裹的醋饭,努力找着那舌尖的回甜,含糊不清而又五味杂陈的嗯了一声。
哪怕他知道Alpha之间没有可能,尽管他清楚这只是沢田纲吉的无心玩笑。
可那一瞬间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地畅想了很多很多。
青年的温和包容总会让人生出许多不可言、不可说的卑劣心思,他明知有些想法光是存在都是玷污和放肆,可还是忍不住妄图以下犯上。
沢田纲吉时不时便会暼一眼终端,手腕上终于传来一阵震动,发现是Reborn的消息后青年第一时间便停了筷子,他的教官并未回答前面的问题,只发了一个定位,略显冷淡的让他现在过去。
元帅不禁有些失落,但也习惯了Reborn的就事论事,大概是又有了什么突发任务。
山本武侧头看了一眼,像是早有预料,“正好我也要去那边,顺路送你。”
以他对阿纲的了解,如果直接说送青年过去,对方□□成会因不想麻烦自己而拒绝,像这样善意的小小谎言可以增大阿纲同意的概率。
沢田纲吉承下好意,于夜色中赴约。
下车后,像是预感到了他的到来般,终端里又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蠢纲,看到旁边的宇宙飞船了吗?上去。]
沢田纲吉哭笑不得的跟着指示上了“贼船”,等飞船进入轨道平稳运行,他才离开座位,在遍布落地窗的观景区找到了自己的老师。
男人虽已退役,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强大气场仍不减当年,青年时常觉得,比起浩然正气的军人,Reborn或许更适合担任亦正亦邪的冷酷杀手,他之所以没有转职,大概是因为后来又临危受命不得不来教导自己这个拖油瓶。
沢田纲吉思绪发散,慢半拍注意到Reborn正在习惯性地整理西装袖腕,漆黑的衣料下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青年很快便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特意托人定制的手工腕表。
沢田纲吉情不自禁笑了笑,带着点只会在老师面前泄露的孩子气。
他们位于稀薄的大气之上,俯瞰着联邦的首都星,飞船仍在渐渐升高,跳脱星球的引力来到无垠的宇宙,成片流淌的灯影描绘出大地版图的雄伟轮廓,那儿便是无数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
虽然这已经不是沢田纲吉第一次在外太空凝望自己生活的星球,可每一次他都还是会感到深深的震撼与触动,任何言语的描述在此刻都只会显得苍白而无力。
Reborn微微回头,窗外蔚蓝的星芒将他高挑的身躯化为迷蒙的剪影。
“你看到了什么?”
男人向身后的元帅问道。
沢田纲吉有些不太确定的答:
“……联邦?”
“不。”
昔日的教官否定了他,并给出了一个全新的答案:
“是盛世。”
短短三个字,却在青年心头扣响惊澜。
星纪时不知不觉便跨越了午夜,数不清的电子烟花忽然毫无征兆地冲出行星大气层,在没有尽头的漆黑宇宙中无声怒放,将整个星球都包裹成了一颗璀璨绚丽的庞然花火,一开始只是首都星,紧接着是一旁的联盟星,就这么延绵数万光年,一直远达XANXUS所在的遥远边疆,瑰丽的礼炮奏响在这繁荣的星河,最终凝成了整片联邦,视野所及全被染成了奇异壮丽的斑斓景象。
Reborn转过身来摘下礼帽,一如中世纪欧洲的绅士在绚烂的宇宙中优雅行礼,他轻轻笑道:
“生日快乐……”
Reborn顿了顿,余下的的字句好似含在唇齿间细细研磨抟转了几回,才如细呷温酒般在缱绻缠绵中喟叹而出:
“我的学生。”
炫彩夺目的盛景不过维持了刹那,便在广袤的宇宙中消散得无影无踪,沢田纲吉重新在大地上站定时已是清晨,他依旧仿佛穿梭在天际,飘飘忽忽踩不到实处,连日来林林总总的工作和杂七杂八的事务几乎让他全然忘了,Reborn生辰的第二天便是自己的生日。
青年恍恍惚惚甚至没想到要乘坐代步工具,就这么徒步往印象中狱寺预定的生日会场走去。
Reborn压低帽沿,默默落后几步,此时街道上还没多少行人,但只要发现了元帅,都会不自觉的驻足注目。
人们都将沢田纲吉视作英雄,但他其实非常普通,普通到解不出高数、背不出单词,读不懂高深莫测,品不完人生百态。
他断过腿、中过弹,吞过血雨,尝过背叛;他也会害怕疼痛、恐惧死亡、抗拒离别,憎恶战争。
即使获得了令人艳羡的功勋与权力,沢田纲吉仍就无法抛弃内里的天真和平凡。
他并不是善于思考取巧的类型,只能勤能补拙,付出成倍的努力笨鸟先飞,但只要一想到这些都会转换成守护大家的力量,就感到无比值得和庆幸。
不难想象太空中那转瞬即逝的绚烂需要精心准备多久,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人力与物力,沢田纲吉走到会场前,看着等候多时的下属,很想痛批一番他们的小题大做、铺张浪费,可话到临头,青年只低低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他有些哽咽,于是拿出军人的铿锵又对朋友们说了一遍。
“谢谢。”
往来不绝的行人中,精气神顶好的老爷子舞着拐杖夸他不错,鼓励他继续好好努力、昂扬向上。
沢田纲吉笑着应下,随即就被乐呵呵的老人拍得踉跄。
妇人拿着菜篮子,挑了一颗最水嫩的大白菜送给他意思意思,“生日快乐,沢田元帅。”
青年傻乎乎地捧着那梗叶舒展的菜花,模样颇有几分滑稽可笑。
快要迟到的三两学生风一般地匆匆跑过,边跑边朝气蓬勃地招着小手,“元帅,生日快乐!”
元帅便也同孩子们挥手,怕他们跑远了没注意到,又反复挥了挥。
彭格列指环温凉的触感穿过指隙,水蓝色的戒面在晨曦下萤光流淌。
“……生日快乐,十世。”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他听到了许多不同的声音;千差万别的语调却传达着同样的祝福和心意,一如汇涌的潮浪,流进星河、淌进沙海,携着血脉奔腾不息的嗡鸣,融入茫茫森罗与万象。
牠说,牠们都说——
“生日快乐,沢田纲吉。”
——End.
祝27生日快乐WWW我终于赶上了一次生贺!
★ABO设定,不过写的是OxA、BxA、AxA,以及虫族xA,
★全文1W字左右,超级雷、超级OOC、超级汤姆苏,BUG一堆,是煞笔文慎入!!!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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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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