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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镜

宣政殿内,漫长的朝会快要接近尾声,最后一位上奏的大臣已经快要结束,没听到李豫继续问话,他偷偷抬眼,打量宝座之上圣人的神色,只是冕旒掩去那位尊贵之人大部分神色,叫人看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情绪。隔着冕旒,大臣与李豫视线交错,明明他眉眼温和,这一眼却叫大臣周身一颤,冷汗霎时流了一背。

李豫继位不过几月,行事作风已经初显端倪。往日朝中众人对于这位不受待见的太子的印象总是温和谦恭,勉强守住太子之位,堪堪被人拥戴上位,只怕也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那李辅国自诩有功,连“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李豫当时面上有些不悦之色,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前段时间,李辅国出人意料地暴毙在家中,李豫在葬礼上哀叹一场,愠怒着叫人去追查刺客行踪,把虚无的怒意演出七八分真,仿佛真能骗过不知情的人,只是传闻皆道那刺客出自凌雪阁,而凌雪阁背后又是何方势力,更是不言自明。

李唐一族血脉最不缺杀伐狠戾的角色,只是如今看来,当今这位陛下表现出的和顺,或许也不过是他的伪装。座下大臣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位故去的建宁王来,李豫登基不久追封了他齐王,可坊间一直流传着一条流言,说齐王其实没死,而是被李豫秘密圈禁起来,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不然这宝座上坐着的也该换一个人。

且不说建宁王生前看起来与李豫关系多么密切,照着以往旁人对李豫的印象,这流言显得太过荒诞,但如今再看,却好像又几分可信。

李豫听完奏表,没提出什么意见,今天他状似有些心不在焉,朝中无人再奏,李豫挥挥手,刘清潭便说:“圣人听了一早,已然疲累,今天就到这吧。”

大人们哗啦啦地跪下行礼,李豫直接从宝座上站起来,离开了宣政殿。

殿外天气异常的好,碧空中缀着零星几朵云,朝阳悬在半空,还没给人间带来烧灼的暑意,这个时节有这样的天气属实不容易,李豫却半点没有驻足欣赏的心思,步履匆忙,身后的宫人也匆匆地跟,险些要跟不上他。

眼见到了紫宸殿外,李豫的脚步又缓下来,即便这会还不算热,他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衮服下面的里衣被汗水沾湿了,黏在身上。李豫在紫宸殿紧闭的殿门前站了一会,感觉身上汗渐渐退下去,对身后的宫人们说:“没朕的吩咐不准进来。”说罢,独自迈进紫宸殿里来。

紫宸殿内静悄悄的,帷幔的摇摆轻微,几乎完全静止,只有非常仔细地倾耳,才能听见屋子里另一个人略微急促的呼吸。

李豫掀开碍人视线的帷幔,床上那人的身影这才显露出来,他正靠着坐在床的最内侧,只穿着一件中衣,皱巴巴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衣襟全散了开,露出胸膛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绷带,他手脚都被束缚住了,连嘴都被布系起来,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听见脚步靠近,斜飞入鬓的一双剑眉下,狭长的眼缓缓睁开,充满警惕地盯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被追封的齐王,本应已故的李倓。

李倓没死这件事是个秘密,当时还未改名的李豫把他从高力士手里救了下来,三个月前太极宫宫变,李倓突然现身,又从王毛仲手里救了李豫,从此杳无音讯,实际上这段时间他都在李豫身边养伤,李复取了那玉芝叶带回来,李豫又让人找了最好的药材,大把大把煎成汤药,足足养了三个月,身上的伤这才好了七七八八,行动无碍了。或许是被他这擅作主张的行动吓怕了,李豫整日差人看着他,一刻都未曾离开。李倓心里有种预感,李豫是要找时间跟他清算的,或许等他彻底好了,李豫就会发通脾气,把他这个死人赶出宫去。

谁知今天早上,李倓醒过来便已经不能动弹,往常寸步不离的宫人也没了踪影,他被李豫捆着,一个人留在了紫宸殿里。

被李倓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李豫却像一点都没感觉到似的,他在帷幔边站了一会,似乎是在欣赏李倓现在窘迫的样子,然后才不急不缓地抬脚走过来,他没有到床上来靠近李倓,而是侧身坐在床沿,嘴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像在与李倓闲聊。

“倓儿等急了吗?”

自然没人能够回答他,李倓的嘴还被封着,李豫伸手过去想解开他嘴上的束带,被李倓偏头躲了过去,李豫的手落了个空,但李倓手脚都被困住,他又能躲到哪去呢。

李豫往里面坐了些,手再往里面伸了一点,捧住了李倓的脑袋,从他脑后解束带的结,语气里有些无奈,“躲什么,总不能一直系着吧。”

束带一解,直接从李倓脸上掉了下来,李倓张了张嘴,他嘴边被那束带绑出一条湿漉漉的红痕,大概是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蹭的,瞧着有些可怜。

“陛下有什么事不能与臣弟商量了,非要用这种手段?”

说的话倒是恭恭敬敬,语气却极为不满。

李豫笑了笑,没直接回答他,从床边站起身,又朝着帷幕外面走去,李倓早上从床上坐起来费了不少力气,手腕脚踝都被磨得生疼,养伤养了这么久,到今天才刚觉得精神一些,此刻折腾不动了,连好奇心也被消磨空了,坐在原地等李豫回来。

李豫没走远,脚步在帷幕外面很快停下,不知道抬了个什么东西。李倓听见重物从在桌面上被搬起来,李豫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变得结实又沉重,他再次从帷幔另一侧走进来,李倓从他怀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原来李豫去拿的是面铜镜。

铜镜被李豫放置在了床上,放得很近,李倓甚至从镜子里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额头汗水趟过的痕迹,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但镜子与他之间又有些距离,李倓被捆着的脚伸直了也踢不到。

李豫又在床沿坐下来,他身上隆重的衮服还没换下来,面前的冕旒垂在镜子前面,撞得铜镜叮当乱响。李豫看向他,勾起的嘴角逐渐平滑下去,神态严肃起来,“能看清楚吗,你现在的样子?”

李豫这一番举动,让人搞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这表情让李倓想到许多年前,只是现在李豫手中不是他的罪证,而是一面映照着他自己的镜子,李豫到底想借着这面镜子对他说什么,李倓有些捉摸不透。

见李倓没回答,李豫也不恼,只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与王毛仲那逆贼的事情,李复已经和朕交代过了。”

李倓瞳孔一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

从李复手里拿到密函的时候,李倓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李复能知道这个消息,李豫自然也能。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李倓心里没什么愧疚,更不打算否认,他自有他的道理,李豫怎么想都是他的事,李倓没办法控制,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李豫忍了整整三个月,却在这个时候又把这事提了起来,难道只是在等他身体痊愈吗?

李倓倒是不怕李豫和他翻旧账,只是他们之间情况非比寻常地复杂,这旧账怕是一时半刻翻不完。

“王兄,“李倓心一横,“你大可以与我直言不讳,不必这样绕弯子。”

外人或许不知道李豫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么?如今上皇先皇都已故去,李豫站在权力的顶峰,凌雪阁这柄利刃在他手上更加锋利。诛杀李辅国这事李豫筹谋了有一段时间了,论起功过,若是没有李辅国,李豫也没办法与张氏一搏,但李辅国这样居功自傲,也断不可留。

李倓不止一次见到李豫隐忍着怒意下朝回来,李豫的怒意很少是外露的,他太擅长忍耐,怒极或许会阴阳怪气地斥骂几句,无心之人甚至可能听不出,或许是因为李辅国欺人太甚,李豫回来连骂了几遍蠢东西,不等李倓询问,自己先躺到李倓身边来了。

“王兄何必这样隐忍?不如干脆杀鸡儆猴。”李倓对李豫建议道。

“杀是要杀的,”李豫将脑袋挨在他腿边蹭了蹭,把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讲得稀松平常,“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易。”

李倓有些吃惊,意外于李豫不再与他遮掩,李豫说这话的模样像极了他十几岁年少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没想到权力竟也是一种回春妙手,令李倓莫名觉得悸动。

镜子里李倓的双眼眨了眨,看向镜子外面的李豫,他又从李豫身上感受到那种奇妙的气息,只是此时此刻却也不尽相同。

“听闻那王毛仲擅长以人心作刀刃,倓儿真是好眼光,选了最棘手的人合作又反目,白白落了把柄到对方手上。”

李倓默不作声,冷汗都冒出来,暗骂李复对李豫交代得如此详尽,都是事实,叫他如何辩驳。李豫见他不说话,从镜子后面立起身,双膝跪在床上,膝行着贴过来,到了李倓面前,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镜子里面。

“倘若我没能从太极宫活着出来,你荣登大宝,你会甘愿做王毛仲手中的傀儡吗?”

李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边说边摘头上的冠冕,李倓眉头一跳,就见李豫作势要把那顶沉重的冠冕往自己头上戴,他一惊,下意识要躲,李豫动作更快,那顶冠冕就被稳稳当当戴在了李倓的脑袋上。

李豫看向镜子里面的李倓,幽幽地说:“倓儿你看,多合适啊。”

李倓不由自主地顺着李豫的视线看向另一个自己,冕旒还在晃动,和权力一样让人目眩神迷,他有些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脸。

“我……”李倓开口,发觉自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顿了顿,“……我并无此意。”

“倓儿,”李豫的声音就在他耳侧,“率直果敢没有错,可我真是怕,你总是这样不计后果,要是没人接得住你怎么办?倘若你没能敌过王毛仲,到了九天之外,我化作一缕幽魂也不会安心。”

李豫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盯着镜子,说完不等李倓反应,伸手去将李倓中衣的领口扯得更开了,他解了李倓的绷带,很快愈合的伤疤露了出来,看起来很脆弱的浅粉在李倓身上蜿蜒,李豫的手指覆盖上去,沿着伤疤的纹路一点点地摸,像是要感受他所体会之痛。

刚愈合的地方有些痒,李倓嗓子都哑了,“别摸了……”

他内伤比外伤严重得多,难不成李豫还能把手伸进他五脏六腑里面去摸么?

李豫手上猛地一用力,李倓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李豫试探着亲了亲他的鬓角,见李倓没有抗拒,捧着李倓的脸,吻过他的额头和鼻尖,最后很小心地将嘴唇贴在李倓的嘴唇上。

李倓仰着头,被动承受着李豫的亲吻,冕旒垂落在他脸上,冰凉凉的,像宫变那天李豫落在他脸上的泪珠。吻了一会,李豫退后一些,他的手离开李倓,李倓只听见一阵布料和玉器的响动,李倓望向镜子,看见李豫在解衮服的腰带。

那身衣服华贵繁复,精美异常,李豫花了些时间才脱下来,紧接着,他把那外袍披在了李倓身上,自己则只穿着中衣,没有冠冕,坐在李倓身边,从镜子里看去,好像李倓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李倓看着镜子里李豫的脸,他神情放松,也在盯着李倓,似乎很满意他这副样子,李豫的手从衮袍下面一点点挪上来,触碰到李倓的大腿,几年来缠绵病榻,李豫手上的茧都软了些,但触感依旧明显得让李倓紧张。

李豫坐得更近了些,衮服因为他得手臂而撑起,李倓仰起头,半张着双唇,从余光中看见镜子里的李豫贴过来亲吻他的脖子。

多了面铜镜在面前,所有的反应和变化都变得太清晰,即便挪开视线,那镜子里的画面依旧太具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不多时,李倓面红耳赤,紧绷着身体靠在李豫肩上,呼吸急促,李豫把手抽出来,用另一只胳膊扶着李倓,从一旁拿了手帕擦掉掌心黏糊糊的一团。

“……你想把我捆到什么时候?”李倓大口喘着气问。

李豫把手帕放在一旁,掀起衮服,跪坐起来给李倓解开脚上的束缚,他捆得不算紧,也仅仅只是约束李倓的行动又不至于挣脱而已,却还是在李倓的脚腕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李豫把束带随手一丢,在李倓脚腕的红痕上慢慢揉了几下。

“刚才怎么这么快?”李豫问得漫不经心,不经意掀起眼看向李倓。

视线还没移到李倓脸上,李倓已经把脚从李豫手里挣脱出来,李豫眼前一暗,李倓已经从床上翻身跨坐在李豫身上,冕旒全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李豫只好仰起头看向他,李倓的脸颊好像比刚才更红了,他提起一只膝盖,撞了撞了撞李豫的腰侧,“陛下怎么变得这样啰嗦?”

李豫捧住他的腰,伸到李倓背后解开他手上的束带。终于重获自由,李倓拍了一下李豫的手背,挡住李豫的视线,他抬起带着红痕的手,摘掉李豫给他戴上的冠冕,重新戴回到李豫头上,还替李豫把缠在一起的冕旒整理好。

“这东西实在太重,压得臣弟脖子酸,臣弟累了,陛下还是好好戴着吧。”

李豫嘴角又翘起来,按着李倓的脖子吻他。寝殿里又有玉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来,镜子彻底成了摆设,没有人再将视线投向它。

接近午时,李倓终于能再次躺到床上,浑身都被汗浸过一遍,身体还没彻底痊愈,折腾不久就虚脱得没了力气,李豫独自下了床,把镜子搬了回去。

李倓静静地躺在床上看李豫不假人手地收拾,心底升起些许疑惑。

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其他的?

注意到李倓的目光,李豫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替他盖住光裸的背,“齐王可是拥护朕登基的有功之臣,朕想赏赐还来不及。”

“那刚才的镜子又是……”李倓眼角抽了抽。

“传闻高宗与则天皇后曾修筑一座镜殿,”李豫讲得慢条斯理,压低了声音对李倓说:“不过依王兄看,一面镜子就够了。”

原来闹了半天,不过是李豫一时兴起的意趣。

李倓瞪着李豫半晌没说出话,重重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李豫,没过一会,他呼吸再次平稳,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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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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