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做这些无用之举……”
“明明安静倾听对方的话,才是一个贵族该有的礼仪。”
“哦对,差点忘了,什么贵族不贵族的,你都没资格做一个人。”
不躲是因为她在出现在这前,曾做过一个试验,让那个莫名其妙就是友好状态的朱利恩对她释放光明魔法试试,朱利恩死活不肯,打死他他也不会这样做。
……她肯定不会随便打他啊,而且也打不了,为什么说能知道是友好状态呢,她的招不能放在朱利恩身上,就跟之前路德维希的状况一样,这在她眼里都是游戏默认的友好“npc”,游戏确定的友好,那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在朱利恩的持续的呼唤中,她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办法劝服了他,曲未央现在想到那个办法都觉得有点羞耻,总而言之然后朱利恩很是认可地朝她释放了一个最厉害的光明魔法。
也就是把法师顾问内部焚烧的那个魔法,结果怎么着,她竟然一点感觉没有……在那之后,曲未央就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光明魔法对自己没用,在不想把人全灭光的前提下,这也许是个绝佳的威慑之法。
剑三的外观不会破损,被一堆光明魔法攻击后,也只是丢了件本来就不属于她的衣服,没什么损失的。
但突然间,曲未央有些嫌弃地捂住了鼻子,躺倒在地上的曼纽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尿了裤子。
留着他是想做备用,如果等等朱利恩找到了她要的东西,曼纽尔就没必要留了。
只不过,她还什么都没做……就吓成这样子了吗?
阿方索最疼爱的儿子,现在丝毫看不出是个高傲贵族的模样,也丝毫想象不出刚才这张脸摆出了怎样凶狠暴戾的表情,泪水和鼻涕顺着惨白的油腻脸淌下混杂在一起,大张着嘴,口涎无知觉从嘴角流出,连话都说不出的凄惨可怜模样。
但在场除了曲未央,应该也无人在意他这副丑态了。
他们都以为的和曼纽尔以为的结局应该是娇弱的女巫在他们猛烈的光明之力围攻下死无全尸,再不济,也该是奄奄一息狼狈至极。
可绝没有料到,这场爆发之战中,受伤的只有女人的一件格格不入的外衣和他们的兄弟曼纽尔。
曼纽尔因为站得离巫师很近,光明魔法的施放又不一定是指定攻击对象,有人还放了范围比较大的魔法,被波及在所难免,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又很难说了。
但最让他们在意的是,那个巫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甚至没有躲,所以并不是靠躲避才安然无恙。
这片大陆、这个帝国里,除了凶恶嗜血的魔兽,也有过记录,某地曾出现过黑魔法师——巫师的存在,但比起黑魔法师擅用的黑魔法,那是群擅用迷惑人心的毒药的巫师,他们用此巫术迷惑了一整个城市的愚民,贵族也被他们胁迫,假意归顺后逃出来才带领着光明神殿的骑士团前去剿灭了那场动乱。
而回来参加庆功宴被众人拥护追捧的骑士团现任队长戴维森在宴席间谈及巫师们的本事时,很是不屑地说,在光明神赐予的光明面前,最简单的圣光斩都能让那群巫师丧命,也有最危险狡诈的巫师,但巫师体弱,连经常干农活的农民都比不过,即便侥幸在光明之力下逃脱,用邪恶的黑魔法抵御,最终也会死于他的剑下。
几十个巫师和几百个受蛊惑的已经堕落的平民,皆被骑士团清除。
头颅被骑士的泛着圣光的长剑砍下,液体自断裂的脖子里飞溅出来,巫师的血原来也是鲜红的、滚烫的。
听众们为此惊叹,为骑士的勇猛鼓掌,他们原本一直以为巫师和从地底深渊而来的种族一样,都是冷血怪物。
戴维森还可惜着王宫的宴会寻常时刻不能带剑入内,不然会让他们看见那剑上他特地没有洗去的痕迹,是他的功勋痕迹。
被追捧的飘飘然的骑士队长固然会有夸大的成分,但戴维森确实完成了他的任务,再夸大也夸大不到哪去。
但现如今,他描述的事实就算只有一半是真实的,也不符合他们所看到的那个女人……
他们面前站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真的……只是巫师吗?
面对未知的恐惧,阿方索的儿子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思绪纷乱,一个个连目光交流都没心思,杰罗尔身下的马抬起后蹄往后刚踏了一步,就被离得近的同父异母的兄弟阻止了,扯住了他的绳子,低声谴责道:“杰罗尔,你竟然想一个人逃走,你要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在你眼前吗?”
“那我能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杰罗尔怕争执间发出更多的动静引起女人的注意,只能重重一甩缰绳放弃了悄悄跑走的计划,锐利的眼睛无情又厌恶地看向他的兄弟,“这不正合你的心意吗,安布罗斯,没看错的话,曼纽尔身上的伤难道不是你刚才造成的吗?”
“救他?那谁来救我们!”有人不忿道。
“如果她只是来找曼纽尔的就好了,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还有人用马鞭指向那个在护卫冲上去时靠在他们旁边的侍从:“光明神殿的骑士在哪,噢!该死的下人,你刚才就该去找他们的,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快去啊,只有他们才能救我们!”
侍从的位置很好,既在一群堵的严严实实护卫身后,又不在面朝女人的圈口内外——一开始巫师出现的地方正好拦在了这群贵族少爷们的正前方,他们一开始没想挪位置,现在不敢挪,而侍从正好在一个视角死角。
侍从今天只是来传个话,结果遭遇的事情可太多了,也被吓多了,腿软的次数多了,也有了免疫力,得到强硬的指挥后,颤巍巍往外走去,走了两步,见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加快了脚步,头都没回一下,生怕下一秒就被巫师发现了。
没有人再说话,那边的女人不知道在等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曼纽尔动手,其他人也知道侍从去干嘛的,都不由提着心关注他的动作,能不能成功离开。
眼看着他一路小跑,跑出了人群,跑进了毫无遮掩的大空地,速度越来越快,就快要跑进密林,离开女人的视线——
“终于,来了。”冰冷又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惊得神经高度紧绷的众人身体一晃。
伴随着话音落下,从他们身后,家族宅邸大门内,跑出一个壮硕的男人。
那个男人还穿着有魔法能力的身份长袍,抱着一堆东西,飞快又矫健地越过他们,钻过包围圈,护卫们没有收到指令并未阻止他,谦卑利索地跪倒在女人面前,把那堆东西呈了上去。
原来是巫师的手下……他们不禁松了口气,但旋即落下的心又再度高高悬起,不仅是因为那个男人有些眼熟,眼熟到他们大多已经认出了他是谁,还因为男人喊出的话。
刚才只是怀疑那个女人、那个巫师是否是巫师,不可战胜的情况下他们是否能逃脱,现在,他们的大脑都没空间思考这些,只有两个字——“完了”!
曲未央接过朱利恩递来的一沓羊皮纸,厚厚的份量让她还没看就皱起了眉头,这是她“吩咐”朱利恩帮她去找来的关于奴隶小孩的记录,阿方索的家族里进行了那个仪式这么多年,如此延长且有组织的工程,显然已经把奴隶小孩们当成了一个可交易的买卖,买卖就一定会有所记录。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最有可能继承这个买卖的管理者只会是曼纽尔。
朱利恩蛰伏在这不算很久,但对宅邸里谁谁谁的住宅已经摸得很清楚了,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在曼纽尔的房间里找到这本记录。
【***年**日****奴隶31——1
***年*日****奴隶218——26
***年*日****奴隶204——37
……
***年**日****奴隶50——30】
每一条记录后都有个人的名字章印,前面一半是阿方索,后面一大半都是曼纽尔的名字,除开这些,上面没有任何备注或者注释,但曲未央却看懂了上面的数字代表的内容。
第一个出现的数字是总人数,第二个出现的是经过受礼仪式、受过严苛的玩伴训练后存活下来的孩子……
草草的只言片语用数字记录下来的羊皮卷就有如此多页,那么多年,他们手上又沾染了多少生命……而唯一一次活的人超过半数在最后一张最后一次记录里。
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抱歉,死亡对他而言好像不是最痛苦的,但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她对着天空喃喃。
由骸骨所制成的冷白色虫笛置于唇边,尖锐的利刃穿透骸骨之口,红光起伏穿绕,如泣血之状,难诉其哀。
低沉又诡异的乐声响彻在这片寂静中,迷离失真的黑紫气体凭空出现,巨大的毒虫图腾在地上的人身上若隐若现,接着,透着阴森气息的雾气弥漫,蜿蜒的毒蛇在里面盘旋露出毒牙,地上刺出无数根比腿还粗的狰狞肢节,像是某种生物的腿,密密麻麻,倾巢而出,肢节疯狂颤动,尖锐又诡异,不用触碰,看到就能不可想象它其中一根上带着的极致杀伤力。
直到凄厉又戛然而止的惨叫打破了一切,等阿方索的少爷们再看去,那个女人已经走出了浓雾,青白巨蛇如宠物般乖顺游走跟随着她,身后的曼纽尔和黑紫色的气体都成了她的背景陪衬。
没人敢打断这令人心底发寒的一幕,他们抑制住喉间呼之欲出的惧意,差点忘记了呼吸。
杰罗尔感觉到自己半边身体都麻了,他想逃,但腿不听使唤。
幸运又愚蠢的曼纽尔一直在用父亲给的权力笼络着那些贵族们,而他,只有自己,作为不受宠又占了长子之位的阿方索公爵的孩子,他经常会去做一些对家族、对自己的人脉开拓有益的事,比如去拜访还未明确站位但有绝对势力的领地,与那的领主共商合作,他有光明之力和优于大部分贵族少爷的剑术。
而帝国的势力还没覆盖完全的地方,有些偏远的地方,他所行的队伍会遇见魔兽,杰罗尔杀过很多魔兽,有协作作战群体出现的小体型魔鼠群,也有体型比他大数倍、光是站那就压迫感十足的魔狮鼠,对他而言都只是历练路上的意外而已,他有足够的信心去战胜它们,但都和现在不一样。
一个看起来娇弱、单薄的女人,让他感到了无尽的可怖,她身上仿佛藏着一整个深渊。
明明天已经完全亮了,带来温暖与明亮的太阳,却没能带给他一丝一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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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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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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