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清渊早早就洗漱歇息。
他已经在医馆住了半个月,每日饮食规律休息充足,身体恢复得不错,功力也大有长进。年少时,纪师弟武功底子差,他和纪师弟切磋都是用的左手,如今他只剩了左手,每天练剑,左手的剑法越发熟稔圆融。
他躺在卧铺上闭着眼睛回忆少时在纯阳宫学习的那些剑诀,决定明日再将几套剑法梳理一遍,就在这时,他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咦,师父,你今晚要出门?”是阿禹姑娘的声音。
沈清渊听着楼下的动静,没放在心上。他知道方无声这厮习惯晚睡,他经常早起下楼还能看到方无声屋里亮着灯。
“是啊,今晚约了阿焕一起喝酒。”
听到这句,沈清渊不由蹙眉,缓缓坐起身侧耳细听。
“那你早点回来,别喝太多,不然我还得起来给你煮醒酒汤。”
“知道了知道了!”
楼下师徒二人结束了对话,只听“吱呀”一声大门开合的声音,想必是方无声出门了。
沈清渊穿好衣服,在屋里等了片刻,便也提着剑跟了出去。杨焕之身边危机四伏,而方无声不会武功,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这个时候外出,要是出点什么事,恐怕这厮就没命回来了。
长安的夜晚还是很热闹的,这个时间,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沈清渊不远不近地跟着方无声,眼见着他一路七拐八绕,拐进旁边的一条街道,消失在一幢灯火辉煌的小楼里。
沈清渊跟了上去,走到门口却倏然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方无声来的这地方,竟然是间青楼。
.
静静由老鸨引着,一路穿过莺莺燕燕,走上二楼雅间,就看到杨焕之端着酒杯半躺在卧榻上,旁边侍立着一名斟酒的女子,脚边有另一名女子在帮他捏腿。
看到静静进来,杨焕之坐起身,给那两名女子打赏了些银两,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女子领了赏银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阿声,过来坐!”杨焕之朝身边的卧榻拍了拍,又亲自给他斟了杯酒。
静静依言走过去坐下,埋怨道:“你怎么会约我来这种地方喝酒?”
“啧、我这不是演戏嘛,当然要演得像一点。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杨三公子,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饮酒作乐,流连烟花之地,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值得他们惦记的。”杨焕之豪迈地大笑。
静静苦笑着听好友一番慷慨陈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了口气。沈清渊身上的毒一点进展都没有,他最近过得很压抑,很挫败。
杨焕之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用手肘杵了杵他:“哎、我上次派去纯阳宫打探消息的人传信回来了,还真给我查出眉目来了,你想不想听?”
“说。”
“原来纯阳宫以前,还真的有沈清渊这个人!”
“他是纯阳宫建成之初陛下御赐的一批童子中的一个,是外门弟子。你知道的,这些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都有不少臭规矩,外门弟子,原本就没什么说法,成年之后顶多就是当个低阶弟子,负责门派里的日常杂务。但是这个沈清渊不得了,他在剑术这方面天赋极高,十七岁就在纯阳宫首次比武论剑中脱颖而出,被掌门纯阳子相中,给他冠上道号‘尘虚子’,赠他一柄无尘剑,意欲收他为亲传弟子。”
“尘虚子?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纯阳宫有这号人物?纯阳六子中也没有这个名号。”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杨焕之继续道,“本来是个没什么前途的外门弟子,得到掌门破格提拔,他应该前途无量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他突然不告而别,独自下山,离开了纯阳宫,此后就再也没有回去。没有人知道原因,众人只当他是个叛逃师门的孽徒,后来过了好几年,纯阳宫就再也没人提他了,许多后辈也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个师兄。”
“就这样?”静静怀疑地看着他。
“就这样,我的人就打探到这么多。”
静静有些失望,原本阿焕主动请缨,要去帮他调查沈清渊,他还是很高兴的,他只想知道沈清渊是怎么中毒的,结果就调查出了这么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对他解毒一点帮助都没有,他不由叹了口气:难道沈清渊真的没救了?
“唉,我说你这次回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连话都变少了?我这不是怕你把不明不白的人领回家有危险才去查他的嘛!目前可以知道,沈清渊的确出身纯阳宫,此人暂时不像个坏人。你别着急嘛,我的人还在查,相信过阵子就会有眉目了。”杨焕之扯了扯他的脸,“来,给爷笑一个!”
静静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朝他举起酒杯:“今天不说这个,喝酒!”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