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9.27，14:32，乌丸集团科研部。
“科研资金申请，乌丸和真……我看看……”宫野志保打着哈欠点开乌丸和真的申请报告，看到申请内容后，她不禁瞪大眼睛。
“什么叫做基于‘鸦群’，发展**动物携带的炸弹？”
这孩子在炸弹方面彻底魔怔了，宫野志保快速看完这篇相当胡言乱语的论调，快速敲下几个词语。
美国RQ-170“哨兵”无人侦察机，伊朗见证者系列无人机——
不要被组织领先世界50年的生物科技体系带偏，能用机器的部分永远先考虑机器，其次再考虑生物，有点伦理道德观念可以吗。
故不予批准。
宫野志保签下自己的代号，喝了口盛在烧杯内的咖啡，真苦。
三分钟后。
“什么事，和真？”不出所料，她接到了乌丸和真宛若催命般的电话，说完，她将手机拿远，以防被对面尖锐的声音刺伤。
“你说得太对了！我应该去研究自杀式无人机，这才是最为适合现代战场的武器！”
“几个星期前你不是还说要造‘上帝之杖’吗？”
“动能武器加爆炸才是王道好吗，雪莉。”
“那不就是洲际导弹吗。”真是喜新厌旧的男人。
“虽说是生物领域的专家却很懂武器嘛，真是骗不过你。果然还是自杀式无人机更适合我，等一下我再改一下报告，这次能给我通过审核吗？看在我们在黎明号上互帮互助的份上？雪莉？”
“……好。”反正还有克丽丝和朗姆的最终审批，他们应该能看出这人的研究大部分一点都不靠谱……吧？
那个男人说不定会从和真身上寻找突破口，以防万一先提醒一下好了，想到这里，宫野志保谨慎地开口：“如果波本找你询问问题，组织历史类按照三级权限透露，其他的最好不要说。”
“我知道了。啊对了，黎明号的报告最近几天就会出，可能需要你们辅助解析，朗姆说或许对Ⅲ型长生计划研究有帮助。”
“但是阿曼达是在——”宫野夫妇加入组织前就去世了，白鸠制药时期的主要成果不是感冒药吗？为什么会和Ⅲ型长生有关。
还有那篇被攥在手里的论文，你究竟想要和我说些什么，藤原白鸠？
“什么？”对面的乌丸和真明显没听清她这句说了一半的话。
“没什么，再见。”
桌子上，宫野志保的右手边放着那篇再也熟悉不过的论文，在实验数据部分，大段数据被她画出，确定谜题并非纸张本身后，宫野志保用手机拍下全部论文资料，和宫野夫妇最终发表的版本相比，藤原白鸠给她的版本有许多数据差异。
还是看不出什么规律，她尝试了几种加密的方式破解，效果并不理想。
换一种思路，数据造假或是数据修饰？但发表后的论文没有被学术界质疑说明成果可被复现，在之后成功进入临床实验阶段，并非学术造假的范畴。
白鸠制药时期的特效感冒药，药效不稳定的银色子弹，被修改的数据，“杂质”的影响……
果然，还是要靠实验得出结论。分别用这两份数据再重现一遍白鸠制药的特效感冒药，再分析药物成分，比较药理、临床差异。
说不定能找到些许线索，比如感冒药和银色子弹的共同点。
话说，当初为什么要用侦探的思维去思考这种事，是被波本影响了吗？
一只黑笔在她的指尖起舞旋转，她抬起头，略显空荡房间内只有人造光源的光亮。
2017.9.27，15:26，东京警察厅
“我确实读完了您发给我的所有科研文献，只是——”
富野风穗是一位生活规律作息良好的生物化学领域的科研人员，尽管她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在仔细阅读完那些文献片段后，她竟有一种自己误吸食lsd致幻剂的错觉，在亦真亦幻中一窥50年后的研究。
“文献措辞严谨，如果不看内容确实容易和科研论文混淆，恕我直言，我实在不愿称他们为‘科研文献’，那些描述的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据我所知人类的科技还远远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所以，我认为那些零碎的片段不过是科学家闲暇之余用最为严谨的语言写就的科幻小说，而非真正的科研论文。但是，如果这些论文并非只言片语而是一套完整的体系——真实存在的可能性比较高。”
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富野博士带着歉意对面前的男人说道：“恐怕我的判断要让您失望了，降谷先生。”
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没有任何表情，他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平淡地说：“无妨，请继续说您的判断。”
“是。按照这些文章的具体内容，我将它们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灵长类动物克隆的研究，第二部分是脑科学与神经网络学科交叉的人工智能，第三部分是程序性细胞凋亡。”
“第一部分的报告表明，他们已掌握将人体体细胞还原为初始状态，并将其诱导分化，再次形成新个体的手段，此外还有调配特定液体促进机体生长发育等补充。降谷先生，您知道12年诺贝尔医学奖或生理学奖得主山中伸弥博士吗，他的研究是将分化完毕的体细胞还原为分化层次较低的干细胞，对人体组织进行修复或再造器官。这是目前学术界最为前沿的研究，很可惜，目前这项研究停滞至今，毕竟基因编辑的前景更为广阔。而我们手中这份论文的发表日期是——”
“1968年。”降谷零说。
富野风穗点点头：“是的，而世界上第一个成功的哺乳动物克隆实验——克隆羊多莉是1996年。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科学是日积月累的学科，与人类社会的发展相匹配，原始人绝无可能造出原子弹，这是由社会意识和上层建筑共同决定的客观事实。”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第二部分的脑科学和神经网络我不是很了解，如果以现在神经科学和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速度，三十年后类似的科技说不定能成为现实，这仅是我浅薄的看法。”
“最后是程序性细胞凋亡，我知道他们，宫野夫妇。当年的学术界他们一度和居里夫妇其名，白鸠制药研制的感冒药曾轰动一时，只是，疗效太好的药注定没有市场——您听说过医疗复合体吗？一个人从生到死，将自己绝大部分的开支花在医疗上，却不知自己的疾病是他人精心操纵的成果，如今美国盛行的变性手术便是一种提现。不能持续性挣获得金钱的项目终究被市场所抛弃，这是资本主义的可悲之处。抱歉……说得有些多了。”
说到兴头上的她不慎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这是大忌。
和居里夫妇齐名的夫妇，降谷零不知道这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他所知晓的宫野夫妇从未展示过任何光环，是全日本最为随处可见的那种普通人。
让他们放弃功名，甘于隐姓埋名在日本乡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至今为止，降谷零仍旧不清楚当年的前因后果。
老师也不会将这些复杂的故事讲给他，在老师眼中他只是个应该轻松快乐的，年仅十岁的孩子。
“您有一颗怜悯之心。”他的话语中未含任何嘲讽之意。
富野博士同样听出他的意思，她不禁感慨万千道：“纯粹的科学家理应拥有对研究的执着和高尚的情怀，将它们弄丢后不过是被利益驱使的动物罢了，公安先生。”
“您对第三部分的研究有什么评价。”
“如果宫野夫妇还活着并持续当年的研究，这确实像是他们如今能推出的成果。据说宫野夫妇通过当年感冒药的机制发现了一种能控制细胞增殖或凋亡的药物，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宫野夫妇似乎去世了。所以，程序性细胞凋亡或许是如今能实现的研究。不过，我要说明，第一部分的克隆在去年灵长类克隆实验成功后在技术上不存在任何问题，抛开伦理约束，以现在的技术确实能做出复制人。”
最后，富野风穗总结道：“如果不考虑伦约束理，技术的时代局限，领军人物的生死与否，以上三种技术在当今世界均能实现，但是，活在现实中的我们没法抛开这些去思考。”
毕竟，现实的重力太过沉重，任何理想都会在重力的束缚下怦然坠地。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分析，富野博士。”
几乎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中的幻想技术，那便是组织立身之本吗？只要组织还持有这些技术一日，凭借这些技术便可一次次东山再起。
只有毁掉技术和持有技术的人……
不，这样以来——
“请问，这是黎明号上的资料吗？”
富野风穗的问题将降谷零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对她说：“按照协助者保密条例，您无权知晓这些资料的来历，也无权向其他人透露今天的任何信息。”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2017.9.27，16:45，乌丸集团科研部
动物房内，宫野志保提起一只特制的笼子，对旁边的助手说：“羽入，今天你能带这只多嘴的乌鸦出去转转吗？她已经不满足和小白鼠玩了。”
“唉？可以吗？”
宫野志保心态很好地说：“弄丢了也没关系，它会自己回来。”
飞鸟羽入好奇地将手指伸入笼中，戳了戳爱伦坡的羽毛，问道：“乌鸦的体型有这么大吗？”
宫野志保解释道：“它是渡鸦，比乌鸦要聪明些，能听懂英语指示但有的时候会装傻，所以最好在她面前说日语。”
“有名字吗？”
“爱伦坡。”
“……起名水平堪比给猫起名为薛定谔啊。”飞鸟羽入小声嘀咕了一句。
“对吧，我就说那个女人的起名品味太差，有很大概率是家族遗传。”
宫野志保话音未落，笼中的爱伦坡连拍两下翅膀，冲着她响亮地叫了两声。
“……不好，这句话他貌似听懂了。”宫野志保有些汗颜。
总不能等克丽丝回来后给她告状吧，何况她阐述的是事实好吗？乌丸家的女性只有两个名字来回用，这种事很光彩吗？
不管那只多嘴的乌鸦，宫野志保脱下自己的白大褂，随手挂在墙上的挂钩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略显忐忑地对羽入说：“我看起来怎么样？”
羽入上下大量一番后，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客观评价道：“眼神里还有点疲惫，身为姐姐应该会比较喜欢阳光积极的妹妹一点，要注意休息啊，宫野博士。”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建议，羽入。”
2017.9.27，18:00，白色木马咖啡店
“志保，这里！”咖啡店内，宫野明美隔着玻璃朝门口处那辆黑色轿车上下来的茶发少女打招呼。
穿着白色大衣的宫野志保与身着黑色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安保人员格格不入。
“1个小时。”副驾驶上的组织成员对她说。
“我知道了。”她以非常冷漠的语气回应。
宫野志保没有携带任何电子通讯设备，在她的袖口上还有一枚拥有定位功能的窃听装置，她与姐姐的闲聊的一切都会被监听，同时，在她目光所不及的地方，黑衣组织的监视人员也全部到位，以防任何不测。
为了确保雪莉的安全，或者说，为了防止她叛逃，组织可谓煞费苦心。
一如既往地，在这座精心打造的牢笼中，她冷眼注释着周遭的一切，只将眼底最后的温柔留给自己的姐姐。
她坐在靠窗边，咖啡馆内灯光暖黄，24岁的宫野明美面前摆着一杯果汁，脸上洋溢着重逢的喜悦，以及深藏于蓝色眼眸之中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后来，宫野志保不只一次地想起这次见面，如果那天能当面戳穿她的谎言，是不是——事情会朝另一种情况发展？
为了写这几章去回顾了m22，笑到停不下来，73竜给我报工伤吗[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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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暴风雨前的日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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