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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所谓失控

我站在公告栏前看着那张新贴的调令发呆,自从在学生会室告白被拒后,糸师冴似乎铁了心要把我调离他的视线范围,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调走我的理由也很官方——体育仓库需要人手。

“你还好吗?”身后传来同班同学佐仓千代的声音。她凑过来看了一眼调令,安慰道:“别太在意啦,糸师前辈对谁都这样。你看,他连足球部的训练计划都能挑出十几个问题,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人。”

我苦笑着点点头。

说实话,这惩罚不算重,至少他没让我去打扫游泳池。虽然我觉得他可能真的考虑过这个选项,众所周知,糸师冴这个人,向来以精准和无情著称。

“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整理这些破烂啊!”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把生锈的奖杯擦得锃亮。体育馆仓库里堆满了陈年旧物,跳马垫、旧球衣、发黄的训练日记,还有一堆不知道哪年哪月的奖状。外面传来篮球部的训练声,欢呼声和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而我,却只能在这个阴暗的仓库里,和这些发霉的旧物打交道。

天渐渐黑了,体育馆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最后只剩下门口那盏昏黄的灯,仓库铁架在地面投下兽骨般的阴影。

“喂——!仓库还有人吗?”门外传来同学的喊声。

“有——”我拖着长音回答,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我们要锁门了,你快点出来吧!”

“知道了,我再整理一会儿!”

其实我早就整理完了,可我就是不想出去。像是自虐一样,我把那些奖杯擦了又擦,把训练日记一本本翻开,又合上。我知道糸师冴不喜欢我画那些足球涂鸦,可我就是忍不住。每次看到他冷着脸用红笔圈出我的杰作,我都会偷偷笑出声。

“真是个笨蛋。”我对着奖杯自言自语,“明明以前那么喜欢足球,现在却装作讨厌的样子。”

——

糸师冴站在仓库外。十分钟前,他刚结束学生会周例会,视线停留在部活经费审批表的足球部一栏。

“那孩子还在仓库掘宝呢。”风纪委员说,“说什么要把昭和年间的霉味都晒干净。”

糸师冴皱起眉头起身。此刻,他听着门内的声响,将备用钥匙插入锁孔。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我去够最高层的成绩册。铁门被踹响,门外传来钥匙串的金属撞击声。

“是准备用这个姿势摔断颈椎?”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冷嗓。

我浑身一僵,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转过身,看见糸师冴逆光站着,依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是足球部的成绩册。”我故意提高音量,把手里的册子晃了晃,“前辈真的拿过全国大赛的冠军,以前很喜欢足球吧?大赛决胜局最后一秒的传球,连报纸都夸你是神奈川的流星。”

刚爬下梯子就被他抢了册子,我挣开时碰倒了脚边的纸箱,泛黄的训练日记哗啦散开。某页夹着的照片滑到他脚边,初中生模样的糸师冴抱着足球站在领奖台,和现在那个冷冰的他判若两人。

“我说过,禁止接触这些。”糸师冴脸色沉了下来,“听不懂?”

“是你自己藏起来的!”我捡起日记本,内页掉出一张泛黄的医疗报告。扫过标题的瞬间,我的喉咙像是被冰碴堵住——左膝半月板断裂,运动生涯终止,患者姓名是伊藤健太。

糸师冴劈手夺过报告,纸页在他掌中皱成一团:“谁允许你翻这些?”

“伊藤学长受伤那天,”我紧盯着他,“是你传的球,对吧?”

空气突然凝固。

“你以为足球是什么?需要手把手教废物怎么呼吸?”

“所以你就用那种杀人传球毁了他?”

他翡翠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你懂什么?”

“我不懂的是你!那个笑得这么开心的人是谁?是你吗?还是说,你早就忘了自己曾经的样子?”我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放弃,你曾经那么喜欢足球!”

明明说过要踢足球直到世界尽头的,明明说过要让我一直注视着你的。

你都忘了吗?

“喜欢?”他冷笑一声,“喜欢是什么?是计算吗?是数据吗?还是你这种毫无逻辑的感性冲动?”

糸师冴的话像是锋利的钝刀,狠狠地捅入心脏,我强忍着痛苦开口:“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冷漠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伊藤学长受伤而愧疚所以惩罚自己吗?可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足球场上谁都有可能受伤,难道你要因为一次意外就放弃自己最爱的东西?”

糸师冴的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像是被触到了某个禁忌的开关。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忍不住皱眉。

“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当年那脚传球,我考虑了风速、地面摩擦、甚至观众席声浪对耳压的影响,可我没想到,人类心脏居然是变数。那种人,本来连替补席都不该坐!结果他用半月板当刹车片,拿职业生涯填我传球的落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咆哮。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糸师冴,那个永远冷静、永远理智的糸师冴,现在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知道那蠢货倒地时说什么吗?”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死死攥着队长袖标说‘对不起,没能达到你的标准’。”

“那是什么感觉?看着一个人因为你的一脚传球,彻底毁掉他的一生?”

糸师冴瞳孔里跳动着失控的焰火,目光像是要把我钉死在墙上:“你以为放弃足球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因为不够热爱?是因为毫无作用的愧疚?我可没有那么高尚,我放弃是因为我受够了,那些控制不了的因素,那些被承担的责任与期待!”

“伊藤的眼泪、教练的咆哮、抛物线都看不懂的媒体蛆虫……足球也好,学生会也罢,不过是消磨时间的沙盘游戏,我真正想要的是自由、无拘无束,就算没有足球,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

“现在明白了吗?不是我要放弃足球,而是因为——”

“这破烂世界根本配不上我糸师冴的传球。”

面前的糸师冴仿佛被什么彻底撕裂了,深翡翠色瞳孔凝聚着戾气,下一秒就要将我吞噬在那抹苍绿的暴风雨中。

他变得那么陌生,那么遥远。是时光终于将我们拉到这么近,然而也是时光早将我们拉成了天与海的两边。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糸师冴似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松开了我的肩膀,生硬地替我擦拭眼泪,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有些笨拙,又没控制好力度,甚至让我觉得疼痛。

“奈枝,我……”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空气,红光在仓库里疯狂旋转。

“别动!”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颤,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背后的铁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跳箱和垫子堆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但疼痛并没有降临。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猛地拉向一侧。我的后背撞上他的胸膛。耳边传来他压抑的闷哼声,紧接着是金属钉刺入皮肉的闷响。

“蠢货。”他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我说了别动。”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护在怀里。他的右手撑在我耳侧,掌心被铁钉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在我的衣领上。

我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你受伤了。”

“闭嘴。”他在我耳边哑声道,“你左后方两米处有裸露的电线,别乱动。”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糸师冴紧蹙的眉头,他紊乱的呼吸擦过我耳尖,一呼一吸间掺着潮热。

“糸师冴,”我颤抖着开口,“你为什么要……”

“别说话。”他打断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让我冷静一下。”

糸师冴将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手臂依旧紧环在我腰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不容我有丝毫逃脱的机会。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和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会长形象完全不同。

警报声戛然而止,仓库里重新陷入寂静。糸师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衣角,似是在确认什么。

“糸师冴。”我轻声唤他。

他猛地松开我,后退一步,右手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你的手疼吗?”我想查看伤势,他却径直甩开我的手。

“不用你管,”糸师冴直起身,背对着我,“明天开始,你调去图书室。”

——

“请问这里有《颠倒金字塔》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在柜台前,手里捏着一张书单。

“有的,在最里面。”我站起身,带他走到书架前,“你是足球部的?”

“嗯,上学期底加入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队长说让我多看看书,学习战术。”

我抽出那本书递给他,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书脊上贴着的标签。

那是糸师冴的字迹。

“谢谢!”男生抱着书离开,我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从仓库调回图书室已经一周了,糸师冴把我调回这里时,只让书记递了张字条:不许在图书卡上乱涂鸦。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我站在图书馆的窗边,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远处的操场上,足球部在雨中训练声隐约传来,夹杂着雨点砸在校园建筑上的闷响。

“喂,这是还书单。”学生会的小林把一叠文件放在柜台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听说你被会长从仓库‘特赦’回来了?真不容易啊。”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特赦?呵,不过是糸师冴觉得我在仓库碍眼罢了。

自从仓库事件后,糸师冴似乎刻意避开了我。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学生会长,而我却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文书。学生会开会时我的座位从长桌右侧调到了最末席,和主位的他隔着三叠榻榻米的距离,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布置任务时特意看我一眼,或者在我走神时用笔轻轻敲一下桌面。

他低头翻着文件,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偶尔我抬头偷看他,只能看见他冷峻的侧脸和绷紧的下颌线。

仿佛那天的警报、黑暗、以及他右手的伤痕,都只是我的一场梦。

图书馆的工作并不难,只是少了学生会的忙碌,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每天整理书籍、登记借阅、修补破损的书页,比起在仓库整理那些陈年旧物,这里至少能闻到书香,而不是霉味。

偶尔会有同学来借书,闲聊几句。

“听说糸师前辈最近特别严格,连文件上的错别字都要圈出来。”

“是啊,上次开会,他还因为有人迟到发了火。”

我低头整理借书卡,假装没听见。

其实我知道,他最近的确变了。以前的他虽然冷淡,但至少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是因为仓库的事吗?

“对了,今天轮到你去整理体育类书籍。”竹内指了指角落的书架,“记得把旧杂志归档。”

我点点头,抱着书走向书架。雨声渐渐变大,图书馆里只剩下翻书的沙沙声和钟表的滴答声。我蹲下身,刚想要把一本泛黄的《足球周刊》塞进书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会长,这是这周的借阅记录。”

古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躲在书架后面。糸师冴的声音依旧冷淡:“放桌上吧。”

我偷偷探出头,看见他站在借阅台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古川把记录本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会长,你的手没事吧?”

糸师冴低头看了一眼缠着绷带的右手,语气平静:“没事。”

古川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还有事吗?”

“没、没了!”古川慌忙摇头,转身离开。

我缩回书架后,心跳快得像打鼓。糸师冴站在原地,目光扫过书架,突然停在我藏身的方向。我屏住呼吸,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躲什么?”

糸师冴主动打破了沉默,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侧,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我没躲呀。”我小声辩解,手里还攥着那本书。

糸师冴的视线落在书封上:“你对足球很感兴趣?”

“只是,随便看看。”我低头盯着他擦得锃亮的黑皮鞋,鞋尖沾着几片被雨水打落的花瓣。

“那就别在文件上乱画。”

他离开时视线短暂地扫过我,又迅速移开。糸师冴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

——

糸师冴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图书馆内。少女抱着书穿梭在书架间,她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发尾微微翘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和什么较劲。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

“会长?”小林从旁边经过,疑惑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检查通风系统。”糸师冴面无表情地说,“雨季容易发霉。”

小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最近图书室的工作好像很顺利呢。”

“嗯。”

——

日本的足球文化一向严谨和纪律,J联赛的蓬勃发展为国家队输送了大量人才。从小学到高中,足球部的训练强度堪比职业球队,全国高中足球锦标赛更是每年冬季最受瞩目的赛事之一。

青叶高校足球部作为神奈川县的传统强队,多次打入全国大赛,培养出不少职业球员。遗憾的是,自从糸师冴退出足球部后,球队成绩开始下滑。去年,他们以县大赛亚军的身份闯入全国大赛,却在首轮惨遭淘汰。

足球部训练场位于校园西侧紧邻体育馆。每天放学后,球场上都会传来呐喊声和球鞋摩擦草皮声。足球部的队员们正在为十一月份的县大赛进行特训,雨后草地还有些湿滑,不少学生放学后仍然聚集在周围。前锋山本接到传球后试图突破,在临门一脚时被门将扑出,场边响起一片惋惜的叹息。

“他们通宵加练了?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扎着蝴蝶结的女生舔着苏打冰棍,校服裙摆沾了湿泥,“听说他们今年要冲击县冠军呢。”

“练再多有什么用?”短发女生用脚尖碾着地上水坑,“刚才那脚射门,连球门框都摸不到。”

“今年的县预选赛抽到死亡组,传闻队长还连夜去鹤冈八幡宫挂了祈福绘马呢。”

“绘马上写的可不是必胜,是别输得太难看。”

两人哧哧笑着,远处传来惊呼,她们转头望去,学生会成员的黑制服如鸦群掠过林荫道,糸师冴走在最前。

女生们的议论声瞬间变成了花痴的低呼。

“天哪我的心脏要爆炸了!糸师前辈真的好帅啊。”

“两年前那场决赛录像我看了十几遍,他带球突破时的肌肉线条,那根本是阿波罗战车划过绿茵场!”

——

糸师冴站在球场边,训练身影在他视网膜上解构成数据流,视线猛地锁定九号前锋。

那个废物起脚竟敢用脚背外侧触球?

“会长,这是足球部的训练报告。”学生会的小林递上一份文件,“他们的经费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但训练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晨跑比散步还慢,守门员连小孩的皮球都接不住。”糸师冴扯过报告单扫了一眼就甩回去,纸页在风中哗啦作响,“这种软脚虾就该滚去文学社写俳句。”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小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叫他们队长。”

“前辈!”足球部队长喘着粗气出现时,糸师冴已经踏进球场,用鞋尖停住滚来的足球,队员们纷纷停下训练,紧张地看着他。

“前锋射门成功率只有39%,中场传球失误率高达28%……这种水平,连县大赛都过不了。”

队员们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某些新生理解了为什么前辈们私下都称这位学生会长为暴君,当他凝视你的时候,真的会有种全身被钉死的恐怖快感。

“明天开始。”草叶在糸师冴鞋底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前锋加练100次射门,中场加练200次传球,少一次就去田径部跑圈。”

“可是,”队长犹豫了一下,“我们的体力可能跟不上。”

“哦?”糸师冴转过头,眼底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后颈发凉,“那试试被砍掉一半经费的滋味?或者直接解散足球部?反正你们也踢不出什么名堂。”

队员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糸师冴不是在开玩笑,足球部的资金、场地、设备,甚至每一瓶运动饮料,都是他一手批下来的。没有他的支持,足球部连最基本的训练都难以维持。

就在这时,一个足球从场边飞来,直冲向糸师冴。破空声骤然撕裂凝滞的空气,他的身体比意识先动。右脚脚背轻巧卸下高速旋转的足球,左小腿肌肉瞬间绷紧。

“砰!”

足球划出违反物理定律的弧线,绕过呆若木鸡的门将,擦着横梁下沿撞入网窝,震得防护网上的水珠暴雨般砸落。

被踢爆的足球缓缓漏气,训练场西侧整排樱花树都在暮色中向他倾斜。那些枝桠移动的方向,竟与他方才射门时足球射击的方向惊人相似。

“夭寿啦!糸师前辈的足球会转弯啊!这射门比大阪环状线还夸张!”

“Yo!牛顿在坟墓里仰卧起坐,伽利略说这球该进教科书check it out!”

场外的欢呼声迟了半拍才爆发,队员们却集体僵在原地。他们看见糸师冴面无表情地收回脚,垂在身侧的手正微微痉挛,就像那脚惊世骇俗的射门是什么污秽之物。

“继续训练,做不到要求的,把退部申请裱在学生会大门上,用你们漏接的臭球当浆糊。”

糸师冴转身离去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成一把利刃,刺穿整个球场。

糸师冴离开后,场边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糸师前辈以前可是全国大赛的最佳球员啊,听说他国中时就带领球队拿过全国冠军。”

“是啊,可惜后来因为伊藤前辈的事退部了。”

“伊藤前辈?就是那个因为受伤退役的前锋吗?”

“对,就是那次决赛。伊藤前辈为了接中场糸师前辈一个特别刁转的传球,膝盖韧带彻底撕裂,再也站不起来了。”

“伊藤前辈可是很崇拜糸师前辈的,每天训练到深夜,就为了能接到糸师前辈的传球。伊藤父母为了培养他,把祖传的和服店都卖了。可怜现在的伊藤前辈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别人踢球。”

“听说伊藤前辈的父母还来学校闹过,说糸师前辈的传球是‘杀人传球’,伊藤前辈受伤,听说他甚至连医院都没有去。”

“不会吧?好歹是队友啊?”

“队友?这人不是绝对的利己主义吗?在糸师前辈眼里,恐怕只有‘合格’和‘不合格’两种人吧。”

“更讽刺的是,当年让伊藤前辈重伤的那脚传球,还被收录进了日本青少年足球经典战术案例。”

“难怪现在那么变态。”

“何止!”另一个学生翻出学校的八卦论坛,“去年因为失误被他当众训哭的前锋,后来转学去了北海道!”

“果然像传闻说的,”有人对着他挺拔的背影摇头,“喜欢一切数字,爱好分析数据,精密计算到连人性都能舍弃的怪物。”

“糸师前辈退队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愧疚才退的,现在看来,说不定只是装给别人看的。”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因为愧疚就放弃足球?肯定是觉得没意思了,才随便找个借口退队的。”

“他退部后连足球都不碰了,听说他国中时可是‘日本的至宝’,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成为职业球员,真是可惜了。”

议论声被风吹得分散,糸师冴正经过体育馆荣誉墙,十四岁的他捧着奖杯,万众瞩目。

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旧伤裂开的血珠渗进绷带。右手用力撞上荣誉墙,血痕隔着玻璃从夺冠照片蔓延到当下。

他将颤抖的右手浸入水池,水流冲刷着掌心的红痕,却冲不散记忆里残留了多年的影像,球场上奔跑的身影、观众席上的欢呼声、伊藤倒下时痛苦的表情……

糸师冴扯断一截绷带缠住伤口,力道大得血管凸起。远处传来足球撞上门柱的闷响,他把染红的纱布塞进垃圾桶。方才射门时肌肉记忆的苏醒比预期更危险,那几秒的失控让他想起仓库警报响起时,自己护住她的右手也曾这样发抖过。

想起她倔强地瞪着他,执着地问他为什么再也不踢足球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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