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到后半段,两人都有点坐不住。
饭后阿加赫特自告奋勇去洗碗,两人没事做,就回到自己房间。
一关门,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两人瞬间破功。
傅秋语:“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指着祁煜,毫不客气地狂笑:“海、海神的诅咒!哈哈哈哈!看不出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背着我跑到这个地方下诅咒,老实交代,为什么这么做!”
祁煜气坏了:“诽谤!这是妥妥的诽谤!本海神日理万机,谁有空管他们改不改信仰啊!”
她笑得要晕倒了,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撑住身子。这不扶还好,一扶她笑得更过分了,把桌子拍得邦邦响。
祁煜大怒:“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现在不应该好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吗?”
傅秋语可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嘚啵嘚啵跑过去搓他的下巴:“海神大人,既然诅咒是你下的,那就请你告诉我红石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拜托了,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祁煜气得竖起眉毛,怒道:“是我用海神叉子指着深空隧道大喊‘流星坠落!’召唤来的,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天空星芒闪烁,大地震动,海水沸腾,整个世界都在为我的神迹颤抖!”
傅秋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捧着肚子站都站不稳。
祁煜伸手把她抱住,用手臂撑着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问:“有这么好笑吗?笑成这样。”
傅秋语窝在他怀里抹泪花:“好、好笑!这是我今年遇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背地里造谣,还舞到正主面前!贴脸输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实在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眉头紧锁,心情郁结。
其实她笑起来真的很甜,眼睛弯弯的,嘴唇上扬的弧度也很可爱,连气色都会看起来红润一些。
祁煜翘着嘴角叹了口气,“算了,看在这个谣言把你逗得这么开心的份上,本海神不和他们计较了。”
傅秋语眉眼弯弯地抬头看他,笑得很甜,然后垫起脚和他贴贴脸。
20厘米的身高差,蹭脖子蹭胸口差不多,蹭脸就很费劲了。还好他配合地弯腰低头,完成这个贴脸杀。
傅秋语实在是个很神奇的生物。她的思想分明是锋利的、成熟的,可很多时候她幼稚得像小朋友,还有的时候又很像小动物。只有小动物才喜欢和人贴贴脸。
什么,原来他也这样?那没事了,是同类型的替身使者呢。
两人贴贴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之后两人就各干各的去。
房间很大,祁煜在窗边支起画架,摆好画材,开始构思画面。
他思考了很久无处安放的灵感终于有地方落地了。同时,他急需要验证一件事,因此他连懒都不偷了,画得飞快。
要是老唐知道他也有这么急着画画的这一天,一定会感动得喜极而泣。
不过现在……真不知道老唐那边怎么样。他之前联系过老唐,没联系上。
他在旁边画画,傅秋语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如她所想,电脑技术也没什么太多变化,软件也有很多同款,她很快就找到了国际公开的卫星软件,调出卫星图像。
结合各国的报道和国际新闻,至此,她才对全世界的污染状况有了一个全盘的了解。
结论是——如果没有外部干预,整个世界将在一年后彻底沦陷。
但是……
傅秋语冷笑一声,舒舒服服地往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
EVER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手,最多再过一个月。EVER不济,还有彼岸。
没有救世主,污染送走再多的人都没有用,如果不能实现让她将他们送到伊甸这个操作,他们的死亡就是单纯的死亡,没有任何价值。
一定,会有人出来控制局面。就看谁先坐不住。
而最先出手的那个,会成为她的优先攻击目标。
救世主。
笑死,她这辈子最爱干的事,就是对这些喜欢自说自话决定别人的人生的傻逼说:去你妈的!
……
想象中的尴尬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直到傅秋语洗完澡准备睡觉,祁煜还在杵在画板前忘我作画,都快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她像个魂儿一样飘过去,悄摸声儿站在他背后看画。
画板上的颜料还处于狂放阶段,各种颜色铺满画布,有种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美。
祁煜闻到她身上沐浴后散发出来的带着水汽的淡香,从思考状态中脱离。
他放下画笔,把画笔扔到洗笔筒里,自己靠上椅背,略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祁煜:“你来怎么不出声啊?”
捏了两下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洗手。他‘哎呀’了一声,伸手一看,果然满手都是颜料。
傅秋语“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抽了张湿巾过来给他擦脸。祁煜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脸,像一只超乖的大猫。
她捧着他的脸,把他脸上不知道怎么沾上去的颜料都擦干净,她笑着说:“果然美术生的颜料,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任何地方。”
他想抱着她撒娇来的,但是现在他身上脏脏的都是颜料,就放弃了。
祁煜问:“你怎么过来了?还站在我背后不吭声。”
傅秋语:“本来准备睡觉了,看到你还在画画,过来看看。不出声是不想打扰你,看来还是打扰了。”
祁煜:“不打扰,我喜欢你来看我。”
他总是这样,直白地表达对她的喜欢。
傅秋语难为情了一下,然后就坦然接受了。她绕到他椅背后,伸手拉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好后背。
这个椅背对于她来说很高,但对于祁煜来说就没那么高了。
他的脑袋可以从椅背上方后仰,枕在柔软的椅背上。她的手指带着一点点潮湿的水汽,还带着一股花香,指腹透着微微的粉,像一枝带着潮气的桃枝,落在他的太阳穴。
或许是常年头疼的原因,她很熟悉头部按摩的力道和需要按摩的穴位,每一下都是恰到好处。他本来还在发涨的脑袋,顿时就像泡在泉水里,变得舒服清明起来。
他忽然想起来,她说过,从前她的妈妈下班后,她经常像这样给她按摩。
如果不是后来遭遇了太多事,或许傅秋语会一直是那个贴心小棉袄。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他们的贪婪和野心逼走了她,让她变得冷漠偏激,内心充满了仇恨,像一朵枯萎的花。
干枯的生命让她逐渐遗忘了,自己其实很会爱人。
只要被足够多的爱浇灌,这朵枯萎的花会重新开放。他很高兴,她的状态很明显是慢慢地走出了过去,重新变得快乐,变得温柔。
哼哼~他们都不懂得珍惜,所以她所有的温柔和偏爱,以后都是他的了!
祁煜心里甜嘴也甜:“你真好。”
傅秋语轻声问:“时间不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睡觉呀?”
祁煜:“暂时不睡,我想再画一会儿。”
傅秋语:“再画一会儿,是指天亮前吗?”
祁煜鼓起脸:“我可没这么说,但如果一不小心画到天亮……那也不是我的错。”
傅秋语:“我知道,是灵感的错。”
她拍拍他的脑袋,问:“好点了吗?”
祁煜:“比吃了灵丹妙药的效果还好。”
傅秋语笑道:“就你嘴甜。我睡去了,希望你的‘一不小心’不会发生。”
祁煜:“去吧去吧,我保证早点睡。”
得到他的保证,她放心睡觉去了。如今的她身体虚弱,嗜睡,下午睡了那么久,精神依旧疲惫。
她睡不惯太软的枕头,下午这一觉就睡得她肩膀酸,这次她在枕头底下垫了两本书,终于舒服了。
躺上去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最近两天,她晚上都睡得不安稳,梦里总是有人抓她。祁煜当真和他答应的那样,画了一会儿就不画了,洗澡睡觉。
但是当他来到床边时,他下意识看了傅秋语一眼,发现她正蜷着身子,在被子里窝成小小的一团,紧闭着眼,额头布满冷汗。
……做噩梦了。
他走到她这边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同样是一片潮湿。
听说身体虚弱的人晚上睡觉会盗汗,因为很难受,睡觉也不安稳,会不会她老是做噩梦就是这个原因呢?
得好好补补了。
他思考的时候一直用指腹无意识蹭她的脸,把她给摸醒了。她从噩梦中惊醒,喘着气,心脏在胸膛中乱跳。
一睁眼看到祁煜守在旁边,很茫然。
傅秋语:“……怎么了?”
祁煜摸摸她的脸,问:“又做噩梦了?”
傅秋语:“……嗯。”
祁煜:“去换身衣服,出了一身汗,就这么睡觉会感冒的。”
傅秋语:“……嗯。”
她没有异议,去卫生间换了身衣服,擦了擦身体,清清爽爽回来。
祁煜坐在床边等她,昏暗的香薰夜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高大逶迤,如黑夜中的山峦的一样的身影,无端地令人感觉到安全……和温馨。
……温馨。
傅秋语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她迟钝地眨了下眼睛,以为自己是从一个梦来到另一个梦里。
不久前,她还在深夜里在海边散步,试图寻找那个呼唤她的声音。
……那种刻骨的孤独,蚀心的憎恨,她并没有遗忘……只是,比起当初,她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祁煜:“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傅秋语回过神,应了一声。她关好门,走到床边,祁煜自然地伸手拉住她,把她拉过来。
他们身上穿着同款睡衣,短袖短裤,她是粉色,他是蓝色,上面都有小章鱼的图案。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不是梦,他们用着同款的洗发水,沐浴露,穿着同款的睡衣,呼吸着同一片香薰浸染过的空气。
祁煜把她拉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和脖颈,不烫不黏,很干爽,他满意了,放她去睡觉。
按照约定,她睡床头,他睡床尾。床很大,大到他们晚上翻两个身都碰不到对方。
其实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睡在一个房间过,当初在山洞里,他们一个睡这头,一个睡那头,好像和现在区别也不是很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闭上眼睛。
他又在唱歌了,低低的,很清澈,很干净,像阳光穿透玻璃一般的海水落在海底细沙上的光斑。
这次,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美人鱼,她有着玻璃海般青绿色的鳞片,和海藻般漆黑卷曲的长发。
她的恋人用宝石、珍珠、贝壳和月光般的轻纱为她织成一件衣裳,让她变得和他一样华美。
他带着她在海中遨游,探索宝藏。他们在风暴中放声歌唱,直面雷霆。他们还会沐浴着月光,在巨大的贝壳中相拥而眠。
当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时,他们会苏醒,携手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冒险。
美丽到令人下一秒就忍不住笑出来的梦境,让沉睡中的两人的面庞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浅笑。
语:幸福了,家人们[害羞]
鱼:幸福了,家人们[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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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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