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语把去中间区域的日子推迟了两天。
用的是老公生病了在家照顾他当借口,反正这也是事实。阿加赫特听闻便想来这边看看,被她婉拒了。
傅秋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镇民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反正她说不让来,就真的没有一个敢来打扰他们。
祁煜生病之后就变得很粘人,虽然平时也很粘,但生病后直接变成个人形挂件也是很难绷。
之前他忙着装修,一天里和她相处的时间少,现在都忙完了,他自然就闲下来了,现在恨不得一天24小时和她粘在一起。
明明身体很不舒服,但就是死活不肯躺着,她无论干什么活都要在她旁边,美名其曰帮忙,实则动不动就突袭她一下。
突袭就算了,还要逼逼叨叨他为什么突袭的理由。
晾衣服的时候,他说因为阳光把她照得像只小绵羊,很可爱,所以他要亲一口。查资料做笔记的时候,他说她认真的样子很美,所以要亲一口。做午饭处理食材的时候,他说因为觉得心里很温暖,所以更要亲一口。
听得她面红耳赤,根本没法做事,最后把他摁在椅子上让他老实点别动,不然以后都不让亲,她才能好好地做完午饭。
可能食髓知味的男人就这样吧,撩人的段位和吻技一样涨得飞快,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摸一下就脸红的纯情鱼了!
午后,她想在外面散散步。家门口这么好的风景,不欣赏简直是暴殄天物。
祁煜不舒服,她赶他回去睡觉,可他就是不愿意,一整个鸵鸟依人赖在她怀里,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一米八的鸵鸟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气,而且寸步难行。
她没办法,只好在长在山坡的那棵大树上现做了一个树窝,带着他上树再体验当鸟的感觉。
这样她又能沉浸式欣赏风景,他又能安心地粘着她,还不用晒太阳。
她用山坡上长长的青草垫在下面,让这个窝像床一样柔软。她还用一层薄薄的v.e能量罩着大树,既不会影响观景,还可以让狂野的海风变得轻柔,仅能吹动他们的头发和树上的叶片。
做完这一切,祁煜粘得更肆无忌惮了,就和长在她怀里似的。
他看起来要比早上更难受,嗓子完全哑了,精神萎靡,哼哼唧唧。
傅秋语怀疑地拉住他脑袋上的一缕头发,轻轻拽了拽,“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吃药?你的状态怎么看起来还不如上午?”
祁煜闷闷地回答:“……不知道。”
他从她怀里抬头,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十分的软萌可爱,然后他说:“要不,你亲亲我?亲一亲,就不难受了。”
傅秋语死鱼眼,一想到早上那个被强迫主动的吻,脸上的红瞬间又炸开了。原本通风透气的树窝,瞬间就变得逼仄闷热了起来。
她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控制住自己不一脚把他从树上踹下去。
好羞耻……好羞耻啊喂!!
她只是一个纯情的小女孩,以为谈了个纯情的大男孩,为什么这个恋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虽然没谈之前就隐隐觉得他货不对板,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货不对板啊!
就算男人没有真的纯情的,但这家伙的进化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这才一个多月,他就已经从“亲亲怪”进化成“别人不亲亲他就不行怪”了吗??恐怖如斯!她虽然也略有长进,但根本跟不上他进化的思必得啊!
他曲起修长的手指,充满明示地摩挲她的脸颊皮肤。她一直瞪着他没反应,他却忍不住微笑起来,笑得还超涩。
毕竟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是不同的风景。
在傅秋语自己的视角里,她是咬牙切齿严肃认真地瞪他。在祁煜的视角里,她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可爱光波。
她的脸红红的,像熟透的只要咬上一口就会冒出甜美汁液的桃子。
……太可爱了……他觉得,根本不能怪他喜欢亲亲,实在是某些人手段了得,他根本控制不住。
但话又说话来,秋语是不是对他的定力太强了些?这就是无情道优秀门生的实力吗?难道他不可爱不美不诱人吗??
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丝怀疑,不由晃了晃她的肩膀,催促道:“亲一下。”
傅秋语就不亲。
她眼一闭,烂一摆,直接一个原地开睡:“我要睡觉了,你爱睡不睡。”
他才不会放过她,又开始装:“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嗓子好痛,头好晕……你们人类不是总说,亲一下,痛痛就飞走了吗?”
傅秋语冷酷无情:“我倒不信亲亲还能当药使。你多喝热水多睡觉,不要老粘着我,比什么都强。”
祁煜:“真不亲?”
傅秋语很坚定:“不亲。”
祁煜:“说什么都不亲?”
傅秋语:“说什么都不亲。”
祁煜将嘴唇凑到她锁骨边,恶劣地吹了口气,气流瞬间钻进她衣领里,声音暗哑,“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
傅秋语差点被他这危险的语气吓飞,瞬间惊恐地睁开眼睛。
他觉得,实在是不能怪他越来越过分。
早晨的那个吻,他以为她生气了,实际上并没有。他今天一直在找各种理由亲她,打扰她做事,他以为她会生气,可她还是没有。
她今天最生气的时候,是他中午没有好好吃饭。她一直冰着脸瞪他,直到他老老实实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光,她的脸色才缓下来。
可这也并不是她真的在生气,只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才装得很凶。
所以,真的不怪他,就算他有百分之九九越来越贪心的错,可她就没有百分之一纵容他索取的错吗?
他们两人的姿势本来是她的位置高一点,他鸵鸟依人依偎在她怀里。他放完狠话后,手掌握住她的腰两侧往下一使力,她就被拖下来和他面对面,胸……自然也贴在了一起。
傅秋语脸瞬间一黑。
草,有时候真恨自己不是平胸。
女人的胸真的很麻烦,不但跑起来会甩,还在普世意义上的被视为性特征。在青春期经常因为这个原因,在运动时有着难以启齿的疼痛。
而现在,它们暧昧地被对方的胸膛挤压着,堆起来,将衬衣前胸处撑得绷紧,扣子眼看就处于崩开的边缘。
而她,因为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即使羞恼也不会给他耳光。因为没有攻击性,所以她的羞恼和欲拒还迎没什么区别。
天,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相当活色生香的画面。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女人的身体和男人的身体有着这么多的不同?
为什么男人就是要比女人高大强壮,为什么男人就是比女人结实抗造,为什么男人穿个裤衩子都无人关心,而女人却好似全身都是性暗示的工具,连穿条贴身的裙子就会被当做侵犯的借口?为什么明明同样是人类,只是器官的差别,就会产生这么多的不平等?
而这对性别差异的所有不甘的源头,并不是因为她天生就是女权,而是全部来自于在她年幼时,父亲的那句“可惜你是女儿,继承不了家里的资产,只能在将来找个好女婿了。”
所以实际上,她的思考来自于失权。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她的东西,非要依靠一个外来的男人,才能像被施舍一样到她的手里?
于是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她的许多权利在她生下来被确定了性别时,就失去了。
因为她血液里流淌着傅家独有的冷血,天生拥有着傅家对金钱和权利特有的敏感的触觉。
所以,她明白了,在利益的争夺方面,女人具有天然的、客观的、无法用任何鸡汤掩盖的劣势。
可是,她却仿佛是傅家里基因突变的那个。她明明生来冷血,却总是对人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十六岁之前,她尝试用自己的主观去对抗大环境的客观。她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和身边的男同学一样,就可以获得和男生一样的权利。那时的男生女生都很单纯,没有被社会驯化,性征也不明显,所以当真可以男女平等。
可是十六岁之后,她的身体开始明显发育,不再是幼时干瘦枯黄的样子,她变得柔美,变得更像女性,变成别人注目的对象。男生们也再不是瘦瘦小小的样子,变得更强壮高大,声音变得粗犷,性格变得躁动。
所以,在傅秋语有一次被两个男生堵在楼梯口时,她便敏感地、微妙地讨厌自己女性的身份。
而她对那两个男生的回击,就是举起自己伞追在他们后面打。
因为她天生就对权利的变化很敏感,她意识到,从前的平衡不存在了,当出现差异的那一刻,平衡就已经不可能存在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男人就成为了她隐性的利益方面的嫉妒对象和竞争对手。而她之所以单身,根本原因就是,她不会喜欢自己的对手。
其实就连昭昭都不知道,几年前那个失败的订婚,她并不是完全无辜,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她默许了那个联姻。
根本没有什么白月光,这都是不了解她的人给予她的美好幻想,她从一开始就是烂的。她发自内心地热爱崇高的理想,可命运却过早地让她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
她嫉妒男人,嫉妒他们天生就被视为权利的中心,而她是永远的附属。
人类大同是个笑话,利用自己的优势厮杀争夺才是人类能够成为食物链顶端的根本原因。人类大多数时候都很有人性,可是只有那从千百万年之前,甚至人类还不能被称作人类时就刻在基因中的兽性,才是在生存竞争中厮杀成功的关键。
即使很不想承认,可是在某个瞬间,她是认同她父母的理论的。
直到,她在与那个未婚夫的夺权中失败。她的身后空无一人,他的身后不但站满了他的亲人,还站满了她的亲人。这其实才是她撕毁婚约这一行为背后真正的逻辑。
而促使她转变的,还是那件足以摧毁她人生的事件。
她这才深刻地意识到,就算她使尽浑身解数去说服自己服从丛林法则,可她依然发自内心地憎恶着这种来自于人类原始本能的兽性。
她其实没有太多理性,她的理性是用来应付别人的。而她的人生观,她处理事情的态度,她对所有对现实冰冷的诠释,其实大多数来自她的兽性,来自于她对权利和力量的条件反射的观察。
这几乎用不着思考,这是她的本能,在别的小孩子还在玩泥巴时,她就先一步将这个技能点拉满。
可她的悲剧就在于,她对于世界独特的感知觉,让她觉得世界应该美好,她对于书本上世界大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叙述,有着超越理性的渴望。
这种渴望甚至压过她的兽性,最终在她不得不面临抉择时,选择了遵从内心最渴望的声音。因为她发现,如果没有这个世界没有理想,她是真的会选择去死。
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祁煜。
她从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一个游戏人物时,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无论是出于理性还是兽性还是感性,他都不该在她喜爱的范围之内。其实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单身到死来的。
或许是因为,他是个游戏人物,不会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威胁。于是她的兽性被很好地安抚了。
或许是因为,他本质上是女性文案写出来的男人,所以天生具备着属于女性的细腻温柔和男人的强势攻击性,而且他是画家,偏偏是画家。于是她的感性也被很好的安抚了。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莫名其妙。她思考了很久很久,逃跑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因为“不想人生中没有他的存在”这个理由而失败。于是,她的理性也被打败了。
而且,他确实很可爱,活泼而严肃,调皮而清冷,天真而深邃,能拒绝他的是这个(大拇指)。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劣根性,因为她总是像个孤独的面壁者,审视自己人性中的幽暗。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获得力量,那她就会百分之一百离开祁煜,只有她获得足以匹敌他的力量,她才会放心地去爱着他。
因为她恐惧失权,这种恐惧在年幼时就已经根植于她的大脑中,在无数个不被家人所爱的日子里反复地为自己敲上思想钢印。
其实自从决定接受他之后,她真的有在努力地去克服了。她努力地说服自己与自己女性的身体和解,说服自己去接受和自己不同的身体,来自恋人的身体。
所以她会在表达真心时,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会在他难受时,把他抱在怀里安抚。
她想告诉自己,自己的胸和他的胸没多大区别,只是一个器官而已。他每次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抱着她,她其实都知道,因为她做噩梦的时候觉都很浅,他一摸她就醒了。他的怀抱那么宽阔,那么舒适,好像大海一样,当她意识到他在身边时,噩梦就消散了。
可是即使如此,在超出她预料的事情发生时,她的兽性还是占领思想高地了。
终究,她还是没能彻底和自己的女性身体和解。终究,她对于他的攻击**还是要远大于爱欲。
可是,她的脑子又有另一种声音了——你讨厌这样,讨厌他的触碰吗?
答案是——并不。
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的触碰,从一开始就是,也包括此刻。
原来人的思想和身体,真的可以割裂到这种程度。
她现在,非常敏感……她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并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失序,慌乱。他们呼吸交缠,身体……在颤抖。
她分不清这是对失权恐惧,还对忽然被粗暴对待的愤怒,还是……对那隐隐的、藏于生物基因中对**的兴奋。
祁煜真的没有想耍流氓,他只是因为那不同寻常的触感而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脸瞬间红了。
他的眼睛像被烫到了似的飞快移开,慌乱地不知道应该看哪儿,最后,他将视线固定在她脸上。
然后,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压着眉眼,一脸不高兴。
她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不是吧大哥!只是不亲而已没必要急眼吧!而且这荒郊野岭的,我只是个纯情的小女孩我还没做好准备!要是敢不知轻重地动手动脚,老娘真的会揍扁你!!
谁知道放完狠话的这个人,直接一个从18 丝滑地转到8 ,他又像索要早安吻时一样,把她抱起来压在自己身上。
然后双手双脚往她身上一缠,化身一只超大八爪鱼,死死地锁着她,差点给她勒断气。
傅秋语:………………
写着写着越写越不对劲,这两人……应该很快会……
总之,前方五章之内必有高能
不建议唯粉继续观看了(虽然我觉得唯粉应该不会看同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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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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