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动手动脚了,但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动手动脚。
祁煜神气活现地扬眉,一点都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性,非常的恃宠而骄,“不亲我,那你就这样睡觉吧。”
傅秋语:???
她简直难以置信!!尼玛的这个转折太骚了,差点闪了她的腰。
这就是托举型恋人吗?指把恋人物理意义上的托举到自己身上,鼓励她对他动手动脚??
妈的……说他货不对版,但这种时候又很对版。
傅秋语:“这到底要怎么睡啊?!你要勒死我了,松开松开!”
她使劲扑腾了两下,就好像那个被八爪鱼缠住疯狂板命的鱼。这货虽然化身八爪鱼,但身子那叫一个钢筋铁骨,她板命了半天居然纹丝不动。
妈的……不愧是在最虚弱的潮汐逆流之日还能把抡重剑的主控钳制住的男人,这臂力没谁了。
她怒道:“你松不松?再不松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祁煜欣赏了一下她的疾言厉色,笑得很有恃无恐:“那就快点对我不客气,反正我不松。”
傅秋语:?尼玛的,这波横竖都是奖励局是吧?
这男人虽然体位是下面的,但属实是精神上上面的。草,亲亲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自愿行为吗?哪有强迫人家亲自己,人家不亲就耍赖的?
这对吗?这对吗??这对吗???
傅秋语板不动了,喘着粗气歇菜了。人,一定要动脑,人类之所以站在食物链顶端,除了最重要的竞争本能的兽性,第二重要的就是懂得用脑子分析。
她不解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很不对劲,不但反常地要求我亲你,还总是粘着我,平时你不这样。”
祁煜垂下眼眸,脸上的笑容淡去,显得有些冷漠:“我平时什么样?你怎么知道今天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往日的我不是我的伪装?”
傅秋语听罢愣了下,支起脑袋,望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她的眼睛里又流露出那种洞悉一切的色彩。冷静,智慧,锋利,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将他以**包裹的恐惧撕开,露出真实的迷茫。
祁煜在想,她猜到他的心思了吗?
是啊,她那么聪明,她会在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时就敏感地捕捉到未来的走向。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懂他的迷茫,那这个人就一定是她,因为她同时拥有着艺术家的敏感和研究者的理性,所以早在她认出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推断出了他此刻的困局。
……那么,能不能拜托你再发挥一下聪明才智,告诉我,这局要怎么解呢?
傅秋语:“‘我’为什么是‘我’……‘我’从哪里来,如何界定‘我’。”
这是昨夜他抛出的那几个哲学问题,当时她本来想找他交流一下这个问题,结果碰上他发烧,她就没有再提。
祁煜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失笑。
因为她是真的懂,她把他的问题记得一清二楚,并且在此刻恰到好处地提起,回应他忽如其来的反常。
因为他的这句话,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他抓住漏洞进行反击。唯有用他的问题回答他的问题,才是一击即中,正中死穴,让他辩无可辩。
在她面前还真是不能露一点马脚,她会从你泄露出的蛛丝马迹推断出你的心情,甚至推断出你的心理状态。
他松开束缚她的手脚,摆烂了,放弃了,直接一个躺尸的进行。他望着郁郁葱葱的树冠,很做作地叹气:“哎!我知道这些问题很愚蠢,你尽情嘲笑我吧。”
傅秋语没想到他就这么放手了,她愣愣地看了他近十秒,然后忽然笑了。
她从他身上滚下来,躺在他身边。她与他一同看着树冠,以及从树枝间隙漏出来的天空。
她放声大笑,笑得无比畅快,还一边笑一边摇他的肩膀,把他摇成个包子脸。她好似忽然卸下了某种重担,又好像忽然解开了一个困扰已久的难题,她笑得得开心极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祁煜:已被气死。
他恼了,不想理她了:“让你笑你还真笑,还笑这么大声,太过分了!我让你亲我,你怎么不真的亲我啊??”
傅秋语:“哈哈哈哈哈哈!”她凑过来,挠挠他的下巴调戏他,“我没有在笑你,我在笑我自己。”
祁煜不理她,脑袋别到一边去躲开她的手:“骗人。”
傅秋语:“没有。”
祁煜:“不信。”
傅秋语:“真没有。”
她勾着他的脖子,靠过去,在他噘得能挂油壶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她笑着说:“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没在笑你,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祁煜勉强愿意给她个眼神:“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傅秋语:“太丢人了,我不告诉你。”
她只是在他放手的那一刻,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明白了,她终于彻底看清了自己劣根性,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直到和炽天使决战之前,她都没有觉得他在自己的生命里有多么不可替代,多么不可放弃。即使她已经逃离失败了无数次,可在她心里依旧觉得下次一定成功。
因为当时的她,仅仅是喜欢他,并没有真的去爱他。
喜欢一个人,她会全面地分析和他在一起的利弊,然后觉得太累了而选择逃跑。
但爱不可以。她的爱是纠缠,是执念,是至死方休。现在的她深刻地明白那些利弊,知晓最后可能的结局,她依然无法放开他。
——放手。
是的,直到他决定放手,送她和德雷克离开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地爱上了他。
虽然这个男人又傻,又天真,又恋爱脑,但他是真的懂怎么让她爱上他。而她很确定,除了祁煜,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男人啊……生来就是权利的中心,生来就是一个竞争者,一个掠夺者,是她嫉妒的对象,争权的对手,是她就算又争又抢却依然会败下阵的存在。因为钱与权的资源,人心的资源,根本不会向她倾斜。
她的母亲有个理论,她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男人征服世界”。可她仅仅是在外面风光,在家庭的权利中,她依然是败者。
哦……她真的很刻薄,因为自己失权,所以把所有男性生物都视为她的潜在敌人。
她简直不像女人,甚至不像人,她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男女,没有爱情,没有家人,只有两只争权厮杀的野兽。
让她失败的代价向来惨烈,她会毁掉整个棋盘,让所有人都没好日子过。
所以,如果祁煜像别的男人一样,只是一味地抓住她,用自己天然的优势去强制她,压迫她,而不去思考她的顾虑,不去感受她的痛苦,不去尊重她的人格和意志,那么她给他的结局,只有悲剧。百分之一百,没有任何悬念。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为她悲伤,为她不平,即使很多事情自己并不清楚,却依然选择了尊重她的意志,放她走,放她离开,放她逃离。
他放弃了自己的权利,放弃了自己绝对的优势,放弃向她索取爱、亲吻和承诺,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将自己置于一个失权的地位,将她高高托举。
她终究,没法抵抗真正的爱。
因为他在那一刻放弃了,所以他能够得到她的一切。她败了,她败得心甘情愿,因为有两个败者,负负得正,就等于没有人失败。
她的爱,她的生命,她所能思考的未来的所有时刻,从她向他承诺的那一刻起,就都是他的了。
她实在是很不擅长感情,在那时候就下意识做出的行动,居然让她自己困惑了这么久都没有想清楚。
人类啊,果然是看清别人很容易,看清自己很难。
困惑了这么久,终于在今天,在他的又一次极限操作下,彻底想通了自己当时的行为背后的逻辑。
由于她的回答太敷衍,什么叫“太丢人了所以不说”,一看就是故意哄他的。祁煜不干了,要闹了,直接翻身,用后脑勺对着她。
她又笑了,这次她主动起来,像八爪鱼一样从背后巴着他。
一条腿勾着他劲瘦的腰,身体死死贴着他后背,手臂一直从他的手臂环到锁骨,另一手撑着自己身体,好让自己从他山一样宽阔的臂膀处探过去。
傅秋语:……这姿势怎么像个女鬼在背后索命?
祁煜掀开半个眼皮,偷看她一眼,然后马上故作正经,老神在在地抱着双臂,一脸等哄的表情。
傅秋语:……
看出来了,他很受用。虽然姿势离谱,但拿下他还是绰绰有余。
她不纠结了,她戳戳他的脸,“生气啦?”
祁煜绷着脸:“没有。”
傅秋语:“嗯,没有就好。”
祁煜:“?”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希望刚刚那句是他的幻觉。
傅秋语又戳了下他气得鼓起来的脸,“你的哲学问题,我实在很难回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拥有不同的思想,我实在很难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什么答案才是对你好的。”
祁煜:……
他忍不住地盯着她看,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说话时流露出的神采。
傅秋语叹了口气,露出带着一丝困扰的表情:“祁大师,其实我这儿也有个哲学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祁煜的心软了:“你说。”
傅秋语:“你觉得……对于人类而言,人性,兽性,理性,感性,哪个更重要?”
祁煜这家伙就很会抓重点,他不可置信地问:“就你还能有兽性呢?”
傅秋语脸一黑:“我怎么就不能有兽性了?”
祁煜又怒了:“你要有兽性早来亲我了!我都已经送到你嘴边了,这你都能忍住的?你其实师从法海吧?”
傅秋语恼羞成怒:“玛德你说的那叫兽.欲!老娘是文明人好不好!!而且我怎么没亲了?怎么就没亲了?你不要睁着眼睛乱讲!!”
祁煜:“你是指刚刚吗?你用你的嘴唇摸了我一下,那能叫亲吗?”
傅秋语:“?……你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祁煜:“呵!好,是我得寸进尺,我休息了,不打扰你看风景!”
傅秋语摇他:“不许睡!”
祁煜:“就睡!”
傅秋语:“不许睡!!”
祁煜:“就睡!!”
傅秋语把腿从他腰上挪开:“那我不亲了。”
他火速逮捕她撤退的大腿,夹在臂弯里。手感太好,q弹紧实,他没忍住摸了下,得到了她的一个死亡视线。
他咳了两下,重新绷着脸看她:“一个亲亲已经哄不好我了。”
傅秋语:“那你躺好,这个姿势我可亲不到你。”
于是他们又变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傅秋语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爱上了这种play,实在是令人费解。
他今天好像无论怎么亲亲都不够,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他好像比以前更肆无忌惮了。
果然,重复早晨的那个亲吻已经根本不够用了。明明在自己在下面,却要封锁她的所有退路,不让她逃跑。
“深吻……会吗?”
他捧着她的脸,诱导般地问她。那双本该如海岸般明澈的眼眸,涌动着暴雨将至般浓厚的暗色。
**。他甚至在克制**,他在耐心地诱惑她,试图将她拉入**的海洋。他在此刻仿佛不是海神,而是海妖,诱人堕落的海妖。
傅秋语觉得,完了,再这么亲下去,她身子早晚不保。
她果断说:“不会。”
干不过干不过,骚不过骚不过,这有时候别人在上面也有他的理由,她不想挣扎了,他各种层面都赢了,所以不要再拷打她的羞耻心了!
而且是她见识少吗?有没有人来和她解释一下,到底是男人谈了恋爱都这样,还是只有他这样啊??合着这位才是男女平等先锋?她怎么觉得他这么会玩儿呢??
有时候……她也不是那么需要男女平等……(虚弱)
而他的回应,依然是淡淡一笑。
然后一口咬住了她的脸!
傅秋语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置信!!
我擦!羞耻之上还有更羞耻啊喂!!
“你……!你是鱼,不是猫也不是狗!”
湿濡的触感,微麻微疼,被他咬住,叼在嘴里含着。他好似在品尝什么水果,一口下去,细细地品尝味道,仔细舔舐,最后还要吮吸一下不存在的果汁。
她要物理意义上的炸开了,气急败坏地掐他,他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口。
他压着眉眼,还压着脸,嘴唇在她耳畔摩挲,似乎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你骗我。”他的吐息喷洒在她耳侧,那地方很敏感,她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立,他嗅着她发间的香味,若有似无地触碰那红得已经能滴血的耳垂,委屈地控诉:“你不可能不会,你就是不想亲我。”
傅秋语:……
她不回话,若有似无的抗拒。她依旧没有沉沦,她非常清醒,清醒地给予他,清醒地任他索取。
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在他享受她的吻时,他也想让她和他一起沉沦其中,可她好像天生对魅惑的抗性点满,无论是什么诱惑在她这里效果都会被减成三分。
傅秋语喘了口气:“……不要再咬我了,抬头……张嘴……”
青年乖顺地扬起脸,她附唇过去,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他被咬笑了,张开嘴,等待恋人的占有。
垂枝的海棠被风压弯了腰,不得不与流水纠缠在一起。
她的嘴唇都磨红了,而他的那就更糟糕了,因为他咬了她的脸,所以她对他又咬又磨又啃,折腾了半天才慢腾腾地、试探性地将舌吐入他口中,在边缘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然后,处心积虑的深海猎食者终于暴露了真面目。
他忽然按下她的脑袋,让这个若离若离的吻陡然加深,他含住她试图逃逸的舌头,迫使它滑入更深处。吞咽,侵占,抵死纠缠。
不够,还需要更多。
这是从未有过的,野蛮的吻。
交换呼吸,交换唾液,交换来自生物基因中最原始的不堪。让**从黑夜中剥离,曝于日光下,像挖开心脏一般,让可怜又无辜的爱人直视那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啊……害怕吗?你会害怕这样的我吗?
你会逃开吗……你还会爱我吗?
然后……他听到了,从她喉咙深处溢出的,细微的呜咽。
仿佛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他忽然从那种阴暗的状态中惊醒。
他分开两人的唇,她迅速逃开,用手遮住脸,伏在他胸口一动不动。
心忽然被揪痛了。他慌乱地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拉开她遮着脸的手,可她还是还是在躲。
“我错了……是我太心急了……我不该这么逼你。”
他慌乱地道歉,无措地用手心去追寻她的脸。
“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欺负你,我是大坏蛋,别不理我,好吗?”
终于,她还是被他抬起了脸。
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羞耻的索取,眼眶红了,泛着水光。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委屈。
认识这么久以来,他见过她愤怒,见过她难过,见过她绝望,见过她疯狂,可她无论是什么样,那些汹涌的情绪都会隐藏在一层薄薄的理性的平静下。
她从来不会委屈,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胜与败。
就算是她小时候,被那几个无礼又粗鲁的男生欺负,她也只是很难过,并不觉得委屈。
可是今天,一直被祁煜羡慕着、恼恨着,总是跃跃欲试去破坏的理性,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破碎了。
他设想过很多次他真正把她惹恼了会是什么样子,但从来没有一次想到过,她会委屈。
这一刻,她不是被寄托了所有希望的救世主,不是观察世界妙笔生花的创作者,不是仰望星空俯首耕耘的研究者,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因为爱情陷入迷茫的女人。
她第一次尝试去爱一个男人,所以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好。
可是,她又觉得,有些事实在不能怪她。所以她很委屈。
真正慌乱的不是祁煜,而是她自己。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由她引起的,经过漫长的时间发酵,眼看就要演变为灾难的闹剧。
当一个人把心交给另一个人时,就等于把伤害自己的刀赠与了对方。
她的冷血无情深深地刺伤过他,那些伤痛并没有消失,它们全部化作了不安全感与对她的患得患失,所以它们在今天,化作以蜜糖铸就的利刃刺了回来。
祁煜后悔了,他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逼迫她,他应该循序渐进,慢慢地让她学会怎么爱他。
他捧着她的脸,像哄小孩一样,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
可是她还是很难过地拂开他的手,翻身跳下了树,像打了败仗的士兵,垂头丧气地独自走回了家。
这回旋镖终究还是给秋语稳稳扎上了,啊哈![狗头]
一手哲学,一手色心,给我自己写爽了
不知不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呢……
这下压力又给到鱼了,秋语实在是一款自己emo了不算还外耗别人的邪恶瓶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5章 145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