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与雁名走出齐恒家后,雁名便对他问道:“张日山,你真有办法找到你们家佛爷啊?”
“我哪有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佛爷如今在哪里。”张日山无奈地摊了摊手,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那我们该往哪找?”雁名皱眉。两人边说边往城门走。
城墙重兵防守,脱身之路何其艰难?
张日山瞥视四周,遂携雁名隐于空旷之隅,低声询问:“这么多人把守,我们怎么出城门啊?”于齐恒家中隐约传来她的回应,言此事尚有对策。
雁名以微笑应之,那笑容在张日山眼中带有一丝莫测高深,令他心生寒意。
“你看我干嘛?”张日山心中存疑。
雁名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张日山,你别紧张,我只是在想,既然硬闯不行,那我们就得智取。”
“智取?”张日山眉头微挑,显然对雁名的提议产生了兴趣,“你有何妙计?”
“易容遁形,出城之道也。”雁名眼神坚毅,满含信赖地望向张日山,“张日山,接下来就看你了。”
易容?张日山皱起了眉头,“我不会啊。”
“什么?你不会?”雁名惊讶地地瞪大了眼睛,这让她感到有些无奈。在她的想象中,易容术是一项神通广大的技能,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轻功一般。易容能够让人在瞬间改变容貌,变幻莫测。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一脸茫然地望着她,仿佛在说:“我不会做饭,但我会吃饭。”这跟她原本的设想有些出入。
“你怎么没说你不会啊。”雁名问道,“你可是盗墓高手耶,怎会连最基本的易容术都不会?”
张日山觉得有点好笑,“我也没说我会啊。”他耸了耸肩,“我只是佛爷的副官,又不是江湖骗子。”
“江湖骗子……”雁名喃喃重复,随即苦笑,“也罢,看来这次得靠我了。”
“难道你会易容术?”张日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未曾料到这个闺中女子竟藏着如此技艺。
“呵呵,我不会。”雁名尴尬地笑了笑,但随即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不过,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日山急切地追问。
“装成难民出城,”雁名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城墙下那些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百姓,继续说道,“近日城中局势紧张,难民数量激增,守城士兵疲于应对,只要我们混入其中,再稍加伪装,便能浑水摸鱼,趁机出城。”
张日山闻言,眉头渐渐舒展,点头赞同:“此计甚妙,只是我们需得准备周全,不可露出马脚。”
“放心,我自有安排。”雁名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说:“这东西名为‘灰面’,涂抹于脸上,可让人肤色暗沉,面容憔悴,形似久经风霜的难民。”
什么灰面?张日山看着雁名手上的东西,眉宇微蹙起,“这不就是你平时用的胭脂嘛!”他才不要用女人的东西呢。
“行了,你也别傲娇了,这时候可不是讲究个人喜好的时候。”
“这可不是普通的烟脂,”雁名解释道,“这是特制的,专为这种场合准备。你且看看效果。”说着,她轻轻在手腕上抹了一点,片刻之后,那处肌肤果然变得黯淡无光,仿佛经历了数日的风吹日晒。
张日山神色稍缓,于是轻轻点头:“那好吧。”他接过雁名手中的灰面,学着她的样子,在自己的脸上也涂抹了起来。虽然心中仍有几分不愿,但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复杂局势,这点小事也就不值一提了。
“记得要均匀涂抹,别留下痕迹。”雁名在一旁细心指导,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对于这位略显傲娇的男士,她既感到有趣又略带几分无奈。
张日山点了点头,按照雁名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灰面。他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却异常认真。不一会儿,他的脸庞便被一层薄薄的灰面所覆盖,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沧桑了许多。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张日山对着铜镜照了照,有些不太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
“嗯,很好。”雁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即使是我们最熟悉的人,也很难认出你来了。”
随即,她话锋一转,“还是那么的帅气,只是多了一份岁月的沧桑和神秘感。是我喜欢的成熟帅气男人没错了。”
张日山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咳,别开玩笑了。”
“谁开玩笑了?我可是认真的。”雁名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走到张日山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怎么变,那份骨子里的坚韧和执着,总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所以啊!就算过个七八十年,无论你容颜依旧还是白发苍苍,我也能一眼在人海寻到你吧。”
“你怎么怪怪的,突然说这些。”张日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他感受到了雁名话语中的真挚与深情。
雁名轻笑,眼神里满是温柔,“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我总觉得你怪怪的,像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张日山认真地看着雁名,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雁名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哪有,我不过是担心佛爷,也不知道他和新玥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没有吗?”张日山似乎并不完全相信雁名的说辞,但他的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在尽力不让自己的疑虑伤害到她。“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我能有什么事?”雁名故作嗔怒地瞪了张日山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张日山,我们该出发了。时间不等人,任务还等着我们去完成呢。”
张日山闻言,也收起了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走吧。希望能够顺利找到佛爷和夫人。”
“哟,夫人夫人的叫上了,看来新玥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嘛。”雁名打趣道,眉宇间洋溢着轻松与喜悦,刚才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只是微风拂过湖面,瞬间归于平静。
“尹小姐让我们这么叫她,佛爷也没反对,自然就该如此称呼。”张日山认真地回答。
“你呢?你有认定的人吗?”雁名突然问。
张日山闻言,目光微闪,似乎被这个问题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认定之人……或许,我心中确有那么一个人,但时局动荡,未来难测,我未曾敢轻易言及。”
“谁啊?谁啊?快点告诉我。”雁名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她凑近了些,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但随即,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道:“瞧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八卦了。不过,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会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张日山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而且,我怕自己的心意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雁名被张日山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整无语了,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你呆瓜啊,感情这种事情,可不是靠猜的。你得去感受,去体会,去明白自己的心。至于麻烦和危险,那不过是路上的小石子,只要两人心连心,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那怎么知道心连不连?”张日山被雁名这一连串的话语弄得有些愣怔。
雁名翻了个白眼,“笨死了你!心连不连,得看你们自己的感觉啊。比如,你看到她会不会心跳加速,会不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会不会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冲出去……这些,都是心连心的表现啊。”
张日山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似乎正将雁名的言语细细咀嚼。片刻的静默后,他忽然启声:“假若我真萌生了那般情愫,那……我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雁名略带情绪地回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这男人的问题,难道是要她充当情感导师,指导他追求他人吗?
无解便无解,何故面色骤变?张日山暗自腹腓,实在难以捉摸女性心思,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前一秒的平和转瞬即逝,情绪变化竟如此难以预测。张日山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觉得此刻有必要保持沉默。
“赶紧走吧。”雁名催促道。
两人混在难民之中,缓缓向城门靠近。
“站住,例行检查!”一名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但目光只是匆匆扫过,并未过多停留。
张日山心中一紧,表面却故作镇定,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回应:“我们是逃难的,家里遭了灾,求各位大哥放我们一条生路。”
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别耽误时间。”就这样,两人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城门。
路上都是因战乱而流离失所、饱受饥饿与寒冷之苦,且被病痛折磨的难民。
面对此情此景,令张日山内心深感震撼,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这一路走来,没想到这么多民不聊生的景象。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就别感慨别人了,我们自己都没饭吃了。”说话的正是齐恒。
张日山闻言,苦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齐恒,只见对方一脸愁容,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惫。“八爷,你怎么会在这?”他此刻不应该在家中照顾二月红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欺负我表妹,我不得看着点。”齐恒故意板起脸。
张日山无辜:“八爷,瞧你说的,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听到这话,雁名可不高兴了,“你啥意思啊?你想说我凶是吗?”她边说边走近,双手叉腰,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模样。
齐恒附和道:“就是,我表妹哪里凶了?她温柔贤惠,是你不识货。”
张日山见状,连忙摆手求饶,“好好好,我说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雁名哼了一声,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心情好了不少。她转身望向齐恒:“表哥,你出来了,二爷怎么办?”二月红的伤势确实有点严重。
“放心吧,”齐恒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有人比我更合适照顾二爷,我已经安排好了,定能确保二爷安然无恙。至于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完成。”
张日山闻言,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他点头道:“没错,当务之急是找到佛爷。”
“也别急着找佛爷了,先找吃的吧!”齐恒声音微弱,显然已饿得两眼昏花,“我都快饿死了。”
“好,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吃的。”雁名说着,便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食物来源。
其他人听到要找吃的,都停下了脚步,劝说道:“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吧!在这动荡时局,有吃的,哪能轮到咱们。”
“大哥们,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长莎城里的张大佛爷吗?”齐恒看到机会,立即询问。
“听说过,但恐怕现在不在长莎城了。”随行的行人答道。
“我有个兄弟曾经看到,有几辆轿车从长莎城飞快驶出去了,我估计那是张大佛爷的车。他判断是往白荞寨那个方向去了。”另一个行人说道。
“多谢啦,”得到消息后,张日山眼神一亮,立刻向众人道谢,随即转身对雁名说道:“我们往白荞寨方向去,那里可能有佛爷的线索。”
雁名点头,目光坚定:“好,那我们就加快脚步,希望能尽快找到食物和佛爷的下落。”
三人继续前行,沿途,他们尽量避开混乱区域,寻找相对安全的路径。
齐恒虽然饿得不行,但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好,他边走边讲笑话。雁名不时地四处张望,寻找可能的补给点,而张日山则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以防不测。
随着天色渐暗,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村庄的边缘。村口,几个村民正紧张地议论着什么,看到他们一行人,立刻停下了话语,警惕地打量着。
张日山走上前去,礼貌地询问:“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们急需一些食物和水,能否提供帮助?”
村民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者走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这里是稻花村,平日里自给自足,少有外人打扰。不过,最近战乱频繁,我们的存粮也不多了。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急需帮助,我们可以分给你们一些。”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一喜,连忙道谢。村民们从家中取出了一些干粮和水,虽然不多,但对于他们来说已是雪中送炭。
吃饱喝足后,张日山再次向村民们打听白荞寨的方向。村民们告诉他,白荞寨位于群山之中,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但那里地域特殊,相对较为安全。
得到这些信息后,大家继续前行。踏上了前往白荞寨的征途。
他们穿越了密林,翻过了高山,数日之间,他们跋山涉水,历经艰难险阻,终是抵达了那传说中的白荞寨。
“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站在坚固的寨墙之上,张日山轻声感叹。
“我去探听一番,你们稍候佳音。”齐恒目光坚定,满怀信心。
雁名望着齐恒离去的方向,眉头微蹙,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希望能顺利打听到我们需要的消息,这白荞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们行事需得更加小心才是。”
张日山点头表示赞同,他环顾四周,目光深邃:“确实,不可掉以轻心。”
不久,齐恒的身影匆匆回归,面容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凝重与沮丧。
“有消息了吗?”张日山急切地问道。
“唉,”齐恒轻摆手掌,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几家都是这个态度,看来这里对我们并不友好。”
雁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却迅速镇定下来,分析道:“或许,我们直接的方法太过突兀,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按理说,这里淳朴,应该热情好客才对。
齐恒满满挫败感,低语道:“我感觉他们对我们有敌意,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张日山沉默片刻,说道:“会不会这里的人们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不愿轻易接纳外来者。”
“谁知道呢!总之今晚我们无处可去了。”齐恒苦笑,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心中满是不安。
雁名思索片刻,提议道:“我们不妨在寨子外找个隐蔽的地方暂避一晚,明日再想办法。”
齐恒点头,这个提议至少能让他们暂时安全些。“好,就听你的。”
正当他们交谈之际,一名体态臃肿的男子被寨中的居民驱逐至街巷之中。这一幕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他们细细观察后,终于领悟到,此地真的不欢迎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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