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他！到时候找机会咬他一口！”阿比斯兴奋得上蹿下跳，“这人就像块臭豆腐，闻着是臭，吃起来搞不好还挺香！”
艾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破比喻。
这番话确实给了自己一点信心。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天空竞技场，众目睽睽，库洛洛能做什么？最多，也就是狠狠揍她一顿罢了。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说：必须打。这个念头自从在公主号最后一夜后，就已生根——成了她心底一根拔不掉的刺。那个人甚至没正眼看她，只轻描淡写地对身旁的同伴吩咐了一句。
之后，一切便模糊成了纯粹的痛苦。冰冷的刀锋贴上皮肤，慢条斯理地削去血肉……那种滋味，至今还会化作噩梦将她紧紧缠绕。
要破除这阴影，只剩下一个办法——面对面，就算明知会输，也要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好。”艾比抬起头，刻意忽略了一旁伊尔迷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我答应你。时间就定在新年之后。”
“很好。”库洛洛伸出手，似乎只想维持礼节，“今天的比赛非常精彩。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两只手即将握上。
“够了。”伊尔迷一步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打听别人的能力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别想欺负艾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库洛洛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那么……”他慢悠悠地将女孩的名字在唇齿间回味了一下，“期待再会了，艾比……”
说完，男人干脆地转身离开。
现场骤然安静下来，又只剩下两个人。
艾比一转头，就被伊尔迷身上几乎要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吓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个…你听我说，”她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那天的事你都看见了，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毫无准备的复仇等于送死。”伊尔迷的声音毫无起伏，“他体术不弱，根据家族情报：这个人有能偷走别人能力的手段，非常棘手。”
“嗯，这点确实很符合他的作风。”话一出口，艾比就心道不妙，赶紧找补，“我是说……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严格来说不算是念能力。就算他想偷……”
“闭嘴。”伊尔迷骤然打断，漆黑的眼睛无声地警告她，“隔墙有耳。”
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他最多把你打一顿？你的恢复力是快，但如果他直接斩断你的四肢，不给你恢复的机会呢？让你持续处在极限痛苦里的方法，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上百种。以你现在的实力，在他面前连求生都难，更别说求死。”
“……”咕嘟——艾比喉节滚动，艰涩地咽了一下口水。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僵持片刻，伊尔迷似乎做了让步，语气稍有松动：“既然你坚持，那我只能帮你。跟我来，我找些他的对战录像给你。”
他一个转身，手腕却在半空中猛地一顿——像是被铁钳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艾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又想故技重施？”她瞪圆了眼睛，“别想像上次那样打晕我强行带走。你这混蛋，不要再做……让我更恨你的事。”
伊尔迷垂下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已经浮现出深红的勒痕，正迅速肿起。
“确实进步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那么，录像还看吗？”
“看！”
……
次日，竞技场训练场内。
艾比刚踏进场内，目光就撞上了那个倚坐在墙边的身影———红发小丑正百无聊赖地将扑克牌叠成塔状，听见动静，他抬起眼，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这副表情……看到我，就这么意外吗？小艾比～”
她猛地扭头瞪向身后的伊尔迷：“这就是你找来的特训陪练？”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伊尔迷语气平静，逐条解释，“第一，作为旅团成员，他了解库洛洛的战斗风格；第二，他还欠我个人情；第三——”他可疑停顿了一下，“……免费。”
“最后这条才是实话吧！”艾比气得直磨后槽牙。这对狗男男，肯定又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尤其是伊尔迷，先前还说西索并非善类，转身就把人领了过来，简直……不可理喻！
话音未落，冰冷的杀气已经从背后袭来。她一个侧身，三张扑克牌擦着发梢钉入地面。
“好了，闲聊结束～”西索眯起眼，指间又夹起一张牌，“上次在商场束手束脚，根本没能尽兴……”
“我会在旁边记录数据。”伊尔迷转向正活动手腕的小丑，声音骤冷，“西索，记得我们的约定，注意分寸。”
“嗯哼～放心～我知道，只是试探极限。”西索笑得耐人寻味，“这么可爱的玩具，我怎么会舍得弄坏？”
“少说恶心话！”艾比啐了一口，回瞪，“要打就打！”
空气瞬间凝固，沉重的压力在屋内弥漫。
红发男人手腕轻巧一抖，整副扑克牌如同拥有生命般展开。“我真嫉妒啊，艾比，”他的嗓音在切牌声中逐渐扭曲，夹着压抑的喘息，“为什么……库洛洛选中了你……明明是我……更渴望与他一战啊……”
数十张扑克应声激射！闪电般破空而来。
艾比早有防备，一个后空翻避开——锋利纸牌撞上无形屏障，悬停半秒便纷纷坠落。她顺势矮身，躲过裹挟念压的重拳。
“不错～”西索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远程攻击会被拦截，近身战也会严重受阻。”他双眼微眯，“凝”顺势发动，只捕捉到隐约紊乱的气流，“而且，气掩藏得真好……”
他忽然偏头，对场边的伊尔迷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要像上次在商场那样彻底失控，才能被肉眼捕捉吧？真是……为暗杀而生的天赋呢～”语未毕，攻势再起！扑克如疾风骤雨般射出，本人则化作一道红色残影，强行拉近距离。
“才几个月就成长到这个地步……我越来越理解你的执着了。”
艾比曲臂格挡，硬生生架住一记重拳。即便用能力卸去大半冲击，整条手臂依然震得阵阵发麻。
「阿比斯，这家伙太过溜滑，我根本抓不住他。可以试试用幻象干扰他吗？」
「当然可以呀～不过他对这招多半有防备啦，」脑内的声音欢快回应，「套点情报应该没问题哦？比如……那位‘臭豆腐’先生偷能力的把戏？昨晚的录像看得我一头雾水。」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了数招。
扑克如影随形，艾比在疾闪中捕捉到转瞬即逝的间隙。心念急转，一股甜腻气息悄然弥漫，她放软声线："喂，你对他那么了解——他要偷别人的能力，到底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行呀？"
“嗯哼～你猜？”西索眼神恍惚了一霎，又迅速清明。
他手腕翻转，三张扑克挟着锐风射出，“给你个小提示：像这种作弊般的能力，限制可多着呢。程序复杂，规矩重重……啊，这种矛盾的魅力，也是让我对他欲罢不能的原因之一哦～”话音未落。他猛地跺脚，训练场地板应声碎裂，飞溅的碎片擦过女孩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能力本身没有强弱，关键在使用的人……”他舔了舔嘴唇，炽热的目光锁定艾比，“比如你的能力，真的很特别呢～像雾气，又像蛛网，看不见抓不着，却能真真切阻挡我的攻击……可惜，掌控得还太生涩——”
艾比侧身闪过一连串扑克，继续追问：“那他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为了偷走能力？”
西索发出低沉的笑声，身形如鬼魅般逼近：“或许吧……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想……重温某个场面？验证某个假设？”指间的扑克牌轻轻抵上少女颈侧，“毕竟，上次在船上，你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这混蛋又在打哑谜。艾比咬牙，一个极限后仰，纸牌险险划过皮肤。
“我真是不甘心……库洛洛是我清单上最想得到的头号目标。”小丑步步紧逼，声音里翻涌着压抑的疯狂，目光掠过始终静立一旁的伊尔迷，“……本以为能和他，还有那边那位……痛快地玩一场呢~”
攻势陡然暴烈，扑克如同银色风暴席卷全场。
“这种偏爱……真让人嫉妒得发疯啊！”
他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我在想……要是亲手打碎他们关注的宝贝，那两个人……会不会把全部目光都投向我呢？”
“——何况……毁掉所爱，不也是……一种极致的浪漫吗？”
————
卡金帝国首都，阿兹玛尔。
“殿下，这是您要的录像带。”
“啊，我现在没空，直接放。”
“……好的。”戴眼镜的军官打了个哆嗦，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踩过粘嗒嗒的地面——与其说是寝室，不如说是手术室，或者说更像刚结束杀戮的屠宰场。
“对了，”那个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下次，找点像样的‘材料’。如果再送这种垃圾……”
“是！”军官手忙脚乱地把录像带塞进机器，几乎是跑着逃离了这个地方。
角落里，留声机还在播放肖邦的《雨滴》。只是音符之间，夹杂着某种黏稠液体滴落的声音，啪嗒、啪嗒地敲击着地板。
电视屏幕闪过一片雪花，画面逐渐清晰。巨大的竞技场中央，身穿传统练功服的高瘦武师，正与一位黑发少女相互行礼。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屏住呼吸！”解说员的声音充满狂热，“接下来登场的，是挑战常识的天才新人——‘域外魔女’艾比盖尔·哈森！而她的对手，是用无数胜利证明自己的老牌强者——‘疾影’扎卡·雷！”
……
染着血色手指，按下了遥控器的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少女转身离开擂台的瞬间。
“真是……好算计啊。”
切利多尼希随手丢开掌中仍在微微抽搐的肉块，端起旁边吧台上那杯斟满的“红酒”，一饮而尽。
“就算明知是诱饵……”他舔掉唇角沾染的猩红，目光依旧死死锁在电视屏幕上，“我也忍不住……想尝一尝呢。”
咔嚓——
高脚杯被摔碎在地，玻璃碎片混入满地的污浊暗红。
钢琴声在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死寂之中，只剩下越来越清晰的滴水声。
滴答。
滴答。
今日成功“挤”出一章！实在没忍住，又把西索这家伙放出来溜了溜。我一直坚信，他内心深处最“爱”的，恐怕还是伊尔迷和库洛洛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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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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