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侠客。”库洛洛一声低喝。
那根天线在即将触到艾比颈侧时倏然停顿。
“啧,差点忘了她不是实体,”金发青年撇撇嘴,悻悻收手,“你还好吗,团长?”
“只是有些脱力。”库洛洛单手撑地,缓缓坐直,“飞坦那边怎么样了?”
“刚收到消息,”侠客敛起笑容,“他在第七区交易时被人阴了,现在下落不明。”
“谁做的?”
“没留活口,手脚很干净。”侠客摇头,“不过我追踪到买家最后一条交易讯号——从IP和对话习惯来看,像是卡金帝国混进来那批人。”
库洛洛唇角一勾,随手掸去袖口沾染的灰尘。“我们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先动手了。现在能调动多少人?”
“我联系下玛琪。”侠客拿出手机。
等待间隙,艾比飘近了些。
“等等——你问了我那么多,现在该轮到我了吧?那本笔记,你从哪弄来的?”
“你家老宅。海难之后找到的。”库洛洛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它解释了一些事,但带来的疑问更多……比如,关于你父亲的真实计划。”
“计划?”
“一开始,他可能没打算杀光所有人。船上的竞技场和祭坛,或许只是用来……筛选出他需要的特定祭品。”
刚挂断电话的侠客立刻凑了过来:“对了,你父亲搞出那么大的场面,总得有个祭祀的对象吧?他究竟在供奉什么东西?”
艾比没理会,仍注视着库洛洛:“那你们几个,又是怎么从那场‘筛选’中活下来的?”
“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楚……”侠客挠了挠头,脸上少见地浮现出困惑,“有些场景,明明记得,细节却像蒙着雾,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像做了一场惊醒的噩梦,吓出一身冷汗,偏偏记不清梦见了什么——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没错,”库洛洛接回话头,“我们讨论了很久,最后觉得,从你这里找答案最直接。”他停顿了一下,语调变得意味深长,“比如——让我们再经历一次当时的情景?”
“哈,你们想再杀我一次?”艾比挑眉。
库洛洛坦然地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之前。”
“那现在呢?”
正说着,玛琪推门进来。她的目光在艾比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转向库洛洛:“我刚联系了大家。目前能调动的只有信长、派克和芬克斯。芬克斯今晚到,另外两个要三天后。”她顿了顿,“西索呢?要通知吗?”
“不必,我们几个就够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库洛洛眼神骤冷,“和芬克斯汇合后,你和侠客先去查清楚对方的底细——身份、据点、人数,还有他们真正的目的。顺便查查他们和本地势力有没有勾连。"
他语气平淡,仿佛是只去捏死几只小虫子,“既然他们伸了手,就把那只手彻底剁掉。”
玛琪点头,临走前又看了眼艾比:“那她呢?”
————
时间拨回到稍早之前。
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恰到好处地盖住了某个包厢里沉闷的撞击声和几声压抑的痛哼。
包厢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墨镜男和他的手下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糠,喉咙嗬嗬做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雾气”正挤压着房间里最后的氧气。
昏暗的灯光下,眼前场景显得既诡异又“唯美”:娇小的女孩看似亲昵地“搂着”那个矮个子男人,可在这温馨的表象下,她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对方的胸口。
“哎呀,这就晕过去啦?”艾比抽回手,白皙的指尖滴血未沾。“心脏被捏住都不肯说吗?真是个硬骨头。”
她的视线转向那几个恨不得钻地缝的人。“咦?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儿呀?”
沉重的气氛豁然一收,墨镜男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走!我们马上走!”
“对对对!对不起!打扰了!”
几人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门刚被拉开——
“咻!”迎接他们的不是生路,而是几道破空而来的致命银光!寒芒精准地刺入扭曲的脸庞。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凝固,他们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咯咯”声,便直挺挺倒地,再无声息。
“艾比,该走了。”伊尔迷从门外的阴影里现身,安迪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
“哦,”女孩应了一声,低头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地上昏迷不醒的矮个子男人,“那这只特别凶的小老鼠怎么办?他可是那个小偷的同伙,说不定能带我们找到正主呢。”
“他是幻影旅团的飞坦,”伊尔迷的黑眸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留着他,才能放长线,钓大鱼。”
“艾比小姐,这里的杂事处理完了,我们出去再说吧。”安迪扶了下面具。
三人迅速融入酒吧昏暗的光线中。在门口,他们与一伙行色匆匆、腰间鼓囊、都戴着墨镜的大汉擦肩而过。
几分钟后,酒吧深处传来几声突兀的惊叫,紧接着,刺耳的枪声撕裂了喧嚣的音乐。
酒吧对面的房顶上,三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混乱。又过了一阵,一群人行色匆匆地抬着几具躯体出来,浑身是血的飞坦被粗暴地塞进一辆面包车,随即绝尘而去。
看完热闹,三人开始在屋顶上移动,如履平地。艾比飘在空中,遥望车开走的方向。“我们现在去哪儿?不追吗?”
“不,”伊尔迷边跑边说,“让旅团自己处理。刚才那帮人身上有相似的纹身,口音也很奇怪,大概是外地来的过江龙。”
安迪在后面插话:“所以,您杀光包厢里的人,是想让他们背飞坦受伤的锅?”
“差不多。旅团一发怒,自然会暴露行踪。我们就能坐收渔利。”伊尔迷点点头,“我原本计划去找合伙人‘神父’,但根据酒吧里的情报,‘神父’很可能已经换人了。”
“换人了?”艾比加速飘到他旁边,“你是说,你的联络人被干掉了?”
“可以这么理解。‘神父’是个传承的代号,不是固定的人。”伊尔迷的黑眼睛闪了闪,“我以前的合作者,最近行为习惯完全对不上,连交易方式都变得模糊。”
他在巷口停下脚步,“谨慎点好,在新‘神父’表明立场前,我不会随便露面。”
“唔,说到神父……”艾比转身,指向远处一座带圆顶十字架的教堂,“那边不就有个现成的教堂吗?既然他们用这个名号,我们去那里‘做次礼拜’怎么样?说不定能找到意外线索呢?”
她没再多说,直接转向教堂飘去。
伊尔迷和安迪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同一个意思——拦不住,也懒得拦。
这个任性的家伙/艾比小姐,八成又觉得好玩才去的。
————
教堂里,一场为伤者举行的特殊弥撒正在进行。
浓郁的熏香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烛光摇曳,映照着信徒们虔诚而惶惑的面容。修女在角落弹奏钢琴,孩子们站成一排,齐声唱着空灵的圣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大厅中央。
空地中间,大人们紧紧围住两个临时担架。上面躺着今早在垃圾山事故中伤势最重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小光头查理的爸爸,大光头汉克。两人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汉克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沫。
查理挤在唱诗班里,嘴唇机械地张合,却发不出声音。他全部心思都系在父亲身上。原本以为只是皮外伤的爸爸,在家休养时突然开始大口吐血,邻居们这才慌忙将他抬到教堂,寻求李恩神父的帮助。
神父一呼百应,教堂很快就挤进了几百号人,塞的满满当当。
此刻,李恩站在祭坛前,信众将他团团围在中央。一道光正好从彩绘玻璃照下来,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在发光。
老人缓缓抬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可曾真正见证过神迹?”
“见证过!”台下齐声回应。
“那么,”他扫过全场,“你们可知道,每一次神迹降临,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人群陷入短暂的静默,只有烛火劈啪作响。
“今日,我将以自身为引,承接这份代价。”神父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伸出双手似要承接所有人的信念,“但需要你们虔诚的心念作为指引…你们,愿意将这份力量托付于我吗?”
“愿意!”呼喊声比刚才更加狂热。
在查理瞪大的双眼中,神父身上的光晕仿佛活了过来,如流淌的金色溪流缓缓涌向担架上的汉克。老人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身体微微摇晃,似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奇迹发生了。
刚刚还只能躺着痛苦咳嗽的汉克,喉咙里的杂音渐渐平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低呼中,他用手肘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砰!”
教堂大门轰然洞开。
逆光中,三道身影站在门口。中间的少女身披光晕,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肃穆的氛围:
“你们在玩什么?我能加入吗?”
考据了一下,流星街的原型埃及的垃圾城,挺有意思的。但转念一想,在作品里直接影射现实宗教,这水太深,我估计把握不住啊(主要怕被杠)!于是果断开启“模糊处理”**,连夜修改“剧本”。虽然本人是个纯正的无神论者,但咱对神明们,该有的敬畏之心还是得揣在兜里,不能丢。[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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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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