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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个爪印

在飞坦对你惨无人道的威胁之后,你们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变化。

只是你知道了飞坦在你身上的投射,在扮演一个事少人傻,随叫随到的恋人时更加滴水不漏而已。

毕竟斯德哥尔摩早就被证实只是媒体为了博眼球向受害者泼的脏水,你也没有无脑到会在生命安全没有保障时对那颗不定时的炸弹产生依恋。

更不会觉得你和飞坦之间会生成缥缈虚无比飞坦本人更靠不住的爱情。

你猜飞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继续停留和你玩过家家游戏,毕竟一场随时可以叫停的游戏比名为爱情的泥潭好摆脱得多。

气温随着日历一页页撕去逐渐升高,到了月底结账出报表的日子,高温和高压工作压得人喘不过气。

整间办公室忙得少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有空调坚持运转为职员快烦到爆炸的脑袋输送冷气,压制所有人听到其他部门“通融”、“麻烦”、“就这点小事”时暴起伤人的火气。

只是空调的“嗡嗡”声太催眠,连着加了好几天班的你为了抵御空调白噪音,又去茶水间给自己续杯咖啡。

速溶咖啡被热水化开,你盯着咖啡表层奶棕色的泡沫状漩涡,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拖进咖啡里溺毙。

要不是每天靠八点档电视剧里的花式打耳光支撑精神,你真想爬上丽莎的办公桌把文件塞进她的鼻孔里,让她说说自己的良心到底在哪里,怎么敢找你这个每天因为工作压榨,本来就在猝死边缘的人背锅的。

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你窝囊废的形象深入人心,莉莎一点都不担心你会狗急跳墙和她同归于尽。

说起莉莎,她最近看到你都会向你微笑,还叫你去办公室半天不说话只让你品尝她的特级咖啡豆,试图用临时建立的情谊打动你,主动选择背锅。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忙完就万事大吉。

你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是和飞坦的相处,他对你放完狠话之后的第二天就突然地远行。据说是那个发现银簪的遗迹出了些问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为此大松一口气,飞坦在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你,你忙得顾不上他,有时甚至会忘记飞坦不在家。

直到昨天下班回家的你突兀看到飞坦睡在床上。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听到你回来的声音也没什么反应,只在你洗漱完掀开被子时翻过身将手臂搁在你那一侧。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挪进他怀里。他的手臂环抱你收紧,你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你发顶。

感觉到与人相拥而眠的不适应,你才反应过来飞坦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星期。

不过今天你得面对一个清醒的飞坦,这让你感到苦恼。即使飞坦的离开给你们的关系按下了暂停键,给你缓冲的机会,但现在为工作忙昏头的你没精力回家了还得扮演一个温顺的恋人。

你突然理解了下班后得在车里再坐一会逃避回家的配偶一方,从上班的心累跳进另一个心累的环境里去实在不是人应该有的生活。

“今天忙完要不要去吃顿好的?”你埋在数据堆里,不知道是谁在小声提议。你也没有闲心去管,对账的动作不停。

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回答:“不去了,我男朋友租了影碟,我们很久没一起看电影啦。”

“好吧,你们平常看什么呀,有什么电影推荐吗?”

“我们就看新出的恐怖片啦,挑一部能吐槽的,跳脸的时候调节气氛,出现槽点还有话好聊。”

是哪个天才?居然能想出租影碟看电影这种办法?看电影的时候只要忙着交流剧情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你猛然探出电脑之后向说话的角落看去,两个实习生凑在一起的脑袋马上分开,低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工作。

不愧是大学生,新脑子就是好使。

只是,你悄悄摸出小镜子,自己到底有多凶神恶煞才会让她们像见了鬼一样不敢和你对视啊?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你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们了,黑眼圈浓得像化了烟熏妆,眼神麻木没有聚焦。

确实和刚从坟里爬出来的老古董差不多。

挨到下班,工作都忙得七七八八,你最后做完收尾,去飞坦觉得不错的餐厅打包晚饭,再逛去音像店。

你直接略过门口的爱情片和喜剧片分区,直接走向角落的恐怖片分区。

或许是刻板印象,你坚信飞坦就算对电影有兴趣也只会是悬疑惊悚或者武装打斗。依据对恐怖片的了解,你挑了一部比较熟悉的恐怖片,这样等会不会让话掉到地上。

如果能和他聊得活跃就更好了,然后顺理成章地回到过去搭伙过日子的常态。

万事俱备,你坚信今天不会是个难捱的夜晚。夏日的一切都是火热的,夕阳通红得像在天边点了一场烈火,甚至云彩都被映照出阴影,和滚滚浓烟无异。

转过墙角,灰白烟雾从一扇洞开的民居窗户奔腾而出,脱了缰似的奔到街上。这把火仿佛是太阳点的,高温和满目橘红烘烤你的脑子,脑子也像高温天迟钝的机器一样难以运转。

你满脑子盘算等会怎么和飞坦开启电影话题,对此只替着火的人家倒霉,他们必然会被莱丽莎太太责骂。

莱丽莎太太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倒是厨房窗口那瓶洗洁精有点眼熟,和你家一个牌子。你仰头看去,生了锈的脑子嘎嘣乱转,紧急回到正常状态。

熟悉个鬼啊那不就是你家吗!

你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梯,闯进自家家门。

客厅里满是烟气,慌乱中你撞到桌角,来不及嗷两声叫痛,你着急冲进厨房关火再盖上锅盖。

所幸并不是起了大火,只是浓烟吓人,你虚惊一场,打开油烟机。油烟机轰隆作响,和逐渐消失的浓烟一起让你放心,你转身才注意到飞坦也在厨房里,举着锅铲脸色吓人。

看表情,你简直怀疑他是打算用锅铲把你劈成两半。

不过说是冲你来的也不准确,他的目标应该是你背后的那口锅。

你按捺骂人的脾气,和目露指责的飞坦相顾无言,好像你打断了一个天才厨神的诞生。

好不容易才咽下骂人的话,你斟酌着开口:“下次做饭记得开油烟机。”

飞坦“哦。”了一声,向你靠近,你撑着大理石台板来不及离开,他就这么越过你打开锅盖。

你们一时贴得极近,你甚至分不清闻到的糊味是来自锅里还是来自飞坦已经饱吸油烟味的发间。但这点旖旎马上被锅里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冲淡,那坨不能被称之为食物的罪恶玩意已经糊在锅底,再铁打的肠胃都能被它突破铜墙铁壁,尝一口就能进医院。

“这什么?”

“锅包肉。”飞坦闷着声音回答,你居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挫败感。

有做饭的心总是好的,但是能放过你的厨房就更好了。你还是鼓励道:“一般人第一次做饭都是选择番茄炒蛋这种入门菜,你新手做饭就敢尝试锅包肉,至少勇气可嘉。”

“切。”飞坦试着用锅铲铲起那坨糊糊。真神奇啊,你居然能在锅包肉上听到钝击声。

锅已经完全被烧坏得不能要,你夺过飞坦的铲子,推着他离开厨房:“我们可以吃我打包回来的饭,然后看看电影,没必要纠结锅包肉。”

“人都有第一次,下次一定能做好。”你按着他在餐桌边坐下,打开打包的饭菜。

食谱被丢在灶台,你们离开不亚于经历一场爆炸的厨房,打算等吃完饭再收拾。

你想不通飞坦怎么会突然想做饭,但看他也没有解释的样子,只当他是心血来潮。毕竟飞坦看着就和厨房不搭,可能只是以为做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所以想当然地尝试一下。

只是做饭失败这件事好像真的给飞坦带来不小的伤害,晚饭时,他将每道菜吃进嘴里之前都会仔细看它们两眼,好像就此能回溯这道菜的制作流程似的。

你只得安慰道:“没事啦,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有些人连意大利面都煮不熟,番茄炒蛋上的盐不知道拌开,一口吃到能把人齁死。”

这些话没让飞坦觉得好过些,相反他警觉地抬头,眼里的精光让你胆寒:“谁?”

原先不过是想安慰他,结果变成了一场审问。

吐槽对象当然是斯黛拉,你那个只会做速冻食品的姐姐。

但你现在是海泽尔,户口本上没有姐姐,于是你把锅推给莎塔娜:“莎塔娜,她和家里人一起住,自己不怎么做饭,偶尔做一餐饭能难吃死人。”

飞坦不知道相信没有,你不知道他问你这个问题做什么。一般人听到安慰的话只会就这么接受,谁会管到底是谁的糗事被拿出来说?

“你说的番茄炒蛋,简单吗?”飞坦问道。

你回忆了一轮做法,回答:“简单啊,入门级别的菜,要做难吃应该很难吧。”

“等等?你想学做饭?”你反应过来飞坦这句话不是心血来潮尝试挥舞锅铲的滋味,而是正儿八经想学做饭:“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去楼下买点吃的不是挺方便的吗。”

“你少管。”或许是回忆起锅底那坨锅包肉,飞坦耳尖泛红:“你喜欢吃吗。”

“还可以吧。”看得出来飞坦接下来是想尝试番茄炒蛋,你回答道,“其实每天下午四点多有个电视台会教一些简单的菜的做法,你从那里学也能学怎么做菜。”

这是莱丽莎太太喜欢的节目,你脑补了一下飞坦和莱丽莎太太一样围着围裙坐在沙发上记菜谱的画面。

呃,你还是更能想象得出他拿锅铲劈死你。

酒足饭饱,你和飞坦窝进沙发看你租回来的影碟。

“老板和我说这部电影很好看的,悬疑氛围做得很好,特效也很逼真,如果觉得不错的话还有后面几部可以租……”你喋喋不休着将影碟放进放映器。

飞坦看了看剧情简介,兴致缺缺:“现在有做菜节目吗?”

“这个点只有八点档家庭剧,最近倒是有一部剧扇耳光超夸张的,我早上都靠这部剧的回放提神。”你准备按下播放键,停手询问:“你想看吗?”

“啧,那就这部嗫。”飞坦看着你若有所思,在你坐进沙发时依旧看你的侧脸。

“怎么了?”

“没什么。”

今天的飞坦怪怪的,但现实不是鬼片,他不可能是被厉鬼附身。也可能是这次外出遇到了什么事吧,但管他的呢。

电影节奏很快,几次突脸配上惊悚的BGM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第一个倒霉蛋被厉鬼追着摔下栏杆,被围栏凸起插死时,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你发出一声低呼。

选择这部恐怖片调节氛围这点应该是错误的,你不但没精力讲话,还吓到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光看货架栏的几颗星推荐,那就是纯为吓人程度打的分,根本不是氛围分。

第二个倒霉蛋在厕所落单被堵到,你总算抓住一个能吐槽的点抓着飞坦的胳膊吐槽:“这个导演这里太没创新了,落单即挂。”

“是嗫,这种蠢货最好解决了。”

合着飞坦代入的是厉鬼视角,不愧是他,作为强势通缉犯就是专业。

你还在找下一个槽点,不料接下来的镜头就是倒霉蛋二号里求生成功只一步之遥,被厉鬼用长发吊起硬生生撕扯成两半。

尸块和掉出来的五脏六腑滚落一地,拍摄镜头都被溅到的血液染红,颇具冲击力的一幕让你不住往后缩。

你应该移开视线,但是身体不受你控制,你被迫观看厉鬼捡起地上的心脏啃食,鲜血滴落在脏兮兮的衣服上,洇开大片深色污渍。

很好,所有吐槽导演没有新意的观众都会被这个导演用其他镜头报复回来。单看这个镜头其实还好,但搭配上配乐和前面大段逃亡紧张氛围的铺垫,你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飞坦注意到你的异常,伸手捂住你的眼睛,语气颇为无奈:“这个心脏一看就是假的,人的心脏不长这样嗫。”

这是现在该对你说的安慰的话吗?知道这颗心是假的又怎么了?这个氛围在这里你还是害怕啊?!

“是吗,那这个导演怪不严谨的。”你颤抖着手抓上飞坦捂着你眼睛的手臂,向他靠的更近一点。

实习生说的没错,恐怖片的氛围是最好的调味剂,你猜这样的信任会让飞坦感到愉悦,所以你就这么做了。

果不其然,飞坦轻笑着叫你“胆小鬼”,微凉的指尖按住你不住颤动的眼睫,另一只手搭上你肩膀,将你转向他的方向。

视觉陷入黑暗的蒙蔽,你的注意力被移到飞坦在空调间微凉,此时染上你体温的指尖。他的手很稳,贴上你的脊背托着你向他再靠近些许,一抹柔软压了上来,擦过你嘴角,贴上你唇瓣,用力磋磨。

演员的尖叫声被你们衣料的摩擦声音覆盖,应该是你先动的嘴,柔韧的舌头撬开软乎乎的嘴唇,飞坦不甘示弱地反攻,很快侵占城池,让你无暇反抗。失去视觉的你被人为困在飞坦的怀抱这一方天地,气息交缠,口水的黏渍声让你腿软。

飞坦应该也是如此如此,他抵着你后背的那只手将你托了起来,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你衣扣。

你后退几分伸手扒他衣角,飞坦不配合地欺身而上,吻下落到你耳侧脖颈,你脱他衣服的动作艰难起来,一件T恤花费你不少时间。

一个多星期没干这破事了,生疏不少。飞坦倒是很享受看你苦手的样子,恨不得主动让你撕坏他的衣服。

剩下的事都变得顺理成章,飞坦没什么服务意识,他只顾自己餍足,像贪食的小孩霸占一桌饭菜,按着你的肩膀逼你拿出存有的一切。他从不担心在你身上任何地方留下痕迹,或者说他巴不得在你身上所有能见人的位置都打上自己的烙印,护食的天性暴露无遗。

食色性也,飞坦性.欲和食欲一样不知节制,非得吃到肚皮撑圆。这可苦了你,没什么运动量的坐班白领还没到进程一半就气喘吁吁,喘息声音带上压抑的哭腔。他反倒上了头,逼你把嘶哑声音放亮。

你哑着嗓子推他:“房子隔音不好。”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飞坦放过你:“楼上都不怕,你怕什么?”

喷薄的羞耻感将你整个人染成夕阳的橘红,你还是不愿意放出声来,泄愤般咬上飞坦肩膀。这个举动不知道哪里取悦到他,他放任你撕咬,动作不停。

还贱兮兮将脖子凑到你唇边:“这里,要咬吗?”

恐怖片到达**,你被他顶撞得牙齿发痒,在尖锐的尖叫声里恶狠狠咬上他脖颈,用他的皮肉磨牙。

嘈杂的BGM,刺耳的尖叫,在这些噪音里,你的注意力却只放在飞坦在你耳侧愉悦的笑声。

你们贴得很近,飞坦笑声的尾音带着恶劣的音调,细密的啄吻密密麻麻落上你脸颊。

“乖孩子。”

关于更新:开这篇文的时候状态不好,处于复习的紧张状态,所以写文逃避复习的焦虑。现在状态反而更差了,每次逼自己写点东西出来都脑子空空,只能想到什么写什么。但我承诺不会弃文,状态回来就写,然后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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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个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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