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自我介绍之前,我希望我们能达成两个共识。
第一:取笑他人的名字,是非常粗鄙的行为。
第二:在猎人中,有一种名叫赏金猎人的分类。
赏金这个词,既可以理解为一个整体的名词,即‘悬赏的金钱’。
也可以看作动词和名词的组合,即‘悬赏’‘金钱’。
而我想说明的是,既然有悬赏金钱的赏金猎人,那么我自创的送出信件的送信猎人也没那么蹩脚对吧?
之所以特意说明,不是我本人有多龟毛,而是迄今为止,这个名字已经被很多没礼貌的人取笑过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在被人取笑之前,我想先声明其合理性,以降低这种不愉快发生的概率。
没错,我就是那个世间仅有的、自成一派的送信猎人。
并非我自夸,但只要给我一封信,一个邮箱地址,我保证能将这份信件完好无损地送到收信人手上,而且还能用我自己的办法,迫使收信的人看完这封信。
对于报酬,我只有一个要求——
送信之前,我要比收信人更先看到这封信。
先别急着挑刺,你要知道,在这个念能力者横行的时代,要隐蔽地、不被人发现地偷看他人的信件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出于委托需要,这封信还一定会落在我手上。
所以即使我不这么说,也没人能担保我就一定不会偷看。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愿意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足以证明我行事的磊落。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找我送信的人,不是催债公司的员工,就是被拖欠了私人债务的债主。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我是送信猎人,不是催债猎人!
虽然这个词好像也是动词 名词的结构——
但也不对啊!能不能尊重别人的职业!
就在我考虑要不就干脆改名叫催债猎人的时候,有人找上我了。
好消息:她不是要我催债,而是真的找我送信,送的还是情书...
情书!
老天,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值得一看的信件吗?
但坏消息是:收信人是库洛洛。
单说这个名字一般人可能没印象,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紧接着,她向我释明了库洛洛其人的另一重身份——
A级犯罪集团幻影旅团的团长。
于是我伸出去接信的手一僵,并顺势摸上了自己略显尴尬的后脑勺:
“那什么...我也不是害怕哈,毕竟我也是猎人嘛,有证的那种。啧...主要是你也知道,他们这群人向来行踪不定,我的规矩想必你也打听过了,没有邮箱的话——”
“有哦,每一次的都有。”
“诶?!怎么做到...呃,这个能问吗?”
“我想办法跟踪了库洛洛。”
...居然把跟踪这种事说得理所当然。
所以说要常做好事啊,你看,坏事干多了,连丘比特之箭都跟你耍心眼,从万千正常人里给你挑了个变态跟踪狂。
“啊,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你的意思,应该不止是想让我送这一次吧?说起来,我还没试过这种多次业务呢,这样的话报酬也不好计算了...你也知道我是猎人嘛,有证的那种,像我们的话,报价都还挺高的...”
“不管要什么,我都给你。如果你觉得一次性付清不划算,我们可以按次计算,你帮我送一次信,我给你一件你想要的东西。”
这样豪横的发言,她说起来既不带炫耀、也不露慌张,她好像笃定了不论我要什么,她都能给我。
“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呢?...可不准拿倒影糊弄我哈。”
“那我就去天文研究所,让他们找一颗还未被发现的星星,命名方式由你决定。”
我深吸一口气,的确,这已经是从实操角度来说,最接近我要求的答案了。
能看出来,她的脑子也很好使,面对这种荒唐的要求,居然这么快就给出了合人心意的回复。
既然她不是那种异想天开、满嘴糊弄的蠢货,那我就直接跟她说明我的顾虑:
“实话告诉你吧,我对你的信还是很感兴趣的,或者说,我从来没对一封信这么感兴趣过。我能看出来,你对那个库洛洛的感情不是谎言或者粉丝心态的盲从,你没有愚弄我,也没有取笑我的职业,所以我对你本人也没有意见。但我也不是那种为了兴趣能付出性命的人,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理解,在我看来,这也是相当明智的原则。虽然我对您的了解算得上浅薄,但我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拥有着独特的理想和追求,却仍保有理智的猎人。您真的很特别,如果不是心有所属,我大概也会被您的魅力折服吧。”
...该死,这人不像是在说假话。
而且仔细一看的...她长得还挺漂亮的,尤其是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面仿佛跳动着熊熊燃烧的烈火...
突然,那火熄灭了一瞬,又复燃了起来。
原来是她眨了眨眼——她在等我的回答。
“呃...你知道就好。总之,报酬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我的顾虑也只有这些了。如果你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就保证送好你的每一封信,就算是幻影旅团,我也能让他看完你的信。”
“我给你保证。”
说着,她突然上前,双手勾住我的脖子——
“等等,你...”
喂喂喂,你要对一个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的俊美青年做什么?!别看我平时吊儿郎当的,我对爱情也有自己的追求!初吻这种东西,可不能因为你漂亮就...
她没有夺走我的初吻,因为她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那是一个不带一丝**、只有虔诚与祝福的吻。
但我突然又觉得,如果初吻对象是她的话,似乎也不会打破我的纯爱原则。
不是还有...一见钟情这种说法吗?
“您想要的,其实不是我的信吧?如果您真的想要,那么您一定拥有为之赴死的决心。我知道的,您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您有保全自己的智慧,但同时,您也有追寻理想的智慧,您并非怯懦之人,您只是还没有找到这份理想最终的指向。”
“我同样不愿看您失去生命,从今往后,我每一天都会为您的安康、平和、自在、幸福祈祷。但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您的归处,究竟指向何方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那红色的眼,再不似烈火也不似鲜血,而像母亲的子宫,婴儿的牙龈。
也不知为何,看着她落泪,我也感受到眼泪淌在皮肤上的湿热。
“我想要一封信,写给我的信。”
“不是诅咒,不是谩骂,不是哄骗,不是索取,只是...一封信,一封单纯的信。”
听完我的回答,她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但那不是拒绝,而是动容。
她擦了擦眼泪,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随后,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我知道了。下次您来找我拿信的时候,我会另外给您一封信,不介意的话,就请收下吧。”
...我没有理由拒绝。
说到底,我其实也没那么怕死,我只怕自己孤独地死,不甘地死,无人在意地死。
所以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除了她以外,大概再不可能收到某人的信了。
如果不答应她,我就只能迎来那样的死。
比起死在临终前的幻想里,我宁可抱着属于我的信,死在不久的将来。
啊,不过比起这个,嘿嘿...
现在可以开始看看,这封情书了吧?
下一章正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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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送信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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