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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喂他吃饭

玄色夜幕如墨倾洒,十二时辰已悄然滑过亥时。星河璀璨似碎钻缀满天幕,夜风裹挟着凉意漫过宫墙,一道身影披着星辉自廊下掠过,衣袂扫落几片夜露,转瞬便隐入雕花木门。

赵羽裹紧外袍,肩头传来的刺痛如虫蚁啃噬。白日里那场恶战留下的伤处,此刻正随着每一次呼吸抽痛。他反手掩门,烛火昏黄的光晕里,指尖颤抖着解开衣襟——破碎的麻布下,皮肉翻卷如绽开的红梅,几粒碎骨碴深深嵌进肌理,暗红血珠正顺着肌理沟壑缓缓渗出,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摸出怀中的鎏金药瓶,上午叶倾颜塞过来时说“疗伤奇效”的话语犹在耳畔。指腹蘸着浅褐色药粉,动作轻柔却又透着常年习武的利落。短靴中抽出的匕首寒光一闪,衣摆应声而裂,雪白布条缠绕间,镜中倒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铜镜蒙着层薄霜,镜中的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变得陌生了起来。赵羽这人眉眼锋利,沉水般的墨眸里,有睚眦寒刃已经凛然开封。他惯来是持重模样,做了近二十多年的鞠躬君子,将“忠君爱国”四字磨成骨血里的钢印——那是暗夜里反复灼烧的执念,是梦魇中扼住咽喉的锁链,亦是黎明时抚慰疮痍的清泉。这执念如毒似药,在血脉里翻涌成河,让他每一次按刀而立时,都能从刀柄震颤中听见心跳与山河共振的声响。

可几个时辰前,他望着叶倾颜替陌尘掖被角的背影,眼底的霜雪竟融了细缝。喉间泛起的酸涩漫过舌面,像大漠里误吞的沙粒,磨得生疼。他看见她指尖抚过少年额角的动作,比替自己换药时还要轻柔,发间玉簪随呼吸轻晃,扫过他昨夜亲手编的花环——那花环此刻沾着陌尘的血,蔫蔫地坠在廊下。

“唉……”赵羽轻叹了口气。

白玉珏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恍惚又回到那日市集,叶倾颜蹦跳着将它塞进他手中的模样。喉结滚动,他轻扯嘴角,把这份悸动连同玉珏一并揣进贴近心口的位置,却不知是在安抚还是压抑。

就在阖眸的刹那,门扉轻响。一道月白色身影裹挟着夜露的气息飘然而至,楚天佑怀中抱着药箱,发间还沾着几片银杏叶:“小羽。”

赵羽如惊弓之鸟,慌乱抓起衣物遮掩伤口,却被楚天佑眼疾手快按住。那双素来温柔的凤目此刻凝着冰霜:“我不敲门,就是防着你这副倔性子。”

“公子,这伤不打紧……”

“这是圣旨,不得违抗。”楚天佑打断他的辩解,指尖抚过那道狰狞的新伤,声音却软了下来,“让我看看。”

赵羽别过头去,喉间发紧:“血肉模糊的,怕污了公子眼。”话音未落,便被楚天佑不容置喙地掀开布条。昏黄烛光下,纵横交错的疤痕如蛛网密布,旧伤叠着新痕,暗红与淡粉交织,看得人心尖发颤。

触目惊心之景引楚天佑眉宇紧蹙:“怎么这么多伤?”

“小打小闹而已,公子不必担忧。”

“小打小闹?”楚天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指尖悬在那些伤痕上方,迟迟不敢落下,“你总把自己藏得这样深……”他忽然想起这些年,赵羽永远是笑意温和地挡在身前,却从未吐露过半分伤痛。此刻望着眼前满目疮痍,胸腔里翻涌着酸涩与愧疚,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心底来回穿梭。

“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笑容平和安宁,仿佛往日所经历的刀光剑影只是虚无。若不是亲眼所见那乱刃相加般的凌厉刀锋痕迹,便真要给他瞒上一辈子。

看着赵羽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楚天佑慢慢攥紧了手中的药瓶,直到掌心深处传来瓷片扎入肉中一阵尖锐的痛。

这就是一直忠心侍奉他多年的赵羽。

楚天佑突然发现,赵羽很少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也许在那些鲜衣怒马少年时和某些个特别的日子短暂地显露过,但在漫长的岁月中好似浮光掠影,风吹日晒后除了斑驳的过去,那点痕迹变得越来越轻。

金戈铁马的杀伐总是和忠伴君侧连在一起,所以他不说,他也不问。踽踽前行的忍辱负重楚天佑都知道,人心寥落他也看到了,甚至连举目无亲的孤寂他也早在年少时便尝过了。而赵羽正是亲身陪自己一路走来,从自己孩童的单纯懵懂,到丧父国破的绝望无助,再到深谙权谋心术时的稳重自信。

而当年那个在崖边视死如归代替他坠下去的团子,那个根骨出成的少年郎,那个初入乱世的世家子。转眼间已然到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要是换作别人,或许只是惊叹于赵羽的成长迅速,惊叹于他的沉稳老练,惊叹于他的不卑不亢和为守河山破釜沉舟的勇气。

然而楚天佑算不得他人。他只是心疼赵羽。

心疼到底要怎样一个世道才能让一个人成长得那么快,心疼赵羽那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背后藏着多少不想让他为之担忧的重重压力。

所以在看到赵羽眉目间隐隐透出的痛苦和倦意时,楚天佑还是自心底不可抑制地翻上一股子酸涩来。

一手揽过赵羽那边未受伤的肩膀,低糜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愧疚:“这些年,辛苦你了……”

“从未!”

短短两字,铿锵有力。楚天佑侧目望去,赵羽的脸上是一片坦然,未有痛,未有恨,未有怨,未有悔!

楚天佑有时候就想啊,赵羽实在是太懂事了。在别的同龄人还在吵着闹着为了些小玩意儿而烦恼时,赵羽已经能够很好地照顾他了。骑马挑刀过春秋,少年人的脊梁笔直,撑着那般宽阔的天地,只有在面对他的少主时候才会难得地露出温和的内里,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少年心性,赵羽在望向自己的眼睛时依旧乘着天边的一盏月,明亮地,经久不息。

楚天佑倍感欣慰地勾起了嘴角。

再一看赵羽那仓促处理的伤口,楚天佑不禁觉得心疼。一把拆开了原先的布条,递给了他一条自己适才拿来的干净的软布:“拿着。我先帮你清洗一下伤口。”

赵羽的手哆嗦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沾了刚一同端进来的温水,将软布放在赵羽的伤口上。

“嘶……”在软布接触肌肤时,赵羽低低抽了口气。

楚天佑关切望了他一眼:“疼了吧……我知道会很疼。”接着便把动作放得更轻更柔,继续替赵羽擦拭伤口,“这是盐水,防止伤口发炎。你忍着点儿,一会儿便好了。”

额头已渗着一层细汗,赵羽却仍咬紧牙关道:“不疼。多谢公子关心。”

楚天佑处理完伤口,看着面前愣神的赵羽便实在有些忍不住,伸出的手略一犹豫,轻轻拍在他的头顶,在那人错愕的目光中收了手,低笑一声:”你啊,就是嘴硬。”

命运从来都悬在刀尖上,仰仗锋利所向披靡,无处不可去。然而握住刀柄的手要为他给的一颗赤子之心而温暖,那才能满怀欢喜地笔直前行,把一路上所有的坎坷险阻都抵消于与生俱来的底气。他们相视一笑,不负兄弟情谊。千言万语都罢休,唯有心意这样明白:

——他们是彼此所向披靡的勇气。

****

三更天的梆子声惊碎薄雾,叶倾颜立在灵福客栈朱漆门前,在门环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白日里丁五味那句“伤筋动骨要忌口”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赵羽那人最喜肉食,如今右肩裹着绷带,怕是连筷子都拿不稳,还要喝那些寡淡的药粥?

“哐!”铜环撞击门板的声响惊飞檐下夜枭,惊得隔壁当铺的守夜犬狂吠不止。睡眼惺忪的掌柜刚拉开半扇门,叶倾颜顶着朱雀玉钗的脑袋已经挤了进来,月白裙裾扫过门槛,带起满地月光。她晃着腰间羊脂玉佩,柳眉倒竖如新月:“掌柜的,让你们厨子给我加个餐打包带走!”

“姑娘,这深更半夜......”

“怎么,本姑娘手里的银票是冥纸不成?”整锭雪花银拍在檀木柜台,震得算盘珠子如流星坠落,在青砖上蹦出清脆回响。叶倾颜斜倚着描金屏风,剑穗划过掌柜的衣袖:“三菜一汤,半个时辰内若见不到——”她突然凑近,发间茉莉香混着威胁意味扑面而来,“明日我就把你这客栈改造成马厩!”

后厨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铁锅坠地声、木柴断裂声混着伙计们的抱怨。叶倾颜端坐在太师椅上,故意把绣着朱雀的裙摆铺成扇形,翘着脚嗑瓜子。每当有火星从后厨窗棂溅出,她就用发间取下的白玉簪敲着红木扶手:“快点!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本姑娘把你们灶台都拆了!”实则攥着帕子的手心已满是薄汗,总想着赵羽此刻是不是还饿着肚子。

当红烧狮子头颤巍巍地摆上食盒,糖醋鱼的甜香混着虾仁的鲜味飘来时,叶倾颜用筷子挑起一块肉,在烛火下晃出琥珀色光晕:“色泽倒是诱人,若是味道差了——”话未说完,她突然把虾仁塞进嘴里,胭脂染过的唇角勾起得逞的笑,“罢了,本姑娘今日心情好,勉强过关。”转身时却偷偷往食盒夹层塞了块桂花糕——记得兄长说过,甜食最能解腻。

青石巷的积水倒映着她匆匆的身影,食盒里的碗碟随着步伐轻响,像一串慌乱的心跳。到了赵羽门前,叶倾颜深吸一口气,却发现那人的门是虚掩的。

于是她随手推开:“赵少侠!本姑娘赏你饭吃来了,还不快谢恩!”

屋外灯火发着昏黄、黯淡的光芒,照着来人微带倦色的脸,唯有眼睛却比灯火更为明亮灼热。那人就在远处静静矗立,只有凉风拂起裙袂舞起长发,朦胧飘渺得似为幻影。

天佑赵羽二人定睛瞧着一眼来人,一身白裙,明明素洁之色,她穿起来却比金裳玉衣更明灿,站在那里,就如月下仙女临凡。

赵羽迅速抄了件袍子穿上,整理衣装的同时,背对而立问道:“殿下……哦不,倾颜姑娘,你怎么来了?”

叶倾颜提起手中的食盒,轻飘飘一语:“大家累了一天没吃饭呢吧?我刚顺路买了点,不如一起吧。”

吓人一跳。他俩还以为她这般来势汹汹,是专程来讨债寻仇的。

不过这大半夜的,来小羽这儿吃哪门子饭呢?

楚天佑当即会意二人是有什么话要说,便识相地应声:“困意来袭真是挡都挡不住,我要先行去休息了,你们二人慢慢享用。”

说着折扇一甩,信步离去。

走时不忘回头叮嘱:“小羽,伤势未好,不可大动,不可吹风,不可碰水,这是王命!”

声音冷静自持,但语意却温而暖。

赵羽闻言那一刹那,眼眸一片灿亮,抬头看了一眼楚天佑,随即垂首:“微臣谨记。”

叶倾颜亦是微微颔首:“楚公子,请便。”

见自家公子离去了,赵羽这才抬眸,静静地看着叶倾颜。幽深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样冷静的目光,冷漠得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从未自他的眼中漾出这般望着她。

叶倾颜被他盯了半晌倒也没出声,最后还是赵羽忍不住先开了口:“姑娘大晚上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吃顿饭?”

叶倾颜却不答他,目光落在桌案上,然后淡淡一笑道:“来都来了,不请我坐下?”

赵羽愣愣地应了声,身子侧向一边,给她让了路。

“随便坐吧。”

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那一盆温水和染血的布条,看样子是刚处理完伤口。叶倾颜简单地将它们收拾到一旁,随即把食盒摆了上去。

揭开盒盖,一股按耐不住的浓郁香气一股脑儿的钻了出来,热气缭绕之下,周围顿时全被一层带着饭菜诱人香气的烟雾包裹住了。

叶倾颜一边从中拿出餐具,边抬头示意:“赵少侠,坐吧。”继而摆放着饭菜:“奔波折腾了半天,而你又受了重伤,必须吃点东西恢复一下元气才行。不过我才看你茶壶都提不起,又怎能自行用饭?”

“好意心领了,我自己可以,不劳烦殿……姑娘了”

他总是这样,将别人的关怀拒之门外,在暗处默默舐犊自己的伤口。哪里是什么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不过逞强装安罢了。

这家伙,跟人示个弱会死吗……

叶倾颜拍案而起,不过却没发火,走向一旁拿过赵羽的刀递到他面前,冷言冷语道:“诺,你把它挥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

“……”

赵羽迟疑片刻,便真要上手去接。叶倾颜一把缩回手,怒声斥责:“疯子!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吗!”

只见赵羽一脸平静淡然,一双眼睛又亮又深,如冰般亮,如渊般深,无法从中窥视一丝一毫的心绪。

“我只是想告诉姑娘,我真的没事。”

叶倾颜听了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子窜了上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赵羽这种冥顽不灵的人!

她急躁地将刀于桌上一拍,以一种强硬的语气命令道:“赵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用它砍我一刀,就当还给你了,要么你乖乖让我陪你吃饭。”

赵羽望着三菜一汤蒸腾的热气,喉结艰难地滚动。面前这人平日里张扬得像团烈火,此刻却在深夜为他奔波,鬓角的碎发还沾着不知何处的露水。他声音沙哑得像是吞咽了碎冰:“姑娘万金之躯,不该......”

“少跟我拽文!”叶倾颜坐在矮榻,左手如鹰爪般扣住他完好的手腕,右手已经将裹满酱汁的肉丸怼到他唇边,“说什么受伤要忌口,我偏不信!医馆那些酸腐规矩,本姑娘偏要破!”筷子擦过他滚烫的唇角时,赵羽看见她耳尖迅速爬上绯色,连带着脖颈处的红痕都漫进了衣领。他张开口时,尝到的不仅是食物的醇香,还有她指尖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瓷勺碰撞声里,赵羽垂眸盯着碗底的虾仁。叶倾颜舀汤的动作忽然顿住,腕间玛瑙摇随着她偏头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看什么看?本殿下怕你右手废了连饭都不会吃,传出去还以为我堂堂西凉明珠公主忘恩负义!”可当她把鸡汤送到他嘴边时,赵羽分明看到她睫毛在剧烈颤动,像受惊的蝶。

突然,羹汤晃出勺沿,在他月白中衣晕开深色水痕。叶倾颜眼疾手快抽出帕子,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胸口就触电般弹开,将帕子狠狠甩在他怀里:“笨手笨脚的!弄脏了本姑娘的鲛绡帕,仔细拿你那把破刀赔!”她别过脸收拾碗筷,耳坠上的红宝石却随着泛红的耳尖轻轻颤动。

赵羽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喉结滚动着将沾了羹汤的帕子攥紧。当木门重重阖上的瞬间,他再也撑不住地靠向床头,右肩的疼痛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炽热。指腹摩挲着帕子上绣着的朱雀,他忽然轻笑出声,震得右肩伤口发疼也浑然不觉。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食盒夹层,那块桂花糕上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叶倾颜在门外站了许久,听着屋内没了动静,才咬着唇转身。夜风裹着巷口槐树的气息拂过,她却觉得浑身燥热,伸手解开襦裙最上方的一颗珍珠扣,试图让自己冷静些。发间歪斜的步摇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惊得墙角的蟋蟀噤了声。

“我不过恪守知恩图报的美德而已,有什么好乱的?”她踢开脚边的石子,看着它骨碌碌滚进阴沟,“赵羽那呆子,还什么世家大族的侯爷呢,竟连句像样的谢词都不会说。”可想到他垂眸喝汤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还有指尖相触时那转瞬即逝的温热,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加快。

转过街角时,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倾颜心头一跳,下意识躲进暗影里,却见是客栈的伙计举着灯笼追来:“姑娘留步!您落下了这个!”灯笼光照亮伙计手中的玉簪,正是她方才慌乱间遗落的。

接过玉簪的刹那,叶倾颜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滚烫——那玉簪是从发髻右侧摘下的,而她方才给赵羽喂食时,一直站在他受伤的右肩旁......也就是说,赵羽当时必然目睹了她的手忙脚乱,说不定连她泛红的耳尖都瞧得清清楚楚!

“多谢。”她几乎是抢过玉簪,转身就走,裙裾扬起的风差点扑灭伙计手中的灯笼。回到阁中后,她把自己摔在床上,用锦被蒙住头,满脑子都是赵羽吞咽食物时喉结的滚动,还有他说“劳烦姑娘”时那带着沙哑的嗓音。

而另一边,赵羽倚在床头,望着桌上残留的饭菜出神。三菜一汤几乎被他吃得精光,就连那碗鸡汤,他都细细抿完了最后一口。指尖抚过染着汤汁的帕子,上面的金丝朱雀被晕染得有些模糊,却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窗外传来更夫打四更的梆子声,赵羽却毫无睡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叠好,藏进枕边的暗袋,又摸出叶倾颜落下的桂花糕。糕点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散开,却不及那人眉眼间的笑意万分之一。

右肩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赵羽却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他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指尖摩挲着藏在暗袋里的鲛绡帕,低声呢喃:“小狐狸……”声音消散在夜风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眷恋。

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叶倾颜闯入时的模样——明明鬓发散乱、裙摆沾泥,偏要仰着脖子装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像极了护食的小兽。可喂他喝汤时,那刻意凶狠的眼神下,分明藏着化不开的关切;耳尖泛红到滴血,还硬撑着把帕子甩过来,倒真像狐狸炸毛时竖起的蓬松尾巴。

赵羽轻笑出声,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仍止不住笑意蔓延。她哪是来送饭,分明是带着满肚子不按常理出牌的执拗,撞进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这一夜,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混着残留在屋内的饭菜香气、还有若有似无的茉莉香,伴着那句“小狐狸”,成了他养伤日子里最甜的梦。

其实每个人都背负了很多,这里写龙对羽的理解,当然后续也会写羽对龙的剖心,我只想说大家都是好样的。然后我只想写暧昧期,可能真正表白之后我也写不出啥来了,祝各位看官磕糖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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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暖羹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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