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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章十一

——金张七叶,纨绮貂缨。

无汗马事,不献赋,不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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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日浓雾,再给北风一吹,江上就下起雪来。

船坞大火未熄,黑沉江面给大火映的通红,雪片如鹅毛一般落下,给火光一照,江风一吹,倒似是落花一般纷纷扬扬。

白某人浑身湿透坐在小舟上,裹着白福递过来的大氅,咳的惊天动地。

方才听着火场中似有人声,进去时有个面目带疤长得不像好人的家伙看见他就拔刀冲过来,被他一刀劈倒。

随后进火场里去,拎了一个瘦娃出来,还遇见一只瞎猫,猫把他一拉,说闭眼跟猫走。

白玉堂此刻再想一遍,仍然被自己的蠢气到浑身发抖。他明明都看见那猫瞎了,不知为何,居然听了话!闭目跟着那猫复行数十步,再纵身一跃,豁然开朗,寒冷刺骨,仿佛若有江。

我若是再信你这猫……

他把世间所有能骂自己蠢的话都轮番在心中念了一遍,最后认定此事罪魁祸首还是那瞎猫,下定决心等这事过去必要鲨猫泄愤。

只是小舟之上他拎回来的一娃一猫看着似乎都比他状况严重些,此时白福谢春染等人前后围着那两个忙乎,留下愤怒的白家二爷独自咳嗽。

又过一阵,似是严州府衙有人来接应,于是这一行人便跟着回到严州。

世事无常,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到了严州,还是见到这臭猫。

严州那官员穿着六七品青绿服色,年轻面孔,长得人模狗样,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看到臭猫时吓了一跳,上前关切道:“怎的如此严重?”

那猫双目红肿充血,又给烟熏久了,声音嘶哑还不太说得出话,脸上烟灰倒是已经擦了,露出还带些擦伤的苍白皮色来。看着是非常严重,他想,刚才自己给那猫冲洗双目的时候看着还要严重些。

那官员再一转身,看到谢春染,似是松了口气模样:“无事便好。”想来他就是谢家那堂兄。

官员又转向他,还未开口,白玉堂冷笑一声,对他身后扬声道:“看见我,是要跑哪里去?”

有一衣着破烂獐头鼠目之人躲在官员身后,身形凝滞,极不情愿回头。

“黄大仙,是因何在此间发财?”白玉堂声音不大,若是给不熟悉他的人听了,甚至觉得能算得上好言好语的寒暄,那人缩了缩脖子,往那官员身后躲了躲,还不忘装点上一些难看笑容。

“我,我不过在谢大人这里坐牢,可没有触你的霉头。”

“坐牢好得很,小爷我近来手痒,想寻个人赌一场。”白某人冷笑着拿过刀来,连着鞘在掌中转了几个花。

黄大仙不死心,仍是尝试一点点蹭的离他远去,“我近来赌运不好,停个几日,你寻别人去吧……”

白某人神色不耐,笑容森冷:“别,我有求于你,眼下有个人要你医。”

“……”黄大仙似是找寻言语推辞,却听怦然一响,白玉堂腰间佩刀被他恶狠狠拍在面前。黄大仙与那官员均不由一抖。

“老规矩,就赌你指头数量是单是双,如何?”

终是没赌这一场,黄大仙苦着脸去看展昭。

谢琅一颗心怦怦直跳,勉为其难摆出淡定面色,迎上那少年凌厉眼神。

“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话说管江湖人士一般叫壮士,只是他盯着这面色不耐的漂亮少年,实在是没好意思把壮士叫出口。

对面干巴巴回道:“白玉堂。”

谢琅恍然,拱手一笑:“闻听开封府有位白大人?下官有失远迎。”

“我辞官了。”

“……啊,原来如此,白少侠是念着与展大人同僚之谊到此协助?”

“谁和他有同僚之谊!”少年忿忿然。

“……啊,这……”谢琅正不知要如何接下这话,白玉堂却忽然问:“你和展昭是旧识?”

“不敢当,金銮殿上一面之缘罢了。”

“那他办的是严州的案子?”

“也不是,展大人说是临时起意拜访。”

白玉堂脸色冷然,哼了一声便走。

谢琅茫然,想想方才对话仿佛十来日前就被刘师爷问过,都是实话。实在不知那句话得罪了他,先前只是神色不耐而已,现在却好像一不小心给点了炮仗。

是不是应该去问问展昭?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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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尚有些雪未化,只是这时节梅花已然谢了大半。

谢琅记着展昭眼伤,早晨特地去后院南厢看看,又一转念想起展昭那院子里梅花多,也许亦能顺道取梅上残雪酿酒,索性拎了只陶罐去。

展昭果然独自在厢房里坐着,谢琅隐约知道他这人虽然看着一副随和脾气,却是纵使伤病也不乐意生活起居之事假手于人的,是以只吩咐了仆役一日多来几趟送饭送药,并未留人贴身伺候。此刻进来看看,倒是一切如常,炭火新添,案上有茶,展昭似是刚用过早饭,听得他扣门进来,面上带了些笑意转向他。

“谢大人。”

“展大人,可好些了?”

“比昨夜已好了许多,只是,按黄大仙说,少则四五日才可视物,若要目力全然恢复,怕是要过上半月不止,展某怕是又要叨扰谢大人一阵了。”

“你还是别客套了,否则在下便只得自称下官,请展大人勿忧了。”谢琅拉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却迟疑了片刻未曾开口。

展昭似有所觉:“谢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展大人,你这私盐案子,我本不当问,只是现下牵涉愈多,不能不忧心,却又实在怕你会错了意,因此不知要如何开口。”

“受展某拖累,谢大人此时牵涉已深,再若不坦诚以待,便实在对不起大人了。此案颇多微妙处,是应当与谢大人商议。”展昭低头苦笑,“实不相瞒,此案实是在下私查,并非开封府的案子。”

谢琅端坐,纹丝未动,展昭本道对方听他如此说辞之后必有惊讶之色,却不料对面传来声轻笑。

“果然如此。”谢琅道。

展昭有些错愕,亦小心藏起了半分不好意思。

“先前未发堂信便有此猜测,果然如我所料。敢问展大人,可是朝堂之上有些风波?”

展昭苦笑:“瞒不过你,谢大人可知西北用兵之事?”

“无人不知,先前几战失利,仍要备战,三司摊派下来的税赋数额都比寻常年份多些。我严州尚且勉强能凑齐,闻听有些州县已然有些困难了。”

本朝粮食半数以上产自两浙江南,北上走汴河水路算得上便捷便宜,每年有数百万石江淮漕粮经此运抵京师。但用兵之地在西北,漕运不及,只能陆运,据说运粮一石至边地,费钱数千。纵然不考虑屯兵巡防等开销,若战事不结,只算算粮草补给之数,已然是令人咂舌的天文数字。

而钱粮总不能凭空变来,是以朝廷一用兵,各个地方州府的税赋皆有增加。严州能凑齐,倒不因为他谢琅有多么经天纬地的能耐,实在是耕地与人丁太少,往年税赋数额便都不高,如何加税也加不到天上去。再者他本欲再修两座码头船坞,于水务上精打细算节约了两年多,总算省出点富余,此时一计较,这点钱应当刚刚勉强能凑齐税赋。

至于码头船坞,也只得留给后任操心了……

“大人之能令人钦佩,展某于京师闻听,因税赋陡增,近半数州府奏报夏税难凑,恐有亏空。”

“但西北用兵亦是不可不发,”谢琅摇摇头,“若为用兵,这亏空是如何咬牙也得补上的,三司当有章程?”

“有,加盐税。”

“这……”谢琅不由扶额,“平心而论,不得不说此举虽则简单粗暴,事急从权也当有效,只是我等任一方父母官的,总有不忍……”

“包大人亦如此说,且包大人以为,非但不应加盐税,反而当降盐税。”

“此高见也。”谢琅点点头,心下了然,“盖因官盐贵,私盐必猖獗,若是强行加税,官盐愈贵,百姓迫于无奈,不得不吃私盐。若降盐税,官盐价低,再尽缴私盐,百姓得益,税赋也能收的上来。”

“谢大人果真智慧过人。”展昭面上仍有纱带覆眼,笑的却从容。

谢琅摇摇头,心知此虽是正道,但不似短时间便能起效的,若是如此上奏,怕是三司能有许多话说,比如沽名钓誉延误战机。更麻烦的在于,盐务本不属开封府职能范围,且这两派本就龌龊已深,若是提了这个折子,于三司看来怕是与弹劾无异。想到这里已经猜得出展昭行事因果,不禁扶额:

“所以开封府不出面,由你自行查探?若能一举捣毁私盐流通之源头,再降盐税,三司便无话可说?”

展昭颔首不言,谢琅当他默认,内心十分感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再一想却似乎哪里不对,若如此说,展昭第一日来拜访时,自己仿佛被他诳了。

“你你你,那当初说的欲请临安盐铁司帮助辨认证物又怎么讲?” 让我以为你这案子与三司并无龌龊。

“临安盐铁判崔时,是展某旧交。”展昭坦荡回他,语气无辜,嘴角带笑。

谢琅一时无语。

见识到了,此人脸皮不薄,胜在人缘好胆子大,一路没有堂信就能把案子查下去,除了自己之外也不知诳了多少人不明就里的帮他干活儿。

也不对,他还拿着剑呢,并不一定需要靠诳的。谢琅情绪郁卒的想。

“大人可是生展某气了?”

“哪敢?展大人于谢某还有救命之恩。”只是暗暗有些不爽。

谢琅本想对他板一板脸,又转念想起那诳人的现在也反正看不见,于是大度作罢,回味了一下还是给他气的发笑。

“你,唉,算了,展大人办案果然不同凡响。”

展昭那表情实在诚恳,正色对他抱拳,眉间甚至带了些微黯淡神色:“展某带累了大人,着实过意不去。”

“可别,你当知谢某不会与你说这个。但说到正事,展大人此回应当是捅了马蜂窝,谢某有些话需得说。”

“展某洗耳恭听。”

“那刘师爷已经在严州十余年,服侍过四五任知州,以往并无劣迹。因此若不是经年累月与水匪勾结的暗线,那便是背后有人指使。若是经年勾结,谢某有失察之嫌,可是谢某自诩看人亦有几分眼光,并非为自己开脱,出了这档子事儿,谢某的确很是意外。”

“大人认为,刘师爷背后有人指使?”

“希望只是谢某多心吧……”

谢琅自觉话说的差不多,起身替展昭倒了杯茶,拎了自己带来的陶罐要晃去院里——再不去雪可都化了啊!

“谢大人这便走?”

“院中还要耽搁片刻,展大人有吩咐?”

“……”那面皮不薄的人竟似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开口尽是出人意料,“大人,前几日早饭有一道芝麻馅糯米团子,不知今日还有没有?”

谢琅大为震惊。

若说前面发现此人孤身下江南两浙私查这么大件案子有三五分吃惊,发觉自己从头一天起便被这人诳了有六七分吃惊,听到此等言语时,谢琅实在有十分的震惊了。

谢家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他自己虽然随性,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待人必然算得上周道,展昭在他府衙住了十来日,他愣是没看出此人于饮食上有什么偏好。谢琅这府衙中迎来送往的事儿也不少,仆役皆训练有素,总有人喜欢房间暖些,茶水换得勤些,夜里灯亮些,厢房熏香雅致些的。而展昭应当是最随和的那类,送什么便吃什么,有什么便用什么,从未有过任何要求。

“展大人喜欢芝麻馅糯米团子?”我竟没看出来你吃甜口。谢琅心说,亦觉得好笑,一点吃食罢了,此人面皮是何等强悍的修为,怎么还能不好意思起来,“疏忽了,今早想着展大人视物不便,又不喜人贴身伺候,送的早饭皆是些粥饼类容易拿取的东西,谢某这就叫人送来。”

“有劳谢大人。”展昭面皮似有一些微红,“劳烦大人给昨晚与展某一同回来那位少侠也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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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我这人笑点奇怪,希望大家能get某白腹诽时候藏的梗。

还要小修,这两天这章字数会不时多点少点。

这章整体来说是某白和谢大人都被某猫气到的故事,但是谢大人那里信息量稍微大一点,交代了朝堂线的因果关系,不知道写的够不够明白,辛苦看文的太太们给个反馈。

这章只有糖渣,下章可以完结这一折故事,还会撒糖。

大家不妨猜猜某白怒的点在哪里~微笑。

可怜的谢大人,对某猫应该滤镜尽碎。

求看文的太太点赞和评论嗷,都是更文的动力!咕咕咕咕!

考据:

1)从北宋时候开始,主要的粮食生产就依赖南方了,据说全国近7成粮食是南方产的。而江南两浙之类的省份也都是国家税收大户。到了明朝这个现象更严重,如果你在富庶之地当地方官,那么以前交税交的多,未来都会更多,本来差的省份反而压力会小一些,参考大明王朝1566.

2)继续说三司和地方行政体系之间的关系,三司负责下指标,地方官负责完成。下指标的人通常情况下不会考虑太多执行层面的问题,大家在职场上见过这样的情况吗~~对不起班味又重了。总之这里展谢谈的是经济学问题,希望我讲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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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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