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傻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出乎意料,一点头也不肯低啊。
费特反应比较快,直接顺着楼梯滑下去,长腿一迈,朝姜潮追去。
“瓦西里,把他们带回来!”亚伯拉罕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费特顿了一下,挠了挠头:“我和他们一起走。”
搞清楚,他肯定是跟着加西亚他们走啊。第一,他们人多,第二,论心眼子,亚伯拉罕10086,加西亚为1,昆兰为-1,综合为0,多好相处。
亚伯拉罕:“……”
费特挤兑亚伯拉罕是那样说,但是也不能放任姜潮不管,还是要先把人追回来,结果他越追,姜潮越跑,抓着昆兰,跟短跑冲刺一样。
姜潮和昆兰牵着手在前面跑,费特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加西亚你不要走!”场面和偶像剧一样。
帕尔墨都看傻眼了,这群年轻人真有活力啊!他降下车窗,露出一个假笑,问:“需要我帮忙吗?”
费特正喊得起劲,满头大汗,转头一看,顿时哑然,尴尬道:“……谢谢。”
你开着车显得我好呆啊。
帕尔墨指挥着司机追上去,越过两人,直接横在他们面前。
“加西亚你不要命了?”费特一下车,就从尴尬状态摆脱出来,开始进入正题。
姜潮冷哼一声,掉头就走。昆兰也是真的听他话,乖乖跟在后面,像沉默的忠实卫士。
帕尔墨眼睛微微眯起来,遮挡住过于精明的眼神。
“加西亚,”费特喊,“你行李没带!”
“不要了!”
费特挠挠头,几步抓住了姜潮的胳膊:“别冲动,没药你死定了。”
姜潮年轻气盛,浑身都是不服气的驴劲:“不活了!”
费特可不能让他死了算了,继续劝:“别和亚伯拉罕一般见识,你知道的,他老糊涂了!”
姜潮控诉:“他太欺负人了!”
费特没办法,哎呦一声歪倒在地上:“
刚刚摔了那一下,我骨头好像断了!”
他要是说其他姜潮肯定不管不顾,可是他开始装可怜,姜潮心里担心,返回头去扶他。
费特一把抓住他胳膊不放,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笑嘻嘻从地上爬起来了。
果然是装的!姜潮气得脸色发红。
这时候帕尔墨才插上话:“你不想为昆兰先生洗刷冤屈吗?”
别墅会客厅,帕尔墨又换了身休闲服。之前他身体太差了,任何一种病毒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因此每次外出都要换一身干净衣服,这个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示意那个男侍者开口。
男侍者局促不安地站在老板前面,看了看姜潮,又看了看帕尔墨,低声道:“我看见这位……客人穿了那么多衣服,就问他需不需要脱外套。”
昆兰自然没有回答,侍者就按照常理,上前帮他脱下身上的长风衣及遮住整张脸的口罩,这时候昆兰都很配合,一动不动。当摘下口罩围巾后,侍者猛然发现不对,这个高大沉默的客人有一身惨白如死人的皮肤,好像新造的一尊石膏像。
男侍僵硬着身体,缓缓抬头,从客人灰紫色的嘴唇到他浅得不正常的眼睛,银灰色的眼睛正注视着男侍,令他不自觉回想起暴雨后,被洪水冲上堤岸的鱼,在阳光照耀下,躺在灰色水泥堤坝上无力地张合着嘴,一身银闪闪的鳞片透着潮湿和死亡,就是这种颜色!
侍者因客人无感情的眼神莫名恐惧,手中的风衣都落在地上,在手忙脚乱的瞬间,客人歪了歪头,紫灰色的嘴唇间虫子般尖锐螫针一闪而过。
侍者吓得魂飞魄散,本能举起了脖子上的银十字架按在怪物的额头。
客人吃痛后发出一声愤怒嘶吼,开始反击,然后就是大家看见的场景。
姜潮全程冷着脸,在听见侍者烫坏了昆兰的额头不自觉地捏了捏昆兰的手。
“听见没有,”他恨恨地说,“他是在自卫!”
姜潮撇了撇嘴,刚刚只是气,现在还莫名有些委屈,眼眶都开始发红。他可不能在亚伯拉罕面前哭,那太跌份了,显得自己很在意他的评价似的!
帕尔墨默默观察大家的表情,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率先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毕竟是我手下的人做错了事,我应该说声抱歉。”
男侍很有眼色地上前又是鞠躬又是弯腰,一个劲地道歉,搞得姜潮不原谅他都不行。
“不是你的错,”他说,用余光瞥着亚伯拉罕,意有所指,“又不是你冤枉我们的。”
这个时候了,亚伯拉罕要是再装聋可就太刻意了:“抱歉,我误会了你们。”
姜潮还想为难他一下,不然以后三天两头区别对待,他和昆兰的日子得多难过。但是帕尔墨立刻打圆场:“既然都说开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昆兰先生,哦,还有小加西亚,你觉得呢?”
这老狐狸的笑容让姜潮非常腻味,知道他一定看出昆兰不对劲了。一想到接下来他指不定怎么对付他们,姜潮心里就很烦躁。
帕尔墨继续道:“今天已经晚了,不如先休息。”顿了顿,“我已经让人把晚餐送到你们房间了。”
姜潮不想吃他的东西,睡在他的地盘,可是目前来看他的态度又非常友好,如果自己甩脸子针对,显得自己好没礼貌,只能忍了。
他蔫头耷脑来到自己原本的房间,昆兰的房间在他隔壁,但是姜潮不放心,准备睡一起。反正房间够大,而且昆兰大部分时候是不需要睡觉的。夜晚他太无聊就会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姜潮刚刚打开房间就察觉昆兰的躁动,连忙用力捏了捏昆兰的手掌以做安抚。
他怀疑房间里可能有不好的东西,所以昆兰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他若无其事地打开灯,在光亮铺满房间的时候,飞快掏出了把匕首。
这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吊带睡衣的少女坐在床上,姜潮第一反应是走错房间了。
连忙道歉,拉着还傻乎乎四处看的昆兰退出去,一看门口的画像——没错啊,是一副金灿灿落满枯叶的小道。
难道是这个女孩走错了房间?
门无声地开了,刚刚的女孩沉默地站在门里,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吊带睡裙。
刚刚房间里惊鸿一瞥没有看清楚,现在姜潮才认出来:“你是帕尔墨的女佣?”
少女抿着嘴,近距离细看,她实在年轻,眼睛清澈,皮肤紧致,五官有种没有完全长开的感觉。
姜潮不能对一个小女孩粗鲁,他看了看门里,感觉进去也不太合适,于是就昆兰站在门口:“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应该是我的房间。”
女佣局促地看了看昆兰,一副有难言之隐的羞窘犹豫,小声道:“可以进来说吗?”
姜潮答应了。他进到房间,洗浴间的架子上摆放着全新的真丝睡袍,随手拿了一件递给了女孩,才温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瑞拉。”女佣披上睡袍,终于不再这么僵硬。
“瑞拉,你……”姜潮一边给昆兰安顿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继续提问,“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瑞拉的脸色先是涨红,然后又很快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她嘴唇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低下头去。
姜潮从她羞愤屈辱的神情看出了端倪,联想起帕尔墨说的那句“晚餐已经送到你们房间了”,不由震惊:“是帕尔墨……让你过来的吗?”
瑞拉不说话,抬起眼睛小心看了姜潮一眼,点了点头。
姜潮恶心的胃直翻腾。因为在会客厅自己多看了瑞拉两眼,帕尔墨就把她“打包”送过来,这真是……
他深深地呼吸,企图平复自己的心绪:“瑞拉你……你多大了?”
瑞拉的眼睛像浸在水中的玻璃,明亮清澈,她看了看姜潮,手指紧张地不停扣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含糊:“十九。”
姜潮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资本家,完全没有普通人当人,骂了好一会儿,平复心情,总算能温和地对瑞拉说话:“听我说瑞拉,你不需要听他的,你回去休息吧。”
瑞拉的表情很忧郁,而且很惊恐:“不可以……墨丘利吩咐过……”
她说话声调非常奇怪,语速很慢,断断续续的,好像非常费劲。
“你会受罚吗?”姜潮看着她脖子一侧,恍然大悟,他胸口起伏,伸手摸摸自己身上对应的地方,“你这里的疤痕……他们惩罚你?”
瑞拉也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脖子一侧的两道疤痕,先是摇摇头,但是很快又点了点头。
今天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姜潮的耐心已经告罄,现在可以说一点就炸,也不像平时那样怕节外生枝,他只想把地球一拳干穿:“我去和他说,不许他罚你!”
瑞拉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
姜潮不认识帕尔墨的房间,所以瑞拉在前面给他带路,在别墅最高层,整层都是帕尔墨的房间。
瑞拉犹豫着,看样子不太敢敲门,姜潮就自己上前大力锤了两下,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
姜潮本来就带着火气,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气势汹汹地闯进去,结果环视一周也没看见人影。
瑞拉紧张地一直拉姜潮的衣服,光看都能看出来她很害怕:“走……走吧。”
她看着实在很可怜,姜潮心软下来,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两人就要撤退,门外却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姜潮闯空门,心里是有些虚的,但是一想,怕他个球,这人渣!我没有骂他已经给面子了!
真正慌张到手忙脚乱的是瑞拉,这姑娘拽着姜潮的胳膊,无声地哀求,如果姜潮再挺一会儿,她可能要跪下了。
姜潮无奈,跟着她一起躲进了旁边的酒柜后。
“……还没有结果,样本不够。”
“如果够我还需要你们吗?你说呢?”
声音由远及近,帕尔墨有些生气,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陪他一起进来的男人却没有坐,恭恭敬敬地站在他旁边,大概是管家之流。
瑞拉在用口型介绍:墨丘利。
“是的,我已经在催促他们尽快出成果了……”
他们似乎在讨论生意,姜潮听不懂,有些无聊,一边扣酒柜上的花纹一边发呆。
在恍惚间,又听见管家低声道:“不过,经过长时间比对,他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原料有线虫。”
姜潮一个激灵,连忙竖起耳朵听。
“线虫?”帕尔墨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似乎并不是太惊讶,“我就知道,只是知道了原料,配方呢?”
管家沉默了一会儿:“从遗留的瓶子里提取出来的液体,经过化验,现在大概确定了成分,线虫,鼠尾草萃取液……但还不知道具体比例。”
他一连说了两个姜潮听不懂的单词,原来他们刚刚是在谈论眼药水的成分。
帕尔墨似乎很焦虑,开始批评管家办事不力:“一个犹太木匠,靠自己能研究出长生药水,而一群常春藤却连一个可用的方子都没有摸索出来!”
墨丘利沉默,等帕尔墨怒火稍减才开口:“小白鼠……可能还要增加,药剂比例不对,四号的眼睛烧烂了,连带着脑浆都要沸腾起来了。”
“那就增加!”帕尔墨不耐烦地打断,“这还需要我教你?把比埃尔送去!”
“好的。”
帕尔墨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翘起腿:“不过还是有意外之喜。不对劲,你看出来了吧。”
他自顾自低语:“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可是捏住……就等于拿捏了……亚伯拉罕这个老狐狸,他抢先一步!”
到这里姜潮就听不见了,他努力把耳朵贴在柜子上,试图听清帕尔墨的话,还是有太多疑问,什么实验体,什么小岛……
“对了,把那个蠢货废物利用了!”帕尔墨提高音量。
姜潮听不懂,但是墨丘利显然已经明白了,所以他只是机器人一样答是。
他们话题的最后,帕尔墨又催促了一遍实验进度,等墨丘利出去了,他才自言自语道:“……这样才有双保险,我不会永远受制于人,不管是恶魔,疾病还是犹太人。”
一番话姜潮云里雾里,但是他和瑞拉对视一眼,明显能看见小姑娘眼睛里极致的恐惧,不由心里一动:瑞拉似乎知道什么?
帕尔墨转身去换衣服了,他就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而姜潮大着胆子和瑞拉垫着脚走出房间。两人一口气下了楼,冲回房间才敢喘气。
姜潮看着瑞拉脸上的细汗:“瑞拉,你怎么了?”
瑞拉颤抖,苍白的脸上是细密的汗水,那不像是运动热的,更像冷汗。她的嘴唇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比埃尔……比埃尔是……刚刚为你们服务的男侍者!”
姜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是刚刚被昆兰吓到,差点受伤的男侍者?等等,那帕尔墨又说要把比埃尔送去做小白鼠……这么说,他研究室里的小白鼠其实都是……人??
药水比例不对,四号的眼球被烧融了,脑浆都要沸腾起来了。
姜潮回想起墨丘利的话,一阵恶心。
他和瑞拉呆坐站着,心里乱得很。可是门外突然响起按铃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如恶魔般响起:“诺兰加西亚先生?打扰一下。”
是墨丘利的声音!瑞拉吓得浑身发抖,姜潮也吓得不轻。
刚刚他们才在帕尔墨书房偷听到不该听的秘密,这么快就找来了,难道他们已经暴露了?
每章都能看见香菜和糯米团啊,谢谢你们的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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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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