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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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叹息很轻，乔楚生能听见，不止是顺风的原因，还因为，那声音实在离的很近。
他一回头，正好跟一只鬼脸对脸。
那只鬼大概没想到有人能看到自己，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动作，乔楚生猛地被吓了一跳，本能伸手推了出去，那只鬼被推了一个趔趄，才发现对面这人竟然能碰到自己，拔腿就跑。
等乔楚生推醒了路垚去追时，那只鬼已经跑进了不远处的白杨林里，等他追了过去，早就不见了鬼影。
乔楚生蹲在那里扶着双腿喘气，路垚跟了上来，有些揶揄的道，“没想到你体力也这么不行。”
乔楚生瞪了他一眼，没说自己是因为怕突然跑了靠着他的路垚摔在那里，才耽误了时间。
路垚把他拽了起来，跟他一起往回走，边走边问，“你看见那只鬼长什么样了吗？”
乔楚生有些疑惑的道，“勘探队的人说这只鬼是个老太太，但是我看见的却是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路垚转头看他。
乔楚生点点头，给路垚形容，“很年轻，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眼睛很大，”他微微皱眉，刚才面对面的冲击实在太大，那张脸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那只鬼……左边眉尾有道伤疤。”
都细致成这样了，那找到这只鬼是谁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人回去后，乔楚生叫醒了赵海，给他描述了这只鬼的外貌，没想到赵海却一脸迷茫，“不可能啊？怎么能是个年轻小伙？这片早就没人住了，咋会有小伙找过来？”
乔楚生解释，鬼会把自己的外貌定格在记忆最深的时刻，他问，“会不会是你们勘探队以前的队员？”
赵海听的有些发懵，他原以为来这闹事的肯定是林望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冒出来个年轻小伙，他把勘探队里认识的人都回忆个遍，最后摇摇头，“我进勘探队才十几年，再老点的队员就不认识了，我们队有个老干部活动中心，等天亮了我带你们去那里问问。”
他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说是不怕，但这大半夜的，阴风阵阵，鬼又出现在了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这冷汗不听话，一直不停的往外冒。
乔楚生看他神色不对，拉着路垚，“赵哥，咱们今天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先回去吧，那只鬼估计今天不会回来了。”
赵海木然的点点头，乔楚生怕出事，回程的时候自己开的车。
勘探队的老干部活动中心就在酒店的斜对面，吃了午饭，赵海领着乔楚生进了门。
说是老干部活动中心，也安排了不少活动器械，像是乒乓球案子，但最火爆的，还是那几桌麻将机。
天色还早，局还没凑齐，赵海跟一个拿着玻璃杯，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大爷打招呼，“李叔，今天来的早啊？”
老大爷点点头，“在家也没啥事干，早来了跟人唠唠嗑。你咋过来了？”
赵海给老大爷介绍，“这是乔楚生小乔，来这里问个事，李叔，你知道咱队上有没有一个老队员，左眉毛这块有个疤的？”
老大爷想了半天，“那个老顾家的小子，是不是眉毛上有块疤？”
“不是，李叔，我问已经去世的。”赵海道。
老大爷想了又想，摇了摇头，“咱队往上二十年，往下二十年，人我都认识，没这么个人。”
赵海和乔楚生对望了一眼，这条线算是断了。
那就只能往以前住在那块的人想，赵海犹豫了一阵，悄悄的拉过乔楚生道，“我不知道他们跟你说没，那块闹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乔楚生挑眉，“怎么说？”
赵海道，“以前勘探队没来这儿前，这个小镇其实是个村子，没几户人家，就现在勘探队要打孔那块，以前是个乱坟坑。勘探队来了，盖起了房子，附近村子里的人才搬过来，慢慢越来越大，我小时候也在这块住过，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都烧炉子，就我家前面那趟房，有人掏炉坑的时候，掏出来一个人头骨。”
他说的绘声绘色，看乔楚生听的认真，越发的投入起来，“还有商店那块，你见到了吧？商店的那个二层楼还没扒呢，以前旁边有个小道，可以抄近路去邮局。我们都不敢走，小道边上有个平房，一直空着，没人住，听说是因为闹鬼。”
乔楚生皱着眉，“之前推平林望春房子的时候，有没有挖到尸骸？”
赵海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老太太刚死就推了她房子，已经够忌讳的了，要是挖出来点什么，谁还敢在那地儿干活。”
乔楚生只是以防万一，这只鬼最近才出现，不太可能是早就已经死去的人。
最近才出现的鬼，最可能是最近才死的人，乔楚生想到了什么，对赵海道，“赵哥，我们去趟殡仪馆。”
殡仪馆在小城的东边山脚下，是栋仿古建筑，在这种东北小城，靠的都是人情，来之前赵海给认识的人打过了电话，到了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
见面赵海先给人递了根烟，才介绍了乔楚生，打听最近一个月内，有没有接到一个眉毛上有疤的男人。
那人就着赵海手上的打火机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把烟拿在手里道，“我想想。”
他回去拿了个本出来，递给了赵海，“你看看，最近一个月火化的人都在这儿了，没你说的这么个人。”
乔楚生看了一眼，小城才二十来万的人口，一个月内去世的人并不多。
路垚拍着脸色不善的乔楚生的肩膀，“乔道长，全靠你了，你能把人抓住，就什么都知道了。”
乔楚生皱着眉，不知道那只鬼今晚会不会来，是他莽撞了，让那只鬼知道了他能碰到他，他怕只要他在，那只鬼就不敢再出现。
今晚天气不错，月朗星稀，照的夜晚也没那么黑了。
昨天在厨房那顶帐篷上贴好的符咒还在，乔楚生和赵海躲到了另外的帐篷里面，这是个双人帐篷，坐了两个男人就有些挤，路垚往里面打量了一眼，不愿意进去，依旧拿着板凳坐在了帐篷门口。
一直等到过了两点，都没什么动静。
赵海困的不行，又不敢睡，缩在一旁眯着眼睛。
乔楚生敲了敲帐篷外路垚的位置，小声道，“路垚，你别睡着了摔着。”
赵海听到声音，一个激灵惊醒，胡乱挥着手道，“来了吗？来了吗？”
乔楚生又被吓了一跳，觉得这个地方可能跟自己犯冲，他点了下耳机，“没事，我打电话呢。”
“啊，”赵海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帐篷外面，路垚笑道，“一会儿你出来的时候也看看，这里天上的星星比城里亮多了。”
肩膀猝不及防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路垚以为是乔楚生，他回过头，一个体格健壮，眼睛很大，左边眉毛有块伤疤的人，对着他道，“小老弟，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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