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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Mars(三月)

一路向东,直达芒通。

要说二三月南法最出名的活动除了尼斯嘉年华就是芒通的柠檬节了,驾车到芒通的这段路上工藤新一还差点因为没油停在半路,好在他向来备足东西以至于不会赶不上预期时间。

毕竟芒通的柠檬节庆典快要结束了。

到目的地后,他立马在酒店放下行李前往比奥韦斯花园。这次的时间比较赶,他刚到地方花车游行就要开始了。

对于芒通柠檬节的花车游行来说,其实和尼斯嘉年华的游行大差不差,只不过由鲜花铺就的游行车辆变成了由柠檬柑橘组成的水果游行车。

大大小小的雕塑也是由这堆橙黄色的水果堆砌而成的,一阵风吹过都能闻到水果的清香。

据说每届柠檬节芒通都要花费百吨级的柠檬来准备,当然,这份耗费并没有白费,毕竟每年慕名到芒通的游客可不在少数。

在夜场结束后,会有一场小型的烟火秀。毕竟规模不同,芒通的花车游行并不能和尼斯的相提并论,但仍就能给人留下不小的震撼。

说起烟火秀,工藤新一到芒通的时候已经是闭幕式了,规模要比之前的大上不少,人也多了不少。有几次工藤新一都能感觉有人在趁着拥挤偷偷拉扯他的衣服兜,不过他并没有装东西所以每个路过的小偷都发出了鄙夷的声音就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等到闭幕式结束的时候,工藤新一发现不下十个人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而小偷早就混着人群溜之大吉了。

第二天闲来无事,工藤新一步行在芒通溜达了一圈。也许是在尼斯看过了蔚蓝海岸的美景,对于颇有相同之处的芒通这美丽的海岸对他吸引并不大,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人文历史之中。

傍晚时分沿着巴尔默勒尔酒店旁的石板小路转到圣米歇尔路再到特伦卡街,工藤新一在散步的时候拐进了这家名叫“JR小酒馆”的店铺。

他以为这家酒馆是日本人开的,推开门看到隐于餐座之后的老板——一位切切实实的法国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工藤新一四下打量着酒馆的装潢,他不禁被这震惊,他没想到这家面向街道的土黄色石墙上只开了一小扇门的酒馆内部如此精致。

“您好,有预约吗?”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看着四下没有人的餐桌,有些迟疑:“没有。”

“没关系,现在没人一会也不会有人来,坐在这里吧。”老板随手指了一个位置。

他坐了过去,对老板笑着说:“说实话,我还以为这是一家日式酒馆,你知道的,日本也有小酒馆不过我们叫做居酒屋。”

老板听完也没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哈哈一笑:“真的吗?你可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东方人了,是因为店名上的'JR'吗,那是我名字的缩写,我叫杰罗姆·里戈。”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菜单,上面的东西都很神奇,是前几个月都没有体验过的东西。

就比如菜单上写着这个“焦糖番茄塔丁和日式拌时蔬配油醋汁”,将法国菜与日本菜搭配在一起,很有创新感。

最后工藤新一点了焦糖番茄塔丁和日式拌时蔬配油醋汁,普罗旺斯风格煎红鲻鱼、罗勒和薯角还有柠檬帕芙洛娃蛋糕。

工藤新一吃饭的动作很斯文优雅,看起来美感十足,在街头宛如一幅画家投入了毕生心血的写实油画。

也许是店里几乎没有客人了,再也许工藤新一那少见的东方面孔引起了老板的聊天兴趣。

“介意吃饭的时候和我聊会天吗?”老板拉开了工藤新一邻座的椅子,而不是坐到他对面,“我在开这家店以前去过很多地方旅行,也去过日本。”

大多数时间都是老板说,工藤新一听。老板说他去过大阪旅行,在那里碰巧吃到了拌时蔬,淋上油醋汁,那个味道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他还说他去英国、美国、意大利,甚至去过中国,在世界各地都吃到了难以忘掉的美食。

回到法国后,他在芒通开了这家小酒馆,菜单里所有的菜都是他独自研究琢磨,以当地时令蔬菜为主的菜肴,都是他亲自设计的。

“很好吃。”工藤新一中肯评价。

老板没有问工藤新一为何而来,没问他是旅游还是定居,他只是分享自己的见闻,工藤新一能感觉到老板对旅游、对美食都抱有最赤诚纯粹的爱和热情。

“一共52欧。”

等到工藤新一推门离开,老板收拾餐盘的时候,在餐盘下看到了一张红色纸币,和一张印着日本东京塔的明信片。

法国芒通,人如其名,是一个充满暖阳黄色的小镇。

工藤新一站在海边面向圣米歇尔教堂微微仰头,芒通最著名的景点之一,交错楼梯和圣米歇尔教堂就在眼前。

眼前是柠檬色的小镇,身后是蔚蓝色的大海。

工藤新一上了楼梯,站在最高处双手撑着扶手,遥望一望无垠的大海。

“咔擦”一声,是一位环球旅行的摄影师用相机将工藤新一拍了下来。构图巧妙,摄影功底让工藤新一这个门外汉看了都啧啧称赞。

“照片能给我留一张吗?”

“没问题。”

摄影师跟工藤新一说她来自挪威,从小就想来一次环球行,为此拼命练习摄影,学习了很多知识。

他们两人一说一听走到了圣米歇尔教堂门前,来的路上摄影师还问工藤新一信不信基督教,得到的回答自然是不信。

但他会给所有合理的信仰应有的尊重。

“分别前留下一张照片吧,合影?还是单人?”摄影师问。

最后工藤新一还是拿到了一张单人照和一张合照。

从圣米歇尔教堂往南能进入芒通的商店老街,石板小路四通八达,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前一刻可能还没有什么后,在小路上拐个弯他就看到了满是人的街道。

工藤新一放慢了脚步,在这个人挤人的小路穿行,他从这里看到了各种柠檬制品,像柠檬汁,柠檬果酱,柠檬香皂还有柠檬酒。

卖果蔬的,卖面包的,卖花卉的,卖手工艺品的,这小小的街区里卖什么的都有。工藤新一从一家面包店买了一块柠檬味的面包,看着手里牛皮纸袋中装的大大小小的面包,他才想起他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柠檬派了。

说起来,他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联系日本国内的朋友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抱着从商店街买的各式各样的面包和柠檬制品,站在一家手工艺品店门前好久才下定决心走进去挑选了一些手工艺品,该说不说,就连芒通的手工艺品都浸染柠檬的清香。

将手头的东西全都放在酒店,他带着小礼品来到了法国邮政La Poste,花了大几百欧元将给他们选择的礼物送了出去。

在填写地址的时候却犯了难,最后还是没有写地址,将邮寄地址那部分单纯写了法国。

工藤新一还是不太想告诉别人自己在哪里,除了自己的父母,就连阿笠博士都不知道他目前在普罗旺斯定居。

就连他出国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有人发现工藤新一好几天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在工藤宅发现了他留下的信。

一封只说自己已经出国的信,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说,甚至没说自己为什么要出国,要多久才会回来,甚至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出的国。

就这么潇洒地将所有人留在日本,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邮递完礼品之后一周的时间还有一半,剩下的时间工藤新一都在芒通这个城市里兜兜转转,毫无由来的他也没忍住给自己去过的地方留下了照片。

工藤新一回到了酒店,半月的蔚蓝海岸之行结束了,虽然只去了尼斯和芒通两个城市,但工藤新一还是看到了很多景色和风土人情。

回程路漫漫,他叼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随着车载音响的音乐节奏敲打着方向盘。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衬得他神态表情愈发慵懒随意。

说到底,这种一个人的异国旅行真的很有趣吗?他可不一定这么认为。但要是有人问工藤新一,那他为何还要选择这种旅居方式时。

他会告诉那个人:旅行不见得都是有趣的,也许旅行会让你感觉到疲惫,但是独特的新鲜感、氛围感会让人感觉到轻松、愉快,当置身于其中时会被身边人的热情感染。

就像是坐在台上观看花车游行,一辆一辆花车宛如走马灯晃过眼前,你在当时不一定能感觉到有多有趣壮阔,但那种新鲜感和未曾体验过的经历,会在某一天如洪钟敲在你的心头。

一个人的旅行,是对人生的感悟,是对心的修行。

美景常在,人生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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