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不懈的门铃声将工藤新一从清晨的睡梦中吵醒,他随手披了一件外套就去开了门。
工藤新一做了好几下深呼吸才把自己的气息平稳,以防门外的邻居会被吓到。饶是如此,等他溜达到开门后工藤新一的低气压还是惊到了前来拜访的邻居。
邻居先生在低气压中露出微笑:“早上好,工藤先生,愿您有一个美丽的早晨。”
前段时间工藤新一陪这位邻居先生在他的葡萄园里忙前忙后的好久才给葡萄园的农具肥料填满仓库,让他对普罗旺斯本地人的时间观念有了很大的认识。
包括但不限于,那口中虚无缥缈的“马上”和“很快”,工藤新一在邻居先生口口声声的“很快”和“马上”中从早晨等到了晚上,最后不得已第二天才做上事。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那个听起来有着确切概念的“明天”究竟是如何变成“几天之后”的。
“你……”
工藤新一还没说上话,邻居先生就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怀里。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由橄榄枝缠绕而成的环形冠,还散发着带有微微苦涩味的清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新折好的。
“给你,复活节到了,把这个挂在墙上吧。”邻居先生没等工藤新一说话,就直接侧身走进了前院,将橄榄枝又从工藤新一手中拿走挂在了房门门口,“我们普罗旺斯人相信在复活节挂上橄榄枝的话,它可以保护人们和房子免于风暴或闪电的侵袭。”
工藤新一站在大门口看邻居先生在他的小花园忙前忙后帮忙挂桂冠,眨了眨眼。
“对我这样的人也有保护作用吗?”
“有我们在,不会有问题的。”
邻居先生口中的“我们”显然指的是小村镇里的其他人,几个月的相处,住在这里的人们对工藤新一已经很熟了,也是很照顾这个拥有一副精致漂亮面孔的东方人。
“……好,谢谢你们。”工藤新一能猜到市中心肯定充满着节日的气氛,毕竟复活节对于信||仰(基||督||教)的人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一会出去逛逛吗?”
“下午怎么样?”
“我带了一些鲷鱼和蔬菜,一会儿吃烤红鲷鱼,如何?”邻居先生礼貌地用手敲了敲巨大的玻璃门,“我能进吗?”
工藤新一靠在围墙,歪着头反问:“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工藤新一将大门重新关好,踩着曲折的前院小路回到了房间,就听到邻居先生吐槽:“每次来你家在前院都得迷路。”
“但是很漂亮,不是吗?”
“说起来,工藤先生这么年轻,就能在这里买这么一栋房子了吗?”法国人说话向来很直接,并不会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不适合作为开场白。
“我也只是前些年在日本赚了些钱,小有积蓄罢了。”
四月的天气倒是暖和了许多,工藤新一准备清洗一下积灰已久的游泳池。不过这件事还不及,既然选择享受生活,自然要把享受放在第一位。
“我买了一些面包,能请你帮我加热一下吗?”
“嗯。”
工藤新一从牛皮纸袋掏出几块布里面包,看到每块面包上面都有一个十字标记,他才想起来复活节期间法国会有在面包上印耶稣、十字架或者鸡蛋等图案的习惯。
在邻居先生准备烤鲷鱼材料的时候,工藤新一把掏出来的面包加了热,放在了竹篮里拿到了餐桌上。
四月的普罗旺斯已是一片春意盎然,午饭已经被解决,工藤新一又没什么可帮忙的地方,索性打开门,半拉的纱帘随着春风飘动,他从架子上拿起小提琴琴盒,将小提琴拿了出来。
他好像很久没有拉小提琴了,前几年忙来忙去的,大学毕业后以侦探、小说家等多重身份在日本赚足了名声和金钱,有了属于自己的金库。
他试了几个音,都还是准的,不用再调。至于弹什么,他想了挺久,在尼斯的时候借用街头艺人的琴拉了一曲《梦幻曲》,在此时此地怎么想都不太适合。
既然如此,工藤新一闭上眼,他随心情演奏了一首曲子。序曲忧郁苍凉但又不失华丽,具有显著的西班牙民间舞曲的风格,回旋部分跳脱、欢快,旋律上又带着些许哈巴涅拉舞曲的风格。
一曲奏完,工藤新一才发现邻居先生已经不在厨房,而是靠在厨房门口的墙壁听他演奏。邻居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歌?”
“是《序曲与轮旋随想曲》,圣桑的。”
“很好听。”
“谢谢。”
邻居先生回到了厨房,工藤新一将小提琴小心地放进琴盒,也跟着站在厨房外看邻居先生继续忙活。
烤鲷鱼的步骤繁多,但是男人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下的工作。
他先把烤箱以190度进行预热,然后接了一碗凉水放在一旁备用,找锅的时候邻居先生停下了手,他掏出锅来问工藤新一:“德佰尔?”
“嗯哼?”
“没事,有品位。”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男人拿了个锅加了半满的水加热,将番茄放进沸水中焯了一遍放在了冷水中去皮,之后用勺子将番茄压碎放在一边备用。
随后他拿出一个碗,将玉米淀粉、水和柠檬汁一起倒入碗中搅拌均匀。然后他拿出一个小煎锅倒了四分之一杯的橄榄油,将提前处理好的一斤鲷鱼肉片放入锅中煎至微微发深色,期间用盐和黑胡椒做了简单的调味。
“你锅还挺多。”他还不忘打趣一旁观看的工藤新一,“那我就省事了。”
工藤新一只见他的邻居将鱼带锅一起放进了烤箱,设置了几分钟的定时没看清。准备好后,他把剩下的最后一口锅拿了出来,把剩下的橄榄油用中大火加热,放入切好的葱和大蒜,翻炒一会后将番茄、百里香、罗勒叶和搅拌好的淀粉液一起倒入其中煮熟。
最后将烤箱中的烤鱼拿出来摆盘,淋上酱汁,这道普罗旺斯烤红鲷鱼端到了餐桌上。
“怎么样?”
“很好吃。”
……
阿普特市区正在举行复活节活动,工藤新一开车到那里的时候,活动还有不久就要开始了。
邻居先生当然是跟着工藤新一一起过来的,几个月的相处两个人俨然成为了一对好朋友。
邻居先生不了解工藤新一在日本取得的成绩,或者说他了解但不在乎,当事人都跑到这里重新开始了,有些是非对错不必再重提了。他与工藤新一的结识完全是基于邻居这一层关系再加深的。
不谈过去,只谈现在。
“去看看?”
“嗯。”
找彩蛋是复活节的老活动了,和家庭那种给孩子玩的那种不同,阿普特今年的找彩蛋活动大人和小孩都能够参加,凭借彩蛋还能够换一份小礼品。
不过这寻找范围可不是一个院子或者一小块地,以阿普特市区为整个范围,从公园到湖边、河边,甚至大街小巷都藏着复活节彩蛋。
不过这个彩蛋和平时的鸡蛋或者巧克力做的不同,活动彩蛋是一种纯纯的装饰品,是用橡胶做的。
每块区域藏有不同数量的彩蛋,找到的人可以凭借橡胶彩蛋到政府广场换取一枚巧克力彩蛋。
每一枚彩蛋都带着真诚的祝愿。
“我看看,藏彩蛋的地方还真多。”工藤新一领到一张地图,打算走着去地图上标记好的公园,“走,我们去公园!”
活动时间是一个下午,就算一个地方的彩蛋被找完了也会再有人补充,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不过就算是真的没有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就是了。
“我找到了,你呢?”
工藤新一在一个草丛里找到一枚彩蛋,藏得很深,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我这边也刚刚找到。”
而邻居先生则是在一棵粗壮大树的树枝上找到的,他本来是想站在高处看看有没有藏蛋的好地方,没想到歪打正着在树枝上看到了被树叶挡住的彩蛋。
回到政府广场,工藤新一两人将橡胶彩蛋交还给工作人员,一人换了一个巧克力彩蛋。
“主与你同在,愿你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工藤新一没有信仰,但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也算是入乡随俗了,他微微一笑:“谢谢,希望您也是,美丽的女士。”
……
四月过半,工藤新一早将游泳池清扫干净,等待初夏过后注水享受这个巨大的泳池。
微风暖阳下,他将躺椅放在门前小院,躺在上面闭眼享受阳光的照拂。
在这样的日子里午后小憩,好不惬意。
手边的咖啡泡得恰到好处,一切正当好,将胸前的书打开又恰好是昨日读到的那页。所有的恰好都让工藤新一感觉十分的舒适。
就连大门口扰人的铃声都带有了几分趣味。
“工藤先生,有您的包裹。”
工藤新一不解,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寄包裹。等他签完字拿回包裹后关门回到院子拆开来看之后,挑了挑眉。
“一张……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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