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离开酒吧那窒息的喧嚣，步入东京夜晚微凉的空气中。
他没有丝毫耽搁，径直走向停在暗处的黑色保时捷。
并非琴酒那辆标志性的356A，而是另一辆同样低调却性能卓越的车型。
嗯，改装过。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辆无声地滑入车流，朝着米花町的方向驶去。
他报出的地址，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1番地，是他名下众多安全屋之一，也是他较为常用、设施相对“齐全”的一个。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温馨的住所，不如说更像一个功能性的堡垒。
外表是普通的二层一户建，内部却经过了大量改造，隔音效果极佳，并且有一个被改造成简易训练场的地下室。
——那里正是他准备好好“接待”两位新下属的地方。
当威士忌好整以暇地坐在安全屋一楼空旷客厅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看着腕表指针刚好走过半小时时，门铃被准时按响了。
透过监控，他看到苏格兰和莱伊并肩站在门外，表情是代号成员应有的冷静与克制，但细微的肢体语言还是透露出他们的警惕。
哦？
威士忌挑了挑眉。
不错，时间观念和他一样，卡点到。
威士忌没有起身，只是遥控打开了门锁。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光线昏黄的落地灯，大部分空间笼罩在阴影里。
威士忌就坐在那片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怪异的瞳孔在昏暗中泛着微光，让人联想到潜伏的猎食者。
“时间观念不错。”
威士忌的声音平淡，听不出褒贬。
他站起身，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暗门，“跟我来。”
苏格兰和莱伊对视一眼，沉默地跟上。
地下室比想象的更宽敞，地面和墙壁都铺设了特制的缓冲材料。
头顶是冷白色的照明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带着一种无菌式的冰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金属保养油的味道。
这里除了几个靠墙的柜子，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空旷得让人心头发紧。
威士忌在场地中央站定，转过身，面对着他们。
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我不管你们之前在其他地方表现如何，也不管你们拿代号的考核是怎么过的。”
威士忌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到了我手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很简单——有用，并且听话。”
他目光扫过两人。
“证明你们有用的第一个方式，就是让我看看你们的实战能力。一起上吧，在我手下撑过五分钟，或者让我失去继续考核的兴趣。”
命令来得突然且直接。
苏格兰和莱伊都是经验丰富的行动人员，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然而，问题在于，他们虽然同为威士忌组的人，但在此之前……
嗯，谈不上有什么配合默契。
苏格兰更偏向稳健的辅助和中距离策应，而莱伊则是典型的狙击手思维，习惯独立行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战斗开始。
苏格兰率先上前，试图以擒拿技巧控制威士忌的行动，为莱伊创造机会。
然而莱伊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配合，而是习惯性地后撤半步，寻找最佳的出手角度和距离。
这一瞬间的脱节，被威士忌精准地捕捉到。
他甚至没有使用什么花哨的技巧，只是简单地一个侧身，让过苏格兰的手，随即手肘如同毒蛇般撞向苏格兰的肋下。
速度太快，力量也太沉。
苏格兰闷哼一声，格挡的手臂传来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而这时，莱伊的攻击才刚到。
一记凌厉的鞭腿扫向威士忌的头部。
威士忌仿佛背后长眼，矮身、前冲。
不仅避开了这一腿，反而切入莱伊的内圈，肩部猛地撞在莱伊的胸口。
“砰！”
莱伊感觉像是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撞到，呼吸一窒，连连后退，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恐怖的□□强度，明明看着是精瘦那一挂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完全成了威士忌单方面的教学时间。
苏格兰和莱伊并非弱者，他们的个人实力在组织里绝对算得上出色。
但在威士忌这种级别的格斗高手面前，尤其是在两人毫无默契、甚至互相掣肘的情况下，他们的攻击显得破绽百出。
威士忌的动作简洁、高效、狠辣，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他们感到剧烈的疼痛，又不至于真正造成严重损伤。
他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在两人的攻击间隙中穿梭，每一次出手，必然有一人倒下。
苏格兰的柔术技巧被他以绝对的力量破解，莱伊的重拳则被他轻易卸力引导，反而伤及自身。
不到三分钟，苏格兰和莱伊已经分别倒地数次，呼吸粗重，额角见汗，身上多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莱伊的嘴角破了，渗出一丝血迹。
苏格兰感觉自己的小腿骨像是被铁棍敲过一样。
威士忌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甚至没有太多褶皱的衣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废物。”
他冷冷地评价，“连最基本的配合都没有，你们是怎么拿到代号的？靠脸吗？”
某种意义上真的是靠脸的莱伊：……
想起考核前考官用满意的眼神打量他脸的苏格兰：……
某种意义上，威士忌一点都没说错。
两位新晋代号成员哑口无言。
羞辱性的话语确实让两位代号成员脸色都很难看。
但他们也确实无法反驳，刚才的表现确实糟糕透顶。
“看来一起上对你们来说太难了。”
威士忌嗤笑一声，“那么，换一种方式。一个一个来。苏格兰，你先。”
苏格兰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怒火，摆出了格斗起手式。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是对手，但此刻退缩只会带来更糟糕的结果。
然而，结果并没有任何意外。
单独面对威士忌，压力更大。
威士忌甚至没有动用全部实力，就像猫戏耍老鼠一般，轻易地化解苏格兰的所有攻击。
然后一次次地用拳、脚、肘、膝将他击倒。
苏格兰的顽强值得肯定，他一次次爬起来，但差距是鸿沟般的，他连碰到威士忌的衣角都变得极其困难。
最后，威士忌似乎厌倦了，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苏格兰的颈侧。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瘫软在地，一时无法起身。
“到你了，莱伊。”
威士忌的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凝重的长发男子。
莱伊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像蓄势待发的豹子。
他吸取了苏格兰的一些教训，开局更为谨慎，试图以速度和灵活性周旋。
他的拳脚确实更有力量，招式也更显狠戾。
但这一切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依然是徒劳。
威士忌似乎对他的路数更感兴趣一些，多“玩”了十几秒，然后猛然提速。
莱伊只觉得眼前一花，腹部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威士忌的膝撞结结实实地顶在了上面。
他忍不住弯下腰，随即后颈遭到一记重压，整个人被狠狠地掼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他试图挣扎，但威士忌的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背上，力量之大，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威士忌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试图挣扎的莱伊，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的苏格兰。
“实战考核，不及格。”
他宣布，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从明天开始，除了正常任务，每天在这里进行至少两小时的对抗训练。直到我认为你们像点样子为止。”
他挪开脚，仿佛只是挪开一块碍事的石头。
“现在，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滚出去。明天晚上七点，准时到这里。”
他是不可能让这俩住这的。
威士忌说完，不再看地上狼狈的两人，转身径直走上了楼梯，将地下室的冰冷和寂静留给了两位刚刚被狠狠修理了一顿的新下属。
苏格兰和莱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第一次见面，这位新上司就给他们留下了无比深刻、且充满疼痛记忆的下马威。
在威士忌手下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彼此之间那点可怜的同僚之情，在这顿毫无默契的挨揍中……似乎也变得更加微妙和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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