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注,在巷子里砸出密集的水花。黑泽阵举枪的手稳如磐石,枪/口直指银狼眉心,冰灰色的眼眸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
黑泽阵的校服被雨水浸透,紧贴在瘦削却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上,左臂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染红,在雨水的冲刷下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银狼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死死盯着那把漆黑的手枪,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忌惮。
黑泽阵在组织里虽然地位特殊,但从未被允许配枪——这是“那位大人”亲自下的禁令。而现在,这把枪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你疯了?!”银狼的声音因为惊怒而微微变调,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私自持/枪?!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后果?”黑泽阵冷笑一声,枪/口纹丝不动,“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如果我现在一枪崩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淬了毒的冰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四个打手已经僵在原地,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眼神惊恐地在黑泽阵和银狼之间游移。
工藤新一被两个打手架着,浑身麻痹,意识模糊,却仍能清晰地听到黑泽阵那冰冷决绝的声音。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他……他竟然为了自己,不惜违反组织的铁律?不惜与“银狼”彻底撕破脸?他不是……不在乎吗?
“放人。”黑泽阵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即将扑杀的猛兽,“三秒。三……二……”
“操!”银狼猛地啐了一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黑泽阵那双燃烧着疯狂的眼睛,知道这个疯子真的敢开/枪。权衡利弊后,他咬牙切齿地挥了挥手,“放了他!”
两个打手如蒙大赦,立刻松开工藤新一。失去支撑的工藤新一如同断线的木偶,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黑泽阵瞳孔骤缩!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在工藤新一即将重重摔在湿冷地面的瞬间,用自己受伤的左臂和身体作为缓冲,稳稳地接住了他!
剧痛从左臂伤口炸开,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但他抱紧工藤新一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
“黑……泽……”工藤新一虚弱地睁开眼,视野模糊中只能看到黑泽阵近在咫尺的、被雨水打湿的苍白面容。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因为电击的麻痹而只能发出气音。
“闭嘴。”黑泽阵低声呵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左手紧紧搂着工藤新一的腰,右手依旧稳稳地举着枪,警惕地盯着银狼等人,一步一步地向巷口退去。
银狼阴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黑泽阵左臂那不断被雨水冲刷、却依旧刺目的血迹上。
他突然冷笑一声:“黑泽阵,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他?‘那位大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知道了他的‘特殊’。你以为一把/枪,就能改变什么?”
黑泽阵的脚步微微一顿,冰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决绝所取代。
他没有回答银狼的挑衅,只是继续后退,直到彻底退出巷子,消失在雨幕中。
……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工藤新一被黑泽阵半拖半抱地带着,踉踉跄跄地穿行在昏暗的街道上。
电击的麻痹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肌肉的酸痛和无力。他努力聚焦视线,看着黑泽阵紧绷的下颌线和不断从绷带边缘渗出的鲜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
“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不是……不在乎吗……”
黑泽阵的脚步猛地顿住。他低头看向怀中虚弱不堪的工藤新一,冰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白痴。”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痛楚。然后,他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工藤新一,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没有回公寓——那里已经不安全了。黑泽阵带着工藤新一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栋废弃的旧楼前。
这栋楼看起来像是即将拆迁,窗户大多破碎,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黑泽阵轻车熟路地撬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带着工藤新一进入了一个狭小但干燥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垫、几个空罐头和一瓶矿泉水。显然,这里是黑泽阵准备的“安全屋”之一。
黑泽阵小心翼翼地将工藤新一放在床垫上,然后转身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破旧的医药箱。他沉默地跪在工藤新一身旁,动作笨拙却轻柔地检查着他被电击的伤口和右臂的石膏。
工藤新一虚弱地躺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泽阵的侧脸。
黑泽阵那张年轻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和隐忍的痛楚,左臂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再次崩裂,鲜血不断渗出,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工藤新一的伤势上。
“为什么……”工藤新一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黑泽阵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低着头,银灰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表情。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那些照片……”良久,黑泽阵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右边的空位……一直都是你。”
工藤新一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
“每年的今天……我的生日……”黑泽阵继续说着,声音低沉而沙哑,“都会有一个黑发少年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陪我度过一天……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起头,冰灰色的眼眸直视着工藤新一,里面盛满了穿越时空的思念和痛苦:“那就是你……对不对?每年都来……每年都走……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除了我的记忆……”
工藤新一的呼吸停滞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黑泽阵,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窒息的酸涩感瞬间冲垮了理智。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那些单人照片,右边空出的位置,都是留给……每年穿越而来的自己?!
“我试过……”黑泽阵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试过用相机留住你……但照片洗出来……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就好像……你从来不存在一样……”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工藤新一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又一次幻觉:“直到今年……你没有像往常一样消失……你留下来了……我以为……这次终于可以……”
他的声音哽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楚。
工藤新一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他挣扎着坐起身,不顾全身的疼痛,猛地扑进黑泽阵的怀里,紧紧抱住了这个孤独地守候了多年的少年。
“对不起……对不起……”他泣不成声,泪水浸湿了黑泽阵的衣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记得……时空穿越的规则……我以为每次都是独立的……我以为你不会记得……”
黑泽阵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工藤新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工藤新一的颈窝,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声音闷闷的:“笨蛋……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这一刻,所有的误会、猜疑、沉默和痛苦,都在这个拥抱中消融。两颗孤独的灵魂,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终于找到了彼此。
然而,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黑泽阵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窗外。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峻,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
工藤新一也瞬间清醒过来。是的,危机并没有解除。“银狼”口中的“那位大人”,时空管理局的阴影,还有那个神秘的“莫比乌斯计划”……他们仍然身处巨大的危险之中。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工藤新一擦干眼泪,侦探的思维迅速运转起来,“首先,你得告诉我关于‘那位大人’和‘莫比乌斯计划’的一切。”
黑泽阵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拉着工藤新一坐到角落最隐蔽的位置,声音压得极低:“‘那位大人’是黑衣组织的现任首领……但背后真正操控一切的,是时空管理局的一个叛逃者……他们利用‘莫比乌斯环’理论,在时空中制造闭环,维持某种扭曲的平衡……”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冷:“而我……是被选中的‘锚点’……我的存在,是为了确保闭环的稳定……直到……”
“直到什么?”工藤新一急切地追问。
黑泽阵的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平衡……你来自闭环之外……是唯一的变量……”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冷气。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银狼”和“那位大人”对他如此执着。他不是意外闯入的旁观者——他是整个计划中唯一的漏洞和威胁!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紧紧握住黑泽阵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黑泽阵回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他的眼神同样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毁掉闭环……彻底粉碎‘莫比乌斯计划’……即使……”
“即使什么?”
“即使代价是……我们的存在被彻底抹除。”黑泽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时空管理局不会允许漏洞存在……闭环一旦被毁……我们这些‘错误’……都会被‘修正’……”
工藤新一沉默了。他明白黑泽阵的意思。这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战斗,最可能的结局,是他们两人都从时空中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但当他抬头看向黑泽阵那双冰灰色、盛满了坚定和温柔的眼睛时,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烟消云散。
“那就一起。”他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一起被‘修正’……总好过永远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黑泽阵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工藤新一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嗯……一起。”
窗外,雨势渐小,但阴云仍未散去。远处的天际,隐约传来雷声的闷响,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在这短暂而珍贵的宁静中,两个少年紧紧“相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积蓄力量。
他们知道,前路凶险,胜算渺茫。但此刻,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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